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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农之子李伦:外号“小日本”,曾在战场立一等功,88年授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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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首次实行军衔制时,共有55位将领被授予上将军衔,时任副总长兼外交部副部长的李克农排在第四位,是其中唯一一位没有领过兵打过仗的上将。

李克农几乎是所有将帅中最神秘的一位,他的战场没有炮火和硝烟,没有炸弹和敌机,但处处都是隐形的炮火和硝烟,处处都有看不见的炸弹和敌机,深入到龙潭虎穴,奋斗在隐蔽战线,人们给了李克农一个美誉“中共特工王”。

所谓将门无犬子,子承父业的将军之子并不在少数,贺鹏飞、粟戎生等等,但像李家父子这样父亲没上过硝烟战场、儿子却驰骋沙场的将军父子还是独一对。

李伦在1988年被授予中将军衔,他继承了父亲的理想与信念,一生奉献给了党和国家。

娘胎里干革命

安徽芜湖“光华照相馆”的老板赵筱舫有个独生女儿,赵老板对这个女儿宝贝得很,给她取名赵彩英,送去芜湖“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读书,成为了第一批进入女子师范读书的学生。

赵彩英18岁的时候有人上门来提亲了,那家的男子也是18岁,叫李克农,刚从北京回来,家世尚可,父亲在芜湖海关工作,吉和街上有平房十余间。

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1917年9月,赵彩英和李克农结为夫妻。人说包办婚姻多是悲剧,不过赵彩英和李克农很幸运。

虽然在包办婚姻的色彩下走到了一起,但他们在一起后很快便发现对方是那么的的适合自己,实在是天作之合。

1927年,两人结婚十周年,他们最小的孩子李伦也来到了人世,他上面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李伦是这个家庭的第五个孩子。

这并不是一个平凡的家庭,即便在邻居们眼里这只是一个丈夫很少在家的普通家庭,但这个很少在家的丈夫恰恰是这个家庭的不普通之处。

他叫李克农,已经不是那个因张勋复辟而失望回乡的颓废青年,表面上他是国民党芜湖县党部宣传委员,与青帮组织往来很深。

实际上一年之前李克农就已经由钱杏村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正式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受组织指示打入青帮组织,开启了他的特工生涯。

在正式成为一名共产党员之前,李克农就已经积极投身革命,已经改名为赵瑛的他的妻子,虽然未能与他一同参加革命,但家中大小事赵瑛都尽力去照顾,让丈夫无后顾之忧。

甚至把自己的嫁妆也拿出来,给李克农作活动经费,他们在家开会时,赵瑛提前准备好茶水,就到门口去放哨。

李克农仅仅打入青帮一个月后,危险就降临了,芜湖国民党内右派策划反革命事件变,一份通缉李克农的密电飞到了芜湖,李克农危在旦夕。

不过消息很快就被潜伏在敌人内部的中共特工悉知,李克农迅速渡过长江,在裕溪口镇的小王庄潜藏。

不久,侦缉大队探听出了李克农藏身地点,准备在合适的时间围捕,这消息原本是封锁的,哪知侦缉队队长已经觉得胜利在望,已经开始摆酒庆功,饭桌上多喝了几杯,就把在各个消息不经意说了出来。

赵瑛家的一个亲戚也在饭桌,听完就立马去李家传讯,赵瑛悉知情况后,冒着大雨徒步八公里,赶到李克农所在地点。

李克农当时还一无所知,直到一个满身泥泞的女人撞进门来,一看,竟然是妻子赵瑛。由妻子那里得知消息后,李克农迅速转移。

刚转移完敌人就赶到了之前的隐蔽处,要是没有妻子的通风报信,李克农恐怕难逃此劫。

他不仅自己逃过一劫,还帮助中共芜湖特支及共青团骨干隐蔽转移,不过这个大功,怎么说都要分一半给夫人赵瑛。

这个立了大功的妻子,当时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得知情况紧急后,不顾身孕和大雨,冒雨渡了长江,上岸就见到敌人已经接近码头,于是又跑了八里路、滚了一身泥来报信。

吉人自有天相,赵瑛母子平安,儿子取名李伦,人们都和李伦玩笑,说他打娘胎就开始革命,李伦笑了笑,说:“我出生在一个不平凡的岁月里”。

母子流浪

潜藏到巢湖的李克农等儿子李伦11月出生时才回到芜湖,他在外被通缉期间,家里全靠父亲和妻子赵瑛维持生计,父亲在大革命时失业,只能靠借债度日,赵瑛不得已只能变卖嫁妆。

李克农回芜湖后以民生中学董事会主席身份主持校务,把民生学校作为中共安徽省临委秘密活动点开展革命工作,成立济难会。

没过多久,济难会负责人被捕,民生中学被迫停办,学校内的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被追捕,遭到通缉的李克农潜入上海。

刚出生的儿子都还没记住父亲的模样,李克农就又离开了家乡,他走的时候,儿子李伦还没满月。

“四·一二”事变得六天后,刚逃到南京下关车站的李克农一下车就被特务认出来,九死一生的李克农在街上疾走,恰好撞上旧同事王振武。

已经在国民革命军第六军任政治部主任的王振武立马把李克农拉到车上,在王振武的庇护下,李克农化险为夷。

这样的惊险场面,在李克农的特工生涯中遇到过成百上千次,但他从未向家人透露过自己的工作,连子女也不知道父亲的工作状况,而且作为特工的妻子儿女,他们在需要的时候,也会前往险境,帮助父亲掩护身份。

李克农到上海后,遵组织命令与钱壮飞等人设法打入国民党秘密组织的特务机构,他们在内部成立了特别小组,由李克农任组长,与中央特科联系。

打入特务机关事情重大,而且身份查得仔细,如果李克农孤身一人,很容易引起嫌疑,于是赵瑛便带上孩子从老家来到李克农身边。

何等危险的决定,又是何等英勇的一个家庭,不过幼年的李伦还不知道其中的危险与荣耀,他只记得父亲总是给予一个经常来家里的佣人特别关照。

特地在窗边放鲜花、糕点,要那个佣人走的时候不要忘记带,有时也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锒头、砖头,这个让李伦摸不到头脑的佣人,正是父亲的交通员宋季仁,那些个放在窗子下的东西,是接取情报的安全信号。

那时候的李伦当然还不晓得这些,他只晓得糖果饼干和上海外滩的夜景,紧张的工作之余李克农仍会抽出时间陪伴家人。

那些父亲的同事如陈赓、钱壮飞、胡底,见着他的时候也是格外亲切,会摸着他的头说:“这小子长得真好玩”。

李伦长到四岁的时候,这样短暂却温馨的家庭时光也没有了,1931年4月,顾顺章返回武汉时被捕,旋即叛变,首先出卖武汉地下交通机关的同志,十余人被捕牺牲。

后主动出卖中共中央在上海的机关和主要领导人,潜伏在中统的钱壮飞得知此消息连夜报告李克农,李克农先迅速向中央报告,并通知地下组织转移,之后才派特科二组的同志回家通知妻儿“暂避一下”。

赵瑛和孩子们都懵了,问“车到哪里去?李克农在哪里?”,来人摇摇头,转达完也迅速离开了。李伦只能跟着母亲迅速收了几件单衣,坐着黄包车离开了家。

去哪里呢?天地之大,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儿子却没有任何去处,他们就只能流浪,今天在这个菜场睡觉,明天在那个菜场留宿。

哥俩跟着母亲,一天一人只有一个烧饼吃,不过没有一个人叫苦,也没有一个人掉一滴泪。

赵瑛想到四川路那边熟人不少,不如过去碰碰,一天在酱园里,哥哥就看到了常来家里的宫乔岩,母子三人找到了组织,被安排到一所民居内生活。

李克农得知母子三人平安后,眼泪掉了下来,组织短暂地安排一家人在黄浦江边见了面,父亲深情地吻了他们,然后说,自己要到苏区去了,孩子们随妈妈回安徽老家吧。

“小日本”

李伦六岁的时候,远走的父亲终于来信了,李伦给爸爸回了一封信,信上说:

爸爸:
我现在已上小学了,在妈妈和姐姐、哥哥的敦促下,认得不少字了,所以能给你写信。我们全家人都很想你,我更想你,经常在梦里哭醒。别人的孩子都有爸爸给他买纸买笔,而我们家穷,没有钱买纸买笔,只好用废纸和笔头,有些是姐姐和哥哥用剩下的,有些还是在路上捡的。但我从不淘气,读书也用功,学习成绩也好,请您放心……

信寄到了远在瑞金的李克农手上,但很快长征开始了,好不容易有了消息的李克农又与家人失联了两年之久,直到1936年才又有信寄回来。

1937年4月,李伦已经十岁,夜里家里突然闯入一个穿黑大衣的陌生人,见那人冲爷爷大喊“爸爸,我是李克农”才晓得,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父亲。

太久没见面,李伦已经不记得父亲的模样了。一个小时过后,父亲又离家去上海工作了。

1938年,11岁的李伦终于去到了父亲身边,李克农此时对外是八路军总部秘书长,对内则为长江局秘书长,他们父子二人就住在办事处的三楼。

只是李克农工作太忙,忙到儿子在身边也没时间陪伴,李伦一个人在房间待不住,就在办事处楼上楼下到处跑。

办事处的同志都喜欢这个小家伙,开玩笑说,这孩子像个小日本一样,整日在办事处附近活动,见着李伦就叫“小日本儿”。

孩子大了总不能不读书,李伦就和罗炳辉的女儿一起被送到救亡室上课,汉文和算术老师姓胡,就是后来的胡志明先生。

李伦一直跟着父亲从武汉到了桂林,而“小日本”这个绰号也跟着李伦从武汉到桂林,胡志明听见别人这么叫李伦后,觉得不好,就给他出谋划策,登报废止这个绰号,哪知叫得更响亮了。

皖南事变后,李伦随着办事处同志撤离桂林,父母都不在身旁,李伦也未担忧害怕,还结识了不少烈士子女,一起辗转到了延安。

延安生活艰苦但有趣丰富,李伦的身体和知识都得到了很大增长,不过他也遇到了难题,这个一心想上阵杀日寇的“小日本”被学校安排去学习纺线,成了个怎么学都是困难户的纺织。

学校只好组织他外出捡破布给同学做鞋底,李伦回家向父母抱怨,李克农责备他要有自知之明。熟知他的叔叔阿姨们也笑了,编了句顺口溜打趣李伦:“小日本在遭难,延安各处捡破烂”。

子承父志

1945年,李伦终于如愿进入延安炮兵学校,从此踏上父亲都没有上过的战场。

1947年李伦步行千余里到华野司令部投军,于是被安排进榴弹炮团,担任一营营长,跟着陈老总打济南,一路打到长江边。

百万雄师过长江后,李伦随炮兵团打下上海吴淞,打下舟山群岛,在解放舟山群岛战役中他荣立一等功,晋升为华东野战军特纵重炮团副参谋长。

1950年,李伦与羡蕴华结婚,他当时是军委运输司令部调度科科长,儿子出生时匆匆在玻璃前看了一眼,就登上了前往朝鲜的列车。

父亲在最前方谈判,儿子在后方运输调度,他们不仅把对方当成亲人,也当作同志、战友,李伦感受到了与父亲从未有过的紧密。

1961年1月6日,母亲赵瑛病逝,第二年2月9日,父亲李克农因脑软化病逝,两年之内李伦痛失双亲,但无论是父母离世还是孩子降生,李伦都未因个人情绪而耽误工作。

1967年李伦进入总后,先后担任计划处处长、副部长和部长,1988年被授予中将军衔。

李伦被授予中将军衔的时候60岁,他的父亲李克农被授予上将军衔时年56岁,他回芜湖故居时在父母遗像前说:

“我代表我们全家来了,就站在1956年老父曾经站过的地方。我们虽然没有给党增更多的光,但起码没有给党抹黑”。

2019年7月26日,新华社北京电,原总后勤部副部长李伦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6月25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1岁。

讣告写,李伦1939年2月参加革命,1945年3月入党,解放战争时期先后参加了包头、察素齐、绥远、石家庄、济南、淮海、渡江、上海、舟山群岛等战役战斗,新中国成立后他为部队革命化、现代化、正规化建设作出了贡献,曾获独立自由奖章、三级解放勋章和独立功勋荣誉章。

对于一个革命家庭而言,子承父业从来不是一个安稳安逸的选择,特别是李克农这样深入敌人内部的隐蔽战线战士,但当李伦站到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时,人们看到了这个革命家庭的宝贵传承——生生不息的革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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