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的看着刘叔,这样的注视让他说不下去了。
“叔,您应该继续在老家种种田,享受一下自己的时光,实在是不应该掺和这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有句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其实再难再苦,也得我们自己承受。”我缓缓的说着,“您终究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他来了,改变不了刘辉,改变不了我们离婚的事实,改变不了我受过的伤害,更改变不了我现在的决定。
刘叔怔怔的看着我,我看见哀伤慢慢爬上他的脸,瞬间觉得这个老人更加苍老了。
他的脸上浮现几经挣扎之色,而我始终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怜惜和软弱。终于老人垂下了本来紧握的双手,站了起来,冲我低了低头。
“小槐,对不起……”
我赶紧起身扶住老人,这些事,实在也不是他的错误。
而此时,我在心里更加鄙视刘辉刘蓉,瞧不起他俩的为人。
“叔,您不用这样,回老家吧,安享您自己的晚年吧。”
老人精神有些不济,我不放心,把他送下楼,叫了的士,好好嘱咐了司机一番,把老人送走了。
回到家,虽然才7点多,我却觉得有些累了,刚想躺一会,门铃又响了。
我打开门,原来是张玲。
“当当当~~惊不惊喜!”张玲提着好多吃的,得意的看着我。
“哇,这么多好吃的!我正好饿了!”我开心的拉她进屋,接过东西。
“消息也不回,我就怕你已经吃了!”张玲没好气的问我,“干嘛呢?手机也不看。”
“刚刚刘辉他父亲来了。”
“啊?就是刘辉那个很老实朴素、爱种地的爸爸啊!”她震惊的丢下东西,着急的问道:“刘辉刘蓉呢?他们有没有来找你麻烦!”
“刘叔一个人来的。”
一听这话,张玲便放心了,满不在乎的在袋子里边往外拿东西,边问我:“他来找你求情啊?”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叔叔对你很好的,这刘辉也真的是不嫌丢人哦,好意思让他爸跑这一趟哦!”张玲丝毫不显示脸上的鄙夷和不屑,“不过这次,刘辉的破公司应该再也翻不了身了吧?!”
“你消息很灵通嘛!”我打趣道。
“你这是什么话,网上的帖子满天飞,各种爆料消息,我又不聋不瞎,能不知道嘛?”张玲瞪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带山药片。
我开心的直接拆了开来,拿起一片就往嘴里送。
张玲一把夺了过去,佯怒道:“说,那个从小女孩写起的自称知情者的人是不是你?!”
我看着满脸审问表情的张玲,又看看那袋山药片,委屈的点点头。
“好哇,这么痛快的事情居然都不叫我!”张玲激动的丢下零食,就要来挠我的痒。
我俩闹成一团,直到我求饶。我俩就边吃零食,边聊起了那些帖子。
“这几天的网上真是热闹,我看那些拐着弯骂刘蓉的话简直不要太爽啊!”张玲止不住的笑起来。
“不过我觉得最厉害的,还是帖子被删的事情,删帖简直绝了。如果是兰馨的洗白大军干的,那兰馨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如果是其他人干的,那我简直佩服死这个人了!”我补充到。
“哼,就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主意!”
张玲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下一秒,她便尴尬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却不说话。
她赶紧塞了几口零食,不再看我。
“所以,是你的主意?”我揶揄她。
她却投了降,小心翼翼的说道:“是我的主意啦!”
我笑了笑,刚想感谢她,却听见她接下来的话愣住了。
“其实,主意是我出的,但事是周远卓做的!”
“他?什么意思?”我追问。
“诶?你不知道?”张玲懊恼的看着我,“我以为你知道了呢!哎呀,这下完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认真的看着张玲,她支支吾吾半天。
“其实他一直在关注网络上的事情和最近宏图对付光辉的情况,但是他又不想让别人掺和知晓,便让我帮着关注网络上的动向,而他主要盯着宏图和光辉方面。”
有些事情,在我脑子里慢慢开始联系起来。
“之前的那次,是他自己顾水军分散了大众对你俩婚姻的注意力。但这次,周他害怕对刘蓉刘辉还有兰馨的事情挖得太深会牵涉你、影响你,便没有顾水军。”
“本来,这次有人开始注意你了,我当时有些着急,准备把涉及你俩的楼层删掉,但是他拦住了我,他觉得这样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打算让我重新开一个帖子,详细的写一写刘蓉的小三上位史。”
“正好出现了洗白贴,所以你们干脆就把那个帖子整个删掉了,是吗?”我接着她的话,问道。
“嗯嗯,他就当机立断说让我删掉,也让我暂时不要开帖子。”张玲小心的看了我一眼,“他还是怕会伤害到你,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让我写那些事情。”
“第二天看见我猜测那个知情人是你,便告诉了他,他让我跟着你的继续写下去,把知道的全都写出来。”
“我就说,后面接着写的人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我就隐隐猜到是我熟悉的人了。”
我俩相视一笑,却各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小槐,他为了你做了很多。自从你消失之后,我也生他的气,一直不愿意跟他过多的接触。但,这一年多里,他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又不想周家干涉,所以不能动作太大,进展也慢,这些都是黄元跟我说的。”
“他一方面很关心你,另一方面知道你不想见他,便又找到我,告诉我你回来的消息,希望我这个闺蜜能照顾到你。”张玲说着拉起我的手,怜惜的看着我。
“能再看见你,我真的很开心!”她说完一把抱住我。
好一会,她松开我,我看见她红红的眼圈,自己也觉得眼圈酸涩。
“小槐,你就当不知道他做的这些,本来我是向他保证过不告诉你的!”
“为什么?鸿飞那些对宏图的关照,那些维护的公告也都是他做的,是不是?”看她点头了,我有些激动的问道:“那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能告诉你吗?”张玲握着我的手,“小槐,你消失了一年多,就是为了躲避他,他现在为你做的这些事情,你要是知道了,会再一次离开的,是不是?”
“我……”我愣住了。
要是一开始,我知道鸿飞的董事是他,知道他会出现在竞标会上,知道他会以鸿飞的名义帮助宏图、帮助我,我,还会回来江城吗?
我真的不知道。
大概,我不会回来吧。
脑中闪过麦美玲的脸庞,以及她对我说的话:小槐,他为你做的事情,很久以后,你会不会后悔没人告诉你呢?
今天张玲如果不告诉我这些事情,将来,我会后悔吗?
我也不知道。
但是,现在我知道,我是希望有人能更早的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原来我是这么矛盾的人。
我的脑子混乱起来,大概脸色不大好,张玲赶紧拉着我。
“小槐,你别这样,他就是怕你这样才瞒着你。”
周远卓的面目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一如既往的深邃眼神。
我怎么能否认自己的内心没有触动。
然而我更多的是迷茫,因为我和他已经不可能有未来了。
我抿着嘴对张玲微微一笑,不愿意再 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便拉着她翻起零食,慢慢聊起其他的话题。
第二天是周末,张玲拉着我去逛街,我欣然答应了,我已经一年多没像个正常的女人那样逛街买东西了。
然而,下楼没走多远,我和张玲就发现好像有人再跟踪我们。
现在的狗贼队跟踪这么不专业了?跟踪都不掩饰掩饰的?
我不想扫兴,便拉着张玲走了一条小路,是附近老房子的小巷子。
我俩一路小跑,老房子的巷子里没什么人,我发现跟踪的俩人丝毫不减速的跟了上来,而且越来越近,我隐隐觉得不对劲,这分明就不是狗仔队。
脚下的步子加快,而前方也出现了两个人,逐渐逼近的前后四个人,我跟张玲进退两难。
“你们让一下,堵着路干什么?”张玲拿出平时的脾气,但是熟悉她的我还是听出了她的紧张。
瞥见后面的俩个人越来越近,我跟张玲手心都出汗了。
“你们干什么?!”张玲见前面的两个人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没你什么事!我们要请的是这位方小姐!”前面一个光头凶狠狠的冲张玲说着。
张玲一听,立马挡在我前面。
“青天白日的,你们想干什么?!”张玲其实外强中干,拉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这下子,我反倒镇定下来,或许是之前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我反倒不那么害怕了,绑架什么的,都是有目的的。
我现在只担心张玲因为我受到伤害。
“哥,跟这娘们啰嗦啥!”身后的一个人不耐烦起来。
四个人上前就要拉扯我跟张玲。
“我跟你们走!”我呵斥他们,他们也停下了行动,但张玲却不依。
“不行!小槐你不能!”张玲激动的喊叫起来:“救命啊~~~”
四个人拥上前阻拦拉扯张玲,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紧人,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小巷子里,我俩跟他们拉扯成一团,混乱中,我看见张玲被他们推到,一头撞在了墙上,而我被他们用东西捂住了口鼻,挣扎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嘈杂而尖锐的争吵声,悠然转醒。
“你说你除了家里有钱,还有什么,啊?!”
“刘蓉,我跟你再说一遍,不要这么多废话,赶紧放开我!”
“哦,对了!还有这张脸蛋!”
“啊!!!刘蓉!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耳边尖锐的哭喊声让本来迷迷糊糊的我终于清醒了过来。
“啊!!”而睁眼之后看见的情况,让我惊声尖叫。
我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勒的我浑身都疼。
而我旁边的椅子上,一个女人也被绑在椅子上,但是她原本亮丽的衣服上现在全部都是鲜血,顺着衣服往上看,一张狰狞扭曲的脸上,也满是血痕,她的右脸从脸颊一直到耳根有一条口子,还在往外冒血。
仿佛地狱的恶鬼一般,我被吓得魂不附体,尖叫过后,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旁边的哭喊尖叫持续了好久,而刘蓉却如同疯了一般,指着她哈哈大笑。
“兰馨!看见没?你最得意的东西已经被我毁了!”刘蓉把脸凑到兰馨跟前,像看自己的艺术品一样,饶有兴致的盯着兰馨。
我这才发现,满脸是血的人居然是兰馨。
兰馨害怕的扭动着身体,浑身发抖的往后躲,不想面对刘蓉,哭喊着“疯子”和“不要”。
“你说,没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炫耀的资本,有什么资格对我呼来喝去,耀武扬威呢?”
“刘蓉!你在我面前就是一条狗!”兰馨有些歇斯底里,“你毁了我的脸,我还有我的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啪——!”刘蓉一巴掌打的兰馨差点连同椅子翻了过去,兰馨直叫唤,脸上直抽抽。
“怒就靠着这张脸,在我眼中,你跟ji有什么区别!!”刘蓉脸色狰狞起来,显然兰馨骂她的话刺激到她了,“我真应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发到我的帖子里面!看看你雇的那些水军还有没有话说!”
“那个帖子是你发的?!哼,你还想求我救你们的光辉?!呸!做梦去吧!”兰馨激动的叫骂起来。
“哈哈,就是我发的!你整天扮作高傲的公主,把我跟刘辉当狗一样的使唤,是不是觉得很爽啊?!”刘蓉摇晃着兰馨,气极反笑。
“你以为你还剩什么?救光辉?!你这张脸没了,你以为你家还会当你是宝贝?你以为林总那个老色狼还会跟你上床?你对你们家还有什么价值?!”
刘蓉抬起手中的小刀,比划着兰馨的脸,缓缓说道:“就好像你一脚踢开我一样,你的家人也会一脚踹了你!”
“你这个疯子!啊啊!走开!”兰馨惧怕那把刀,“你就是活该!你们光辉更是活该!”
“我活该?!看看你自己,兰大小姐!你自己现在不也是活该么?哈哈哈,你这个样子,活该周远卓看不上你!”刘蓉看向我,笑的更加灿烂。
兰馨转过头,我看见怨恨和害怕布满她的脸,她的泪水溶进了血水之中。
刘蓉挪了几步,凑到我跟前,我挣扎起来,她抓着我的头发,不让我躲避。刺痛的感觉刺激着我的神经,冷汗直冒。
她拿起小刀,比着我脸颊的轮廓,轻笑出声。
而兰馨狰狞的面孔就在我的眼前,看着她的脸,再感受着脸前冰冷的寒意,我只觉得窒息,止不住的发起抖来。
“你看看她的脸,我的辉哥就是被这张脸先占有了,而你的远卓哥也是!”说着,刘蓉抓住我头发的手抓得更疼了。
我挣扎起来,满脑子只顾及着阴凉的小刀。
听她提到“辉哥”,在这样极度的紧张之下,我本能的只觉得一阵反胃,就想吐,却因为早上起来没吃,只干呕了几声。
“兰馨,你看,方小槐看见你现在的样子都忍不住要吐了!”
“方小槐!你个jian人!”兰馨成功的被刘蓉转移了注意力,冲着我喊道:“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但是我满脑子的注意力都在小刀之上,听不见去她说的话。
“要不是因为你,远卓哥怎么会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怎么会被林老头包养!我怎么会惹上刘蓉这个疯子!”说到最后,兰馨又哭了起来。
“装什么可怜!你对我呼来喝去,对我羞辱难堪的时候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呢?!凭什么你就有富有的家庭背景!凭什么你就有美好的家庭环境!被众星捧月的长大,被人簇拥环绕!?”刘蓉又挪到了兰馨那边,我暂时松了口气。
“老天凭什么厚待你!凭什么?!”
“我不会放过你的,刘蓉!我诅咒你被刘辉抛弃!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兰馨死死的盯着刘蓉。
“你应该怪她,方小槐!她才是你该憎恨的人!”刘蓉用刀指着我,“方小槐,你为什么要出现!辉哥就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抢?!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江城!不会因为你,光辉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辉哥都要疯了!你知道吗?!”
刘蓉死命的摇晃我,大声叫喊着。
烦躁、惊惧、荒唐,很多情绪涌上我心头。
“刘蓉!你撒泼的样子,刘辉从来不嫌弃吗?”
刘蓉本来在发疯,听到我这样冷静话语的内容,愣住了,我冷笑一声,接着说了下去。
“这一切一切,你都怨天尤人,请你搞搞清楚,你跟刘辉不被他父母祝福,所以就要拿我的幸福来埋坑是吗?让我当垫脚石?!”
我鄙夷的看着刘蓉,之前有的害怕的感觉慢慢消失。
“我又该去怨谁?你怎么不问问你的辉哥!”
“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刘蓉,你果然还是一样的愚蠢!”我冷笑一声,不理会刘蓉发怒的样子,“以前那个老太婆会反对你俩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不反对了?你真的以为是家里反对,刘辉才不娶你?可笑!你呆在乡下,没有学历没有阅历,不能为他刘辉带来任何帮助,他怎么会娶你?”
“我有江城的户口,我大学毕业,我比你可强多了,刘蓉!可是等我把光辉一步步做起来,有了成效了,刘辉就一脚把我踹开,娶了你,满足他的欲望。”
看见刘蓉脸色来回变换,我知道我已经慢慢扰乱了刘蓉的思绪。
“你看看我跟他的婚姻,你看看我当年的下场,你不担心,将来有一天你会变成同我一般的下场?”
“你胡说,辉哥不会这么对我的!”
“哈哈哈,你怎么到现在这么天真!”我露出为她可怜的表情,“光辉的前期是我奋斗出来的,刘辉他自己付出了什么?可惜我的家庭没有背景,刘辉大概也觉得我的价值也就这些了吧,他才会把你接过来江城,满足他另外的欲望!”
说道这里,我自嘲一笑。
“你想想他当初对我的绝情样子,你不害怕吗?”
“辉哥不爱你,所以才不会在乎你!可他是爱我的!”
“你又何必这样自欺欺人呢,刘蓉?你也是个女人,就算他不爱我,我对他的态度你也见过。就算没有你刘蓉的出现,几年的夫妻下来,我跟他总有点情分吧!人非草木啊!可笑的是,利用完我的剩余价值,我便被抛在一边。”到最后,我有些哽咽。
“别说了,你别说了!”
“其实你心里从来就知道,你也只是刘辉满足欲望的工具而已!所以你才会整天黏在他的身边,凡事冲在他前面,不就是为了表现出你的爱,你的重要性么?”
“你也害怕,对不对?你打从心底里也知道,对不对?”我一步步逼问。
“不会的,辉哥是爱我的。”刘蓉已经喃喃自语了。
“爱你?你回想看看,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歇斯底里、丢人现眼的都是你!刘辉他什么时候站出来维护过你的尊严?”
我看着刘蓉的表情从惊讶慢慢转变为挣扎,身子渐渐颤抖起来,明显是回想到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看看你现在发疯的样子,刘辉有关心过你吗?他只在乎自己的公司会不会倒闭,他自己会不会背上巨额债务!而你刘蓉像个傻子一样的,冲在前面帮他冲锋陷阵,他又在乎你的处境吗?”
“作为你的丈夫,不告诉你的行为哪里有不礼貌、不恰当的地方,也不阻拦你的丢人现眼,反而放任你如此?哼!说白了,他就是需要你这样的白痴,做他的挡箭牌!这样就没有人会职责他刘辉的过错不是!”
“你看看网上的评价,铺天盖地的吭骂你,有几个人指责刘辉的?在外人看来,光辉的问题不是刘辉经营不善导致的财务烂账,而是你刘蓉作天作地的结果!”
刘蓉脸上的慌乱已经无法掩饰了,她不愿再面对我,别过脸,却看见了兰馨脸上的嘲笑与讥讽。
我心叫一声糟糕!
我跟刘蓉你一言我一语的过程里,兰馨已经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哭喊尖叫。我光顾着刘蓉,却忘记了兰馨对我的怨恨,怕是也不比刘蓉低。
刘蓉再一次被兰馨的表情刺激,我看见她的脸从刚刚的害怕迷惘再次变换成狰狞的疯狂。
“方小槐!你的嘴还真的是jian',以为这样就能离间我跟辉哥吗?!你太天真了!”
我瞟了一眼兰馨,看见她满脸的血水,怨毒的眼神,我突然明白过来。兰馨已经毁容了,她的一生可以说已经毁了,所以她怎么会放过我跟刘蓉,现在她能拉一个下水就是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刘蓉又一次抬起了手中的小刀,朝我慢慢挪了过来。
她另一只手轻轻拂过我的脸,我全身鸡皮疙瘩直冒,觉得她的手跟那把刀一样的冰冷。我刚刚的努力,看样子都白费了。
看着慢慢逼近的刀,恐惧再一次占据我的内心,头皮发麻,感觉大脑的血被慢慢抽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轻微的有些颤抖,而刘蓉显然很满意我现在的样子,哼哼的笑了起来。
“你现在知道怕了,方小槐?你个jian人还知道怕?”
刘蓉鬼笑着连抽了我几个耳光,我被打的头晕目眩,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刺疼。
我本能的挣扎起来,却又被小刀的寒光逼了回去。
“刘蓉,你敢把我怎么样吗?!”我咬着牙,逼迫自己不要害怕,但还是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颤音,“之前的15天的看守所白白呆了,是吗?你敢动手,我就让你蹲大牢!没有你在身边,他刘辉指一定会再找一个比你更漂亮更温柔的女人,你猜他那个时候还记不记得你这个蹲在大牢里的黄脸婆?!”
“啊!你个jian人!”刘蓉双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原本她手上握住的刀,划过了我的手臂,然后才掉落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和恐惧让我剧烈挣扎起来,但刘蓉抓住我死死的摇晃起来,然后便又打了我几个耳光,然后手脚并用的殴打我,而她的口中吭骂不绝。
“哈哈哈,方小槐,你也有今天?”兰馨在一旁也疯狂的叫喊吭骂。
刘蓉一把将我连同椅子踹到在地,又去打骂兰馨,后来又回来继续打骂我。
渐渐的,声音和疼痛从剧烈刺激的感觉慢慢又离我远去,我已经听不清她们的声音了。我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绝望和彻骨的寒冷包围着我,让我无路可逃。
妈妈!爸爸!弟弟!张玲我的脑中闪过各种亲朋的脸颊,但是他们出现之后却又渐渐远离消失,我感受不到他们的温度了。
我想喊,我想求救,却无法动弹无法开口。
又过了好久,我终于能哭喊。
“爸!妈!”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了。
我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却谁也找不到。
“小树!张玲!”我无助绝望。
终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周远卓深邃心疼的眼神让我如同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
还是他,也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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