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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归宿——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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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

“小兔崽子,你再来偷东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女人骂骂咧咧的将门甩上,木门吱吱呀呀挣扎着发出几声破散的呜咽。

我挣扎着从雪泥里爬起来,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渣子糊在脸上,火辣辣的脸被冰凉驱散了几分痛意,我扭头盯着关死的门,紧了紧怀里的两个馍馍,嘴里呼出的热气转眼被天空吐下的雪水重重的砸散。

还没成型的雪真是讨厌极了,落在地上混着泥土紧紧的靠着我的脚取暖,我的鞋刚开始还在劝我不要和这种讨厌的东西一般见识,但是劝着劝着可能发现我大抵是个捂不热的,它就硬了心肠和那些泥水一起吸着我的体温。

我吸了吸快要流下来的鼻涕,抬头看了看前面的矮墙泥院,推开屋门,屋中央挣扎在火炉上的零星火苗维持着屋里岌岌可危的温度,我跺了跺脚上的泥水,抬头看了眼屋顶,还好赶在下雪之前把屋顶铺了一遍。

“娘,我爸又去打牌了?”床上躺着的身影没动,我转身合上门把外面呜咽的风暂时推了出去。

“哥,爸爸偷偷给娘吃了药,娘一直睡。”小姑娘从被窝里露出头,我从墙脚夹了块煤球放进炉膛。

“下来,我带了馍馍,一会吃完我俩把柴房的窗户补了去,不然晚上羊要冻死”我搬了凳子在炉子旁把湿透的鞋换下来,数了一下,脚趾头还齐全。

“哥,你又去偷咱奶奶的馍馍了,她打没打你?”小妹搬了凳子在火炉一旁坐下

“偷?什么叫偷?那是她欠我们的!”我咬着牙看着炉子上烤的两团面疙瘩,看着慢慢起来的火星旁妹妹满是冻疮的手,听着床上母亲不正常的鼾声,抬头看了眼饭桌上一小碟酱豆,煤炭烧出的烟熏的我眼睛酸疼,手脚慢慢烤的有些发烫,脊背却依旧凉飕飕的。

门外的寒风正从我看不到的墙缝吹进来,挟裹着冰冷的潮意,我明明关好了门,也糊好了每一道墙的裂缝,可它还是进来了,它比我更熟悉墙上的每一道细微裂缝。

“哥,我听隔壁花婶说这个雪要下到明天,娘今天说想吃肉了。”十岁的妹妹说着让我喘不上来的话,她却没什么太多的不安,眼睛瞄到床上睡着的母亲,眼神中才泄漏出几分迷茫。

“哥,我们明天去找他们要粮食,从奶奶那里回来娘就疯了,是他们把娘逼疯了,是他们抢了咱家的地。”我看着妹妹通红的脸庞,屋子里昏暗的灯光没看到我落进灰里的眼泪,妹妹也没看到。

我没办法在这个冬天休息,就像我没办法停下来用自己那只冰手,从头到尾地抚摸自己才过了十五年的小半生。

糊好窗户之后,已经从大片的雪花里面看不到雨的痕迹了,地上只是积了薄薄的白,还没下太大,我突然想起来地里的白菜还有没收回来的。我锁了门,让妹妹去找爸,我得把地里的几颗白菜收了。

父亲不愿意面对疯癫的母亲,只是骗母亲喝了药,让她一睡一天,自己图个清净,然后逃避似的一头扎进不知名的角落,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不能跟着睡觉的。

我把地窖的口细细的封好,防备了人还要防备田间的畜生。地窖里面放着一家人一个冬天的口粮,红薯、土豆、白菜,再多的便没了,去年还有几袋麦子,今年全都赔给别家了。

那天,母亲发了疯,从家里跑出去,砸了人家屋里的东西,给人家的小孩撞破了头进了医院,东西坏了就坏了,关键是人流了血,孩子父母不依不饶,家里的钱全给出去了,父亲没办法,带着母亲去了人家家里,拿着棍子追着母亲打,母亲疯了的躲,最后知道自己逃不过,求饶似的蜷缩在父亲脚底下呜呜的哭。

妹妹哭着去拉父亲,父亲一边骂一边打,最后那孩子的爷爷看不过去,开了口,赔了家里的粮食,这事才算过去。从那天以后,父亲才开始让母亲吃药。

那天晚上,父亲躲在房子后面的土堆上抽了一晚上的烟,父亲手指间明灭的火星挣扎在我心里。我恨母亲为什么要跑出去,恨父亲的软弱无能,恨那些只顾着看热闹的村里人,更恨那些生生逼疯我父母的人。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灵魂在父亲的烟火间扭曲,我清楚的知道这份扭曲和仇恨将灼烧着我死去,最终变成我不愿意面对的自己。

我听见女人的叫喊和闷闷的呜咽,父亲站在院子里,一脸灰败的看着对面挥舞着铁锹的母亲,妹妹缩在柴房门口闷闷的哭,我的心就像这个家一样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寒风夹着冰雪毫不费力的往里灌。

母亲被骗着吃药之后会清醒一段时间,难得的这份清醒便都会朝着父亲挥来。母亲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她清明起来就会清晰的回想起那个昏暗的房间和她自己疯魔的过程。她怨恨父亲的冷眼旁观,怨恨父亲的懦弱无能,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嫁过来。

母亲是邻村最漂亮的姑娘,出了名的花枝招展,也就是这份出名,让我姥姥和姥爷十分的不安。那个年代的农村,踏实肯干才是众人都夸赞的美德,母亲好似一个都不沾,可父亲还是喜欢。

爷爷奶奶有四个儿子,父亲是老二,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这份不待见在父亲娶了母亲之后愈演愈烈。奶奶看不上母亲,觉得母亲不安分,嫁了人之后还穿的大红大绿,会让人说三道四,觉得父亲老实巴交看不住母亲,便让父亲时刻注意着点,将母亲带在身边看好了。父亲喜欢母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奶奶,只好默不作声的连连点头。

村里人说,母亲大概也只有长得好一个优点,因为地里的活母亲从不沾手,不下地,偶尔也不在家。

村里人说,父亲也就能干这一个优点,因为地里的活永远父亲一个人在忙,从早到晚,从春天到秋天。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之后,母亲不在家,父亲到很晚之后才回来,回来也不说话,只是让我带着妹妹去睡,自己沉默的坐在门槛上卷他的烟叶。狗叫了一整晚,母亲都没有回来,父亲在我早上起来也不见了身影。我想了一下我已经快两天没在家看到过母亲了。

我跑遍了整个村子,最后在奶奶家听到了母亲的哭骂声,从奶奶经常锁着的黑色屋子里传来,几个叔叔伯伯苦口婆心在对父亲说着什么,我看到了妹妹,她站在角落里没看到我。妹妹比我聪明,比我先找到了母亲。

后来,母亲神智不清的带着一身伤被父亲背回家,我怒气冲冲的问父亲谁打了母亲,我要让他们家不得好死,父亲甩了我一巴掌,让我滚。妹妹告诉我,她看到了,她看见了是奶奶和婶婶他们打的母亲,扒光了衣服打的。

我不明白母亲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要受到这样的欺辱,我听了妹妹的话后,只想有个发泄的对象,而这个对象就是我的奶奶。父亲赶来把我揪走时,我已经砸了她家的门,用砖头扔倒了我的三叔。

母亲心高气傲,受了那样的折辱一下子没缓过来,逃避似的得了疯病。父亲带着母亲去镇上的医院,去找了隔壁村的神婆。村里人议论纷纷,说母亲是咎由自取,说父亲是窝囊废,我听到了,记住了他们的脸,便在晚上去砸了那些嚼舌根的人窗户。

父亲不敢和他们吵,我是不怕的,我不明白父亲听了那些话为什么只会将头埋的更低,我恨不得伤害我父母的人都去死,父亲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对奶奶低眉顺眼,依旧在叔叔伯伯中听不见他的声音,哪怕他们说要我家那半亩油菜花地。

我想起几年前,我在地头碰到一只黄鼠狼,它没有逃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有一点害怕,我觉得它在揣摩我,看清了我的孤独与无助,看清了我灵魂里面没有咬脱锁链的疯狗。人只是有人的外表,在人心中活着的,都是一些巨兽恶蟒。在人身边活着的,都是些被训化的温顺之物。它们没有名字,人叫它们牲口和畜生。

母亲一下一下摔铁锹的声音,刺的我耳朵发疼,父亲习以为常的不去管母亲,自顾自的去了厨房。天已经很暗了,地上反着冰冷的光让我看清了这漫天的雪,它们落在房顶和柴垛上,落在扫干净的院子里,落在远远近近的大路小路上。

我感觉到我的脊背在隐隐作痛,里面藏着我一根冻坏了的骨头,让我没办法整个人都暖和起来,靠近炙热的火炉的也不行,它早已永远的冻坏在那段天亮前的雪路上了,它带来的疼痛会一直延续到以后所有的冬天以及夏季阴冷的日子里。

十六岁这一年,我单方面宣布自己初中毕业了,父亲也说读这些书足够了,让我收拾收拾行李出去闯荡。我去了上海,从一个偏远落后的农村去了上海。这不是我最后一次去上海,也不是我最后一次离开家,

我离开家的时候风很大,满院子的风,顶门的木棍也无法阻止风要推开门的欲望。母亲还是老样子,她不明白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我告诉她,她只说让我记得赶回来吃晚饭。我叮嘱妹妹要好好上学,我好像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父亲,父亲站在我身后递给我四块三毛钱。

我只接过钱就走了。

我在上海的一家印刷厂工作,是一个老乡介绍我过来的,我想多攒点钱,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是那个姑娘先追我的,我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事情,我学校最好看的姑娘也没有这样过,她们只会看不起男生。这个姑娘是不一样的,她觉得我很好,她想和我试试。这是那个姑娘说的。

我也觉得她很好,我想和她在一起,但是我没说,没和她说,也没和任何人说。我不敢,因为我不能把她带回那个连我自己都吃不饱的地方,所以我想等等。

于是,在某一天,我等到了村长的来信,信上说我爹生病了,在床上没办法动。我那一瞬间想了很多,想了我娘,想了妹妹,想了这个姑娘。我舍不下三个人,只好舍了一个人。走的时候我没告诉她,我也从来没告诉她我喜欢过她。

到了家之后,我才知道,这是一个骗局。

父亲和爷爷给我看了一个姑娘,隔壁的隔壁村上的,踏实能干,干活一个能顶两个。姑娘家里条件也好,父亲以后是可以领退休金的,只是姑娘没读过书,但是长的挺标志的。

我听着他们在我耳边念叨,眼睛酸涩的让我看不清面前的人,我想推开在我耳边不停说话的人,我想告诉他们我喜欢上了一个远方的姑娘,我不想娶你们看上的,我想娶自己看上的。

我记住了那个下午,一直记着。记住缓缓西斜的落日,它像个宰羊的,从我身上剥下了一层皮,被早已守在旁边的风狠狠的扑在了地上,我感到了疼,可惜的看着它被撕成灰烬融进了这方泥堆里,后来就没感觉。天上被刮起来的大片树叶和沙土混着黄昏的焦灼,突然风停了,树叶被手牵引着重新扎进了生它的根里,那些尘土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落下来还是继续朝远方漂移。我恍恍惚惚地站起来,仿佛自己刚落下来,脚刚挨着地,又悠地要飘起。

父亲将他手中卷好的烟递给我,我从未在他那里得到过我想要的,这支烟算一个。我感受着陌生的雾气侵入我的肺,慢慢的爬满我整个鼻腔、口腔,我张开嘴,让它们带着我的愤怒散到父亲的眼前。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爹去说,明天你就走吧。”今晚没有月光,我没办法看清父亲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我想那大抵是带着某种他以往不曾出现的勇敢。

我突然觉得,那一刻的父亲像一匹老马,不到知天命的年纪,但生活已经强塞给了他太多东西,逼着他俯首帖耳。马老得走不动时,或许才会明白世上的许多事情,才会知道世上许多路该如何走。马无法把一生的经验传授给另一匹马,等他老了,他才发现这一辈子能说道的只有自己的错误,于是它把自己的错误看得珍贵无比,并希望自己的身边的马能从它身上吸取点教训。可是,那些年轻的马儿,从来不懂得恭恭敬敬向一匹老马请教。他们有的是精力和时间去走错路,老马不也是这样走到老的吗?

我还是和隔壁的隔壁村的女孩结了婚,我可以做梦,但是终究要回到现实。我或许有一天会实现我的梦,但是我不想在这个过程当中付出我承受不起的代价了,哪怕是一只羊的代价。

秀秀是我的老婆,她很好。替我照顾这个家,替我照顾妹妹,替我孝顺爹娘。我觉得我在逐渐依靠她,她那么坚强,比我母亲坚强。结婚半年后,我就又离开家去了上海。这次,我想让秀秀过上好日子,比其他人的日子都要好。

回到上海后,我觉得自己好像过了很久,周围熟悉的同事全都不在了,连带着那个梦。但年轻的我终究还是无法完全释然,我隐秘的心思无法熄灭,只好在心底划了一个角落存放我的另一生。

当我看到我的第一个孩子时,我就想,谁还管另一辈子的事。

我想我的后半生都得依靠着秀秀了。在我无法摁死年轻的自己的时候,秀秀怀着一个伟大的生命将我从前半生的泥沼里拖了出来。

我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妻子生产的时候我没能从上海赶回来,因为女儿早产了。母亲又发了疯病,从家里跑了出去,秀秀抱着大肚子去找人,路上被绊了一脚,还好妹妹跟在身边,及时叫了村里的人帮忙抬了回去。

我的秀秀连医院都没能来得及去,就在我俩的那间土屋里面生下了我的女儿,还好村里有个年纪大的接生婆被花婶拽了过来。我的秀秀才二十岁,她怀着必死的心情生下了我的希望,我却将她摧残至此。

我想老人看人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我无比庆幸秀秀是个能干的女孩,她身体很好,因此她可以和女儿一起等着我回家。

我想看着我的女儿慢慢长大,不是她们需要我,是我需要她们在我身边。我第一次觉得在我的人生当中是有一个生命在幼年时期是完全属于我的,我渴望看着她慢慢成长。

我和秀秀带着这个小生命又一次去了上海,我想她可以在一个更好的环境里长大。可是我并不能给她这样的环境,我甚至不能允许她生病,不能允许她多吃一个那个叫汉堡包的东西。可是我觉得她并没有对我有什么不满,秀秀也没有。

我还是要回去,我不能斩断土地对我的牵绊。有一天,他扯了扯我,通知了我一声他要死的消息。

父亲死于癌症晚期。

本来可以治的,他谁也没告诉,他没有人能告诉。他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将死去的自己埋进土里,才想起来自己要问一下儿子是否觉得棺木油漆颜色重了些,毕竟是要给活人看的。

天从不为哪个人单独黑一次,亮一次。他白天也痛,晚上也痛。有一天日出,他再没发出呻吟。

母亲觉得这个黑色棺木颜色太重了,我觉得刚刚好。她不听,非要让我丢出去,别放在她眼前碍眼。母亲的眼光一直都很好的,这次也是,我也觉得很碍眼。

我们埋掉他,嘴里念叨着他的好处。死亡是一件美事,我们还活着是因为还没有资格去死。

我目睹了许许多多的死,从儿时死去的猫,坠落的鸟,被我砸死的蛇,到埋下我的父亲。我还没看见自己的死,从那个日出开始的道路走下去,我就会看见自己的死。那或许很远,或许很近,但是我必须得走很长一阵子。到达之前我会看见更多的死,我仍不会习惯。

父亲不在后,母亲很难睡好了,一晚上要起来好几次检查她圈养的畜生有没有危险,也会在半夜的时候煮饭吃,点着蜡烛叫她的狗一起吃,从没叫过我。

妹妹也没继续上学,父亲死后,她说她读不下去了,我没办法决定什么,只将一沓钱递给她,那一沓里面夹着四块三。

树在天地间丢了东西,我从天上的枝头回到地下,妹妹还是想继续去天上找,或许她能走的更高,能找到。

树的根和干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它们分手的地方坐着我们一家人。父亲下葬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去土里找,我们在地上找。

我重新盖了我的房子,不想挪动了。就算我走远,这个地方总会有千万种理由将我拽回来,重新将它的根脉扎进我的血肉,我担心挪不好把自己挪死。

我的生活本来只有我自己。后来,容下了一头牛,一条狗,一群杂毛土鸡,几只咩咩叫的长胡子山羊,还有我漂亮可爱的妻子和女儿。我和秀秀一起围起了一个大院子,首先来光顾的是我的女儿,之后这个家来了更多的生命光顾:屋檐下的燕子,树上的麻雀,冬夜悄然来访的野兔.......我的生命被肢解成许许多多的小生命,我从每个小生命身上找到一点自己,当他们分散到四处,我身上的某些部位也就随它们去了。有一次它们不回来,或者回来晚了,我便不能入睡。我的年月成了门上的锁,让它们安稳,也让我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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