新婚夜里好多次，她扛不住了

钱家女人指着的那座山，位于白塔村整个村子的东南方位。

两人走得慢，边走边听着院子里男人小声责怪女人。

“你怎么能把那个地方说出来呢？你知不知道白老爷子专门把那里封起来了，说里头有野兽的……”

男人似乎有些顾忌女人，虽说是责怪，但是语气缓和的很。

女人倒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搂着衣裳里兜住的钱哼了一声，说着：“你个怂包，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了？”

她仿佛颇为得意地跟男人咬着耳朵说悄悄话：“那么多钱，谁知道他们是那个大地方来的傻大款呢？”

女人的意思是，人家给了那么多钱，啥都不说不是太难看了，给个眼神，就算是白老爷子查问过来，她并没有说话，不过是人家自我揣测出来的罢了，也追究不到她的身上，何况……

女人嘿嘿地说：“走，咱回屋数数，看看有多少钱！”

两口子躲回房间数钱去了，叶红莲和邵三踩着晨光往她指的那座山的方向去。

此时天色还不曾大亮，模模糊糊的，偶尔能听到一声响亮高亢的鸡啼。

叶红莲牵着邵三的手，周边的房屋渐渐稀少，不会儿，竟是再也见不到人类搭建的痕迹了。

这时离女人指的那座山，还有大概三四公里的距离。

离山脚下越近，不但是房屋看不着了，连农田都看不见几片。

按理说山脚下的土质会比其他地方的要好上一些，用来种植一些喜阴的作物是再好不过的。

可是放眼望去，莫说是未被开垦的地皮，就连几处能明显看出挖掘痕迹的土地上都是长着荒草，郁郁葱葱的，狗尾巴草粗壮得好像一颗颗小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女人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们似的，”叶红莲一面走一面观察着山坡地形。

由于太阳还没有出来，雾气和露气交杂在一起，空气中泛着白茫茫的水雾，衬得整座山鬼气森森的。

进山的路说是路，其实就是野草长得不是特别密集的一条小径而已。

叶红莲踩着疏松潮湿的落叶，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晦暗的空间里像极了野兽咀嚼骨肉的动静儿。

邵三在后面护着叶红莲，免得她不经意滑了脚。

越往上走，气温越低，湿度更大，那些白色的雾气仿佛成了一张张水做的大网裹得人不舒服。

没走多久，叶红莲就发现了在山腰的地方，有一点灯光从树木的缝隙中漏出来。

灯火微微地跳动，在深山里格外的引人注目，叶红莲赶忙指给邵三看。

光芒是从一座矮旧的木屋里传出来的，看起来像是一间盖了很久的，用作山里猎人临时休憩的屋子。

外层搭了木头钉成的栅栏，上面密密麻麻地缠了很多带刺的藤蔓作为防御之用，搭房子的木头上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年陈不短。

屋子里不止一个人，听着声音，大约有四五个人。

“你说，咱们还得在这里待上多久啊……”苍老的男人声音夹带着剧烈的咳嗽和喘息声。

这人的肺应该有些小病变，喉咙里的痰音浑浊的很，说话的空挡有三五次都在往外吐东西。

跟着他话茬的是个老太太的嗓门儿，语调阴阳怪气的道：“白建民，你还想往上爬呢？”

她从嗓子眼儿里呵出一声不屑的啐口，说道：“你能待在这儿都是白大哥发善心了，你还想着往上爬？”

叶红莲和邵三隐没了身形，推开那道满是尖刺的栅栏，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里头。

这一眼不要紧，房子里居然是五个老头儿老太太坐在一张大炕上摆弄闲话。

刚才说话的老太太，正是前些天才办了丧事，这会儿应该躺在棺材里等着蚂蚁老鼠去咬的钱婆子！

只见钱婆子抓了一把桌子上的饭菜扔到一个老头儿面前，黄油油的米饭粒砸了老头儿一脸，挨砸的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嘿嘿笑着把脸上的饭菜摸下来放在嘴里吃了，色眯眯地盯着钱婆子，说道：“你总是白大哥白大哥的叫，该不是看上那个老东西了吧？”

他说的阴险，脸上的表情也古怪的很，皮笑肉不笑地道：“可惜啊，人家不用住到山上来，受这个苦，你跟他关系好，你咋不让他把你藏他家小洋楼里呢？”

说罢，周围的几个老头儿都跟着笑起来。

钱婆子脸色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来黑水，指着说话的老头儿白建民，恨不得一筷子捅死他一般，哼哧了半晌也没说出话。

倒是过了半分钟，她忽然平静了不少，扬着花白的眉毛和一脸棕褐色的老年斑龇牙咧嘴地哼出一句：“白建民，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她这句话说出口，其他几个老头儿纷纷凑了上来，问钱婆子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索性说出来解解闷，反正都是“死人”了，没啥藏着掖着说不得的。

钱婆子这下得意了，指着白建民油光可鉴的脑门儿，跟其他几个老头儿说道：“你们怕是都不晓得他脑门儿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吧？”

叶红莲应着她的话看过去，果然在白建民的脑门儿上看到了一片巴掌大小的，暗红色的疤痕。

白建民的形貌看起来大约七十二三的模样，白色的地中海发型让他在屋子里显得比别人突兀的多。

一圈子白发蓬乱地披散着，不晓得有多长时间没有修剪了，在那片光溜溜的脑袋顶上，有一处指头大小的肉窝。

而连着秃头的脑门儿，好大一片暗红伤疤增生的厉害，像是一坨肉瘤似的停在脑门儿上。

白建民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那增生疤，目光闪烁躲着几个人。

“要说起白建民，他可是个能耐的，”钱婆子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当年在外头，谁不知道他做的那点儿事儿啊……”

钱婆子说，白建民在年轻的时候是做铁匠的。

那年头儿农人多，需要锄头爬犁，打铁匠的日子普遍都过得不错。

白建民家的家底本来就不差，他手艺不错，打出来的农具结实耐用，在当地特别的受欢迎。

正是因为家里日子好过，白建民刚刚成年，家里的门槛儿就让来说媒的红娘们险些踩矮了一截。

有别家姑娘也有自家姑娘，那些红娘也不害臊，牵着姑娘就上门来说亲事，倒是把白建民给弄得面红耳赤的。

最终，白家的长辈给他敲定了一门婚事。

那个姑娘是一位远房亲戚家的侄女，长得珠圆玉润的，面白唇红丰胸肥臀的，是老人家们普遍都喜欢的长相。

都说要想富娶个胖媳妇，微胖的姑娘纵使不怎么招直男癌待见，但是在老一辈人的眼里，那是旺夫益子好生养的面相。

白建民打的一手好铁，身体健壮，娶媳妇的头一夜，光是开荤就是大阵仗，反复揉搓人家姑娘来了五六回，给人弄得半条命都没了，给那些听墙根儿的混球小青年们好一场活.春.宫。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附近的青年们见了那姑娘就恶意地笑。

白建民的爹妈很喜欢他们选择的这个儿媳妇，家里的关系融洽。

姑娘做的一手好卤肉，同样的几样香料在她的手底下能瞬间提升好几个档次，香气飘得老远，经常有邻居过来求她给些卤料水回家用。

白建民偏生又爱这一口，姑娘纵容他，市场上但凡瞧见有品相质量好的猪肉棒骨都要给他买一些回来做了。

原本他干的是体力活儿，身材精壮，自打娶了媳妇后，眼见着人像是气球一样的吹了起来，胖得脑袋都大了一圈。

本来打着铁的还要好一点，毕竟运动量大，谁晓得后来大家伙儿都用上了机器做田里的活儿，农具很快就淘汰了，打铁的行当日渐凋敝。

白建民俨然是一个失业游民，他又不会其他的手艺，靠着家里的那点儿积蓄整日坐吃山空。

他爹妈劝他出去找个活儿干，听说在外面打工做建筑行业的汉子一天就能挣一百来块，比打铁来钱快多了，反正他身体好，即便是搬砖也能挣大钱。

白建民在家里的铺子窝了一辈子，要他出去干活儿，他没那个胆子，家里的东西慢慢的让他给败了个精光。

到了后面，家里竟是连锅都揭不开了。

白建民的爹妈上了年纪，身体一向不太好，每个月花钱吃药是一笔相当大的支出，白建民失业后哪里养活的起，全部是老两口自己在外面做活计赚钱，时不时的还要给儿子补贴一点，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终究是到了做不动的那一天。

赡养父母晚年是每个人的义务，尤其是白建民还是独子，他万般不情愿地把两个老人接到家里，管着一口饭饿不死。

可是看病吃药总是要的，他不给钱买药，父母因为病发整夜整夜地哀嚎，听得他发疯。

“老东西这是想吸我的血！”白建民被钱婆子揭了短，索性也不装什么正经人了。

义愤填膺地说道：“老了就该自己找个地方等死就行了，何必要拖着儿女的下半辈子来苟延残喘……”

他好像对自己能说出四个字的成语感到非常的骄傲，连声音都提高了两分。

钱婆子撇着嘴，说的好听，实际上自己不也是个吸血虫？

白建民养活自己都难得不得了，更不想听父母整夜叫唤，他找了个理由搪塞妻子，然后说要把父母送到养老院去，过了几天，就有车子来拉人。

拉走父母的那天晚上，白建民少见地出去逛了一圈，买了一大块肉和一些下水内脏回来，要妻子赶紧熬锅卤水，把东西收拾了好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