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军中走出来的将帅（104）——刘培善中将

刘培善将军

刘培善将军，别名三仔、善仔。1912年9月4日出生于湖南省茶陵县腰陂区枧田乡石屏村一户贫苦农民家庭。父亲刘鼎元，念过4年书，以务农为业。刘培善9岁时，在亲友帮助下入私塾读了一年多书，但因家庭生活困苦，不得不中途辍学，随父亲从事农业劳动，白天砍柴放牛，晚上在油灯下看书写字。

1927年秋，茶陵腰陂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刘培善参加乡农民协会，任中队长，并任少先队队长。他组织30多名少先队员参加看管土豪和站岗放哨等活动。1929年1月，刘培善参加中国工农红军，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红军后，当过战士、班长、宣传员，半年后任红军湘赣游击大队青年干事。1931年12月，任茶陵县独立团连指导员。1932年1月，任江西安福县警卫营政委，2月被选送湘赣红军第四分校学习4个月，结业后任安福县红军独立营政委。后任湘赣军区独立第三师第三团政委、湘赣军区第二分区政治部组织科科长，湘赣第一支队政委。参加了中央革命根据地第四、第五次反“围剿”作战。

1934年8月，刘培善任湘赣军区独立第三师第三团政委时，湘赣苏区红军主力红六军团突围西征，他和第三团团长刘启明共同领导部队，奉命和湘赣军区独立第一、第二、第四、第五团留在原地，坚持开展游击战争，牵制国民党“围剿”军，掩护红军主力突围。9月，在国民党军重兵“围剿”下，他和刘启明率第三团从永新一带突围，向武功山下的安福县泰山（亦名大山）区转移，途中遭敌堵截，刘启明牺牲，部队遭受重大损失。年底，湘赣边游击区最后一小块根据地泰山区丧失，使得在武功山地区坚持斗争的红军游击队陷入空前艰难的境地。刘培善率领第三团连续行军打仗，又得不到给养，常常一连几天都吃不到一顿饭，和大家一起挖野菜充饥，有时连野菜也找不到，就用树叶、草根充饥，过着“野人生活”。1935年2月初，湘赣游击区仅有的一台电台被打掉，自此和中共中央及红六军团失去联系。2月中旬，刘培善部转移到莲花县棋盘山地区，奉中共湘赣省委命令将第三团组成省委挺进队，任队长兼政委，率部开往攸县一带，负责筹粮筹款。6月中旬，中共湘赣省委书记、湘赣军区政委陈洪时带着妻子和省委机关10余人在萍乡叛变投敌。叛变前，欺骗刘培善要他把部队带到山下白区，被他当场坚决拒绝，当陈命令缴他枪时，他迅即掏出枪对准陈大声喊道：“我刘培善头可断，血可流，活着是革命的人，死了是革命的鬼。你陈洪时叫我跟你去白区工作，等于去送死，绝对办不到！”陈慑于他的凛然正气，只得放他离开。离开时，本来奉陈命令要缴刘培善枪的其中4个人，也跟着他来到了挺进队。此后，刘培善率领挺进队一次次化解了陈洪时带领国民党军的围山、搜山“清剿”，顽强顶住国民党军诱骗，挫败国民党军诱降阴谋。其间，他多次收到何健、熊式辉亲自写的劝降信，信中以“高官”“娇妻美女”相许，但他始终丝毫不为所动。

1939年，新四军第一支队第二团部分干部在苏南合影。前排左一王必成，左二刘培善，左三郭猛。

1935年7月，中共湘赣边临时省委、军政委员会和游击司令部在棋盘山成立，刘培善任临时省委常委、游击司令部第四大队大队长兼政委，后又任湘赣游击司令部政治部主任兼第四大队大队长、政委。不久，国民党军对棋盘山地区进行“围剿”，刘培善向省委建议反“围剿”不能蹲在山上，要打到敌占区去，被省委采纳。其后，他奉命率领第二、第四大队行动联合行动，袭击茶陵高垅守敌，亲自率队冲进敌营房，全歼据点守敌，游击队无一伤亡。之后，又指挥部队取得了多次反“围剿”作战胜利，逐步打开了游击斗争的局面，游击区域不断扩大。

1936年5月，刘培善率第一大队执行临时省委命令，进到安福罗家屋等地开展游击斗争，先后摧毁安福严台、烟竹等地国民党军碉堡，消灭反动民团和地主武装，建立起安福罗家屋游击根据地，为湘赣红军游击队提供了一块赖以休养生息的可靠后方和开展游击战争的立足点。12月，湘赣临时省委决定将部队统一整编为湘赣红色独立团，段焕竞任团长，刘培善任团政委。一次，独立团一连一排在一个村庄宿营时，因哨兵过度疲劳未发现敌情，被一支国民党军部队包围，经奋勇冲杀大部突围，但牺牲了几名战士。为此，一位特派员坚持要处决一连副连长兼一排排长彭寿生。此时，恰逢刘培善到一连检查工作，在了解情况后，实事求是、合情合理地说服了特派员和在场的连队干部，使彭寿生免于一死。几十年后，曾任江苏省军区参谋长的彭寿生深情回忆说：“不是刘政委挺身而出，我彭寿生已经做了五十多年的冤死鬼了。”

1949年8月，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部分领导在福州合影。左起：刘培善、韦国清、叶飞、陈铁君、陈超寰。

1937年七八月间，由于早已和党中央失去联系，加上国民党军对湘赣边游击区“清剿”始终没有放松，红色独立团仍与国民党军处于酣战中，恢复了九陇山游击根据地，活动范围一度扩大到井冈山、宁冈等地。11月，陈毅装扮成绅士和商人模样抵达九陇山，向湘赣边红军游击队传达中共中央指示时，刘培善和段焕竞接待了陈毅，他们始终与陈毅保持着距离，并派人护送陈毅到中共湘赣临时省委驻地铁镜山，让陈毅直接和临时省委书记谭余保面谈。

1938年1月，湘赣红色独立团改编为新四军第一支队二团一营，刘培善任第二团副团长。5月中旬，随陈毅向苏南敌后挺进。6月中旬，刘培善率第二团两个连在粟裕指挥下，参加镇江西南韦岗地区伏击战。下旬，和王必成指挥第二团二营在镇江西南竹子岗伏击日军车队，击毁汽车6辆，毙伤日军20余人，俘日本华中特务机关部经理官明弦政南。7月1日，指挥第二团一营夜袭镇江至丹阳间新丰火车站，全歼日军一个小队40余人。之后，又多次出击，打得日军坐卧不安。11月12日，第二团袭击句容县以北的四摆渡日军据点，击毙日军10人，俘日军士兵香河正男。后来，香河正男和另外4名被新四军俘虏的日军士兵加入了新四军行列。这一连串的胜利，给日军以沉重打击，牵制并迫使日军以更多兵力维持其占领区。

1939年春，刘培善任第二团政委。4月上旬，他和王必成奉陈毅命令，率第二团一部配合管文蔚领导的丹阳游击纵队一举攻克扬中县城，控制了长江北岸扬州以东仙女庙、嘶马、大桥等地区，为新四军主力北渡长江实施向北发展战略铺设了一块“跳板”。1940年7月，刘培善任新四军苏北指挥部第二纵队政委。他和纵队司令员王必成率第二纵队参加反击韩德勤顽军的黄桥战役、曹店战役。作战期间靠前指挥，善于做艰苦细致的思想工作。黄桥战役中，已任连长的彭寿生不幸被打断右臂，有些悲观失望心灰意冷。刘培善闻知后连夜赶去看望，鼓励彭寿生要相信自己，做到身残志不残，一只手照样可以干革命，使彭寿生豁然开朗，增强战胜伤残的力量和信心，一直坚持战斗和生活在部队，直到离职休养。

1941年1月皖南事变后，刘培善任新四军第一师第二旅政委。1942年11月，兼苏中军区第二军分区政委。1943年，刘培善入延安中央党校学习，参加整风运动。1945年4月至6月，出席了中共七大。

1965年11月，陈毅视察福建前线海军部队时合影。前排左二起：陶勇、赵启民、陈毅、张茜、刘培善、周仁杰。

1945年9月学习结束后，刘培善和段焕竞等十多位原坚持湘赣边区斗争的新四军旅以上干部，随陈毅来到毛泽东住地枣园，受到毛泽东亲切接见。之后，随陈毅回到华东地区，于1946年5月任新组建的华中野战军第十纵队政委。6月，兼任新四军苏北军区政委。他和司令员谢祥军率部参加苏中七战七捷战役，充分显示了高超的军事指挥才能，尤其是在邵伯战斗中，和谢祥军密切配合，指挥刚刚由地方武装升级组织起来的第十纵队运用游击战争经验，以河湖汊港为依托，短促出击击溃国民党军一个师，创解放战争初期华中阵地防御战范例。10月，参加涟水保卫战，司令员谢祥军光荣牺牲，刘培善指挥部队和国民党军整编第七十四师展开反复激烈交锋，国民党军在付出惨重伤亡后被迫退回两淮。

1947年1月下旬，刘培善任华东野战军第十纵队副政委。4月，他和司令员宋时轮率部参加泰（安）蒙（阴）战役；5月，参加孟良崮战役阻援战，使国民党军第五军在第十纵队顽强阻击下，在莱芜地区始终未能前进一步，为华东野战军全歼整编第七十四师赢得了足够时间。1948年6月，刘培善任第十纵队政委。和宋时轮率部参加豫东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1949年2月，刘培善任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政治部主任。和叶飞、韦国清等兵团领导一起，组织指挥第十兵团参加渡江战役、上海战役、福州战役、漳厦战役。

1950年3月，刘培善任第十兵团兼福建军区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他和叶飞、张鼎丞组织指挥部队展开剿匪作战，至1953年底，肃清全省陆上和海上残匪，根除了匪患，为巩固海防、保障注目运输安全和渔业生产安全奠定了基础。1955年5月，刘培善任福建军区第二政委。1956年10月，任福州军区副政委。1958年8月，在叶飞赴北戴河向毛泽东汇报，留在北戴河参与军委指挥炮击金门作战时，刘培善和副司令员张翼翔负责炮击金门的具体指挥。11月，任福州军区第二政委。

20世纪60年代，刘培善（前排右四）与罗荣桓元帅等合影。

在部队政治工作中，刘培善特别重视和善于发现、培养那些对实际工作具有普遍意义的典型，运用典型推动全盘工作。他每年都要深入福建前线前沿各海岛，尤其是最前沿的青屿岛，调查研究，指导总结连队思想政治工作，从中发现和培养连队思想政治工作搞得好的典型。在他和军区其他领导具体指导下，驻守青屿岛的四连各方面工作都做得出色，被军区党委记集体一等功，并授予“海岛红旗”光荣称号。1966年5月，刘培善率军区宣传、新闻部门深入青屿岛进行总结，写出由他署名的长篇调查报告《关于青屿四连加强连队思想政治工作的主要经验》，在《解放军报》登载，向全军推广。

1966年“文革”开始后，刘培善于1967年3月奉周恩来总理之命到江西负责处理两派群众组织问题，同时注意金门、马祖动静，稳定部队。他坚决执行了周总理关于部队调动，无论海陆空都必须经毛主席和周总理亲自命令的规定。

1967年11月下旬，刘培善到北京参加中央文化革命小组举办的学习班。1968年4月，林彪一伙在福州军区的追随者，趁刘培善在北京学习班之机，背着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非法组织一伙人抛出早已准备好的“材料”，诬蔑刘培善在南方三年游击战争时期叛变过，是“党内的走资派”、“贺龙的黑爪牙”，“阴谋组织反革命集团”、“企图乱党夺权”；组织一批人对他进行轮番批斗，扯掉他的领章，扯断他的头发，拳打脚踢，并封锁周恩来的电话。面对人身侮辱和精神摧残，刘培善铁骨铮铮，宁折不弯。5月8日深夜，刘培善在北京猝然含冤逝世，时年56岁。

刘培善与夫人左英

刘培善含冤去世后，周恩来组织专人调查，在随后召开的在北京的福州军区党委常委及陆海空三军负责人会议上宣布，刘培善是革命烈士，其家属、子女享受革命烈士的一切待遇，骨灰安放在八宝山。后来根据亲属要求，刘培善的骨灰安葬在南京雨花台烈士公墓。同年8月11日，毛泽东在接见福州、成都等6个大军区团以上干部时，特意把刘培善夫人左英叫到主席台，第一个接见了她，并一起照了相，对左英致以亲切慰问。1978年5月，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决定为其平反、恢复名誉。

1955年，刘培善被授予中将军衔。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是中共第七、第八大代表，第二、三届全国人大代表，国防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