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村里有一个七十高龄的老奶奶,她时常撑着一根拐杖在村间小路散步。
那时候的我们还小,喜欢成群结队地玩耍,时常会去偷村里人种的水果和蔬菜。
每次遇到老奶奶都会被他教育一顿,当时十分讨厌她,觉得她多管闲事。
老奶奶有三个儿子,老二和老三在村里安家,种着几亩地,老大在城里,我对他没有印象,从来没有见他回来过。
老奶奶在老三家大门口搭了一个小棚子独自居住,听说是跟儿媳妇儿不合,这才被赶出家门,自己找了一些木头和破烂的篷布搭建一个木棚。
我十分好奇地问过村里的长者,为什么她不去老二家里。
长者告诉我,当初三兄弟分家,将老奶奶分给老三,老二也借着这个借口将老奶奶拒之门外。
老大就更别说了,高中毕业后在城里工作十几年,买了房生活在城里,有五六年没有回过农村。
直到读初中时,我才明白老奶奶的可怜,当时讨厌她的想法在心里荡然无存。
老奶奶八十多岁的一天夜里,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她蜷缩在木棚里瑟瑟发抖着。
到了第二天早上,身体已经僵硬,然而老三一家却没有发觉,端来一盆饭菜扔在木棚前就下地去干活了。
老三家有一个儿子,正读小学,在傍晚放学回家,孩子想找奶奶玩,便走进木棚呼喊奶奶。
谁料任凭孩子如何呼喊,奶奶都没有回应他,他顿时慌了,因为年纪还小,他不知该怎么办。
瘫坐在地上大哭着,哭了很久,老三两口子干活回家,听到哭声跑进木棚才发现已经断了气的奶奶。
我们那里有个习俗,就是老人快要离世时,儿女要守在他的身边,将他离世的最后时间记下来,俗称接最后一口气。
只有接到最后一口气,才能证明人们的孝心,才能获得离世先辈的保佑。
然而老奶奶的最后一口气却没有被接到,老二两口子探了探奶奶的鼻息,发现确实死亡后,他才来到二哥家里通知二哥一家。
通知完二哥,随后又找到村长让村长通知了整个村子,最后去街上找电话通知了在城里的大哥。
做完这些,老三收拾好堂屋,找来草席铺上,随后在几个村民的帮助下,将老奶奶抱到草席上平放着,用白布盖住她的身体。
做完这些,他找来一碗油,用棉花搓成一根绳子放在油碗里,点燃棉花绳,做了一盏长明灯,又找来一个香炉点上了三柱香。
所有的事情做完后,他和老二带着家人坐在棺材边守起灵来。
村民们陆续前来吊唁守灵,每来一伙人上前磕头,家属们便回敬一个头。
第二天,老大带着媳妇孩子开车来到了老三家里,从车里拿出孝布分发给老二老三两家人。
三家人便披麻戴孝给老奶奶守起灵来。
第三天,到了下葬的日子,各个地方的亲朋好友都来吊唁做客,村民们将老奶奶的遗体放进棺材后,中午十二点,村里十几个小伙争先恐后地上前去抬棺材。
在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八十岁以上老人离世后,去帮她扛棺材会对自己的身体和事业带来帮助,很多刚成年的小伙都会借着这个机会去“破肩”(破肩指的是第一次扛棺材)。
他家祖坟在大山上,离村子很远,但因为很多人都愿意去扛,轮换交替,棺材顺利扛到坟山顺利下葬。
到了下午,外村的宾客们也纷纷离开,只剩下本村的村民们帮忙收拾打扫,村子很和谐,一般村里的丧事,村民们都会在他家里呆上三四天,前三天守灵,后面一天给家属作伴。
然而令村民们没有想到的是夜幕刚刚降临,就发生了一件啼笑皆非的囧事。
三兄弟拿着礼簿开始对起账来,当时的礼金很小,很多都是带几升粮食挂礼,有的五块十块。
唯一多一点的就是大哥在城里的同事和朋友,总的算下来也就一万来块钱,但一万块钱在当时来说算是一笔巨款。
大哥对两人商议自己要拿他朋友们挂的礼,因为自己以后朋友有事还得还礼。
老二听后顿时就不乐意了,老二说老大自从在城里买了房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没有尽过孝,没有养过老,没有理由拿礼钱。
老三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他说老大老二都没有资格跟他分钱,毕竟当初分家的时候就说话老奶奶分给了他。
老大老二听老三这么说,连忙指责他,说是如果不是他的虐待,老奶奶不会就这样离世。
三兄弟各执一词,谁说谁有理,老大说他曾给老奶奶买过几件衣服,老二说他曾给老奶奶送过几次吃的,老三说他每天都给老奶奶吃喝,是他赡养着老奶奶。
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村民们见状纷纷上前劝解,可无论村里人如何劝解,三人都听不进去。
就在骚乱中,老三媳妇插进来,骂了几句老大,老大心中不悦抬手给了老三媳妇一巴掌。
本来混乱的场面被这一巴掌搞得更加严重,老三为给媳妇鸣不平,出手打向老大,老大媳妇也跟着进入打斗中,一旁的老二一家见状也涌了进去。
村民们眼见事情越演越烈,连忙让两个小伙去借电话报警。
警察来后将三家人带进了派出所,村民们也各自散去。
最后没人知道事情怎么处理了,三家人也再也没有来往。
这个故事真令人心寒,且不说为了一万块钱,三兄弟反目成仇,就人性而言,三兄弟毫无人性可言,对待生养自己的老母亲这样,老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他们以后的生活也不会一帆风顺,我相信这个世上是有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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