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姚莱
姚莱,浙江慈溪人,是明代的状元。他小时候非常聪明,九岁那年,父亲欠了很多债务,债主们带着被褥在他家住着讨债,天天吵吵嚷嚷。姚莱向父亲要四百文钱,父亲问做什么用,他回答说还债。父亲说:“咱家欠债上千两,四百文怎么能了结?你不过是想买玩具吧。”不许。姚莱又向母亲要。姚母对姚父说:“你管他要钱做什么,给他就是。”
拿到钱后,姚莱找到一个演小花脸的戏子,说:“给你四百钱,晚上偷着进到我家,我在楼上读书,你假扮成魁星站在我身后,站三晚上就可以。”小花脸同意了。当晚姚莱在楼上读书,到了三更才休息。
第二晚还是这样。其中一个债主说道:“小小年纪就勤于攻读,将来肯定会有出息。”此人上楼看姚莱读书,发现有魁星站在他身后。他没有声张,下楼后对众人说:“大家都回去吧,姚家欠的钱我替他还,过了元宵节,大家都到这来,我照着欠据付钱。”众债主散去。
到了约定的日子,此人替姚家偿还了债务,姚父拜谢。那个人说道:“如果能把令郎给我做女婿,我负责请老师供他读书。”姚父更是欣喜万分,于是定下婚约,姚莱的岳父把他接到自己家请老师辅导他学习。
姚莱考上状元回来后,对家人说:“咱家落魄时承蒙小花脸假扮魁星三晚上,才得以有了今天,我先去感谢他。”那小花脸见到他后,跪下道歉说:“小人因为家贫,骗了您四百文钱,我其实没去假扮魁星,请您饶了我吧。”这才知道,那晚上站在姚莱背后的是真魁星。
【原文】姚莱,浙江慈溪人,明时状元。幼即灵慧。九岁时,其父负债累累,至腊底,债主带衾枕卧索者甚多,嚷嚷凶闹。莱向父取钱四百枚,父曰:“子欲钱何?”莱曰:“偿债。”父曰:“吾负债数千金,汝岂能以四百钱了此大债?汝年少何知,无非欲钱售玩物耳。”不许。莱又向母索之。母向父曰:“即与钱四百,任他何用。”
父与之。莱到戏子家,对小花面曰:“我与钱四百。至夜,潜到吾家,扮演魁星。我在楼读书,尔站在我座后,三宵而已。”小花面许之。当晚,莱在楼上读书,至三更而止。次晚又读。内有一索债人曰:“是子年少,勤于攻书,异日必发。”
上楼窥之,见一魁星站后。若人下楼,即向各债主曰:“公等请回。某所欠银,皆我一人代偿。过元宵后,当邀诸公至此,照券完楚。”众皆散。如期,某一一为其代楚。莱父拜谢。某曰:“令郎与我作婿,我当延师教之。”莱父曰:“尔肯与女儿为妇,实为万幸。”
择日纳征毕,接莱过家,聘师教读。后点状元回,莱曰:“我微时承小花面装扮魁星,伺候三宵,得债主成就功名,须先往拜。”小花面出门,揽舆跪曰:“小的实因家贫,故骗钱度岁,未曾扮演过来,求开恩。”
莱方知昔日之魁星,乃真魁星也。夫天生达人,必有异才;以四百钱而开发巨债,以小子而哄动长老,此真状元才也。
冷先生
祁昭,淮南人,家里有钱,喜欢盖大房子。一天晚上,他在院子里坐着,忽然有人来访,看门人送进名片,上面写着冷青。祁昭看名字并不认识,正在纳闷。那人不等门人召唤,昂然走了进来。祁昭仔细看这人,年近四十,身材高大,长须飘飘,很有气质。就客气的请他坐下,说道:“不知您有何见教?”那个人自称山东人,听说祁家宽敞,想借后院的房子居住。又补充到:“不会给您损毁弄脏,如果同意,马上就搬过来。”祁昭推脱后院离自家住的太近,不方便。客人不再说话,生气的离开了。
没多久,听到车马辚辚,男女混杂说话但是看不到人。大家惊疑不定,猜测是冷先生带着家眷搬来了。祁昭知道冷先生是妖物,就把后院上了锁,告诫家人不要去那里。从那以后倒也相安无事,后院也非常安静。
过了一年多,仆人抱柴禾的时候,看到柴房里有条大青蛇,像柱子那么粗。
仆人大惊之下跑出来,喊来众人,各拿器械乱打。空中忽然传来声音:“不要打了,这就是后院的冷二爷。”又道:“这是从哪回来?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不是我救你,皮都会被人打碎。”
祁昭害怕妖物报复,就道歉说:“下人无知,差点伤到您的贵体,咱们既然是宾主,就原谅我们吧。”刚说完,那大蛇忽然变成了冷先生,说道:“刚才在东邻那喝醉了回来,暂时在柴房休息,没想到现了形,亏的老妻相救。既然被你们看到了形体,再住下去怕主人畏惧不安,我们走了。”说完就不见了。
【原文】祁昭,淮南人,家本素封,好置大厦。一日坐月下,忽有一人持刺来谒,上书冷青拜。祁讶素昧平生,此人不俟传命,昂然径入中庭。祁视客已近髦鮒,身伟长须,飘然出尘。祁异之,揖而坐曰:“承君相访,有何见教?”
冷自陈“余,山左人,闻子宅宽敞,后有房精致,意欲借居,不敢污秽,若承允诺,刻日而至。”
祁辞以逼近家堂,同宅居住,早晚不便。客不答,怫然而去。祁以客何为粗率乃尔。无何,觉有车马喧阗,男妇纷纭,悟冷先生已携眷来,然不见其形。群相惊疑,恐其为害,戒家人勿往后宅,遂加钥关断焉。颇觉其静。年余,炊夫取柴,瞥见青蛇一条,大如柱,盘踞柴房,大惊,即出告于众。群相喧哗,举械乱击。忽空中有人唤曰:“勿相击,此非他,乃后房冷二爷也。适从何来?胡醉至此?幸我相救,否则皮革寸裂矣!”
祁恐获罪,乃谢过曰:“庖人无知,几伤尊体;既为宾主,尚祈原谅。”
祝罢,冷忽至,曰:“适在东邻饮酒醉归,姑就柴房暂憩,偶尔见形,幸得山妻相救。再留此,恐主人畏惧,坐卧不安,行将去矣。”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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