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方高层级官员出席“吊唁外交”有何讲究？丨 北京观察

2022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仅9月，就有两个国家举行“国葬”。9月19日，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国葬仪式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西敏寺）举行，来自全球王室、元首、代表等近2000名来宾出席。应英国政府邀请，国家主席习近平特别代表、国家副主席王岐山出席。

9月27日，日本将为已故前首相安倍晋三举行“国葬”，与刚逝世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国葬仪式相差仅八天。日本内阁秘书长松野博一9月22日在记者会上透露，中国将派全国政协副主席万钢。汪文斌9月23日下午证实了这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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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斌宣布，应日方邀请，全国政协副主席万钢将作为中国政府代表，出席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葬礼。

王岐山高规格出席英女王葬礼 哪些细节值得关注？

中方派出怎样的代表团一直都是外界关注的焦点。当9月17日发言人毛宁宣布国家副主席王岐山作为习近平主席特别代表出席伊丽莎白二世女王葬礼时，外界普遍以“高规格”评价。

新加坡《联合早报》注意到，国家副主席或者副总理代为出席葬礼是惯例安排。2013年，中方派出时任国家副主席李源潮作为习近平主席特别代表参加南非前总统曼德拉的葬礼；2015年李源潮作为习近平主席特别代表出席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的葬礼；2017年泰国先王普密蓬过世，也是由时任副总理张高丽率团前往泰国出席丧礼。评论认为，在当前中英关系下，新冠疫情也尚未结束，中方仍能保持惯例已经体现出“高规格”。

英女王的葬礼前，一些媒体煞有其事地报道称，中方代表团被拒绝进入议会大厦。然而，当王岐山及代表团成员佩戴印有中国国旗的口罩，身穿黑色中式服装出现在场内时，此前毫无根据的传言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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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指出的是，在女王的葬礼正式举办前，英国首相特拉斯表示，英国将安排大巴车把各国领导人送至西敏寺。肯尼亚总统则晒出了一张在大巴车内的照片。葬礼结束后，西敏寺的门前也出现了各国领导人集体排队等大巴的“名场面”。但从当天英国媒体“天空新闻”的直播画面我们可以看出，仍有不少“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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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安全考虑，美国总统拜登乘坐自己外号“野兽”的凯迪拉克专车到达威斯敏斯特教堂。国家副主席王岐山乘坐专车抵达的画面也被捕捉了下来。“天空新闻”称，英国外交部在外交礼节上“走钢丝”。但也有媒体认为，诸如中、美等“大国”领导人，需要的安保等级也更高，英国政府安排乘坐专车抵达反倒更加符合外交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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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只是些小插曲，从新华社发出的消息稿中我们能看到英国政府对中国的官方评价。

报道指，查尔斯三世国王向中方转达口信，感谢和欢迎王岐山副主席作为习近平主席特别代表来英国参加女王葬礼。英国王室非常珍视同中国领导人的友谊、重视英中关系发展，希望今后能够继续同中方开展在可持续发展及其他各领域的合作。

英国副首相科菲代表英国政府感谢王岐山专程参加女王葬礼。女王陛下生前一贯重视英中关系。英国新一届政府各项工作正在展开，希望与中国进一步加强在经贸、环保、气变及多边事务等领域的合作。

“表达感谢”“畅享合作”，是英国王室以及政府此次对中方传达的主要信息。如何继续发展中英关系是双方都关注的话题。

就在女王去世前不久，英国政府刚迎来新的领导人。虽然此次王岐山赴英的主要行程是参加女王葬礼，但客观上也让他成为特拉斯政府任内首位访英的中方高层。外界注意到，中英“黄金十年”已经过去，中英关系几年来因为涉港、人权价值观等问题出现裂痕。在这样的时间点，英国副首相科菲向王岐山表示，英国新一届政府各项工作正在展开，并且直接列举了希望与中国加强在“经贸、环保、气变及多边事务等领域”的合作，也向中方传递了积极信号。

今年，王岐山副主席的外访行程不算多。5月10日，应韩国政府邀请，习近平主席特别代表、国家副主席王岐山在韩国首都首尔出席韩新任总统尹锡悦就职仪式并同其会见。6月30日，应菲律宾政府邀请，习近平主席特别代表、国家副主席王岐山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出席菲律宾新任总统马科斯就职仪式并同其会见。

为什么说是“吊唁外交”？

再把目光转向东方。日本共同社用“吊唁外交”来形容利用“国葬”机会让全球领导人汇聚在一起，并举行双边、多边会见的行为。共同社9月21日引述日本政府消息人士指，岸田文雄26日至28日将与30多位海外政要举行个别磋商，开展“吊唁外交”。日本内阁秘书长松野博一预计，将有约4300人出席安倍葬礼，在收到了中国方面的消息后，有意参加的国家和地区及国际机构增加到218个。届时，预计约有700人会从海外前往日本，其中现任和前任首脑级人物共49人。

即便如此，日本国内媒体仍不客气地说：“日政府担忧安倍国葬较英女王葬礼相形见绌。”共同社报道，安倍“国葬”虽然有印度总理莫迪、越南国家主席阮春福等人计划参加，但在七国集团（G7）现任首脑级人物中，可能只有美国副总统哈里斯、加拿大总理特鲁多会出席。韩国国务总理韩悳洙将出席。俄罗斯则由前文化部长、负责国际文化合作的总统特别代表什维德科伊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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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名日本政府相关人士21日透露，岸田文雄拟在26日与美国副总统哈里斯举行会谈，已就此展开最终协调，而哈里斯次程将视察美海军横须贺基地。这也是岸田政府上台后，美国副总统哈里斯的首次访日行程。除哈里斯之外，岸田还考虑26日与越南国家主席阮春福等人会面，以及正在协调于27日与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印度总理莫迪、澳大利亚总理阿尔巴尼斯等人会谈。

外界注意到，身为科技部前部长的万钢虽然此次赴日主要行程为参加安倍前首相的葬礼，但其客观上将成为岸田上任后，访问日本的中方高层级官员。

就在安倍葬礼后两天，中日将于9月29日迎来庆祝邦交正常化50周年的纪念日。

汪文斌9月23日表示，中日互为近邻，同为地区重要国家，“维护和发展中日友好合作关系，符合两国和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

作者丨朱恩地，深圳卫视直新闻驻京记者

编辑丨张思南，深圳卫视直新闻主编

延伸阅读：

伦敦不见纽约见，中国贵宾单独乘车答案在此！

海叔感觉，中方当然不会像拜登那样非要这样、非要那样，客随主便即可。但英国方面在正式的外交场合，对中方还是注重礼仪的。

文 | 海上客

大西洋两岸两座城，一出热闹连着另一出热闹——

先是英国伊丽莎白二世女王葬礼，美国总统拜登可是亲自前往的，却没有在伦敦会晤英国新任首相特拉斯。而亦有媒体在议论——拜登见了英国新国王查尔斯三世，为何不鞠躬？

接着，拜登飞回美国，特拉斯也飞到美国，两人伦敦不见纽约见。特拉斯胸口还别了一个特别的标记——一半英国一半乌克兰。这算什么情况？在纽约，还横出好几杠子的事——

当地时间9月21日，英国首相特拉斯在纽约会见美国总统拜登，注意特拉斯胸口的标记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在回答媒体相关提问时称，自己到纽约是来参加联合国大会的，没必要见“地主”拜登；

俄罗斯方面，总统普京在莫斯科忙大事，没功夫到纽约，其外长拉夫罗夫一行，几乎是最后关头才拿到赴美签证，当然也不高兴见“地主”；

日韩首脑刚会晤结束，日本媒体《读卖新闻》却以“恳谈”替代“会谈”来报道岸田文雄与尹锡悦之会……

一系列的有关双边会晤的热闹，如果合成一幅拼图，倒是能显露出各国之间合纵连横成什么样子了。海叔要说，懂的人自然懂。

01

先说今年的联合国大会。这是疫情以来首次线下会议。也就是说，各国领导人如果不是亲自来到纽约，则可以不在联大发言。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他被允许以视频的方式发言。

在纽约召开的联合国大会上播放了泽连斯基的视频讲话

要说泽连斯基，演员出身，如果他没有走上从政之路的话，也是大有机会在荧屏上频频亮相的。而今年以来，在俄罗斯军队越过国境线，进入乌克兰以后，泽连斯基就成了各种国际会议、特别是西方的国际会议“霸屏”的第一人——管他线上还是线下会议，反正只要有视频演讲环节，泽连斯基的演讲终究是有听众。

联合国大会当然不是一个“西方的国际会议”，而是联合国范围内，地球上各个主权国家的大会。海叔要说，乌克兰是主权国家，泽连斯基是现任乌克兰总统，因为冲突在乌克兰境内发生，他有理由不到纽约却仍申请发言。联合国准许他以视频方式发言。这都符合一定的逻辑。

泽连斯卡娅（右）在纽约见到了特拉斯

泽连斯基在视频发言中，变身“数学家”。此话怎讲呢？他给俄乌和平列了一个“公式”。他说：

“五大要点，惩罚侵略、保护生命、恢复安全与领土完整、保障安全和坚决自卫。”除此之外，排除与俄罗斯谈判的可能性。

泽连斯基甚至称，他认为该剥夺俄罗斯在联合国安理会的表决权，限制俄罗斯代表的权利，并剥夺俄罗斯的否决权。

虽然泽连斯基本人没有到纽约来，可他夫人泽连斯卡娅在前往伦敦参加了英国伊丽莎白二世女王的葬礼后，又飞到纽约，见了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见了拜登夫人吉尔，又见了胸口别了个“英乌胸针”的特拉斯等等政治人物。

海叔在昨天的文章中已经写道过，“‘泽连斯卡娅外交’，能否在国际社会为乌克兰争取到更多资源，尚值得观察”。

爱沙尼亚总理卡娅·卡拉斯 图：Postimees资料

但有一点值得一说——在西方政界，如今，挺乌，已经成为一种政治正确。这是否有利于解决俄乌冲突呢？显然，情况没有那么简单！

当地时间9月19日，爱沙尼亚总理卡娅·卡拉斯在接受爱沙尼亚报纸《Postimees》的采访时就说，自己之所以不像英国、法国、德国领导人那样访问基辅，是为了不去“晒照片”。爱沙尼亚这个曾经的苏联加盟共和国，如今对俄罗斯其实也挺狠的了。就在卡拉斯接受采访的当天，爱沙尼亚当局宣布，“将禁止持有其他欧盟国家签发的申根签证的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公民入境”。可即便如此，卡拉斯也说出了她的一个与西方领导人不尽相同的看法。

02

泽连斯卡娅到纽约以前，在伦敦参加了英国伊丽莎白二世女王的葬礼。据英国方面披露，参加葬礼的各国政要高达500余人。葬礼之前，全球不少媒体将焦点集中在美国总统拜登身上。原因在于，此前，英国方面称，将准备大巴接送各国政要参加葬礼。可拜登不同意，还非得乘坐其“空军一号”捎带到伦敦的“野兽”防弹车。

9月19日，在英国伦敦，载有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灵柩的灵车从白金汉宫附近经过 图：新华社

在葬礼结束以后传回的消息中，人们看到，其实单独乘车前往葬礼现场的，倒也不仅仅是拜登一人，譬如中方的特别代表、国家副主席王岐山就是乘坐英方提供的车辆单独前往葬礼现场的。而大多数外国政要是乘坐大巴前往。

这说明了什么？海叔感觉，中方当然不会像拜登那样非要怎样、非要怎样，客随主便即可。但英国方面在正式的外交场合，对中方还是注重礼仪的。

英国方面——

王室： 由刚登基的英国国王查尔斯三世向中方转达口信，感谢和欢迎中国派出特别代表参加女王葬礼。查尔斯三世特别说道：“英国王室非常珍视同中国领导人的友谊、重视英中关系发展，希望今后能够继续同中方开展在可持续发展及其他各领域的合作。”

政府： 由副首相科菲代表英国政府感谢王岐山专程参加女王葬礼。这显然体现了外交对等的原则。“女王陛下生前一贯重视英中关系。”科菲称，“英国新一届政府各项工作正在展开，希望与中国进一步加强在经贸、环保、气变及多边事务等领域的合作。”

当地时间9月21日，王毅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出席气候变化高级别会议并致辞 图：外交部网站

在海叔看来，英方所提各种合作，在联合国大会期间已经显出端倪。譬如中方特别代表、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在气候变化高级别会议上致辞说，中方将承担应尽的国际责任，创造绿色转型的新奇迹。“我们愿同世界各国一道，多干实事，支持联合国发挥核心作用，共同守护好地球家园，为子孙后代创造更加美好的世界！”这一点，得到了许多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呼应。

03

从伦敦到纽约，一个葬礼，一个联合国大会，各路人等各种姿态。譬如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不想和拜登来个双边会晤，日韩首脑会后，日媒又说出怪话。如此看来，连他们之间的合作岂不是有难度？

再看拜登去英国参加葬礼的时候，尽管乘着自己的“野兽”车抵达，可英方竟然安排他和夫人吉尔坐在第14排靠走廊的位置。

女王葬礼上，拜登夫妇靠边坐

为什么拜登会被安排在这么个奇怪的、似乎与美国大国地位不一致的位子？没有问过英国人之前，海叔也答不上来。

但可以看到，拜登到了英国之后，在见到查尔斯三世之后，根据他自己的习惯——不鞠躬。对于英国来说，这真是心里堵得慌的一个举动。但拜登到了英国君主面前——无论是伊丽莎白二世女王，还是如今的查尔斯三世国王，都不会鞠躬。原因何在呢？

其实，说白了，美国是从英国独立出去的，当年是通过打赢了独立战争而不再向英国君主纳税，不再向伦敦“鞠躬”的。如果美国元首向英国君主鞠躬，那还是美国吗？

更何况，拜登祖上是爱尔兰人。1982年，当时年轻的参议员拜登去英国见女王之前，他那爱尔兰血统的老妈就告诫他——不能向女王鞠躬。

2021年，伊丽莎白二世在温莎城堡迎接拜登夫妇

由此看来，美英之间未必没有思路不同的地方，甚至说，两国也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也正因此，在女王葬礼之际，英国邀请了美国前总统克林顿，而没有邀请另一位前总统特朗普。

也因此，拜登不愿意在伦敦单独见特拉斯——自己身为美国总统，怎么能跑到伦敦去觐见一个刚当上英国首相，且这一任期最多到一年多以后的年轻人呢？拖，也要拖到特拉斯到了纽约才接见她。至于她胸口别的标签上有乌克兰标记，拜登只当没看见。且拜登的胸口别的标志，仅仅是一个美国国旗——毫无乌克兰色彩。

琳恩·特雷西

也就是在见特拉斯前，拜登提名美国驻亚美尼亚大使琳恩·特雷西为美国驻俄罗斯大使。还未等美国走完相关程序，德新社竟然披露——俄罗斯方面已经认可琳恩·特雷西为新任美国驻俄大使。这速度，可真够快的。看来，美俄不仅在太空合作方面有默契——

据俄罗斯国家航天公司9月21日消息，俄“联盟MS-22”飞船当天与国际空间站完成对接，2名俄罗斯宇航员和1名美国宇航员顺利进入国际空间站。

3名宇航员在发射前新闻发布会上 图：NASA

国际政治就是这样，你竞我逐。有的国与国之间的合作，真是让外人看不懂。这么说起来，一些新入局没多久的“玩家”，真是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至于资深“玩家”，则该更有定力、定力、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