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机飞行员出身的波兰导演莱昂纳德·布茨科夫斯基

本文是波兰战争电影导演系列之二，和耶日·扎兹基一样，莱昂纳德·布茨科夫斯基也是二战后波兰的第一批活跃的电影人之一，并且后者早在战前就已经成名。

莱昂纳德·布茨科夫斯基

布茨科夫斯基1900年8月5日出生于华沙，苏波战争期间（1918-1920年）曾作为战斗机飞行员与苏联红军空军较量过。波兰独立后，对电影感兴趣的布茨科夫斯基一面在华沙戏剧电影制片厂打工，一面在比甘斯基电影学院学习表演艺术。作为演员，他出现在早期波兰的几部无声电影中：爱德华·普查斯基（Edward Puchalski）的《光明银行》（ Na jasnym brzegu，1921）、塔德乌斯·切尔扎诺夫斯基（Tadeusz Chrzanowski）的《错过了》（Kule, które nie trafiaja ，1923）和 《D.小姐的阿文图拉小姐》（Awantury milosne panny D.，1923）。

1928年，作为独立导演的布茨科夫斯基拍摄了他的第一部长篇剧情片、亦是他的第一部战争电影作品《疯子》（Szaleńcy ，1928），这部默片讲述一战期间为德国而战的波兰军团的三名年轻人之间的友谊。该片在次年的巴黎世博会上获得金奖，并于1934年进行后期配音后重新上映。

《星空飞行中队》剧照

第一部作品就大获成功，使布茨科夫斯基得到了拍摄战争默片《星空飞行中队》（Gwia'zdzista eskadra，1930），影片讲述1918-1920年的苏波战争期间美国援波志愿飞行队的故事，该片也是战前波兰投资最昂贵的影片之一。这样一部反苏题材的巨片，自然为苏联当局所恨之入骨，1945年苏军占领波兰后，即把该片的所有拷贝全部销毁。

到1939年德国入侵波兰前，布茨科夫斯基又拍摄了六部影片，其中只有两部和战争有关，一部是改编自歌剧的波兰反俄起义题材历史爱情片《忠实的河流》（Wierna rzeka，1936），另一部是改编自通俗文学的一战背景爱情片《弗洛里安》（Florian，1938），此外其他四部也都是爱情题材电影，可以看出如果不是为完成政治任务，这位导演显然更喜欢拍摄爱情片。

《忠实的河流》剧照

二战爆发后，布茨科夫斯基一度流亡匈牙利，后又回到华沙，为德国私人公司拍摄广告宣传片。等苏军打进波兰后，这位善于见风使舵又没有明确政治立场的导演自然选择为新政权服务，并于当年就拍摄了纪念被德国人屠杀的波兰工人的短片《罗兹1939-1945》（Lód'z 1939-1945，1945）。虽然有拍过反苏大片的政治污点，但看在波兰战后电影人才凋零的份上，苏波当局还是很欢迎他的弃暗投明。

起先，布茨科夫斯基负责拍摄一些政治宣传片，比如宣传集体农庄好的短片《在农民手中》（W chlopskie rece，1946）。1947年，布茨科夫斯基拍摄了波兰战后第一部长篇剧情片《禁忌之歌》（Zakazane piosenki ，1947），毫无疑问，这是一部以流浪音乐家之口讲述的二战波兰抵抗运动的影片，不过苏联当局显然对他的第一份答卷有些不太满意——影片上映几天后，被勒令下线并加强反映苏军士兵打击德国人的镜头。

布茨科夫斯基在《禁忌之歌》片场

这样布茨科夫斯基不得不转向题材影片的创作，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是一位擅长多面手的电影大师，1949年他拍摄了波兰战后第一部喜剧电影《宝藏》（Skarb），1953年他又拍摄了波兰战后第一部彩色故事片《马里安塔特历险记》（Przygoda na Mariensztacie）。

斯大林逝世和赫鲁晓夫上台后，苏东电影界的审查普遍放宽，电影新浪潮时期到来，布茨科夫斯基这时除了照旧拍摄喜爱的爱情片外，也拍摄了几部与战争有关的影片。《飞行员事件》（Sprawa pilota Maresza，1956)讲述二战结束后，参加过1940年不列颠空战的波兰志愿飞行员回到祖国，并努力适应波工党领导下的新环境，这是一部极具现实意义的影片，并获得当年的金鸭奖最佳波兰电影奖，我国也曾引进过该片的译制版。

《鹰号潜艇》译制版海报

1959年，布茨科夫斯基执导了他电影生涯中在中国最知名的影片《鹰号潜艇》（Orzel，1959），影片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讲述二战初期波兰沦陷后，波兰海军的鹰号潜艇如何在德军的封锁之下，溜出港口前往中立国爱沙尼亚，该片译制版同样被引进过国内（网上现在还有的卖）。不过该片在当时的苏东影界也并未引起很大反响，只是因为潜艇题材的特殊性才会偶尔被提起。

60年代初，布茨科夫斯基又执导了两部反映战后动荡的影片《过去时》（Czas przeszly，1961）和《中断的飞行》（Przerwany lot，1964），严格的说这两部影片从制作和表演上来讲质量均还可以，但在同时期佳作涌现的东欧影坛，自然没有引起影界过多注意。

布茨科夫斯基在《中断的飞行》片场

1967年，在完成最后一部喜剧片《玛丽西亚与拿破仑》一年后，布茨科夫斯基在华沙去世，享年67岁。虽然他在战后波兰影坛中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作品，但其电影生涯中的几次“第一”，使得他无愧于战后波兰电影基石和先驱的称号。布茨科夫斯基曾说道：“在战争之前，即使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也必须有很多钱或很好的运气才能拍摄电影。而现在，主动权完全在人才手中，这确保了最有才华的人不会被埋没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