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给人的印象都是特别喜庆,放在古代则是文人墨客较量文学功底的方式。
民间曾有一位地主,没有接受过教育,大字不识一个,恰好赶上岳父做寿,便想送一副对联为其贺寿。
后来他决定让村里的一位老人家代笔,毕竟这是读书人的事情,那就交给读书人完成。
咱说心里话,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就算有人给你写出来,好坏谁来断定?
“捧,把我岳父使劲往上捧”,这个要求本身并无太大问题,为了突出自己晚辈的身份,地主又进行了补充:“把我说得低一点,越低越好”。
老人家大笔一挥,上联横空出世:太尊翁,尊翁在上,上至三千里凌霄,玉皇盖楼,您在留上做寿。
在场旁人无不拍手称快,纷纷为老学者的学识点赞。
紧接着到了下联,老人家按照地主的要求继续发挥:愚晚生,晚生在下,下至十八层地狱,龙王掏井,我在井底挖泥。
地主根本不懂这是何意,反而给予老学者重金赏赐,拿给了老岳父去看,没想到最终被到场的人各种耻笑。
不管怎么说,对对联都绝非容易之事,平仄相对、词性相对、内容相关等等,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既然能够考验文学功底,就会有人在特定场合去应用,比如1932年的清华考试。
题目上联给出了三个字“孙行者”,让许多考生摸不着头脑,大部分人都选择交了白卷,唯有一人获得满分,他有何不同之处?
清华考试
作为国内顶尖的学府,无数考生都梦寐以求,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从学校的角度出发,如何筛选出优质的生源,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问题,关于“门槛”的设立则显得尤为关键。
此槛非彼槛,只要你自身足够优秀,就不怕被拒之门外。
考虑到试题的权威性和公平性,清华校方决定由朱自清担任出题人,作为近代文学史的先驱者,他的能力绝对不容置疑。
工作如往常一样正式开展,不曾想到考试前一段时间,朱自清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前往国外处理事情,这可怎么办?
经过多人建议推举,最终由国学大师陈寅恪命题。
这个人的名字诸位并不陌生,“三百年来最博学的人”的名号曾响彻整个文坛,能力方面不比朱自清差。
年轻时候自费留学欧洲等国家,见过太多的西方文学和思想,但对于他个人而言,坚守华夏的传统文化始终是自己的初心。
有人说,这不应该是文人最基本的素养吗?
诸位要理解他们生活的时代,戊戌变法、维新运动、洋务运动等等,当时许多人对国内文化有着强烈的排斥心理,一度想要抛弃国学经典,陈寅恪没有这样做。
在陈寅恪看来,有了这些文化内涵,才有国家的存在,任何时代都是如此。
既然是清华的招生考试,自己不容有半点马虎,到底该出什么试题?陈寅恪突然灵光乍现,对联题和作文题完成了。
精妙绝伦
关于对联题诸位内心疑惑颇多,这在当时是最为经典的题型。
表面上看似是对对联,其实是对考生文学功底的测试,它讲究文义对仗,词义相通,没有一定程度的积累是不可能作答出来的。
世人再怎么预测,估计都没预测到陈寅恪的“经典大题”,上联为“孙行者”。
放到现在,诸位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都是“行者孙”,这是源于影视剧中的精彩片段,过去可没有这一说。
再说了,这可是清华大学的招生考试,绝对不会这般简单。
考生们的答案,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西游记中的内容做描述,首先思考方向就是错误的,这也不难理解他们为何会交白卷。
看似简单的三个字,实则暗藏着很深的玄机,妙就妙在它的格式规律。
在出这道题的时候,陈寅恪内心的标准答案为祖冲之,但考试被批阅满分的答案为胡适之,他认为这个答案比自己的更为让人信服。
首先二者都是人名,这是当时大学校长胡适的名字;
其次首字连起来又被称为“猢狲”,分开解释都有“差不多、至”的含义,这是人身上必须具备的特质;
最后就是“者”和“之”,两个词都是虚词,没有什么值得特别解释的地方。
这或许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胡适”在当时的角色,作为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曾多次在公众场合主张废除文言文,这与陈寅恪先生的学术观点是相悖的。
“孙行者”的题目衍生并不是在西游记上,而是来自韩愈先生的一句诗“前生恐是卢行者,后学过呼韩退之”。
卢行者对应韩退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愈先生正在倡导古文运动,最终结局以失败告终。
“胡适之”这个答案被认定为满分,言外之意还不够明显吗?
语言学家
比起这个答案,诸位更关心的是做题人,他的名字叫周祖谟。
周祖谟能够有这般文学功底,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阅读的习惯,长时间积累后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别人还在识字的年纪,他就已经能自己完成对经书的阅读和理解,7岁的时候便来到北京师范附属小学读书。
这里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高手,周祖谟慢慢找到了研究方向——文学,这也有了接下来的报考清华一行。
本以为他会如愿来到清华就读,没想到因为学费的问题被迫选择了北大。
当时的清华大学学费要比北京大学贵一些,周祖谟的家庭虽然不愁温饱,但谈不上宽裕,权衡利弊后他来到北大就读。
本着一颗求知的心,周祖谟每天“泡”在读书馆,从未有过例外。
或许是受到了他人的点化,有人问到原因时,他表示文学这条路没有捷径,只有通过自身积累才能成功。
至于看书的方式,周祖谟要比别人认真得多。
看过什么书,书中讲得什么内容,你随便提随便问,周祖谟都有笔记和感悟,这为接下来的文学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大学毕业后,周祖谟从事了语言文学研究工作,对一些模棱两可的文字术语进行了全方位的解读和补充,最为经典的便是《问学集》。
得益于在该领域的突出贡献,周祖谟被北京大学回聘为教授。
从事教育工作50余年,可谓桃李满天下,例如冯友兰、朱光潜、宗白华等人,均是周祖谟的学生,在文字研究方面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笑侃人世间
写到这里,笔者内心最大的感悟就是勤学积累,不管在任何时代,这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我时常举这样一个例子,一本书浓缩着作者终身的学识和才能,比如曹雪芹的《红楼梦》。
他花了一辈子完成的心血,你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将其吸收。一本、两本、三本……无数本之后的你,会是什么样的人生境界?
读书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更好地融入社会,见得多了,许多事情你才会理解得更全面,取得的成就自然会越大,反之亦然。
你愿意做前者还是后者,完全在于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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