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青鸟团队的惊喜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有时候不得不相信“缘分”两个字。
在孟买养病期间,重新买了机票准备回国之前的几天,老古突然接到一个合作方的电话,这个合作方他就投了两万块人民币,纯粹是风投。
因为当时看着那几个大学毕业生,组建的草创团队“青鸟”坚毅又执着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多年前读南师大的自己。
他让几个大学生写了一页技术合作纸承诺,给了他们药物中间体的一套试验操作流程和工艺控制参数,让他们按照仿制药的诀窍捣鼓捣鼓,看看试验结果如何?
在手书交流时,他发现一个印度学生的化学方程式写的很熟练,流程图画的也很漂亮,令人赏心悦目,对他们初出茅庐的团队就高看了几眼。
自己就给这个团队两万块,当时心想打水漂也没关系。
没想到十天不到,对方就在实验室,十一步缩短到九步,加工出了产品,虽然用了铂铑催化剂价格高了一些,但收率和纯度也更高。
而催化剂寿命如何,能否再生?这需要大一点的中试规模,进行验证。印度实验室不具备条件,国内徐州工厂正好可以试试。
但仅凭少了两步的操作,老古就喜出望外,暗自佩服印度理工科男生的开发能力,这技术真是一层窗户纸,自己苦苦思索,当初为何就没想到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古的腹泻不自觉就好了,约了这个团队在小旅馆又手谈了一次,因为涉及到专业词汇,小隋也翻不出来,只有一边查化学式、一边用翻译软件,进行热烈的交流。
技术人员的交流简单又纯粹,老古对那个青鸟团队越聊越喜欢,觉得很对脾气,很有眼缘,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而对方也被老古拖着病体,和他们技术交流,十分感动,诚恳表达公司起步之初,接受到的,来自国外公司的善意和资助。
他们结结巴巴的表达,老古听明白之后,很有共情之感,让小隋把机票钱和必要的旅费钱留够,剩下的3万多块人民币,以及机场打车、消费之外的所有卢比,都留给青鸟团队,以体现自己着眼未来和他们合作的决心。
2.老古约饭局
老古回国后,送丈母娘回兴化的途中,去了一次小隋老公承包的、已经停产的化工厂,在厂里转了几圈,发现厂子底子不错,有些设备、基础建设、办公和宿舍设施都还不错的,需要改的地方挺多、但费用不高。
要想厂子起死回生,更需要引入厂子的,是一些社会关系。否则,厂子运行后,还会遭遇关关停停,每天在扯皮应付之中,哪里还能稳定生产呢?想至此,他心里有了一些主意。
老古首先回到了老东家质监局,时隔八年,重新回到他工作四年多、以科长身份辞职读博的单位,看到他昔日的手下,已经做上副局长了,真是别有一番感慨。
看到老古坐着奔驰、衣冠楚楚的应约前来,时任副局长的小李,三分热情、七分寒暄的起身迎了上来,搂肩搭背,对老古的来访有些惊讶,不知这位爱折腾的昔日顶头上司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领导时间都很金贵、办公室也不是说话之所,老古只是过来约饭局的,怕李副局长不出席,特意点了一下,李读某名校博士、迟迟无法毕业之事。反问李副局长,还想接着读么?不想读,就赶紧退学;想读,就赶紧毕业,大家都眼睛盯着呢。
李副局长我当年见过,1975年生,比我大两岁,2015年时40岁,仕途上升势头正猛,缺的就是博士毕业证。他四五年前在职读了博士,但以他的英语能力和专业水平,很难达到3篇SCI论文的名校博士毕业要求。
那几年,李副局长进退维谷,退学丢人、毕业论文硬指标实在没办法,这个事情卡成了一块心病,某种程度,也影响了他作为专业技术人员的仕途。
他知道老古一贯不走寻常路,社会交往多、人脉深厚,点子多、路子野,还读了“双料博士”(东华大学的没读下来)。
这些年听说开医药公司发了财,这次意外来访,又提点自己的心病,知道他应该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难题。
老古直入主题,说自己有办法在SCI论文发表上帮他搞定,当然他也要投桃报李,老古讲话一向直接。李副局长讪笑着,微微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送走老古,李副局长掂量着老古留下的一张名单,表达的意思是,晚上组织的饭局,还想见一见环保局、工业局、招商局等部门的领导或办事人员,有可靠的,可以带着一起来,有好事,决不会给领导们添负担。
当然里面有的人,老古以前也认识,这一次,以质监局同事聚会的名义邀请,可能比较好。
3.多方共赢的想法
简单捷说。那天晚上饭局成型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古就和与会的几个人交心了,说某区某地的化工厂,是亲戚家的工厂,前几年盘下来,近年来一直因环保、产品质量、员工工伤官司等问题被勒令停产。
现在老板重病缠身,日子过得很困难,厂子也无暇打理。他这次回来,想看看是否能把厂子接手下来、重新启动?这次是私人聚会,希望兄弟们给出出主意,指导指导。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言者有心,听者有意,听到老古的想法,纷纷各自盘算。环保局在考虑环境污染治理的下家可能找到了,工业局在考虑老古的项目是否符合市里的指导要求、能解决多少就业?
招商局在考虑这个项目能带来多少投资、每年产生多少利润?质监局李副局长在思考老古的产品,是否是成熟的产品,质量是否过关?如果仍是化工厂,周围居民都会再次上门闹事。
老古接着说,目前的想法是生产国际市场热销的医药中间体,正规化运行,绝不给地方添负担,看看能否搭救厂子,再给所在区创造点税收?
他坦诚相求,他如果要过来办厂的话,还请各位帮忙,他是生意人,兄弟们的关心之处,他都懂。响鼓不用重锤,一定是多方共赢。
一顿晚饭、饭后还有礼品,据说是老古从国外带回的“印度神油”,宾主尽欢,心照不宣,互留联系方式,完美散场。
4.厂子整改
老古在饭局后,跟小隋两口子商量后,讨论厂子转型的可能性,又经过几次厂内厂外的调研,以及和地方各码头的通气汇报。双方决定合作,老古投资200万算51%股权,两口子的资产折算24%入股,5%给原有员工,另有10%给某区国资控股的实体,还有10%是技术干股(这部分股权 ,由老古支配,不公开)。
这样的股权结构,有利于调动各方积极性,有利于后期企业的稳健发展。因为资金还是有限,只能边干边改,因陋就简将化工厂转型为医药中间体加工车间。那时,老古吃住在扬州厂,组织人力,更新设备、改造流程、调试产线,忙得不亦乐乎。
小隋的老公那时身体已经不行了,每天只是来厂里转一圈,看着厂子一天天发生变化,脸上还很欣喜的。
原厂区产生的环境污染,老古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我,“勒令”我赶紧解决。
我以前遇到过一个厂子,有过类似问题,去了扬州实地看了一圈后,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用“土壤置换+人工湿地+先锋植物”巧妙解决了它。
由于上海梅陇路、徐州孟家沟两地的成功案例,扬州这家化工厂的转型还算顺畅,老古在开工之初的拜码头之举,也具有前瞻性,刁难厂子的事情少了很多。厂子接手三个月后,第一批药物中间体就出厂了。
小隋老公看着厂子起死回生,百感交集,奈何,他的身体那时每况愈下,老古还算讲义气,前前后后给他垫付了十几万的看病钱,只是延缓了他的病情,让他有机会看着厂子慢慢变好。
但人的命,天注定。人算不如天算,老古接手火扬州厂一年多后,小隋的老公于2016年溘然病逝,当时不到40岁。
扬州厂稳定运行后,老古就把厂子交给了小隋,他的精力转向了印度,开始频繁跑印度,和青鸟公司一起技术公关,解剖麻雀一样,梳理现有的产品结构,旨在尽可能的降低生产成本,提高市场竞争力。
他因为印度跑的太勤,逐渐适应了那里的饮食和风俗习惯,还在那里设置了一个办事处,雇了两个当地人。
谈业务之余,老古就租个车子,印度各地游玩。他后来跟我说,怀疑自己前生是个印度人,因为进入印度伊始,他就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好熟悉。
2016年前后的一段时间,是老古活的最潇洒、最舒服的一段时间,赚钱快、房产投资介入点精准,后院还算安稳。
大儿子小山子,去了英国读书了,学费他一次性拿出了;他在上海2014年年底买了两套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林圃岳父母住;徐州高铁站通车之前,他在附近的绿地小区以6000元/平米的价格也买了2套,按照敏姐的要求,都是小山子的名字。
敏姐的表弟负责打理孟家沟的工厂;他的徒弟和学生,维护上海梅陇路的工厂;合作伙伴、让他最省心的小隋,负责扬州的工厂,三个工厂,就像三个现金奶牛,源源不断的给他创造价值。
而他为了省心、耳根清净,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上海以外,参加医药行业年会、拜访客户、寻找机会,开展业务,他不是一个安于享乐、醉生梦死的人,活着就要像驴一样的干、一样的折腾,人生苦短,按部就班,几年如一日的生活,毫无情趣,不是他所希望的生活。
2017年,他从印度回来,兴冲冲地想把一家分厂开到印度孟买去,和青鸟公司深度合作,再物色一些当地的员工,参与管理和生产,这需要小隋的帮忙和翻译,可偏偏有大半年的时间,小隋失联了,他去扬州厂几次,也没见到她。
他都有些愤然了,这小隋,怎么老是遥控指挥厂子,不愿意和他见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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