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汉语的动词竟然是名词？记湖南师大文学院语言学辩论赛

彭泽润和他的朋友们说汉语（第8期）

——记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语言学辩论赛第30期

辩论主题是：名词包含动词突显还是掩盖了汉语语法特点？

彭泽润，湖南衡山人。先后在湘潭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湖南师范大学、南开大学获得学士、硕士、博士学位和博士后证书。2004年担任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2020年晋升2级)，2007年担任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学科带头人,2014年担任现代汉字书法学科带头人。2008年担任湖南省政协委员。2009年担任全国语言理论研究会理事长。2014年担任湖南师范大学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所长。2015年担任中国语文现代化学会副会长,湖南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已经出版了10多部著作，发表200多篇论文。多年在湖南经视“湖南方言听写大会”、“你是湖南人不咯”等栏目担任湖湘文化专家。

华闻之声新媒体联播网（撰稿：何旭，凌晓雨）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语言学辩论赛第30期在2022年11月26日下午举办。为了让研究生都得到锻炼，辩论赛别开生面，辩手多达18位。辩手除了2022年级汉语专业现代汉语方向的全体硕士生都上阵，还有2020年级汉语文专业的几位本科生。

辩论主题是：名词包含动词突显还是掩盖了汉语语法特点？

都是语言怎么没有同样的名词？

“名词包含动词”的意思是：在汉语中，动词是名词的一个小类。这个主张是曾经担任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所长的著名语言学家沈家煊提出的。

在汉语中，“我”（代词）不管做主语还是宾语，都是“我”，没有形态变化。然而英语的“我”在主语位置上就要说成“I”（主格），在宾语位置上要说成“me”（宾格）。所以汉语的“我打他”和“他打我”，在英语中就要说成“Iambeatinghim”和“Heisbeatingme”这样的句子。

这就给判断汉语词的词性带来了困难。著名的语言学家、北京大学教授朱德熙就打过一个十分恰当的比方。他说，军人穿军服，学生穿制服，普通人穿便服，一看衣服的式样（形态）就知道他的身份（词类）。在形态不多的语言里，就好像大家都穿一样的衣服。要确定他们的身份就不能根据服装的式样而要根据他们做事情的内容来区分。

正因为这样，英语名词是名词，动词是动词。看衣服就知道了。但是汉语的词，即使做的事情还是英语名词和动词做的事情，但是穿的衣服完全一样。例如，“报告有问题”的“报告”可以是名词也可以是动词临时的名词化，因为它是兼类词。“研究很重要”中的“研究”，就只能是动词临时的名词化。

汉语动词临时名词化的时候，跟动词的常规用法没有穿着上的不同。这不说明动词也可以跟名词一样出现在主语的位置吗？这不说明动词只是名词的一个小类吗？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辩手18个，规模空前

本次辩论赛的正方辩手需要论证名词包含动词突显了汉语语法特点，反方辩手需要论证名词包含动词掩盖了汉语语法特点。

比赛从逻辑、表达、观点、礼仪等方面决出胜队。双方辩手围绕这个辩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经过了立论陈述、观点质询、攻辩、小结、自由辩论、总结陈述6个环节，充分展现了双方辩手扎实的专业水平和优秀的口才艺术。

本次辩论赛采取线下辩论，线上直播的方式。由文学院研究生会与研究生团委主办，2022年级汉语学专业现代汉语方向硕士生承办，2022年级语言学、书法学硕士生等协办。

辩论赛由彭泽润教授担任首席评委，胡乘玲副教授、主控传媒创始人王主、书法学硕士生杨颖、语言学硕士生韩冰、汉语文本科生段圆圆担任评委。还有幸请到了央视百家讲坛专家，湖南大学彭兰玉教授连线点评。汉语学硕士生熊敏担任辩论赛主席。

正、反方辩手名单如下：

正方一辩：何旭

正方二辩：杨嘉荟

正方三辩：刘昕仪

正方四辩：聂晓晓

正方五辩：张雅倩

正方六辩：赵胜男

正方七辩：王焰林

正方八辩：刘孟夏

正方九辩：袁牧辰

反方一辩：赵晨西

反方二辩：李毓欣

反方三辩：陈丽玲

反方四辩：李翼飞

反方五辩：夏诗奇

反方六辩：龚思静

反方七辩：杨梦茹

反方八辩：凌晓雨

反方九辩：李洁霞

研究生和本科生联手，彭教授功不可没

彭泽润教授十分关注学生的学习与成长。他在教学过程中不断创新学习形式，提高学生学习兴趣，让本就比较枯燥的语言学知识变得生动与鲜活起来。学生们乐在其中！语言学辩论赛就是他的一次大胆创新。

学科带头人彭泽润告诉我们，他在南开大学做博士后研究，在每周一次的“文学院博士论坛”受益。2004年就把这个引进过来，创办了“语言学论坛”。到现在坚持了19年，举办了101期。其中的“语言学辩论赛”是一个特别栏目，也举办了30期。这次辩论赛既沿袭传统，又大胆创新。辩论赛也贯穿到彭泽润教的本科生课程。“语言现代化”的选修课，几乎全部用辩论的方式教学。这个“语言学辩论赛”是本科生“语言学概论”课程和研究生“语言学（理论语言学）”课程的融合，让小手牵大手，一起合作。很多辩手本科毕业后就成为了语言学研究生。

辩论赛是形式，语言学是内容。把社会上包括语言学领域的热点语言问题，通过辩论赛的形式展现出来，生动有趣的教学方式，让学生快乐增长专业知识，又锻炼了学生的口才和组织能力。这次辩论赛从传统的线下变成线下线上结合，扩大了受益面，影响很大，好评如潮。

“您方认为‘通过’是什么词，难道‘通过’也是名词吗？”“那您方认为‘研究’是什么词呢？”双方辩手发言步步紧逼，你来我往，台下的观众都聚精会神，享受着双方唇枪舌剑带来的紧张感。“那请您方说明一下‘名动包含’理论具体解决了什么问题”。“好！”台下一位观众为反方的攻势拍手叫好，全场掌声不断。

本次辩论赛在线下教室进行的同时，在腾讯会议、B站也进行了同步直播。线上线下近300人观看，反响热烈。欢迎搜索再次观看。

宣布辩论赛结果前，还表演了声援节目。语言学硕士生刘星漫和彭庆演唱了日语歌曲《それが大事》，语言学硕士生邓婉滢、寇婕、张馨月、朱淑琪演唱了歌曲《郎的诱惑》。

整场辩论赛气氛热烈，互动频繁，线下掌声不绝，线上点赞不断。最后，反方获胜。正方一辩何旭、三辩刘昕仪和反方四辩李翼飞、九辩李洁霞获得“最佳辩手”称号。

学术和口才齐飞，研究生求职如虎添翼

点评环节，评委们从辩论赛的作用和辩论的内容、技巧等方面进行了精彩的点评。连线的彭兰玉教授肯定了这种新颖的教学方式，认为双方辩手既有温度又有气度，充分体现了团队精神。胡乘玲副教授称赞彭泽润教授不仅在培养学生上非常无私，而且在教学理念上一直在坚持创新。

最后，彭泽润教授对这次辩论赛的组织和参赛辩手的出色表现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认为辩论赛不仅锻炼了敢说话，会说话的能力，而且增强了团队意识。

彭泽润回忆，创办这个论坛的构想一提出就得到了当时文学院的领导，特别是当时的中国语言文学一级学科带头人、副校长蒋冀骋教授的肯定与支持。2004年12月3日，第1期“语言学论坛”成功举办后，鲍厚星教授、罗昕如教授、陈晖教授、丁加勇教授等几乎每个语言学领域的教授都参加和支持过。彭泽润很高兴地告诉我们，这次辩论赛还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那就是退出领导一线的蒋冀骋教授。他把彭泽润叫到门口，说自己看到海报来到门口。蒋冀骋教授称赞这种教学方式很好。还对彭泽润教授说：“如果我还是学科带头人，我一定要资助你。”

距离毕业还有半年多，彭泽润导师的硕士生黄萍就第一个获得了编制教师职位。2022年11月3日，黄萍给导师的微信留言：“彭老师，和您分享一个好消息。我顺利拿到了深圳市光明区教育局的小学语文教师编制，解决了就业问题。真的很感谢彭老师这两年多的培养。可以说，您在培养学生方面倾注了太多心思。我可以一次通过深圳教育局的校招，真的要感谢老师您平时对我们的训练。奥巴马演讲模仿训练了我的胆量。辩论赛锻炼了我的应急应变能力。‘同讲一堂课’更是有针对性的就业训练。接下来我只要好好完成硕士论文，顺利毕业，就可以真正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啦。我会向您学习，做一个好老师。”接下来的1个月内，彭泽润即将毕业的硕士生阳繁、冯佳琦获得了分别来自深圳和长沙的好消息，都入选高中教师编制。

迷雾中的汉语名词和动词，永远会争论不休

就像彭老师点评的那样，从哲学的角度来看，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物质的运动，所以名词是可能包含动词的。

但是如果动词都是名词的话，那还怎么做科学研究呢？现代科学就是对不同的概念进行分类，不断的细化区别。所以动词又不能跟名词混淆。

但是沈家煊先生的这种大胆打破传统的尝试是值得肯定的。彭泽润说，这至少说明汉语语法形态变化少，给观察汉语语法规律带来了迷雾。这提醒我们要时刻注意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停留在汉语名词和动词衣服相似的表面，要观察衣服里面的真正的人有什么不同。彭泽润一语道破：看起来几乎所有动词可以出现在名词常规出现的主语、宾语位置，但是这是有条件地“做客”，就是在非动作句子中才有可能。例如“爸爸在吃水果”，在这样的动作句子中，主语和宾语都不可能出现动词。

彭泽润富有哲理地告诉我们，在迷雾中学会和使用汉语，更加能够锻炼我们的观察能力，考验我们的智慧。

百家争鸣的学术辩论活动，激发了我们对于自己母语的个性和人类语言的共性的深度思考。那么，汉语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呢？相信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欢迎在评论区留言哦！

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语言学辩论赛第30期精彩现场：请往哔哩哔哩搜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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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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