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曲阳县野北村尧母洞的调查报告

关于曲阳县野北村尧母洞的调查报告

·张建成·

为了寻找中华文明的源头，挖掘博大精深的民族文化底蕴，提升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心，以服务于我们现代国家的伟大复兴，我们曲阳县作家协会组织起专项调查小组，根据相关文献和民间传说，对“尧母洞”及其相关情况多次进行深入调查，且报告如下：

一、地理环境和具体位置

曲阳县地理环境优越，太行山从黄河北岸起始，一直沿华北大平原西缘北上，然后折向华北大平原北缘进而迤逦东去，最终至于北京门头沟及西山一带。于是，就在华北大平原的西北隅形成一个大臂弯，曲阳县就处在这个大臂弯的深处。由其背风向阳，得天独厚，是故就有了“曲山之阳”这块风水宝地。“曲阳”这个地名乃简其言所致。

曲阳地域开发较早，据司马迁《史记·赵世家》记载：赵武灵王“十年伐中山，合军于曲阳”，至少在2300多年前的战国时期已经建有城池，势扼山川之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地得天宝，势必人杰物华，一则是我国历史上号称千古一相的蔺相如、初汉杰出军事家李左车等伟大人物的故里；另则创造出了曲阳石雕、曲阳定瓷、曲阳北岳庙等三大物质文明，从而驰名中外，长期引领中华科技风骚之先。

曲阳县总面积1084平方公里，西北部约三分之二为丘陵、浅山区，东南部三分之一是平原，素有“六山一水三分田”之称。现辖18个乡镇，367个行政村，人口65万。县城偏南，北距北京200公里，东距天津190公里、距雄安新区130公里，南距石家庄70公里。京昆（张石）、保阜、曲港、涞曲高速穿境而过，交通十分便利。

曲阳县北部灵山镇一带是一个小盆地，中部灵山村、庞家洼村至铁岭北村一线以北有一列山，总称香岩山。灵山村及其西邻的杏子沟村、野北村以北诸峰岭泛称灵山。

《曲阳县志》（新华出版社1998年10月版）载：“灵山镇，春秋时期建村，村址地处一座具体叫灵山的小山南部，原称灵山店。一说这座小山本是一座陵墓，“灵山”由“陵山”演变而来。”民间世代相传，其“陵墓”即为“尧母陵”。

又，以上县志称：“杏子沟，距离灵山镇政府驻地1.3公里，元代建村，村旁沟内原有杏树。曾称庆都沟。”意即杏子沟村地处杏子沟口，缘自沟内有杏树而得名。其中“曾称庆都沟”者，源自清·康熙年间时任曲阳知县刘师峻编纂的《曲阳县新志》。该志书载，“灵山社”下辖“庆都沟”村，此间无“杏子沟”村名。比照二者的地理位置和政区关系，其彼之“庆都沟”势必就是今之“杏子沟”。如此即可证明当地必然长期流传着与“庆都”这个概念密切相关的故事。

我们都知道，“庆都”是上古帝王——尧帝母亲的名讳。以地名学所秉，每一个地名无不建立在一定人文基础上的原则，我们深入调查了当地的关联情况，无论从自然角度还是从人文传统上，都没有发现与“庆”和“都”，乃至“庆都”这些概念相对应的元素。从而也可反证，此庆都沟地名并无其它条件予以支撑。

另外，该山沟尽头的最高峰名庆都寨，因方向关系也俗称大北寨。再及本次所调查的具体对象尧母洞，皆可为“庆都沟”这一名称的确立提供有力的佐证。

庆都沟长2公里左右，两侧丘陵连绵，北偏西——南偏东走向，上段产权归再西的野北村所有。大致在此山沟尽头约200米左右的地方，其西侧山体近于沟底处有一天然石窟洞穴，即尧母洞。

二、地质环境

香岩山地带山势幽深壮丽，著名的山峰有莲花山、香岩阁山、磨子山等。尤其香岩阁山下的阁儿沟自然景观颇为奇绝，曲阳县原有“古八景”，仅该处就有其二，一是“滴水风弦”，一是“香岩石钟”。并有唐代著名诗人贾岛当年隐居的“贾岛洞”，以及传为商朝末年的王子——箕子东赴朝鲜前曾暂避过的王子寺等多处人文景观。

穿越香岩山列山的河道，主要有两条，一条是流经东部莲花山东侧的通天河，一条是流经磨子山西侧的三会河。两条河于下游的北镇村东南相汇，然后仍名通天河，东入唐河。由于唐河与通天河交汇处现在修建了西大洋水库，从而直接注入西大洋水库。

穿越香岩山的两条河道，有一个共同的怪现象，原本常流的河水，一经流过莲花山和磨子山以后，下游河段的地面河床基本就干涸了。其中三会河尤甚，因此在灵山村一带出裸为一个大沙滩。基于此，流传开一个神话故事，说是王母娘娘因故用金簪扎漏了河床，故意让河水全都渗到地下。这段河床只有在暴发山洪时地面上才会形成漫流。实际这种现象与该地带的地下溶洞相关，通过潜流隐蔽了表面现象。两条河水的重新涌出地点，具体在距离灵山镇东偏南4公里左右的北镇村东南的一处大池塘，名水马漕，然后向东南方向流去。

水马漕也是远近闻名的一处奇绝景观，并有动人的神话传说。

翻过庆都沟东侧的山梁，即是现在曲阳县著名的旅游景点——灵山聚龙洞。聚龙洞原称花洞，洞体犹如一条长龙，兼且洞内景观多有蛟龙形态，故名。总体分三大板块：一是猿人古洞，二是聚龙大殿，三是地下迷宫。现开发面积4万平方米，长约2000米，景点100多处，具体景观1000多个。

据专家考证，猿人古洞有多层人类活动所遗留的堆积层，最远的一层距今三万多年。证明该地须是早期我们的祖先经常活动、栖息的场所。

据其宣传资料称：古猿人遗址和天然景观相融相兼的景区，国内唯灵山聚龙洞一处，自是难能可贵。另外，就我国整个北方地区来说，这个溶洞景观无论在体量上还是审美程度上都名列前茅。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尽管文化遗存如此富丽堂皇，却一直无法升级旅游档次，如今仅为AAA级别，确为一大憾事！

其中聚龙大殿和地下迷宫，皆自然形成，为典型的石灰岩喀斯特地貌。洞中曲径通幽，千曲百转，洞连洞、洞套洞，不仅场面恢弘，而且细节极为雅丽，宛如童话世界。

专业勘探表明，灵山聚龙洞共为四层，现在所开发的景观仅其一、二两层，第三、四层尚待字闺中。

三、尧母洞呈形状态

庆都沟东侧为岭状山体，顶端与西侧共有最高峰庆都寨，从北到南逐次降阶，依次为阳平寨、骆驼岸、教子岸等。相传庆都寨和阳平寨上从前皆有寨栅建筑，以啸聚绿林。现在的阳平寨和庆都寨东部已面貌全非，因阳平寨近年建有水泥厂，开采原石所致。

西侧山体呈台状起伏，自庆都寨以下分别是大平台、小平台等。

尧母洞居于大平台山峰东侧底部一陡崖上，距沟底约3米，通过一台地可进入。洞口呈半月形，上弧下弦，总体包括一个宽敞的外洞和五个支洞，外洞高约8米，宽7.8米，深9.6米。迎面中央的石壁突出为心形，略近顶部正中有一尊高浮雕站立的女性雕像，高92厘米，宽43厘米，传为北魏时期作品，原型为尧母庆都。对应于雕像的洞口底部正中突兀一磐石，高60厘米左右，可容四五个人坐憩，俨然一个天然的大祭坛，只是不大规则。

雕像古朴浑厚，唯眉目清秀，左臂弯曲似乎抱着一个婴儿，紧贴前胸。然而，雕像的周围却有明显的近代凿痕。

据当地老人说，这尊雕像原本没有眼睛，面部虽然端庄，也不过就是个大致轮廓。清朝末年，有文物窃贼瞄上了这尊雕像，意欲整体凿下来倒卖。不料，在其才将周围凿出较深的凹陷后，尧母突然显灵了，双目炯炯，一并连他们刚才雕凿的痕迹都放出金光来，从而把盗贼吓跑，因祸得福，尧母像从此有了背光。

尧母洞的支洞，除向下的一个深约10米，现被填埋外，其余大致均匀分列于外洞的其余方向，具体如下：

向南的支洞，深10米，高5米，宽1.6米，总体略为锥形，底部从外到里向上倾斜，洞口距外洞洞底高出约1米。

向西南延伸的支洞，深10米，高7.5米，宽4米，体形亦为锥形，整体从外到里的倾斜度略大于前洞，洞口距外洞洞底也略高于前洞。

向西延伸的支洞，基本与外洞地面持平，深12米，高8.5米，宽3.5米，总体呈牛角形，尽部向南弯曲约2米左右。在其弯曲处再有一个次级支洞，高出地面约4米，居其左侧，直径约0.7米。再进深约2米处又有套洞，向下倾斜，洞口0.5米，仅容一人爬进，此洞称闭关洞，传为尧母当年的闭关场所。

向北延伸的支洞，其底部也与外洞大致持平，深11.2米，高18米，宽4.2米，顶部狭窄呈“人”字形，极端处尚有直径约0.2米左右的洞狭，不知其深。

尧母洞内部存有明显的积水长期侵浸和涤荡的痕迹，石质与灵山聚龙洞相同，为钙质石灰岩，并有灰渍层，显然为早期人类遗存。

当地人介绍，早年的尧母洞内曾有发育成熟的熔岩景观，现已不存，仅在洞体表面保存多处发育为浮雕形式的各种图像。因为洞体为盲洞，冬温夏凉，作为景观固然逊于聚龙洞，然而作为人类生活栖息的场所，则十分适宜。

20世纪60年代以前尧母洞外的沟底常流溪水，如今被水冲刷形成的河卵石历历可见。东岸现为撂荒梯田，据称本世纪初尚有石碓臼、石碌碡、石碾盘等遗存，今已不知去向。

另外，尧母洞附近还有几个小洞，其中往南迤逦降阶数百米的一小洞，洞口约40多厘米。当地人说早年曾有人在夏天爬进去过，因为凉风嗖嗖，漆黑一团，非常害怕，赶紧爬了出来，并不知道深浅，此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去了。据称，20世纪50年代以前，常有狐狸在附近出没。

再及“教子岸”是一处宽80多米，高约100多米的悬崖，地处庆都沟口，其地名也源于尧母文化因素，具体来由详见下文。

四、尧母起居尧母洞的时代背景

以民族史学家何光岳《炎黄源流史》以及考古学家邹衡《试谈唐尧氏》等典籍和文章所持的主流观点，尧帝原籍于今河北省的唐县、望都一带。因为当时的东夷族势力日渐强大，作为部落联盟首领的唐尧为避免与之发生正面冲突，才率部西徙。首先南下过行唐，沿滹沱河过井陉，途经太原，再进入平阳（山西南部的旧府名、县名）。

鉴于这个迁徙路线，势必就涉及到路不路过曲阳的问题。如果不经过曲阳，除非路过定州。

联系《尚书·尧典》所称“尧之时，洪水为患为甚”，一并《寰宇通志》、《晋乘搜略》等古典都有大致相同的记载。证明尧帝时期洪水泛滥基本确凿无疑，从而也才会有“大禹治水”的早期历史传说。

基于上述因素，现在的定州地区当时大致为泽国一片，所以，尧帝率众西徙必然会绕过唐河、大沙河下游的凶猛洪水，经曲阳北部西出至行唐。“行唐”之所以名“行唐”，源于当年尧帝西迁曾经借路之故。“行”者，“迁”也；“唐”者，“陶唐氏”即尧帝也。

如今唐县，和东邻的顺平两县，无不为争夺“尧帝故里”这一文化名片使尽解数，殊不知尧帝是个大活人，且当时怎么会有如今唐县、顺平这些严格的政区分野，所以说当时所谓的唐地，或者就连曲阳这一带也全包括进去了呢。更且现在宣称“尧帝故里”的地方还有山西省的一些地方。

具体到尧母的原籍，现在基本都认同望都（县）这一说法，然而同样，尧母也不可能终老于一个固定的地方。根据当时的社会环境，人们的居住多半应该还以天然洞穴为主。之所以这样说，乃是基于洪水泛滥这一事实，人为的建筑尚且简陋，完全不具备抗击洪水的能力，唯有山间洞穴才能最大程度地保障人们的安逸生活。

鉴于上述原因，附近的山洞必将被人们抢占一空，如此，尧母也就完全有理由西迁到曲阳一带暂避，从而选择了当今这个“尧母洞”来安身。一来它背风向阳，前面又有涧泉饮用；二来洞体大小也非常适宜小群体居住。选择这样一个洞穴栖息，甚至终老一生应该是很理想的了。即便是洪水退却后，尧母还有必要回到那个不是泥沼就是滩涂的原籍吗？同时，还有逐渐强大起来的东夷族的侵扰，尧母在此常住就变得更加自然而然了。

然后，当尧帝带着族群西入晋地途经灵山附近时，势必也就会捎带拜见一下母亲。临别时，尧母回头送他到沟口，在东侧的悬崖下面依依惜别，一并嘱咐他要谨慎职守，多为老百姓办好事等等一些话。从而传流下来这个故事，于是，该处这个悬崖就有了“教子岸”这个名字。

要说名字当中的“岸”为什么不叫“崖”，乃是缘于曲阳方言习惯所致。曲阳方言没有“崖”这个概念，一般都将“崖”称作“岸”。

河北省曲阳县作家协会

2020/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