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9月9日,毛主席去世,全国人民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当中,“四人帮”一伙却妄图趁机夺权。9月11日,华国锋来到李先念的住处,商议对策。
华国锋说:“‘四人帮’架了电话和各省联系,我们同‘四人帮’的斗争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到了解决的时候。”
李先念问:“你下决心了吗?”
华国锋说:“现在不能再等待了。问题是什么时候解决好,采用什么方式好。如果你同意,请代表我去见叶帅,征求他的意见。”华国锋还说:“‘四人帮’很注意我,我不能去叶帅那里。”
三天后,李先念对工作人员说要去香山植物园散心。车子快到植物园时,他突然对司机和警卫说:“去西山叶帅处”。到了门口李先念才叫警卫人员打电话,说他要见叶帅。
二人进屋后,叶剑英问李先念:“你来是公事奉命,还是老交情看望?”
李先念说:“看看你,老同志嘛,说奉命也行。”
叶剑英一听“奉命”,知道有重要事情要谈,于是打开收音机,以防有人窃听。
叶帅有点耳背,加上收音机干扰,李先念说的话他听不清楚。两人商议用笔写,然后烧掉。
李先念写下了“这场斗争是不可避免的”,叶剑英写下了“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李先念写了“请你考虑时机和方式”,叶剑英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写了陈锡联的名字并在后面打了一个问号。
叶剑英为何要在陈锡联的名字后面打问号呢?主要和年初的一号文件有关。1976年2月2日,中共中央发出了1号文件,内容只有两条:经毛主席提议,中央政治局一致通过,由华国锋任国务院代总理;在叶剑英生病期间,由陈锡联负责主持中央军委工作。
“九一三”事件之后,叶剑英就奉命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现在却突然被陈锡联接手了,一时间谣言四起。陈锡联夫人王璇梅忆及此事时说,当时“陈锡联夺叶剑英军权”的传言一度很盛。此外陈锡联在任沈阳军区司令期间和毛远新处得很好,而毛远新又和江青等人走得很近。粉碎“四人帮”事关重大,叶剑英不清楚陈锡联的想法,所以才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了个问号。
李先念见状,立即在纸条上写道:“完全可靠,请放心”。那么李先念为何敢做这个保证呢?主要是因为他对陈锡联太了解了。李先念和陈锡联都是红马寨人,两家屋角相望,田地相连。李先念比陈锡联年长6岁,参加革命也比陈锡联早。黄麻起义失利后,起义军主力转移到木兰山开展游击战争,李先念则奉命留在老家坚持斗争。
当时红马寨有一个名叫陈芝斌的恶霸地主,是陈锡联的远房叔叔,仗着有钱有势,经常横行乡里,欺压良善。几年前因为大旱,庄稼颗粒无收,陈锡联和母亲外出讨饭,碰巧被陈芝斌看见,他认为这是丢陈家的脸面,立即上前责骂。陈锡联的母亲忍不住分辩了几句,陈芝斌竟指示家奴将陈母毒打了一顿。
由于陈芝斌民愤极大,李先念决定为民除害,将他铲除。但陈芝斌住在高墙大院里,又有家丁护卫,游击队只有几杆枪,强攻并无把握。一天夜里,李先念带着5名游击队员来到了陈锡联的家里,希望由他带路敲开陈芝斌家的大门,然后游击队借机将他铲除。陈锡联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在他的帮助下,游击队顺利除掉了陈芝斌,当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在李先念的影响下,14岁的陈锡联参加了革命,不久后正式加入红军队伍,由于作战勇敢,敢打敢冲,营长亲切地称他为“小钢炮”。粉碎敌人的三路围攻后,李先念出任红30军政委,陈锡联任30军263团政委,直接在李先念的指挥下作战。1933年10月,263团一举攻下了刘存厚的老巢达县。当晚陈锡联就带着团部住进了刘存厚的官邸。
刘存厚在达县经营多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由于跑得匆忙,金银细软都没来得及带走。陈锡联见过银元,却没有见过金砖,误将金砖当成铜块垫在了床脚底下,为此闹出了笑话。李先念得知后,感慨地对陈锡联说:“锡联啊,你和我一样,只听说过金砖,但不知道就是这玩意。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在李先念的指挥下,陈锡联参加了多次反围攻作战,表现十分出众,深得李先念的信任和赏识,李先念多次评价陈锡联“打仗数第一”。此外,李先念对陈锡联的母亲也十分照顾。当年红四方面军撤离鄂豫皖苏区后,敌人疯狂报复,陈母作为“红军匪属”受尽欺凌,在老家无法生活,被迫外出讨饭。
李先念得知这个情况后,专门带了30块银元来到黄陂,他找来家乡的区委书记当面交待:“陈锡联同志的母亲是革命家属,现在食不裹腹,讨米要饭,一定要好好照顾。” 在李先念的关照下,陈母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善。陈锡联晚年曾深情地回忆说:“我和先念同志有着特殊的感情,是他引导我走上革命道路。先念同志不仅是老首长、老领导,更是一位可亲可敬的良师益友。”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陈锡联虽然不和李先念在一起工作,但二人仍经常联系,彼此关心,新中国成立后,二人都多次担任重要职务。毛主席去世后,李先念和陈锡联一起为毛主席守灵。一次李先念去洗手间,陈锡联随后也跟着去了,悄悄对李先念说:“那几个人可能要动手,要当心。”李先念由此得知了陈锡联对“四人帮”的态度。所以当叶剑英在陈锡联的名字后面打问号时,李先念才打包票说他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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