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侦察兵：班长，请转告我父亲，我没给他丢脸！他是咱们师长

前言

班长我不行了，请我转告我的父亲，他的儿子没有给他丢脸！我的父亲就是咱们的师长。

图|对越反击战誓师大会

一、《高山下的花环》和对越反击战

《高山下的花环》是一部以对越自卫反击战为题材的影片，改编自军旅作家李存葆的小说。

这部电影在1984年上映，虽然对我们来说，在时间上很久远了，但是这部影片的时代感、真实感，都有最大限度地保证。

因为当时，剧组特地请求了军方的特许，是由谢晋导演带领整个剧组，在真实的中越战场取景拍摄。

同时，为了更好、更真实地呈现书里的故事，解放军部队还特意抽调了真正的部队，协助并参加了电影的拍摄工作，其中不仅仅是步兵，还包括了炮兵、坦克兵、工程兵、航空兵等多个兵种总。

因为对战斗场景高度的高度还原，这部电影甚至更像是一部真实纪录片，迄今为止也依旧是同类题材中最经典的一部电影。

图|电影《高山下的花环》剧照

而看过这部电影的人，想必都不会忘记影片中的“小北京”。

“小北京”是影片中的一位在一线战斗的普通战士，而他的父亲却是一位部队里的老军人，是刚正不阿，敢于对不正之风“摔军帽”的“雷军长”。

但是一开始，并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知道“小北京”光荣牺牲之后，所有人才知道原来“小北京”是“雷军长”的孩子。

我们中国人自古都讲究：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而“小北京”和“雷军长”正是这样一对令人敬佩的父子兵。

图|张志信父子：《高山下的花环》中雷军长的原型，54军160师师长张志信(右)

二、战士张力和张志信师长

《高山下的花环》曾经让无数人感动，但很多人并不知道的是，故事里的“小北京”和“雷军长”，却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原型之一，就是54军的张志信师长，与他的儿子战士战力。

54军160师的师长张志信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将军，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就其功绩来讲，是绝对有资格的。

战争结束之后，张志信师长遵循组织安排退居二线，而我国恢复授衔的时间是1988年，按道理来讲，如果张志信师长能够再干几年，就肯定能授衔评选将军了。

而张力，是张志信师长在三十多岁的时候，生下的孩子，值得一提的是，张力还是张师长的独子。

在这个年纪生育，其实已经算得上老来得子，肯定是父母心中呵护至极的宝贝，从小就会备受宠爱，舍不得让其吃苦。

但是张志信却不同，相反，他认为儿子能吃苦，不怕困难，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张力从小受到了，却是最严厉的教育，没多大年纪就被父亲送进了军营，接受最严格的训练，最后成长为了一名作风优良的解放军侦察兵。

此外，由于张志信本人为人非常刚正，而且极力反对干部搞特殊化，并且对此深恶痛绝，所以在张力最初参军时就告诉他，不会他对搞任何特殊待遇，想要在军队里晋升，就只能靠他自己的本事。

当然，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张力也没有让父亲失望。

图|张力练习枪法时的照片

进入部队之后，他就一直在积极训练，从不偷懒，到后来立功，升任为副班长，都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甚至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部队里的任何人，自己的父亲是师长。

因为他也继承了父亲的优良思想，并不想通过父亲的身份，而享受特殊待遇。

时间来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当时的越南自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在我国继续稳定发展的年代，屡次在两国边境寻衅，犯我领土。

对于这种行为，我国肯定是零容忍的，正因为我国从艰难黑暗中挣扎出来的经历，领导人们都更清楚，尊严是要靠枪杆子打出来的。

于是，中央军委决定，要以“杀鸡用牛刀”的态度，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重兵还击，给予越南教训。

当然，之所以做出如何决定，还有两点考量：

一是因为当时的解放军已经十多年没有经历大的战争了，部队的配合指挥相较以前难免会有些生疏，为了减少伤亡，必须要以全力出击。

二是因为当时的国情，正是大力恢复劳动发展，搞经济建设的时间，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再陷入一场长时间的拉锯战，必须要速战速决。

正所谓兵贵神速，在短短十几天时间里，我方就集合军队，跨过了两国边境，长驱80里地，兵临河内。

此时，所谓的“世界第三军事强国”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按照他们的想法，当时的中国才刚刚稳定下来，是肯定不愿意再陷入战争中的。

图|参加对越反击战的战士们

所以当解放军兵临城下之时，他们自己就先懵了。

其实在对越反击战爆发后，国家是发布过相关命令的，军队里如果是家中独子的，可以安排在后方不必上前线。

但是张志信却并没有就这样让张力待在国内，而是坚定地将自己的独生儿子安排上了前线。

他的老婆当时其实十分不理解，但是张志信只是这样回复她：“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家中独子？为什么别人的儿子就要上前线？我们的孩子放在侦察连危险，别人的孩子就不危险吗?”。

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张志信一生中唯一一次对家人搞“特殊待遇”：当时张力所在的部队，本身就不在征调的范围内，可张志信还是把他调入了54军160师，参加对越反击战。

1979年2月23日，张志信率领160师到达广西前线参战，他的独生子张力，也是其中的一名普通战士。

很显然，尽管是在父亲的部队，张力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优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和所有的普通侦察兵一样，总是在战争的最前线战斗。

作为侦察兵，张力的任务就是分布在前线活动，帮助部队先一步则摸清敌人的活动状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张力总是奋力争先，并且并借着自己的能力，成功在战斗中先后立过两次功。

而此时，因为战争的缘故，张力和父亲张志信，其实已经有半年多见过了。

图|张志信在接受慰问信

直到1979年2月27日，张志信才收到了一条关于儿子的消息。

当天，在进攻高平的战斗中，作为478团特务连侦察排侦察班的副班长，张力率部在267高地侦察，却不曾想意外暴露了位置，遭到了敌人的伏击，因为情况太过突然，在敌人的扫射之下，张力的腰部不慎中枪。

就当时的情况来看，张力的伤势极为严重，必须要立刻执行手术，但是侦察兵却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兵种，他们的任务活动范围，一般都是在最前线，离后方医院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在这个时候，想要把他送回后方接受手术，显然是来不及了。

作为一个老资格的侦察兵，张力当然也知道自己没救了，在去世之前，他只是拉着班长的手说：“班长，我不行了，你告诉我父亲，我没有给他丢脸，劝他不要伤心，照顾好我妈。”

直到这个时候，张力的战友们才知道，张力的父亲就是师长张志信。

在交代完遗言之后没多久，时年不过22岁的张力，终因流血过多，而永远地合上了眼睛。

随后，战友们强忍着悲伤和震惊，带着张力的尸体回到了军营，并将消息传递给了160师的政委李兆贵。

李兆贵在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十分震惊和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张志信讲，尤其是张力的遗憾，而是让他悲痛。

图|160师师长张志信（右一 ）54军军长李九龙（中）政委李兆贵（左一）合影

作为张志信的好友和搭档，他当然也是认识张力的，他更值得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伙子，是好友张力的“心头肉”。

因为在李兆贵记忆力，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张志信的骄傲，每次和战友们聊天提到张力，张志信都是笑容满面，脸上总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不加掩饰的自豪。

但是身为政治委员，李兆贵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因为他明白，对于张志信来说，张力的牺牲必然是个巨大的打击，而好友此时还要指挥部队战斗，160师正处在向纵深推进的关键时刻。

如果现在就告诉张志信，他能否扛得住？会不会给部队带来不好的影响？

最后，李兆贵只能无奈地做出一个决定：暂时隐瞒这个消息。

他将所有知情人全部召集到了一起，下了一个命令：“不能让这个消息干扰师长！如果谁向张师长泄露了这条消息，军法论处！”

但是，毕竟是多年的好友和搭档，李兆贵的些许异样还是被张志信敏感地觉察到了。

面对张志信的一再逼问，李兆贵在犹豫之后，还是只能选择告诉张志信。

在亲耳听到李兆贵讲出实情的那一刻，张志信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但是他尽管很悲伤，还是发挥了自己作为一个高级指战人员的素质，没过几秒就调整好了状态，镇定了下来。

面对全体指战员关切的目光，张志信只是对着大家说：“别人的儿子可以牺牲，我的儿子怎么不能牺牲，我的儿子死得其所，死得其所。这里是战场，党和国家还有人民把这么多优秀儿女交给我，我要对他们负责，对他们的父母负责，对这场战争负责，大家继续战斗”。

图|160师师长张志信（右一）在越北指挥战斗

说完就继续快速指挥战斗，因为张志信不想因为自己的个人问题影响战斗。

他将丧子之痛深埋在心底，镇定地指挥全师，出色地完成了接下来的战斗任务。

张志信的这段话，在当时曾让所有的指战员们震撼，在之后的报道上，更是感动了无数国人。

至于张力的遗体，因为战场上的条件有限，只能就地火化，在战斗结束之后，张力的战友们将他的部分骨灰带回来交到了张志信师长的手中。

在对越反击战结束后，张志信带着儿子的骨灰回到了国内，战友们都担心张志信又难过又硬撑，为了让张志信好过一点，于是他们纷纷提议，给张力单独搞一场告别会。

不过这个提议刚刚提出了，就被张志信否决了，他说：“我儿子生前不搞特殊待遇，牺牲后也不搞特殊待遇。”

最后，张力后来被追授二等功，他的骨灰和对越反击战中牺牲的其他烈士一样，一起安葬在了烈士陵园。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也不知道，其实关于张力的牺牲，张志信远没有表现上那么冷静和无动于衷。

在他向老伴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英雄的父亲和母亲一样，都哭得伤心欲绝、双眼通红，他对这个儿子的爱，不比任何一个父母要少。

图|原160师老师长张志信

只是他不得不告诉妻子和自己：“战争就是这样的，党和人民把那么多优秀儿女交给我，我要为他们负责。我们的儿子是好样的，我们应该感到骄傲！”

2009年，张志信带着夫人前往儿子在广西的陵墓，因为当时的张志信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常年被心包积液、高血压等多种疾病折磨的他，要在去世前完成最后的愿望。

儿子小时候曾经问他要自己的手表，而他在上战场时他没有让儿子将这块手表戴上战场。儿子去世后，他常常做梦梦见儿子向他要这块表。

于是，这一年，一对老人将一块老式的手牌放在了烈士张力的墓碑前。

图|张力的墓碑

最后必须要补充的是，像张志信张力父子这种情况，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并不是个例，而是一种普遍现象。

在当时，高干子弟“开后门”到前线流血牺牲 ，甚至是一股蔚然之风。

唯一的区别，是有的父亲等来了儿子胜利凯旋的消息，但有的父亲等来的却是牺牲的噩耗。

例如张志信所在的54军，对越反击战，这个军归属于东线作战，下辖有160、161、162三个师

包括张志信在内，其中的军长和两位师长都让儿子上了前线！

三、54军军长韩怀智和儿子韩东军

韩怀智是解放军54军的老人了，抗美援朝时就是54军130师的副师长，对印反击战时是54军参谋长，对越反击战时是54军的军长。

韩怀智的儿子韩东军，原本是在162师的政治部工作，也就是说他原本是不需要上前线的。可是在开战前，韩怀智却主动放弃了政治部的工作，坚决要去调到前线部队。

本来，为了儿子的安全，韩怀智是应该反对的，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还对儿子的行为给予了高度赞扬。

随后，韩东军被编入162师炮兵团，赶赴前线作战，在部队开拔前，韩怀智还在军事会议后，特意找来了炮兵团团长钟声琴，叮嘱其千万不要将自己儿子区别对待，他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战士。

图|54军军长韩怀智

战斗开始后，韩东军一直跟着部队机动作战，先后参加了复合、坂猪、班占、耕蛮、广渊等多次战斗。

由于战争，从部队开拔到战争结束，父子两人只在广渊一战后匆匆见了一面。

其实韩怀智当时也没有想到会和儿子在战场偶遇，开口只问了一个战场上最常见的问题：“仗打得怎么样？”

韩东军则是回答：“没有给您丢脸，昨天我率一个班炸毁了敌一个屯兵洞。”

对于儿子的表现，尽管韩怀智身为军长，也是十分满意的，他笑着跟儿子讲：“干得不错。”但是转瞬间就又拿出了平时里的严肃，说道：“老子不怕死，你也要不怕死，在祖国需要的时候，要敢于冲锋陷阵！”

韩东军也只是给出了战士的标志答案：“是，记住了！”

在嘱咐父亲一定要保重身体之后，敬了个军礼，便转身跑回卡车，追赶部队去了。

但所幸，相较于张家父子，韩家父子是幸运的，对越反击战结束后，父子俩都平安回国了。

韩怀智在1988年被授予中将军衔，2003年4月去世，享年81岁。

而他的儿子韩东军，也一直在军队工作，在2003年7月被授予少将军衔，一门两将军，这也算是解放军里的一段佳话了。

四、64军162师师长李九龙和儿子李晓明

李九龙和张志信一样，是一位典型的严父，对越反击战时，李晓明本来应该参加高考，不出意外的话的，将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大学生。

图|162师师长李九龙

可是在听到对越反击的消息时，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高考，选择了参军。

对于儿子的选择，李九龙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他只是告诉儿子：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也自己走，我绝不会帮你。言下之意，就是在军队里，你别想利用我的身份搞特殊。

所有，在入伍登记表上，李晓明的父亲一栏都是空白的。

当然，也会有人问他，问什么没有填写父亲的名字，李九龙只是告诉大家，只是的父亲是某师后勤部的助理员，但是和自己的关系很不好，所以不想提起。

在对越反击中，李晓明从一名最普通的侦察兵，凭借着其出色的表现，得到了很多长官的认可，但是直到战争结束，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父亲是师长李九龙。

直到李晓明的四年服役期满，很多军长、军区司令员都想让李晓明去他们那里当个兵或者干部，李九龙才站了出来，并且一口拒绝了。

和韩东军不一样，那之后的李晓明就复员了，并没有一直在军队中工作，而是被分配到济南物资局行政科做了一名锅炉工人。

图|烈士曹辉的妈妈在给儿子扫墓

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还有更多父子齐上阵的故事，在战场上，他们谱写了许许多多让人热血沸腾，并且感人泪下的故事，而中国军队之所以能够一直强大，也正是这些精神子啊传承着、延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