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妹，我目睹了一女三男的社死过程

说着，她不怀好意地把叶红莲脸颊上的肉肉往两边拉扯，说道：“我生的不够美，自然要找个模样好的夫君来让后代好看些，不像咱们小莲丫，就算找个大狗熊，那也不影响什么！”

“所以，我同母亲说过了，往后给你相看夫君时，只管往有钱了找，丑不丑的不管！”

叶红莲瞪大了眼睛，这算是坑妹妹吗？

01

鉴于汝锦说太太要给找个有钱夫婿，叶红莲好长一阵子时间都做相同的噩梦，梦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小胖墩流着鼻涕，一手拿着黄金做的碗，碗里装的是最贵最贵的馥芳斋的四芯梅花软糕。

胖墩一面自己吃，一面往她嘴里塞，糕点噎的她喘不上气，睡得极不踏实。

早上去给老太太请安都是昏昏沉沉的，眼皮不停地往下坠，还被五妹妹如梅笑话了。

“四姐姐总是这个样子，”如梅年纪小了半岁，可是因为香氏从小的严格教导，她行止规矩，进退有礼，克制饮食，小身板儿瞧着如同一截长满青叶的垂柳，窈窕多姿。

她说话慢悠悠的，带着点不太容易察觉的轻笑，含着奶气的声音听上去颇有些清脆的意味，“人生不过吃睡二字，旁的什么也不放在心上，拿不动笔捻不上针，听伺候的人说，上回拿针线还是年初吧？”

如梅用帕子捂着嘴笑，虽说姨娘常常教导她不要跟四姐姐斗嘴，女孩儿的厉害不应该在口舌上，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瞧着叶红莲脸上身上鼓出来的肉团，她只觉得又好笑又嫌弃，沈氏姨娘长得那般好看，能生出来这样的女儿，想来也是气的很了！

怪不得不愿意自己养着呢！

“三姐姐，你也该管束四姐姐一下，女孩子家家的，总是想着吃喝可不成，说出去多丢咱家的人呀？”如梅说着，提起上回安荣县主来家里做客，叶红莲光顾着吃东西行礼出错的笑话来。

“好在县主是个和善人，这才没有跟四姐姐计较。”

02

如梅一撩帕子，她是打心底里不待见叶红莲的，长得胖，不爱读书，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大家里出来的闺秀小姐，偏生太太喜欢她的很，沈姨娘这几年闹出多少难看的事，太太恨得咬牙，可只要是瞧见了她的脸，立马就能消七八分。

这一看，沈氏把红莲交出去，那是有盘算的。

就连一向不喜欢叶红莲的老太太，有着付氏在中间周旋，老太太也没法硬起脸了，睁只眼闭只眼，到让她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反正跟五妹妹是比不了，”叶红莲面不改色心不跳，全然没有作为一个被挤兑的人的自觉，非常淡定地说道：“女工诗书都学的好，连女先生都夸妹妹将来必定是个有文采的。”

想起家里请来的女先生，一张长长的马脸，还惯爱梳规整素净的圆髻，面色泛着僵硬，打从进来叶红莲就没见着她笑过，眼角边上的皱纹都直溜溜的，很难让人信服她与丈夫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

要说像安荣县主那样，总是眉眼弯弯，年过四十了脸颊上还带着一股子小姑娘的甜蜜感，不过付氏却告诫姐妹三个说，不可以学县主那般行事。

付氏对女先生的理论甚是信服，偶尔三姐妹上课时她会跟在旁边一块儿听，对于女先生讲得女训表示百分百的赞同，尤其是讲到“夫者，妻之天也”时，付氏眼睛里的小星星都快要溢出来了！

红莲对女先生的课兴致缺缺，她更喜欢偷偷跟在三姐姐后面，溜去兰江先生的闺学里听听。

03

兰江先生见多识广，据说在成亲的头三年里，她曾与夫君约法三章，其中有一条便是两年之内不跟夫君行周公之礼。

她用两年时间走遍了夫君治辖地内的名山大川，绘图制药，用当地最简单的药材制成当地人最需要的药丸，两年过后，她回到丈夫身边，积极看书，哪怕是怀孕期间也不消停，搭建粥棚，鼓励农桑。

那时她所在的地方农耕甚是繁荣，但是苦于土地的缘故，人们种不出棉麻桑等等织物，更别提养蚕缫丝，因此本地的衣物布料价格颇贵，一件冬日里的棉衣，很有可能会花上收成的三四成。

兰江先生在此地盘桓了大半年，尝试过数百种植物，最终发现山中的一种野生的老葛藤，扒下来的树皮经过几道工序后，纤维便会变得柔韧，虽说比不得棉麻那样细软，但是日常劳作时穿着是完全够用的。

说到这一段，兰江先生的语气依旧平常，似乎并不认为自己解决的问题有多么的重要，她讲述的更多的，是当地人民耳朵热情与淳朴，那是京城之中很难见到的性情。

不过，由于兰江先生没有正式收叶红莲做学生，她只能小频率地偷偷去听一段，期间得像个小丫鬟似的跟在三姐姐身边，临时插堂进来的彭觅君就不止一次地嘲笑过三姐姐找丫头的眼光稀烂！

“她怎么来了？”叶红莲看着趾高气昂的彭觅君，她今年十五岁了，身段已然是个成年女子的样式，脸颊是褪去了最后的一点稚气，下巴尖巧，眉眼精致，模样继承了父亲，显得略略硬朗。

04

汝锦说，彭觅君的岁数差不多是到了该说婆家的时候了，文苏郡主早早地瞧好了三家，分别是黎老国公的外孙，兵部尚书周大人家的嫡三子，以及忠勇伯爵府的大公子。

其中除了黎老国公爷的外孙汝锦没有见过以外，另外两个汝锦跟着付氏在别人府上的宴会上远远的见过几回。

怎么说呢，彭觅君的性子跟她母亲很相似，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三姐姐不是也喜欢好看的么？”叶红莲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噩梦，赶忙摇晃脑袋把里面那个流鼻涕的胖墩子甩出去，“再说了，周大人家的三儿子年岁比彭觅君还要小半岁呢，三姐姐不是常说找夫君要年纪小些的，将来才好管束么？”

叶红莲表示对汝锦的婚恋观非常搞不懂！

汝锦平日里不爱听闲话，但是由于彭觅君的消息到处乱飞，总有那么几句要进耳朵里，据说这三个婚嫁对象是彭觅君跟文苏郡主商量了许久才定下来的，都是要地位有地位，要相貌有相貌的大家公子。

然而等到文苏郡主放出些风声，表示有意结亲，那三家人的反应却有些不可明说。

首先是黎老国公的外孙，今年十六岁，正是好年华，相貌自是不必说的，听闻文苏郡主有意许配女儿，小公子似乎不大情愿，今年五月给老国公做七十大寿时，老国公亲自开口，说孙辈里最喜欢的就是这位小外孙，要留在身边看几年。

那意思便明了，这几年肯定地不会给外孙相亲事了。

文苏郡主好歹从小在京中长大，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于是乎劝着闺女打消了人家的念头。

05

“原本三个人里头，彭觅君顶顶喜欢的就是那国公外孙，人长得不错，还上进，关键是家世是三人里面最好的，谁知道还没发芽呢，就让老国公大人给轻巧掐了！”

付氏坐在檀木大椅子上，手上的帕子都快捂不住咧到耳朵根儿的嘴角，上回彭觅君跟文苏郡主当众给汝锦难堪的过节她还没忘，因此听到文苏郡主的笑话，她心里是再解气不过的了。

另外两个对于彭觅君来说成了退而求其次，想着本该是顺顺当当的吧，彭觅君把话都放出去了，谁知道率先出差池的是兵部尚书周大人家里，周大人的老妻缠绵病榻有好几年了，不巧在三个月前去世，周大人伤心难忍，险些跟着一块儿去了。

那周公子重孝在身，周家一年内不得娶亲嫁女，周大人做事果断，把自己膝下年纪最小的一个儿子打发去给老妻祈福了，不巧的是，刚好选中了彭觅君看中的嫡三公子。

守孝祈福是个大名头，就算是郡主也不好让人家不准尽孝吧？文书郡主连连吃了两回亏，那忠勇伯爵府的大公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出岔子的，要不然彭觅君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所以呢？”叶红莲瞪着两只黑漆漆的无知双眼，一脸期待地嚷着要付氏讲下去，“太太快说嘛！”

付氏对叶红莲的“求知”精神格外的满意，她往常同汝锦讲这些，亲生的闺女性子古怪，板正着脸任谁都不会有说下去的欲望，这一点上叶红莲就做的很好，让付氏很有认同感。

06

“忠勇伯爵府的主母靳夫人出身武将世家，性子厉害的很……”

付氏说道，靳夫人听闻之后，心知文苏郡主不大会轻易放过她的大儿子，想着也没啥好主意借口能推了这门亲事，索性就借着考校长子武艺的机会，直接一棍子敲断了人家的腿！

“嚯……”叶红莲大吃一惊，这妥妥的亲娘操作啊，那大公子可算是让彭觅君害惨了，估计这辈子是忘不掉她。

“真的打断了？”叶红莲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道：“这做母亲的着实心狠，那可是要承袭爵位的嫡长子呀！”

付氏戳着叶红莲圆圆的鼻尖儿，直说她憨，那可是亲娘，下手必然是留了分寸的，就是瞧着伤的厉害，又叫郎中夸大了些往外传，总不能让文苏郡主的爱女嫁个跛子吧？

彭觅君自己都不愿意，哭哭啼啼地郁闷了好长时间。

之后，文苏郡主便缠着孟氏，死活要把女儿塞去兰江先生的闺学里镀镀金，免得往后议亲不顺。

“那孟夫人从名义上来说，毕竟是彭觅君的嫡母，眼看着庶女都成了笑话，影响自己的名声了，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下来，让彭觅君去兰江先生的闺学里插半年的课……”

付氏抖着手帕子，后面这些话她是从孟夫人那里听来的，自打上回在宴席上孟夫人解救了汝锦，又把她推荐去兰江先生的闺学，付氏便时常上门拜访，逢年节时下例礼也比旁家的丰厚个一两成。

“孟夫人是个好的，彭觅君要去闺学的事她先就告诉了我，怕她记着那次宴会的不快再欺负你，还专门跟兰江先生说过了，想必那彭觅君急着说亲事，应该顾不得你。”

付氏说道。

“说来，彭觅君的身世不差，怎么会婚事屡屡碰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