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至1949年,共计1480余位在上海进行创作的画家构建了“海派”群像。“海派”,这一在时空经纬交织下诞生的历史词汇,至今历120余年,经过巨大的时代波澜,海派的外延与内涵都已经发生变化。
海派名家荟萃
刘海粟与美专学生在杭州旅行写生途中
潘天寿《烟雨蛙声》
这些年依照自己的兴趣,有意无意陆续参与策划了一些江浙隐逸画家与老画师的展览,无论是上海的钱瘦铁先生,杭州的朱豹卿先生,抑或南通陈曙亭先生,有意思的是,溯及源头之一,似乎仍是绕不开海派二字。
1927年在西泠印社“汉三老石室”前留影,自左至右:钱瘦铁、吴藏龛、吴昌硕、韩秀(钱夫人)
钱瘦铁(1897—1967)
《海派绘画大系》
钱瘦铁《无量寿佛》
“历史的星空——20世纪前期海派绘画研究”展览现场
重看海派绘画,到底重看些什么?
一方面,是对“海派”二字的梳理。说“海派”是一个绘画流派,可说是,也可说不是,不过细想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误会,所以后来索性有“海派无派”之说了。海派绘画其实是晚清以来中国在现代化的转型中出现的一个巨大的文化现象,亦可谓之一种绵延至今的艺术风气,而其土壤则缘于上海这样移民城市的开埠、工商业与对外交流的繁荣以及文人画家在租界的避乱便利与新兴市民阶层的兴起,导致四方画家麇集于此。
张大千《庐山高图》
1965年潘天寿在杭州景云村寓所止止室作画
吴昌硕《山水诗翰卷》(局部)
吴昌硕《画浦东芍药花图轴》
1936年林风眠带领杭州国立艺专教师们到超山郊游并凭吊吴昌硕墓(前排左起为林风眠、妻子艾丽丝、女儿蒂娜)
林风眠(右二)与关良等在上海市郊写生(约1950年代)
林风眠 《秋景》
林风眠赠老舍画作《秋鹜》
钱希同《吴湖帆像》丁亥(1947年)
吴湖帆与海派女画家周鍊霞合作的扇面
这里的一系列背景包括从移民变化角度考察无疑是一个关键,也是考察十多年来“新上海人”不断涌入上海的背景下重看“海派”二字的线索。
黄宾虹与诸乐三等在飞来峰写生1954年
黄宾虹 江晓望图轴
这是海派绘画经过百年流转而凝固的格调,然而其实更是有底气的。比如,也只有海派画家中的吴湖帆才会有“待五百年后论定”的闲印,也只有黄宾虹才会说出“我的画要五十年后才能为世所知。”
“海派”二字的提出,至今历120余年,经过巨大的时代波澜,海派的外延与内涵都已经发生变化。于当下而言,实在需要重新看待,这样的看待,也正是在上海这座移民城市“海纳百川”巨大胸襟之下的必然。
陈师曾 乔松之寿图
海派绘画的“近官”或“近商”从来就是有的,现在有,将来仍会有,这是各人的造化与选择,这无可否认——然而,经历过岁月世事的洗礼,当下真正的海派绝不应是如鲁迅所言两类“近”的代名词,也并不仅仅是一种模棱两可的名词,回顾百年来海派绘画求索的真正精神所系,一方面正在于对艺术本体的探索与追求,更在于从不屈服于商业、世俗等种种外在的力量,从不放弃自己的本心,以艺术的形式探索这个民族的心灵深度,呈现对于人生自由与心灵解放的巨大张力——这也正是这一系列展览在当下的意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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