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多云转晴一天。上午要出门赴喜宴我穿了皮棉鞋,下午待在家里我又换上了布棉鞋,穿皮棉鞋是为了好看,穿布棉鞋是为了暖和。
中午,接到朋友的电话,年过完了又要出发去外地了,店要开门,生意要打理。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天空,灵魂出窍了一般,好像去年的春节还在昨天似的,今年的春节就要悄无声息结束了,忽然就想写一写心里的茫然,一个已过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的几分慨叹。
在上午的喜宴上,和一位老支书坐在了一起,听到了他的不少关于时代变迁的感慨。他琐琐碎碎说了很多,说村子里本来人就少,这两年有二十多户在县城买了房子,虽然大都就是过年去县城的房子转转,但造成村里过年人更少了;以前都喜欢生男孩,现在都想要个女孩;以前都喜欢吃鸡鸭鱼肉,现在都喜欢吃青菜杂面;以前离异的女人被指指点点,现在都成了媒人踏破门的“热门”人选……是啊,不知不觉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太多的改变,就比如“过年”。
过年是什么?过年是一种深植在心底的召唤,是一种潜在意识的引领,一到这个节日,就知道该回家了,就知道该团圆了。无数人说年味儿淡了,过年没有感觉了,于是,更加怀念记忆里的“过年”。 也有人振振有词说那些都是农耕文明的产物,现在是工业文明的时代了,是信息时代了,农耕文化必将被取代。也有人说连个鞭炮都不让燃放,“爆竹声中一岁除”变成了“悄无声息过新年”,哪儿还有年味儿在呢?
可是,仔细想一想,仅仅是社会发展的原因吗?仅仅是不能燃放爆竹吗?内在还有什么呢?除了我们的经济条件越来越好,吃得好穿得好,你有没有发现,越来越多的人视“过年”为“走过场”,越来越少了融入其中的真挚情感。那么,自然就少了过年的“期待”,少了过年的“仪式感”,年过得越来越没有味道,就成了必然。换句话说,我们所怀念的“年味儿”,其实大都是“仪式感”,是“人情味儿”。
春节到了,回家过年,对于中国人来说,是多么美好的字眼,但生活的压力越来越大,生活的节奏越来越快,匆匆忙忙腊月底回家来正月初再离开,复印机一般把过年的程序按照往年应付完,还要继续打拼新的一年,这种周而复始就会让“过年”变得愈发平淡,好像慢慢就是变成了仅仅一个假期而已。一些年轻人回家过年本就带着若隐若现的“敷衍”,是家里有父母才回来过年,是大家都回来过年才回来过年,而非期待着盼着回来过年。过年曾经很多的仪式感就成了“走过场”,草草吃完饭,就是抱着手机看,少了沟通,少了嬉闹,春晚也没有了等待赵本山,就是大年初一也不耽误睡懒觉。
以前走一家亲戚都得多半天,装好准备的礼品,到家了,烤火,聊天,做饭,酒热耳酣……家里亲戚多了,没个十天八天咋也走不完。而今,大都像蜻蜓点水一般,买上几箱花花绿绿的礼品往车里一扔,发动机一响,一上午都能“走过场”一般串完,见面都聊不上几句,送个问候递根香烟,大都是年复一年重复的寒暄,似乎没有多少话能说,就匆匆告别了,和送快递倒是很相似。甚至有些亲戚仅仅就是建立在老一辈的没法断开的亲情关系或者彼此的一些利益中罢了。这怎么能感受到过年“走亲戚”的温暖?
年要匆匆忙忙过完了,再不是过年可以一直持续到元宵节那个时代了,匆匆忙忙地聚完餐了,一天接一天地喝完酒了,也聊完了收入聊完了下一步的发展了,知道了这个买新房了那个换新车了,接下来依旧要面对生活的压力,依旧要面对挣钱的艰难,依旧要你要面对“彩礼”数字的惊心动魄,依旧要面对风轻云淡下的“攀比”与“脸面”,甚至要面对亲朋好友的“内卷”。
有人说,现在的春节就是一帮50后60后在撑着,这是最后一批认真过年的人,细思极恐,如果这两代人也消失在岁月的烟云里,这“过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过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那些美好的习俗,我们还是要努力继承,不能在时代的发展中迷失了我们的方向,忘记了我们的根源。期待我们都能心有所思,能努力在“过年”中感受更多的快乐和温暖,希望我们不是把过年当做“走过场”一般,能心怀敬畏和真挚的情感,希望我们能拥有更多简单而知足的日子,希望我们都能有心所向往的美好明天。
看天气预报,下面几天都是大晴天,温度也开始回升,是不是春天的脚步近了,期待三年疫情过后的第一个春暖花开。
心怀期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愿,你我心里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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