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指尖舞蹈
前天我回娘家,老爸给我一个纸条让我写成短信发给一位领导,老人版的手机敲字好麻烦,我鼓捣了半天终于按自己的意思发过去,为了少打几个字。老爸翻着看了一遍,很生气地要我重新来,必须按照他的一字不落地发出去。
短信的意思已经让我很生气,又让我重写,我真的很郁闷,但是,我照做了。父亲的威严我一向都是不敢反抗的,从小时候我牙牙学语到现在我女儿大学毕业。
这时弟弟和弟妹回家了,父亲就和他说短信的事。弟弟是个只会工作的人,人际交往方面,特别欠缺,虽然工作做得非常出色,职称却一直拖到现在都没评上。
父亲给他们学校领导发信息来质问这件事的。老爸原来也是领导,仗着几份薄面说几句实话来抱怨一下并不过分,但我分明看出他对弟弟依旧偏爱。自从有了弟弟后,父亲的偏心就变过。
我不是也没有评上职称吗?怎么就不帮我呢?我回到屋里生闷气,不听他们的谈话。偏偏他们又来到屋里说,我只好站起来躲到家里的小菜园去。
菜园里老妈在摘菜,问我中午想吃什么。我这两天拉肚子本就没胃口,加之心情不好,更是没有食欲,便懒懒地回答老妈两个字:随便。
“你爸给你准备了五千元给孩子交学费,孩子下学期不是读研嘛。别让你弟妹知道了。”老妈低声和我说。
总怀疑父母偏心弟弟不疼我,那天他们偷塞我5000块让我落泪。
“娘,不用,我有钱。”我心里有点暖,这是老爸第一次对我这样大方。但是想起去年冬天的一件事,我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我家里冬天取暖用的是火炕,干净卫生,屋里不见烟,烧火炕需要烂木头等。去年老公生意忙,眼看天已经很冷了,他还抽不出时间回来。家里没有木头,火炕没办法烧,而我偏偏又特别怕冷。每次老公打电话,我就给他抱怨,老公没办法就给我出主意,让我去娘家要。
我父母是特别勤劳节俭的人,地里的树枝都会捡回来码好,放得整整齐齐。加之拆旧房子留下的木头,有好大一堆放在院子的角落里。老公知道我父母没用火坑,做饭又是用煤气,根本用不上,就让我去父母那先拉一点用用,等他回来再去木料场买。
记得那天很冷,路过镇上,看到新款男士围巾又厚又柔软颜色也不错,就给父亲买了一条。到家后我手指快冻僵了。
我把围巾拿给老爸,他那天喝了酒,有点醉意,平时他很少和我说话,因为我是家里五个孩子中最笨,也是操心最多的一个。
但是那天也许是醉酒的缘故,他和母亲说:“还是女儿好,她怎么就知道我出门冷,给我买围巾呢。”
看他高兴就提出要木材的事,我原本以为这根本不是事:我怕冷,父母比谁都清楚。
可是父亲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冰凉,“没有,家里哪有木头,哪有去哪买吧!”然后父亲就躺下睡觉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我强压住怒气走出屋门,拉了车子就走。母亲赶出来说:“你爹喝醉了,明天我让他给你送一车过去。”
我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骑上车,加了电门就走出来,任凭母亲在身后喊:“把帽子戴上,天冷。”
我想回头给母亲说,我心里更冷,但是我知道不能去伤母亲的心就忍住了。
路上老公打电话问我要木材事怎么了,我声音哽咽哭了。老公赶紧安慰我,让我开几天空调,他过几天回来就去买。
挂掉电话行走在冬日的田埂上,左边的腿一会就冻得生疼生疼起来。
在家里我排行老三,是第三个不受欢迎的女儿。我出生时白白胖胖的,奶奶以为我是男孩,很是高兴,待看到还是女儿时,甩手就走了。我呢,很是不争气,八个月时发烧,父母带我看了好多医生,最后还是落下左腿的残疾,每个冬天都把腿脚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疼得钻心。
可是此刻,心里的疼远远超过肉体的疼痛。我一路哭到家,开了电热毯钻进被窝里取暖,这时电话响了,是母亲。
“我刚才装了一车,让你爹明天给你送去。”
“娘,不用了,他过两天回来就去买。”
“什么不要,你爸喝醉了你也计较啊!”母亲很不高兴,我不再说下去。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来了,怕来晚了耽误我去上班。
我赶快帮父亲来卸,他的一句话让我拉了车子就出门了,让他自己在家卸。“你又搬不动添什么乱,赶紧去上班吧,别把工作不当回事!工作比什么事都重要!”表情是我一贯害怕的严肃,那眼神简直比那天都冷。
下班回到家,父亲早就走了。木头码得整整齐齐放在火塘西侧的墙角,院子打扫过,丝毫看不出卸木头的痕迹,连后院里的葡萄树也浇了水。
因为身体的缘故,从小到现在,家里重一点的活我几乎什么都没干过,我们家的庄稼地是哪块我都不知道。老公说我是娇生惯养,连个馒头都不会蒸。
厨房里放着母亲蒸好的馒头和家里种的蔬菜,这些都是父亲早起带过来的吧。
一阵愧疚感从心底升起来,我想我该原谅父亲昨天的醉话了吧。
大脑里电影般闪过定亲的那段时间,心里又无端地难过起来。
订婚时父亲给我说过的话,着实让我难以忘记,“你最让我头疼,你弟弟娶几个媳妇我都不怕,就怕你嫁不出去。别高不成低不就了。”
我知道我残疾不好找男朋友,但是这是我的错吗?
那段时间我不仅恨迫于母命离开了初恋,更恨父亲的话伤了我原本就不怎么坚强且有点自卑的心。我想我再也不可能原谅他了。那段时间被我看作一生的低谷期,再也没有那段时间能让我难过的时候了。
可是今天二姐告诉我,那段时间也是父亲最难受的日子,他坚持让我上学,让我有份工作可以自食其力,以为这样我就能找到如意的男人过日子。
可是看到我屡屡受挫很是难受,后来得知我那初恋定亲的消息后二话没说就找去了他家,质问他的母亲到底为什么。对方的回答惹恼了父亲:“残疾怎么了,她有工作又不靠你们养!”
他当了多年领导,面子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竟然跑过去质问人家为何不娶他女儿,这要多大的勇气啊。
“咱爸一辈子给谁说过好话啊,不是为了你,他才不去舍了脸受人家奚落呢!”二姐说父亲回来后深受打击,才给我说了让我深受打击的话。
我想起那年冬天,我在离家很远的镇上上初中,周末到了却下起了大雪。同学们都回家去了,只有我呆呆地坐在教室里。那时候我不会骑车,没人来接根本没办法回家。
傍晚时父亲雪人一般来到教室接我,他工作多,事情忙完了才赶过来。
一直记得那天的雪好大,鹅毛般片片飘下来,景色很美,路却非常难走。那时候都是土路,大雪把路都遮盖住了。车骑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还一步一打滑。
我坐在后面拽着父亲的衣角,紧张着会不会摔倒。突然车子一个打滑,差点倒了。雪太厚了,实在没办法骑了,父亲让我坐着,一路把我推到家。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父亲累得满头大汗,一躺下就睡着了。
前段时间我去邯郸,回来时快九点了。镇上的公交车不到站就把乘客给放下来。我的电车存在站上,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走过去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事。看着慢慢变暗的天,我只好给父亲打电话让他来接我。父亲当时已经睡了,可一秒都没犹豫就让我等着,他马上过来。
不一会儿父亲就赶过来,把我带到存车处,我推出车子让父亲回家。
“天都黑了,你自己怎么行,走吧!”他坚持把我送到村里,才返身回家去。
也许他做过很多让你难以承受的事,说过许多严重伤你自尊的话,可是当你有事时,他永远站在身后,不管你曾经多么恨他、怨他,但他依然爱着你。(作品名:《老爸,爱你》,作者:指尖舞蹈。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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