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系军阀混乱史（三）：护法与混战

一、护法入川

护国战争结束后，黔军熊其勋梯团随戴戡入主成都，戴先后手握四川督军、省长、会办三颗大印，引起四川各界的疑惧和反对。 1917 年6月8日， 张勋率辫子军进京，孙中山电促西 南各省出师讨逆。7 月 1 日，张勋复辟，戴戡当即通电反对，拥护共和。 3 月，张勋以议政大臣名义任刘存厚为“四川巡抚”，受三等男爵。戴戡以刘存厚“附逆”罪名，出兵讨刘，在成都展开巷战。在突围途中，戴戡自杀身亡，熊其勋被俘斩首，参谋长张承礼、财政厅长被打死 ，3团营之旅仅数百人生还贵州。引起黔军愤慨 。

戴戡

张勋复辟12天宣告失败，段祺瑞复任国务总理，宣布“一不要约法，二不要国会，三不要旧总统”。 1917年7月17日，孙中山由沪抵穗，倡导护法。在这之前，王文华已在上海面见过孙中山，接收黔军总司令一职，表示“当竭 尽全力，扩张军队，以作孙先生后盾”。刘显世在贵州通电响应护法。王回到贵州后，积极作护法准备。是年Il月，黔军由王文华任总司令，朱绍良任参谋长，编为3个纵队。第1纵队长袁祖铭、参谋长张春圃率3个团先行，王文华率第2、第3纵队的卢焘 、胡瑛、谷正伦等团继进。袁祖铭部綦江首战告捷，将北洋军一部击退至离重庆仅 30 华里的三百梯一线，构筑工事，扼险固守。袁祖铭率部追至三百梯，强行发起攻击，每次攻至山腹地带，北洋军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形，集中火力封锁，迫使袁部不能前进。连攻3日，均无奏效，伤亡千余人。

王文华率部至，命第2纵队接替第1纵队投入战斗。改正面强攻为偷袭。 夜间以少数部队佯攻正面，麻痹北洋军，一连 3 日骚扰，北洋军习以为常，失去警戒。至第4日黔军选派敢死队 500 人，乘夜色接近北洋军阵地，顺利占领三百梯两侧高地。 拂晓黔军从正面发起总攻，北洋军三面受攻，全线崩溃，退至重庆南岸 的黄桷垭，鹿角场 一线。11月12日，黔军再次向北洋军进攻，双方在黄桷桠、鹿角场激战数日，相持不下。

此时，担任助攻任务的第3纵队，在李氏坝与川军周道刚师交战，周师溃退。11月20日，黔军与滇军黄毓成部协同攻占重庆西南的江津，尔后分两路直逼重庆城西。滇军顾品珍部何海旅和支持护法的川军吕超部亦逼近重庆城下。北洋军吴光新于12月3日夜间乘船东逃 ，川军周道刚师由嘉陵江北逃合川。

12月4日，袁祖铭首先攻入重庆，滇军、川军相继抵达。5 日，王文华设司令部于川东师范学校 。8日，孙中山致电慰勉攻克重庆。重庆之战，黔军死亡官长百余员，士兵700余名。

二、滇、黔、川军阀混战

滇黔联军攻克重庆后，“湖南靖国军”处境危机。孙中山先后电请唐继尧东进，王文华支持，唐继尧拒绝，未成行。

1917 年12 月15日，熊克武、顾品珍、王文华等在重庆会商，建立川、滇、黔 3省靖国联军，推唐继尧为联军总司令，刘显世为联军副总司令，熊克武为四川靖国军总司令。决定分 3 路会攻成都：四川靖国军为北路，经合川、顺 庆（南充）进攻成都；贵州靖国军为中路，经大足、安岳、乐至进攻成都；云南靖国军为南路，经永川、荣昌、内江、资中攻取成都。赵又新、黄毓成等滇军回师泸州、叙州、自贡 ，得手后再沿岷江与沱江之间的地带西进，经荣县、嘉定（乐山）、仁寿进攻成都。

熊克武

刘存厚在成都获悉靖国联军的部署后，分兵 5 路迎击。第 1 路为刘存勋、陈洪范两旅，在自贡、乐至、宜宾一线展开；第2 路为舒云衢、汪可权两旅，设防于荣县、威远一线；第 3 路为徐孝刚师 ，在内江地区设防；第4 路为钟体道第3 师进至安岳、乐至阻击；第 5 路为独立旅，配合第 3 师行动。

12 月 18 日，滇军赵又新部进逼泸州，川军周道刚师第 2 旅旅长王琦昌在合川通电护法；驻守泸州的第 1 旅刘湘部动摇，滇军趁机攻占泸州，刘湘部退往永川。22 日，滇军顾品珍部又攻占永川，周道刚师代师长徐孝刚和 刘湘旅退至隆昌。

12 月 18 日，冯国璋特委刘存厚为四川督军，刘于次年 1 月 1 日宣布就职，以图重振军心。靖国联军加强攻势：顾品珍部 1 月2 日攻占荣昌，8 日克隆昌，15 日占内江；熊克武部 1 月3 日攻克遂宁，6 日占顺庆（南充），9 日克保宁（阆中）；王文华部先后攻占璧山、大足。1 月23 日冯国璋任命刘存厚为北洋陆军第21 师师长，所属各旅长亦被任命为北洋陆军旅长。刘遂即声称要战斗到底，决不与滇议和。1 月 30 日，滇军攻占叙州 ，2 月6 日占流井。刘存厚所部川军第1、2、3 师被压缩到嘉定、简阳、成都之间的狭小地带。

刘存厚

1918 年 1 月 31 日，刘存厚通电宣布将四川督军一职让给熊克武，要求停战议和。唐继尧、熊克武要求刘部退出四川，出走陕西。2月16日，川军刘成勋、陈洪范两旅在嘉定宣布拥护西南护法军；18日，川军第1、2 两师及各旅通电宣布与西南靖国护法各军一致。19日，刘存厚和省长张澜、成都城防司令田颂尧等一起撤离成都。20日，熊克武部纵队司令吕超首先攻占成都 ，滇黔军相继入驻成都。以夺取四川为目标的“靖国战争”，历时8个月，至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