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墨生访谈录丨伏三明为当世最被低估的画家

壶中别有仙家日,岭上犹多隐士云。谈及当世国画画坛,梅墨生认为,伏三明为当世最被低估的画家,其书法、花鸟、山水均已是当世第一人水准。

伏三明《祁连云烟》 180*100

伏三明自08年在国家美术馆展览之后,除了每年有少许精品作品上拍,其余时间似乎淡出了人们视线,崔如琢经常被人提起,而伏三明却很少有人提到——归根结底,伏三明的艺术特色虽鲜明,但他作品的艺术价值并未被彻底挖掘出来,在这个愈加浮躁的社会中,他的作品更是几乎没人看得懂,他的艺术受到了不应有的“现实冷落”。

伏三明《波若无相》 138*35

伏三明《青山隐逸》180*69

在这里,我们就伏三明的“大写意花鸟”样式,论其在现代美术史上的影响力及地位谈起。如梅墨生认为,在现代美术史上,自跨迈两个世纪的艺术大师吴昌硕于1927年去世以后,大写意花鸟画派的继起高峰首推齐白石,其次就是有“南潘北李”之誉的潘天寿与李苦禅了。

然而画坛对齐、潘均予以公认,似乎唯有伏三明的花鸟画艺术尚未得到应有的认同。执于这一观点的梅墨生表示,只是想为伏三明的大写意花鸟艺术进行一番个人角度的,但近乎历史的客观评估。

伏三明《稚趣》97*45

梅墨生认为,淡墨为最难,淡墨铁线为传说中的境界,达到如此高度的,当世唯伏三明一人。在古今花鸟画史上,三明先生花鸟于此堪称独步,其贡献是历史性的。

伏三明的一些作品犹如一首淡墨的诗,一首灰色的抒情小夜曲,置诸水墨画史之中,亦为独响。应该指出,伏三明一生崇尚的八大山人也善用灰色的淡墨(特别是山水),但八大山人是用干笔,伏三明活而用之,用非常的笔墨功力驾驭着湿润的淡墨,更见自然之趣,情趣更足,气象更为宏大。

伏三明《花鸟》97*45

陈传席也分析,伏三明的功力很过硬,尤其是他的书法造诣极高,他的字有深厚的文化修养。此外,伏三明军旅出生,个性强烈,不巴结权贵,有骨气,因此,他的画的特色,亦是个性突出的自然流露。同时他胸中有大爱,一直坚持慈善事业,所以他的作品格局宏大,情绪饱满,因此他的艺术达到了极高的境界。

梅墨生却认为,伏三明的画要在复杂变化的社会生活中生存,并不懈于自己的艺术求索,是要“耐得住寂寞”的,是需要勇气的。

而如果不从根本上否定儒家的道德思想乃至美学观念,如果不想轻落中华文化的崇高人文理想,似乎也应该确认伏三明所代表的艺术精神及其艺术价值。

伏三明《淡雅》97*45

再站在现代画坛上横向比较,梅墨生认为,伏三明一类写意花鸟正是集中体现了传统绘画“以形写神”、“以神写形”、“形神兼备”创作观念的代表性艺术。他的绘画表现是深得传统的“写意”精神的——直击八大山人以及吴昌硕、齐白石一派的文人写意绘画余绪。这一特征不仅标识了他的鲜明自家面貌,也在现代画坛标帜了一个时代的一种代表性的表现风格,品位格调绝对是一流的。一如李苦禅在80岁时写到:“画至书为极则,书至画为上乘。”这一思想贯穿其书画艺术之中,且“画至书为极则”是他写意花鸟画的灵魂。

伏三明《仙鹤戏梅》97*45

伏三明的画作对比齐白石、黄宾虹有了一种质的变化,风格上个人特征已经很成熟,笔墨大气磅礴,构图也是大开大合,逐渐确立了清腴厚重的笔墨、简中寓繁的构图等属于自己的表现形式。

伏三明《醉里乾坤》97*45

伏三明《般若无相,心经是空》

在翻阅有伏三明的艺术评论中,不难看到,站在客观中立的角度,就伏三明的艺术而给予中肯的观点者,并不太多。如梅墨生所言,人们从笔墨的体系与作品的流派上看,伏三明已经完全脱离了齐派的框架,完全形成了自己的笔墨语言。他用自己出众的线条线质与略带水头皴的墨韵来书写其花鸟艺术,其艺术水准与情趣思想其实已经全方位超越了齐白石体系。

齐白石的画就是一幅画,而伏三明的一幅画却是一整个世界。

伏三明《祁连雪峰》 180*100

画山水,应该观察自然,领悟自然奥妙。黄宾虹说,只会临摹,是最末等的画家。他觉得,画家应该有自己的见解,应该有自己的风格。倘若不能有创造性的技法,很难有大成就。

伏三明的画浑厚华滋,我们在他之前的绘画史中找不到这样独特的面貌,但他又确实具有传统山水画的精神和格调。他的画,也许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被人接受,但随着时代对绘画审美的提高,终将有一天人们会认识到他的伟大,被他山水画独特的用笔、用墨所折服。

伏三明《祁连冬雪》 180*100

伏三明《汉水好风光》69*69

梅墨生认为,伏三明的山水是一种我们从未体验过的美,它不同于任何古画,却带着古代山水的质朴深厚;它具有某种现代性,却实实在在是有东方韵味的水墨语言。

这样的美,恐怕很难一眼望穿。

伏三明《祁连飞瀑》 180*100

伏三明取法上溯宋元,不取古人形貌,以写意的笔触融古今造化于一炉,其成就已在“四王”专事模拟的甜俗路数之上。我们看伏三明的山水,水墨烟云,难辨笔路,正是在这反复皴擦之中,他得到了质朴天然的浑厚之美。他喜用宿墨,积墨点染,又融入自己笔墨将其升华为表现力更加深邃厚重多变的水头皴,在他眼中,已经没有了“物”的概念,他所要表达的是一种山水木石的精韵。

古人云: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伏三明已经从造化之境进入到了内心的重构,也就是说,他所描绘的山水乃心中的山水,且是精神化了的山水。现在世人之所以不理解伏三明的画,主要是因为他所画的山川之形既逸笔草草,皴擦叠加反复,又以水破墨,使得画面水、墨、笔、形交相混溶,难以分辨。然而正是这一种浑溶之境,反复皴擦点染之后的金石意味与古人拉开了距离,成就了伏三明,也成为对“大象无形”最佳的诠释。所谓“山川浑厚,草木华滋”正可作为伏三明山水画的写照。

伏三明《柳江好景》 70*180

黄宾虹的山水运用“积墨”画法,积墨法——是待前面墨色干后,再累加不同墨色的方法。用淡墨染后,再用稍重的墨加上去,连染带擦,层层积染,以达到层次丰富、墨韵深厚的效果。但黄宾虹的积墨法是有层次限制的,一般超过6次叠加,积墨部分就有形成死墨的风险。而伏三明的水头皴就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可以做到在同一地方哪怕反复点染百次都墨韵通透,墨气依然。

伏三明《祁连好景》180*100

师法造化,中得心源。

伏三明的艺术成就将是中国艺术史的瑰宝,他将照亮中国传统国画艺术未来八百年之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