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卖后,我成了下等人,被关猪圈里被虐待,猪圈本是养猪的地方,自从买了我以后,猪圈就成了我经常被他虐待的地方,因为他白天要养猪,性欲来的时候就会将我叫去猪圈,让我趴在死猪的身上,肆意蹂躏。
惨无人寰,令人发指!
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且看我如何完成这次精彩反杀,逃出生天!
冷,刺骨的冷!我在环境条件极其恶劣的情况下,被冻醒了,只见我正蜷缩在一个不见天日,密不透风的房屋里。
与其说是房屋,倒不如直接挑明是猪圈,因为我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猪屎味,和一阵阵猪叫声。
我想挣扎,想逃脱掉束缚着躯体的缰绳,想回到自己温暖舒适的家,可我饿了几天几夜,早已两眼昏花,没有任何挣扎的气力。
我只能两眼泛泪,绝望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回忆着被拐卖到这个贫困山村的前因后果。
我叫林可人,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找工作之际,因太单纯,轻信陌生人,被迷晕拐至这个贫困山村。
整个过程我都感觉很不可思议,多想这只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家中舒服的大床上,可惜,现实太残酷,最终我还是得接受,已经被人拐卖了的事实。
这里没有我最爱的各种美味佳肴,没有父母的嘘寒问暖,甚至连我新买的手机都早已不见踪影,我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原始社会。
目前对于这个山村的情况,我一无所知,只知道这里四面环山,交通闭塞,如果没有熟人引路,也不熟悉地形,很难跑得出去。
跟我一起被拐来的,一共有6个女生,性格迥异,成长经历也皆不相同,但如今我们的遭遇都是一样的,我们的命运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走向各自的悲剧人生。
我是被卖给了一个猥琐矮小的男人。
那人叫张麻子,三十来岁。听人贩子说,他在之前有娶过一个老婆,但是这个老婆智力低下,在怀孕即将生产之际,居然离奇失踪了,待村民们在山上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饿死了,连同被饿死的,还有腹中的胎儿。
得知老婆的死讯,张麻子悲愤交加,但日子还总是要过下去。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但他的经济情况,实在是不允许再找了,所以之后他便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了。
转眼几年过去,张麻子那生怕自家断子绝孙的老母亲,最终还是下了狠心,决定掏出全部身家来买一个媳妇回家传宗接代。
是的,在这个贫穷至极的山村,大家都穷怕了,大多数女人都吓得拼命往外嫁去,而女人都跑了,男人的情况就更不容乐观了,很多到了适婚年龄的青年男子,都还是没有办法靠实力娶上媳妇。
而村里的老一辈,见到这样的情况,亦是非常急躁焦虑,最后村长一拍大腿,下定决心改变这种现状,决定通过外部力量,让村子里的适婚青年都娶上媳妇,保障村子里祠堂的香火不断。
他所谓的外部力量,就是通过熟人搭桥牵线,联系上中间商,也就是人贩子,来买卖新娘。
愚昧无知的村民们,一点法都不懂,他们只知道这样做,他们的香火就不会断了,于是感到非常的高兴,哪怕因为买新娘,而拿出了全部身家都在所不惜。
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什么能比传宗接代更为重要的了。
因为村长这一措施,村子里的单身汉明显得少了很多,所以他们一直都坚信,他们这样做是对的。
也有过新娘想要逃跑,最终的结局就是全村人齐上线,将她给抓回来,下场十分悲惨,被转手卖掉都算是好一点的了,严重的,会被一群男人轮,或者是被直接乱棍打死。
听着很可怕,但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心希望,天底下所有的女性,都不要遭此厄运。
我在看到张麻子的第一眼,直接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求他,「大哥,求你放过我,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可惜眼前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他掏出了一沓皱巴巴的钱,朝手上吐了一口唾沫之后,用方言认真地数了起来,之后将这些钱,郑重地交到了人贩子的手上,再强硬地拽起跪在地上的我,往他家拖去。
看过太多被拐卖的真实事件,我知道我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的,于是我死活不肯跟他回去,死死地抱住路边的一根电线杆,竭尽全力的大哭大闹着。
张麻子被我搞毛了,直接一巴掌呼到了我的脸上,接着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很大声的乱骂了我一通。
再接着,他在围观村民们的建议下,直接把我打昏了,往家中带去,将我丢在了猪圈中,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段。
从这之后,我的噩梦便正式开始了。
在第二天,张麻子打开了猪圈,将奄奄一息的我给拎了出来,给我递了两个冻得像冰碴子一样的馒头,用蹩脚的普通话对我说道,「快点吃!」
饿到了极点,见到吃的也就不顾美不美味了,我直接抢过来狼吞虎咽了起来,因为吃得太急,被噎得直咳。
就在这时,一位步伐蹒跚的老妇人,端着一盆温水从屋里走了出来,边用方言嘟嘟囔囔,边将水递给我,渴到了极限的我,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
待我吃饱,老妇人又从屋中拿出了一件缝满补丁的旧式大袄子给我,示意我穿上。
我迟疑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顶不住寒冷披上了。
我此时有了点力气,开始瞪大着双眼,环顾起四周的环境来。
我是南方农村长大的孩子,但是像这样的土屋还真的没有见过,是的,这是用土砌起来的房子,屋顶是用厚厚的茅草一层又一层的铺起来的。
屋内牵着一堆的明线,倒是也有几盏昏黄的灯泡在亮着。里面有三个房间,窗户是用纸糊起来的,一有风吹进来就吱吱作响,风雨飘摇。
让我感到更绝望的是,当晚张麻子就用蛮力,不顾我的反抗,在那张脏兮兮的破床上,强行要了我。
我从强烈反抗,到逐渐瘫软,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眼泪无声滴落在床上,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万念俱灰。
以前我只在电视上,手机里看过被拐卖的妇女和小孩,真的没有想过这种厄运有一天也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而这种厄运,一次便可毁掉我本发着光的一生,是的,一个未来无限可期的女孩子,因一时善意,听信了坏人的谎言,因此陷入了万劫不复当中。
躺在那张脏兮兮的床上,我想过自我了结生命,但张麻子在看出了我的意图之后,又再次把我关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猪圈中,他给我扔了一床被子和一张席子,之后每天除了过来给我送饭和过来发泄一通,都再不见踪迹。
我就这样在这暗无天日臭烘烘的猪圈中,挨过了无数个崩溃难熬的白天黑夜,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没有任何尊严的活死人,逃不出去,也无法自我了断。
这种情况,一直到我怀孕之后才有所好转。
「也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了,同学们应该已经适应职场了吧?肯定也有优秀的人当上了小领导,比如我一直暗恋着,但还没来得及表白的何子优同学,他的未来应该是闪闪发光的。」
我蜷缩着身子,双眼空洞地躺在铺着已经发霉了的席子上,我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但还是有些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着明媚阳光。
这一天,天还没黑,张麻子就又来了,他心情似乎不错,还给我带了一张薄饼,笑嘻嘻的递了过来。
张麻子那布满老茧,黝黑粗糙的手,令我作呕不止,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将这个饼,直接扔给了旁边围栏拦着的猪吃。
张麻子见此,瞳孔瞬间收紧,他恼火的一巴掌呼到了我的脸上,嘴里吐着一堆我听不懂的方言。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会这个禽兽一样的男人,我觉得这个人恶心,恶心到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碰过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让我恨不得全部给剐下来。
张麻子见我这样的态度,愈发恼火了,直接大呵了一声,欲作势重复他的禽兽行为,就在这时,我没忍住,开始各种干呕。
张麻子看我这样,神情从慌张失措到逐渐喜悦,他赶紧跑回去叫来了他的老母亲,老母亲也跟着欢喜的迎了上来,两个人用鸟语叽里呱啦的谈论着,越讲越开心,越讲越激动。
我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搬出了这个可怕的猪圈,得以去土屋生活。
在被老太太搀扶着出去的那一刻,刺眼的阳光让我不禁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被安顿到土屋后,我实在受不了几个月没洗澡,全身都散发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了,于是我大着胆子问了一下张麻子,「我……我可不可以洗个澡?」
「可以,我去给你打水。」张麻子此时心情非常好,立马就用蹩脚的普通话答应了我,几乎对我有呼必应。
张麻子家有个很简陋的厕所,甚至都不能用厕所来形容,还是叫茅厕吧,那味儿太重,熏得我想吐,但我还是耐不住身上的臭味,开始憋气,洗了起来。
在我慢条斯理的洗完之后,听着布谷鸟空灵叫声,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张麻子在给我接好水之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事儿了,现在的他对我很放心,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想跑,怎么跑也跑不这个山村,到处都是村民帮他看着,二是我怀孕了。
他觉得我顾及到孩子,应该会有所收敛点,起码孕期会打消这个逃跑的念头。
但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我都想试一下,这种想法一下子就冲上来脑门,盖过了理智,我已经顾不上被抓回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了,在穿上衣服之后便卯足了劲往后山上跑去。
我不敢回头,一直拼命的往前跑,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这般无所畏惧。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累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靠在山上的树旁休养生息。
没有人追上来,望着空旷的山野,我突然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但是我还是不敢放松太久,在缓过劲之后,又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我依稀看到了前面有公路的时候,心中才燃起了希望,激动非常,拼命挪用着疲劳的身体往前前进着。
天渐渐黑了下来,山上的动物在我耳边不停叫着,时不时跑出来几个,吓我一大跳,我没有任何灯光照明工具,只好拽着一根从地上拾来的棍子自卫,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一刻都不敢停下来,一直走到天渐渐破晓。
在我累得精疲力尽时,终于快靠近公路了,听着汽车飞驰而过,我不禁在心里放起了烟花。
就在我即将成功逃离这个可怕的山村时,身后一大片举着火把和强光手电筒的村民正逐渐向我逼近……
村民来势汹汹,我彻底慌了,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在「砰砰砰」地在狂跳着,我拼了命一样往前跑去,当年在学校跑800米都没有这么拼命。
我费尽了全身气力,终于跑到了公路旁,而在我身后的脚步声也愈发接近,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处,急得一直在那掉眼泪,猛跺脚,一直在心里祈祷快点有汽车路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神明似乎听到了我的祷告,一辆货车一路颠簸着开了过来,而此时,村民们已经离我不到800米的距离了。
如果此时我能上车,那就能够逃出生天,如果不能,那我将坠入地狱,等待着我的,绝对是来自村民们的一场惨无人寰的虐待。
于是,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猛地向货车招手,甚至还大幅度的跳了起来,希望能引起货车的注意。
可惜,我没有那么好运,现实给我泼了一大盆冷水。
这辆货车司机,确实看到了我,但他也看到了我身后乌泱泱一大片举着火把和开着手电筒的村民。
如果他让我上车,万一被这些村民围住,怕会是因此惹祸上身,此时路黑风高的,在这山沟沟,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想着还有老婆孩子在家等他平安归来,便只能是置身事外了。
于是,他赶紧打了一下方向盘,躲开了我,将车快速从我身旁开过,留下了一脸冷若冰霜的我,我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既萧瑟又凄凉。
而此时,村民们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皆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似乎是想将我生吞活剥了。
而张麻子不念及我怀孕,一脚上前将我踹倒在公路旁,嘴里还骂骂咧咧着,这样还不解气,他还上前一拳接一拳的往我脸上招呼去,把我打得头晕目眩,鼻青脸肿。
直至我的牙都被打掉了一颗,不断往外流着血,才被他像拎小鸡一样往村里走回去,
我被绑住了双手手脚,被张麻子一脚踹倒在在充满泥泞的地上,接受着村民们各色眼神,和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和谩骂。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们有些人,过分到直接往我身上吐口水和扔臭鸡蛋和发烂的青菜,那臭味让我忍不住一直在干呕。
我这待遇,与古代那些罪该万死的犯人有的一拼了。
在这里,我忘了我是一名现代独立女性,我更像是一头畜牲,一个生育机器,或者是个丧失人权的蝼蚁,谁都比我高上一等,都可以随意蹂躏拿捏我。
就在村民们议论纷纷之际,德高望重的村长,终于在几个小弟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他看着有六十岁了吧,戴着一副老花镜,头发斑白,穿着一身老式中山服,手上板在身后,看着派头十足。
他会普通话,为了展示他的自我优越感,他一来就用普通话与我交流,「姑娘,我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经过我们几个的决定,我们一致决定把你转手卖给邻村的那个哑巴老头,你可有什么意见?」
听到他这番话,我竟被噎得死死的。
把我拐卖到这个地方来,现在还通知我,要将我转卖,这就算了,还问我有没有意见?我真是当场石化在地。
而村民们见此,不禁被如此「人性化」、「深明大义」的村长折服了,望向村长的眼神愈发敬重了起来,觉得他都是在为村里人办实事,真心为大家伙着想。
不少人向村长竖起了大拇指,还有人居然跑上前,向村长献上了热吻……
「我不同意!」就在这帮人沉浸在村长的「大爱」之际,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句话是用方言腔调讲的,但我也听懂了,而来者是张麻子的老母亲,村民们不解,但也给她让出了道。
接着他们用方言叽里呱啦的讲了一通,虽然我没听懂,但我见村长望向我的眼神愈发复杂,而老太太的语气也愈发激动,最后,老太太在众人的目视下,将我带了回去。
原来,老太太跟村长讲我已怀有他们家血脉的事儿,而老太太搬出来祖宗十八代来说事儿,说不能让香火断送在了张麻子的手上。
看到村长还不肯让步,她就开始拿自家丈夫因村长而死来说事,终于让村长网开一面,让她将我带了回去。
但村长不甘就这么放过我,他决定让张麻子第二天带我出去看一场大戏。
次日,天蒙蒙亮,张麻子就将我连拖带拽去了村里的祠堂跪着。
他说等会儿会有个大事儿,叫我老实点,如果再闹就打断我的腿,反正腿断了也不影响生孩子。
听罢,我噤了声,想看看他说的是什么事儿,让我料想不到的是,这居然是一场可怕的审判,而被审判的对象,是与我一同被拐卖来的另一个姑娘。
只见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她被村民们用麻绳五花大绑着押了上来,其中一个壮汉一脚踹在她的双腿上,让她跪倒在地,等候村长发落。
在这里,没有王法可言,村长是最有神威的人,他是这里的土皇帝,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今日他们提审这个可怜的女孩,是因为她跟我一样,逃跑失败,被抓回来关在地窖待了十天半个月。
她的身上还是穿着被拐来时的衣服,一身的阿迪达斯运动装,和一双轻便跑步鞋,本应该享受自由和在职场上驰骋的她,不知道因何种原因被拐卖至此。
从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惨样中可以看出她在被押进来这祠堂之前,必定遭受了极大酷刑,她的眼神彻底失去了光亮,此时正面如死灰的任村们随意摆弄着。
最后村长与其他几位族长们一致决定,将她转手卖掉,而就这样转手卖掉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就决定出个价钱,让村里的男人们将她带回去睡一晚,轮流着来,一个月之后再将她卖掉。
村长还满嘴仁义道德,提出这些赚来的钱,最后都拿来帮衬贫困户,希望能以此来改善大家伙的条件。
村民们听罢,再次泪目,我见此翻了个大白眼,也因此被张麻子猛呼了一巴掌。
我总觉得这个村长一直在给愚昧无知的村民们反复洗脑,我从中闻到了一丝丝不对劲的气息,觉得其中必有大文章。
但我没想到,这其中的黑暗腐朽,颠覆了我的所有认知,当然,这是后话了。
张麻子在村长话音落下之后,用他那蹩脚的普通话向我翻译着,完罢,我被吓得一哆嗦。
我们这些本未经人事的大姑娘,就这样被他们当成了畜牲一样对待,毫无尊严可言。
尽管我现在的忍耐力相对之前已经有所上升,但此时我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为这个可怜的姑娘,更为我自己,如果再留在这个地方,我一定会彻底疯掉。
我没有一刻是不想逃离这个地方,每天噩梦缠身的我真的离崩溃不远了。
5张麻子见到我这般反应,甚是满意,在村民们将这个可怜的姑娘拖走之后,一脸嘚瑟地冲我说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逃跑的下场,你没有被这样处置,全凭仗俺娘对你的关心爱护了,你以后做牛做马都报答不完她对你的恩情。」
我未吭声回应,而张麻子权当我默认了他的话,满意地拽着我往回走去。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厌恶过一个人,而张麻子做到了。
他那一张一合的嘴,在我看来实在恶心,话里话外掩盖不住要我对他们家感恩戴德的想法,真是让人作呕。
接下来的几个月,村长皆以不能耽误张麻子家劳作时间,轮流派了几个无所事事的壮汉上门来看着我。
门被上了锁,我能活动的地方,只有那个房间,上厕所啊什么的,我都只能在房间里的一个空桶里解决。
久而久之,味道越来越重,熏得我直呕,万万没想到,我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而每次的饭菜都是张麻子的弟弟给我送来的。
张麻子的弟弟,今年才10岁,本该读书的年纪,因为家境贫寒,每天在家放牛。
起初,他在我面前话并不多,只是每日到饭点,就开门将饭菜往我床前的木桌上放下便走。
后面,他见到我肚子越来越大,便开始主动跟我聊了起来,他不会普通话,用方言咿咿呀呀的对我说着。
我听不懂,所以没办法给他回应,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每天乐此不疲的与我聊天,后面我才知道,他是想教会我讲这里的方言。
看着外面守着的那个壮汉,我明白以我目前这种情况,别说跑出去,就连出房间都难。
而如果我能掌握这里的语言,或许可以得知这里的一些讯息,能有利于我逃出去。
想到这,我也便顺从着这个孩子的意思,专心地学起了方言。
我有很强的语言天赋,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我便听得懂他们的话了,还会开口讲几句。
张麻子的弟弟,似乎并没有怎么沾染到这个村的穷凶极恶,还保留着一丝童真。
在他眼里,已经怀上他们张家骨肉的我,算得上是他的亲嫂子了,所以对我知而不言,言无不尽。
他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告诉我,他叫张狗蛋,张麻子大他那么多岁,是因为在他之前,其实还有个哥哥的,但哥哥在他三岁那年便因病逝世了。
而父亲前些年,因为给村长叫去做帮手,死在了外地,在农村,一个男人顶一片天,而父亲的死,也就让这个本就贫困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听到这,我眼神一凛,发出了疑惑,“村长是什么来头?他为什么要叫你爸爸去做帮手?做什么帮手?怎么就死在了外地?”
这个村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简单,要想逃出去,恐怕是只能从他身上入手。
张狗蛋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这些他也不知道,我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谁知这时张麻子推门进来,让我不得不终止与张狗蛋的对话。
张麻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拿着我的饭碗出去洗了。
看到这个一脸麻子的男人,我就想到那无数个被他那啥的夜晚,就忍不住生理性呕吐。
自从被拐到这里之后,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晚上都是噩梦连连,哭着醒来,我大概是要用一生来治愈这里带给我的阴影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自打我怀上孩子之后,就没有再遭受他的这般凌虐了,甚至跟他的正面接触都减少了许多。
也对,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生育机器罢了,只是一个买来为他们张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仅此而已。
随着我怀孕月份的增长,身材也愈发臃肿了起来,行动也很是不便,索性就每日躺床上了,老太太见此,生怕我不走动,以后会难产,就把我放出来了,允许我在家门口走动。
她并非好心,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大胖孙子。
因我每日待在房间里,都会听到她在骂骂咧咧,今儿骂狗明儿骂鸡,浑身充满戾气,哪哪都看不顺眼。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张狗蛋居然在她这样的暴脾气影响下,还能长成个小甜椒,见谁都笑。
他就像是个不被世俗所污染的稚童,性格好得我都为他惋惜。
因为我知道他如果不读书,长大之后绝对会活得很艰难,这里村民们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在这种穷乡僻壤,如果想走出去,大概率只能是靠读书了,想到这,我摇了摇头。
我一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还有什么资格去指点别人的人生呢?
我连明天能否活着都不知道。
想到这,我又黯然神伤。
我自从得了「特赦令」,被放出来之后,心情才好了一些。
我坐在土屋前的大树下,抬头望着蓝天白云,思绪万千。
我没有一刻是不想逃出去的,甚至都想好了逃跑计划。
我想着到时候生孩子,他们肯定就会送我去医院,我可以趁他们哄抱孩子,无暇顾及我之际,偷偷跑掉。
可我终究是高估了他们。
张狗蛋说,依照他们目前的经济情况,要么让我自己在家接生,要么请村里的接生婆林大婶来家里帮忙。
他的这番话,打破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日复一日的过着,我感觉我像个活死人一样,没有任何期盼,亦没有了喜怒哀乐,这个村子,就像个巨型牢笼,将我囚禁在了这里,动弹不得,令人窒息。
「哟,张家媳妇,怎么出来啦?」这时,一个穿着假貂的时髦女人捧着一把自己炒的南瓜子朝我走了过来。
她估计是看见了站在我身旁的张狗蛋,所以才没有想到我可以自己出来活动。
见我不搭理她,她就笑盈盈的把我手给摊开,自顾自的往我手上放了一把瓜子,「在家闷坏了吧,快吃点瓜子解解馋,顺便和婶子聊聊天。」
她的热情让我有点招架不住,也深感迷惑。
村里人看到我,都是像在看一件货物一样,而她不然,她主动拉住我的手,叫我不要害怕,她想跟我做朋友。
「狗蛋,你先走吧,让我和你嫂子聊聊天。」她看到狗蛋还愣着不动,就又来了一句,『咋?你还信不过你婶子?快点走吧你,小孩子家家的,影响我们女人聊天!」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张狗蛋才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她见狗蛋的背影越来越远,就凑到了我的耳边,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其实我也是被拐来的,如果你信我,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听到她这番话,我一点都不相信。
一个被拐来的女人,可以这么自由无拘束的在这个村子里走动?这八成有诈,但我还是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耐心听着她往下讲了。
她说她叫宋美乔,这里的人都叫她宋婶子,她是浙江人,但已经被拐到这个村子二十年,大儿子都十九岁了。
她的原生家庭不算优渥,但起码不用担忧粮食问题。
而她被拐来这里后,差点被饿死了,那会儿每天跟着男人吃草根,吃野果野菜,才勉强活了下来。
而男人因长期干苦力活,又没吃好,面黄肌瘦的。
在第二个孩子生下之后,他跟着村长的弟弟出去找工作,但钱还没挣着就传来了他的死讯。
他死得倒是痛快,但留下了一个年迈的父亲,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崽和大儿子给她。
这些年,她为了把孩子拉扯大,吃了太多的苦,但还好她在男人去世之后,又遇到了一个愿意给她养孩子的男人,也就是村长张得胜。
男人的死,或许跟村长有关系吧,不然他也不会又是给钱给她,又是娶她进门和给她养孩子的。
八成是心虚,但她也顾不得什么了,于她而言,在贫穷面前,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
听到这,我本来耷拉着的脑袋,立马就抬了起来,因为激动,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分,「你现在的男人是哪个村长?」
「小声点!不要给别人听了去,免得别人说我跟你讲这些,背后嚼舌根嚼死去。」宋婶子看向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埋怨。
她继续接着说道,『没错,张得胜他是大了我10岁,但是在嫁给他之后,我也确实受到了很多照顾,日子也好过了很多,你看我现在,穿得多好看啊!有没有很像甄嬛传中的华妃娘娘?」
看着她一个劲的摆弄着那身假貂,然后貂毛掉了一地,我想笑,但还是拼命忍住了。
看来她嫁给村长之后,生活条件确实也还可以,不仅穿上貂了,还能追剧,连甄嬛传中的华妃娘娘都知道。
我现在脑袋里有太多的问号,比如说她为什么不跑,为什么在第一个男人死之后,还要嫁给村长,再比如说这个村长,他到底什么来头?
这些问题,还未等我开口,宋婶子就被人叫走了,她在临走之际,对着我耳边来了一句,「你要是想逃离这个地方,你就老实听我的,明天这个时间,我再来找你。」
夜幕降临,我躺在那间破床上,裹着破旧的棉被瑟瑟发抖。
外面的大风呼呼作响,而在屋子里的我,被某些不可言喻的味道熏得十分难受。
如果我在家,这个点肯定还没有睡,躺在舒服的被窝里追追剧,日子多悠哉悠哉呀。
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我被拐?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无法排解自己心中的苦楚。
再加上这里有太多谜团困惑着我,我便无心睡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索性这样瞪着双眼捱到了天亮。
关于宋婶子,她是敌是友我都尚且不清楚,但我觉得,她的身上一定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者就是,关于村长张得胜的事儿,我可以从她的身上找突破口。
于是,在第二日,我就又在家门口大树底下等着她了,万一她真是好人,能帮我逃离这里,那再好不过了。
宋婶子还是那个时间点,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又找了个借口把张狗蛋给支开了,整个大树底下就我俩大眼瞪小眼。
她在我的身旁坐下,那双浑浊的双眼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确定再无第三人之后开了口,「我在你之前,已经跟其他四个姑娘打好招呼了,她们都觉得我这个想法可以,你且听听。」
「在这个村子,每年年底都会有一次大赶集,就是村民们一起去镇上采购东西,置办年货,此乃逃跑良机,如果我们能让这些人对我们放松警惕,让我们跟着去,就能成功一半了。」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被抓回来会死得非常惨,所以我们得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当务之急就是让这些人对我们放松警惕,让我们到时跟着前往了。」宋婶子的嗓音甚是低沉,有点像男人在絮絮叨叨。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们逃跑,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干什么?」我瞳孔倏地一下收紧。
没想到宋婶子也不慌,她亦瞪大着双眼看着我,一反常态道,「你以为我是不想逃吗?你以为我不想让我的孩子离开这个地方,去到大城市发展吗?你以为我愿意嫁给张得胜那个老头吗?」
「如果你想像我一样,被囚禁在这个地方20年,那你就随意,我该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你爱听不听,爱走不走。」
「别,我听,婶子我错了。」我服软道,尽管我很纳闷她为什么今儿与昨天判若两人,昨儿还在坦言自己很幸福,今天就恨不得将枕边人千刀万剐。
但我还是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现在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就是选择相信她,博上一回。
「婶子,你说你联系上了其他几个姑娘,她们怎么样了?」我突然想起这件事,就主动再提起。
「她们啊……」
「啊!这里有个死人!」在附近田地里玩耍的张狗蛋突然大叫着跑了回来,打断了宋婶子的话。
这孩子被吓得不轻,因为跑得过快,满脸通红,正在大口喘着粗气。
「嫂子,你,你们快去看看,那里有个死人,好可怕啊,不知道死多久了,都发臭了。|
听罢,宋婶子扶着「大腹便便」的我,忐忑地往田地里走去。
还未等我们走近,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这副尸体不知道生前经历了什么,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宋婶子胆子大,她拿着粗树枝,小心翼翼的上前,欲查看此人是谁。
这时,她看到了尸体手上的那块青色胎记,一股气流瞬间涌上头,因为太过激动,直接晕厥了过去。
死者是宋婶子的大儿子。
所以她在看到那块青色胎记,确认是自己的儿子之后,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便晕死了过去。
待她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歇斯底里的大哭,嘴里不断地嗫嚅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这么顺从了,还要这样对待我,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
听罢,我一肚子疑惑,但看到她一脸悲痛欲绝,便只好将这些话咽了回去。
等宋婶子在忙完孩子的身后事之后,身着一身黑色服装的她来找我了。
感觉她没有穿那身「假貂」之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弱了许多,就只是个柔弱的妇人罢了。
她跟我坦白了一切。她的身世,她和村长的爱恨纠葛,还有村长背后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说,她是个被拐来的女人,不管在这里待多久,都是与那些村民不一样的,地位始终是比那些人低一等。
在她的买主,也就是她的丈夫因为意外不幸离世之后,她的处境就越发艰难了,村民们瞧不起她,辱骂她,欺负她。
而就在她走投无路时,村长接纳了她,给了她不少温情。
于是,她在权衡利弊之后,答应了村长的请求,愿意嫁给他,但前提是,村长必须接纳她的两个孩子。
那会儿的村长表面上还是十分温和的,对这个比他小十来岁的娇妻非常的好。
她是什么时候,才揭下了村长的伪善面具的呢?要讲到村长的弟弟从城里回来之后。
他们两人每次谈话都神秘兮兮的,关着门讲,不给人进去,宋婶子对此着实也好奇不已,偶然一次机会,终于给她偷听了去。
这不听不要紧,一听吓一跳。
原来村长的弟弟,就是传说中的人贩子。
他们从事的,就是拐卖人口的行业。而她的丈夫,当年死亡的真相是,在拐卖儿童失败,被人抓到之后打死的。
所以从那之后,村长出于心虚,才会对她好。
所有的谎言被拆穿,她的眼泪禁不住流了满面,她觉得自己非常的荒唐可笑,把仇人当成了恩人去感激!
如果不是这些可恶的人贩子,她的命运绝不会变得如此悲凉凄惨!
所有的怒火涌上了头,她毅然推开门,与村长大声争执。
而这时村长在得知她已知晓全部的真相之后,也就毫不留情的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村长威胁她,说她对外说出去这些,要么没人信,要么大家伙也不会说什么,平常心对待,但她如果真的说出去了,那她的宝贝儿子就死定了。
她的两个孩子,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灰暗岁月里,唯一的救赎。所以她为了孩子妥协了一直在外人面前,与村长扮演者恩爱夫妻的戏码。
所有的一切,于她的大儿子被害时戛然而止。
她刚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都这么听话了,村长还要这样子对待她。后面她想通了,村长这人虚伪贪婪,自私自利,弄死一个不听他话的孩子,跟弄死一头畜牲并没有什么区别。
村长一点都不怕她反抗,因为她还有一个孩子在他的手上,村长觉得自己能够完全拿捏住她。
所以现在是,她知道是村长做的,但她也无力对抗,在这个穷山僻壤,确实是这个老头一手遮天,他说了算。
她的孩子被害死了,这个仇她得报。
她已经顾不上小女儿了,她觉得如果为了小女儿继续委曲求全下去,这个村长哪天不高兴了,把小女儿害死都很有可能,她这是助纣为虐。
她跟我说,她要放手一搏,要么逃离这里,要么死在这个变态老头的手里。
我听罢,诧异不已,真的没有想到,在21世纪的20年代,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这里,没有王法可言,这个村长老头,就是这里的天。
我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决定也放手拼一回,我是很不情愿生下这个孽种的,如果我能逃离这里,回到城里,我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孩子引产掉,与这段不堪的过往彻底说再见。
在与宋婶子聊完之后,我回去了屋子里,开始假意妥协,对张麻子温声细语了起来。
张麻子很震惊我的转变,猜不透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一直死死地盯着我瞧。
但我说是宋婶子做了我的思想工作,我决定留在这里生儿育女之后,他喜出望外,高兴的抱起我转了好几圈。
渐渐的,我用我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我想留下来的心思是真的,张麻子非常的开心,每天乐呵得不行,干活儿都有劲了不少。
他每天上上下下,去砍竹子回来,打算做个婴儿床给孩子睡。
我看着他和张狗蛋一脸认真的在那干活儿,眼神有些复杂,并非是我爱上了他,而是我觉得他们既可恨又可悲。
事情发展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在我跟他说,已经年底了,我觉得想要跟着宋婶子出去镇子上买点年货和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买点新生儿用品时,他直接答应了。
但是他接着又说,他也要跟着去,我只好点头答应。
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年底了。
我的心有些忐忑,如果我能顺利的逃出去还好说,但如果我逃跑失败,那被抓回来之后,我的下场绝对是非常惨的,超乎我想象的那种。
『不管那么多了,拼了!大不了就是死。」我在心里给自己默默加油打气道。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这一天。
要上街赶集,张麻子穿上了他先前买来的地摊货,和一双黑色皮鞋。
我看到他的穿搭风格之后,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讲真,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有人穿休闲运动服配皮鞋的,真的绝了。
但张麻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穿搭非常奇怪,他一直很臭美的问张狗蛋他帅不帅。
张狗蛋也很配合的一直拍他彩虹屁,乐得张麻子答应了他,回来的时候给他带点零食。
我撇了撇嘴,尽量忍着不适,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与他慢步走到村口等车,到了村口之后,我看到了宋婶子,还有一个跟我们一起被拐来的姑娘。
「说好的四个呢?」我用眼神对着宋婶子问道,宋婶子也用眼神示意我不要问了,等到了再跟我说。
等车的时间是很漫长的,我站不住了,便在一棵大树下坐下休息了一会儿。
张麻子说,我们这里非常偏僻,路又不好走,摩托车都骑不动,所以除了私家中巴车,并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了。
我擦着脸上的汗,对他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敷衍住了他。
夏日炎炎,就在我即将顶不住要倒下去时,这辆私家车终于姗姗来迟。
只是,让我震惊的是,这辆承载10-19人的中巴车,居然满满当当的坐了30个人,我被挤得无法动弹,差点怀疑人生。
车子启动之后,在一路颠簸和被人各种挤的情况下,从不晕车的我吐得稀里哗啦的,头晕目眩。
张麻子嫌弃的拿着塑料袋给我装那些呕吐物,直接开窗丢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小镇上。
张麻子的警惕性非常高,他不愿意我和宋婶子走,一直死死拉着我的手。
宋婶子无奈之下,只好是带着另一个姑娘先走了。
我见此心焦如灼,我该怎么摆脱掉这个男人呢?
一路逛呀逛,张麻子拉着我去买了对联和一些过年用的东西,之后他还很大方的给我买了一杯全是奶精粉勾兑出来的奶茶,「别说爷不疼你,喝吧,给我安分一点,我们再买点东西就可以等车回去了。」
我正好口渴,便直接把奶茶拿过来喝了起来,张麻子边拉着我,边去买东西。
我心不在焉的喝着奶茶,喝着喝着,我突然心生一计。
「张麻子,我水喝多了,想上厕所。」我对张麻子说道。
「憋着,回去了再上,或者路上给你找片树林解决。」张麻子听罢,眉头紧蹙。
「不行,我是孕妇,月份大了憋不住尿的,等下全拉出来了,你不想难得出来一次搞得那么丢人吧?」
「女人就是屁事多,等着,我给你找厕所!」张麻子经不住我软磨硬泡,虽然骂骂咧咧的,但还是带我去了公共厕所。
他怕我跑了,就一直在厕所的出口死死盯着,大气都不敢出。
要不是里面有不少女人,他冲进去会被人当色狼抓起来,他真想冲进来盯着我了。
我进去厕所之后,左看右看,都找不到有哪个地方能够逃出去的。
如果这次机会我没有把握住,我恐怕是逃不掉了,出去之后,张麻子就会带我坐车,回到那个可怕的村子,我该怎么办?我能不能成功逃离这个地方?
就在我束手无策,心急如焚时,我看到了在洗手池上方,有个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窗子。
我赶紧摆上洗手池的台子,上前试探了一下,发现真的可以直接把窗子拿下来。
话说,不高级的厕所,也有不高级的好处,起码这破旧的窗子,救了我一命。
老旧的洗手池有点承受不住我这重量了,开始摇摇欲坠,吓得我来不及细想那么多,放下窗子之后,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往上一蹬,再从那边下去。
这个窗子,怎么说呢,如果我再宽那么一点,就挤不出去了。
在下去的时候,我还是扑空了一下,肚子有些不舒服,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赶紧往与宋婶子约定的地点跑去。
时间久了,张麻子肯定会意识到不对劲的,他绝对会召集村里面的那些人来找我,镇子就那么点大,他们人又多,我必须要赶在他们开始寻找我之前,离开这里。
宋婶子先前跟我说,我要一直往东边的方向跑去,跑到一家叫“林氏宾馆”的地方停下来,她们会在那里等我。
我虽然不熟镇子上的地形,但如今我也只能是照做了,一直往东边的方向跑着,就在我大汗淋漓,精疲力尽之时,终于看到了」林氏宾馆」
我一推开门,就被一只手给拽了进去,吓得我差点叫了出声,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是宋婶子。
「现在先不要说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先,有什么路上再说。」言罢,我们到宾馆的后门,直接坐上了一辆面包车离开。
在路上,我余魂未定,生怕张麻子和那些村民追了上来,但很幸运的是,这一次逃跑十分的顺利。
我们三个人一路屏着呼吸,上了高速之后才浑身瘫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汽车飞快地向前行驶着,我还有一点错愕,十分焦虑地冲着宋婶子问道,「我们真的逃跑成功了吗?真的这么顺利吗?会不会高兴太早了?」
「妹子哟,你怕啥呀?那些人凶残归凶残,但是他们并没有通天的本事,说白了,如果他们真的那么有能耐,怎么可能会一直待在那个破村子里,不出去找工作?」
「他们也就只能在那个村子里耀武扬威罢了,出来外面他们啥都不是。」宋婶子不屑的说道。
宋婶子跟我说,她本来是要把几个姑娘都给带出来的,但是除了我们身旁的倩倩,其他家的买主都看得特别特别严,压根不给外出,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宋婶子,你就这么走了,那你女儿呢?她怎么办?」我忧愁地问道。
「亲爱的,你见哪个女人逃跑,还顾得上孩子的?我老实跟你讲吧,我这人确实也是比较重男轻女的,儿子是我的命,但是女儿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再说了,我为了儿子,那么多年没有逃跑,我不想再为了女儿继续留在这里任人宰割了。」
「姐也是有父母有兄弟姐妹的呀,我被拐了那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怎么父母现在是生是死,我也很难过。」宋婶子的眼底,有着一抹我看不懂的忧伤。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冷静片刻之后才又继续说道,现在开车的这个司机,是她拿了全部的私房钱请来的。
目的地是开往省城,虽然路途也不遥远,就六个小时,但刚开始司机知道她们是被拐来的之后,不敢接单。
她只好拿出全部积蓄,司机才勉强答应了她的。
「等到了省城,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我也一样,我要开启我自己的新生活了,我们以后就不要联系了。」宋婶子郑重的说道。
我问她,难道不追究村长的责任了吗,她反问我,如果是我,我还愿不愿意再跟这些人打交道?
我笃定地摇了摇头。
坐车期间,司机接了一通电话,完后,他向我们汇报了张麻子等人的情况。
他说,据他们的「线人」来报,张麻子发现我逃跑了之后,怒不可遏,立马召集了来镇子上的村民们,在镇子上展开了地摊上搜索。
镇上的人们也没有说什么,都是抱着吃瓜的态度在看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警察更不敢管,他们跟这些人打过交道,知道这些刁民的厉害,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线人说,还好我们跑得快,要是再慢一点,他们绝对就会在宾馆把我们找出来了的。
到时候我们真的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到这,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身体还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毕竟这些人的凶狠程度,我们是见识过的。
万幸,我们逃出来了。
被拐的女人,各有各的不幸,我们能做的便是在逃离之后,与这段生活彻底再见。
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省城的车站,分道扬镳。
我们心里都在想着,希望此生再也不要相见了,希望大家都能在看不到的地方,过得幸福安康。
我在车站左看右看,心里还老是没底总感觉这些人还会追上来抓我一样。
我赶紧去找车站的女工作人员帮忙,她们真的很好心,在得知我的遭遇之后,协助我换了一身衣服和化了个妆。
看到化上妆的我像变了个人似的,我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之后,我向她们借了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我父母。
我父母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喜极而泣,当天便带着几个哥哥开车前来接我回家。
是的,他怕那些村民出现在这里,跟他抢人,于是他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表哥堂哥过来保驾护航,保证我能平平安安的回到家。
我在车站等了几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到了,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的,颇有气势。
我的母亲在看到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之后,不由得哭了出声,「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就连我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都没忍住掉下了眼泪。
是啊,他们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女儿,被坏人给摧残得就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我那几个哥哥,血气方刚的,他们扬言要冲过去打死那些刁民,却被我父亲的一番话给劝住了,「你们现在过去干嘛?打死他们?开什么玩笑,他们那些干农活的,力气会比你们小?」
「我记得我之前看新闻,那个地方出了名的乱,警察过去那边抢人都抢不赢,差点还被那些村民合伙打死的。」
「罢了,人回来了就好,这些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父亲言罢,便和母亲一人一边,搀扶着我坐上车,嗯,这次是真的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我的父亲第一时间联系好友,替我安排了引产手术,在这一点上,我们想法一致。
估计会有人圣母心爆发,说这是个活生生的生命啊,ta没有错,ta为什么不能来到这个世上。
我只能说,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有多疼的,我不可能会生下一个人渣的孩子。
在引产后,父亲替我预约了心理疏导。
是的,我人虽然回来了,但身心均受到了非常大的伤害。
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被那些村民抓回去,还有被张麻子那啥的画面。
我的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经常会胡言乱语,嚷嚷着别来抓我,别碰我的话。
父母见此,心疼得眼泪一直掉,他们不知道我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挥散阴霾,跟正常人一样。
他们能做的,便只有一直陪伴着我。
在医生的药物和心理干预下,我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医生的一句话,让我觉得特别治愈有力量,「可人,你不要怕,你回来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还有,你要努力朝前看,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可期。」
是的,现在是法治社会,医生的这一句话点醒了我,我相信邪不压正。
于是,我通过好些个渠道,反馈了这个村子和村长的真实情况。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了回来。
通过多方力量的强力干预,终于成功的「剿灭」了这个村子的黑暗势力,捣毁了一条拐卖人口的犯罪产业链。
村长和他底下的那些人贩子都被抓了,还有那些被拐的妇女儿童,都被解救了出来。
「人在做天在看,天道有轮回,且看苍天饶过谁呢。」
在刷完这些新闻报道之后,我放下了手机,开始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是的,现在的我,是一家公司的职员。
每天朝九晚五,工作压力也不算大,日子过得还算悠哉悠哉。
在心理医生的心理治疗下,就算是张麻子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害怕了。
但是,女孩子切记,出门在外,一定一定要保持警惕,尽量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保护好自己。
站在高楼大厦下,我抬头仰望着天空,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我相信,往后的日子,都会是好日子。
通过自己的努力,我一定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加油吧,未来可期。
所以女孩子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人贩子大多数都是隐藏在普通人之中,坏人脸上是不会写着坏人两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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