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系军阀混战史（九）周西成大战李燊

一、激战黔东

1928 年 10 月至 1929 年 2 月，周西成领导的 25 军与李燊的 43 军，在黔东一带开战，历时 3 个多月。

李燊，号晓炎，贵州贞丰县 李家屯人 ， 生于1889 年。贵州陆军小学第 4 期毕业，后经同乡介绍在袁祖铭连任文书。 袁升任团长后，保送李燊入贵州陆军模范营，毕业后，历任排长、连长、营长等职，随袁祖铭、彭汉章转战于四川、广西等省。

袁祖铭在川混战期间，黔军扩为 5 师，李燊 任第 5 师师长，1925 年 5 月，奉命改编为第 1 师。1927 年春移 驻湖北宜都，李燊被委为国民革命军第 7 军军长，不久又改编为 43 军，驻防鄂西 7 属，军部设在宜都。袁祖铭、彭汉章、王天培相继被杀后，李对蒋介石心怀疑惧，又遭桂系军阀压迫，面临改编、解散之危。在杨光琛、张廷光、雷鸣九 3 师长强烈要求下，李决心率师回黔。周西成执意不准，矛盾激化。

1928 年初，省内外黔籍名流通过各种形式，劝解双方合作。周、李派出代表进行磋商，达成以 解决兵源、饷源为主要内容的 6 项协议。事隔几日又被周西成撕毁。是年8月，李燊向南京国民政府提出回黔的请求，蒋介石正想以李制周，给予默允。云南龙云亦因黔军入滇与周西成结怨，决定联李击周。

1928 年 9 月，周西成先发制人，组织“援川军”，派王家烈率师攻击川东彭水，杨森所辖第1 师穆瀛舟部弃城而逃。10 月 2 日，李燊率杨光琛第 1 师、雷 鸣九第3 师从宜都出发，取道湖北的长阳、来凤，拟经四川的酉阳、秀山进入贵州。副军长胡寿山率张廷光（绍先）第 2 师、杨其昌教导师继进。

周西成组织总指挥部行营，周任总指挥督师东进。中将史元勋任行营参谋长，中将刘民杰任参军长，中将刘其贤任参赞，少将张銮 任参谋处长，少将黄衔卿任副官长，所辖部队由前敌总指挥部、增援军、后备军 3 部分组成。护卫营、护卫连、独立营、执法两队、旗帜督战队为行营直辖分队。

前敌总指挥部，由第 2 师师长王家烈兼任前敌总指挥，少将司纯庆任参谋长，侯之珪、蒋在珍 、罗剑雄任前敌指挥。所辖第1 师刘明庠团，第 2 师黄生沅团、常克强团，第 7 师蒋希仁团、侯之珪团、文秉灵团，川南边防军金汉 兴团、蒋在珍团、宋醒团和护卫第 14 营，山炮 1 连、追击炮 1 队及卫生队。

增援军，由第 7 师师长皮泽沛兼任前敌指挥，李作宾任参谋长。教导师副师长刘成钧、第 2 师副师长廖怀忠、模范团团附江国藩为前敌副指挥。辖教导师熊毅团、张英华团、第 5 师周芳仁团、廖怀 忠团，川南边防军 刘安祯团，模范团和炮 兵、骑兵、机关枪等队，护卫第3营。

后备军，辖唐俊团、林盛元团，蓝银洲团另 4 个营。

10 月 28 日拂晓，王家烈分 3 路向来凤县城进攻，激战竟日，互有伤亡。11 月 4日，周西成致电蒋介石，言称：李燊所部集 中于川湘边境，向黔进逼，为党国计，为黔省计，不能不有正当之防卫。 李燊亦于 6 日致电国民政府，要求对周西成“明令申讨，以正纲纪”。此时，李燊亲率 3 师一举攻占川东酉阳、秀山、黔江、彭水。11 月 14日，王家烈 3 个团与李燊1 个师另两个团，在天星坡交战，王家烈惨败，退至松桃、铜仁。11 月 18 日，43 军进抵铜仁城下，从 20 日开始 围攻，一连 10 余天未果。11 月 30日，周西成行营前卫部队抵达铜仁县境茶店场，李燊调集两个团截击 ，苦战一日，周军援兵至，李军不支，分两路撤退，铜仁解围。12 月 1 日，周西成总指挥部抵达铜仁。

王家烈令 3 路追击43 军：前敌指挥罗剑雄率 3 个团沿松铜大道尾追，前敌指挥侯之珪率4个团向松英方向进击 。侯之珪部与 43 军张廷光师在客寨 附近激战 6 个多小时，张师败退松英，王家烈率部乘夜袭击，张师惨败。 李燊调兵围攻松英，王家烈部首尾受攻，伤亡过重，退回铜仁。

12 月 4 日，李燊回师第2 次围攻铜仁。6 日，43 军架炮向城中轰击，次日入夜伪装 成苗民架梯登城，始未成，后挑选敢死队登城成功 。25军呈混乱状，北门一副营长打开城门迎接李军。25 军竭力反攻，将入城 43 军驱逐城外。11日，25 军增援部队赶到，李燊率 部向松英方向退却。43 军为切断周西城在松桃的行营与铜仁间交通联系，25 军亦为肃清松、铜间李军所部主力 ，两军在凉亭坳地域展开 激战。李燊率第1、第 3 两师和第 2 师一部与王 家烈指挥的第1 师刘团、第2 师黄、常两团，第7 师蒋团，第5 师廖团、周团及特业分队相抗。

12 月7 日，王部夜袭李部未竟，8 日，廖怀忠又指挥宋团由左翼向李军猛攻，李部则以主力攻击王部右翼，王部败，李部乘胜偷袭王家烈前敌总指挥部，被王察觉，两军激战数小时，李部受挫。 10 日，李部又转攻王部左翼廖、宋两团，危及前敌总指挥部，王家烈亲率手枪队 及后备队向李部反攻，李部败退。王家烈于 14 日率部回到铜仁。行营参赞兼崇武学校校长刘其贤部在川硐设防。15 日，4 3 军 3 个团分左、正、右3 路向刘其贤部出击，激战 8 个小时，双方相持不下，侯之珪率 4 营兵力增援，侯之珪中弹身亡，崇武学校学员队不稳，李燊部四面围攻，刘其贤部惨败。

周西成为谋求在最短时间内消灭李燊所部，召开上校以上军官会议研究策略，决定将全军分为 右翼、中央、执法、总预 备队等 4 个队。15 日拂晓，右翼队、中央队协同向驻扎在清水塘的 43 军发起攻击，经过 20 多个小时的激战，周部久攻不克退回原地。16 日，李燊率部全力反攻，将周部压缩至铜仁。

12 月 17 日，李军所部开始第 3 次围攻铜仁。 周西成为避其锋芒，以 副师长金汉兴率 3 个团守城，总指挥部行营移至城南，右翼队由王 家烈率 领向鳌寨转移。李燊以两个团兵力占领铜仁的架梁山、文笔洞，以新编独立 1 团进驻谢家桥，第 4 师向开铺进发。李燊亲率第1、第 3 两师猛攻铜仁城，连攻 5 天未果，20 日向江口方向撤退，继经印江缠溪向沿河县方向转移。当周西成行 营抵 达印江时，李燊派代表与周商恰，表示愿接 受改编，周命其在沿河等候。周西成率部抵达沿河县城，李燊率部退至龚滩，周见李无诚意，遂命第8 师全部 及 23、2 4 两团夜袭李部前沿阵地，并令教导师跟进。李燊则率部夜袭周西成部后方行李处，夺取大半辎重。

1929 年 1 月 10 日，周、李两军在龚滩夜战中，各有一名副师长身亡，一团长负伤。43 军暂退川境，25 军除留一部与李燊所部周旋外，周西成班师回筑。李燊误为云南龙云攻黔，率精兵两千，日夜兼程直扑贵阳。周西成获悉李的行踪，改乘汽车回筑。命教导师全部、特务团、崇武学校两队、军 官作战预备队向贵定集结。

2 月 12 日，李燊率部抵达贵定石门坎，乘夜向教导师猛攻，夺得教导师 阵地，并追击至棕粑街，崇武学校第 10 队赶到，向李部反击，李燊率部退回石门坎。后又向贵定撤退，13 日折向南行。17 日，在定番（惠水）摆金，再遭周西成部四面围攻，损失较大，遂经 长顺、紫云、贞丰、兴义退走云南。黔东之战，历 时 3 个月，大小战 斗数十 次，双方伤亡惨重 。据《 黔东战记》记载 ：25 军亡副师长2 人，伤1 人，官兵 5000 余人；43 军亡副师长2 人，官兵 7000 余人。

二、再战黔西

1929 年初，蒋桂战争爆发。4 月 15 日，蒋介石任命龙云为“讨逆军”总指挥，李燊为指挥，讨桂伐周。4 月 26 日，龙云在昆明召集军事会议，决定亲自督师出征。 委任李燊为前敌总指挥，以第 99 师师长朱旭为左翼指挥，第 100 师师长张凤春为右翼指挥，第 101 师师长张冲为预备队，集结曲靖。与此同时，周西成召集省政府委员会，决定亲率刘成钧教导师、宋永宽骑兵团及崇武学校学生赴安顺指挥。委毛光翔为左翼总指挥，率犹国材师由兴义出发迎击滇军；以黄道彬师为中路，由盘县指向沾益。

5 月 3 日，龙云兵分 3 路向贵州抵进。朱旭率刘正富、曾恕怀、鲁道源 3 个旅为中路，从正面攻击；张凤春为右路进攻兴义；张冲师为左路，在宣威 待机行动。龙云坐镇平彝（富源）督师。5 月 15 日，朱旭师曾恕怀旅第10团在盘县亦资孔与黄道彬师一个营激战，黔军撤向盘县。17 日，滇军占领普安、晴隆等地，18 日又占领关岭。

5 月 17 日，犹国材师与张凤春师在兴义激战。 19 日，张师占领兴义。周西成令黄道彬扼守花江河，命王天锡率李成钧教导师往援。黄师告急，王天锡被止于关岭。周西成亲 赴前线 督战指挥 ，进抵鸡公背一 带，抢占有利 地形，进行阻击。

5 月 21 日，朱旭命刘正富旅从正面，李燊部、曾恕怀旅从左翼迂回，张凤春师从右侧 三面进行攻击。战斗异常激烈，滇军伤亡颇多，旅长刘正富等负伤。曾恕怀旅从左翼压上，将周西成所部迫于大坡岭洼地，70 门迫击炮，100 多挺手提机枪无法发挥，新兵又多，一时呈混乱状。滇军曾恕怀旅和李燊部王定一、向茂章两团合力 突袭周西成设在鸡公背的指挥所，参谋长刘其贤负伤，周西成 胸部中弹，抬过打邦河时，落水毙命，兵无主帅，奔逃四散，溃不成军，“自相残杀，尸骸狼藉，共死伤两千余人，武器完全损失”。

5 月 25 日，龙云、李燊所部抵达贵阳城郊，28 日，朱旭 、李燊相继进入贵阳。6 月 13 日，宣布成立贵州临时政务委员会，李燊被“公举”为政委会主席。

三、反攻贵阳

25 军鸡公背战败后，毛光翔、柏辉章、王家烈、犹国材各部退过乌江设防，廖怀忠部撤到贵定一线。6 月 4 日，廖怀忠师由贵定、龙里直扑贵阳，滇军朱旭师鲁道源旅奉命迎击，廖师东撤。7 日，毛光翔、王家烈率部渡过乌江向贵阳进发，直抵 毛栗铺，朱旭集中滇军两师进行反击，双方经过激战，毛、王不支，退至刀靶水，滇军推进 至修文县扎佐。

22日，南京国民政府命令，贵州军政事务暂由龙云以总指挥名义从权处理，李燊恢复国民革命军第 43 军军长职。6 月中 旬，胡若愚、张汝骥、孟坤联合由四川宜宾向云南进击 ，坐镇 昆明 的胡瑛电请龙云回师。6 月 28 日，龙云至安顺召集师、旅长会议，决定回师云南。6 月 29 日，朱旭、张凤春两师趁雨夜撤离贵阳。7 月 3 日，李燊自感势孤 ，率 43 军官兵离筑西撤，欲在花江沿岸扼守，待机观变。次日清晨，廖怀忠师首先进入贵阳，毛光翔、王家烈旋踵而至。7 月 26 日，蒋介石任命毛光翔为第 25军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