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ManoloBlahnik赢得中国商标诉讼，对奢侈品行业意味着什么？

历经二十余年的斗争，奢侈品牌 Manolo Blahnik 宣布其在中国备受关注的商标纠纷案取得了里程碑式的胜利。本月早些时候，这家总部位于伦敦的品牌成功证明一项包含“Manolo Blahnik”名称的在华注册商标无效。自 2000 年以来，这项商标的抢注阻碍了这位西班牙设计师在中国内地市场使用自己的名字，以及进行合理扩张。

品牌创始人兼创意总监 Manolo Blahnik 称这项裁决是“一个了不起的结果”。对此，他表示：“我们由衷地感激在中国和国际上得到的、来自时尚行业内外的支持，这些慷慨的援助是促成此次成功的重要因素。”

这起案件将对 Manolo Blahnik 品牌以及未来几年更广泛的中国奢侈品市场具有十分深远的影响，其开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判例，对广大国际品牌的在华发展都有着一定的借鉴意义。

Manolo Blahnik 商标维权案表明了长期以来国际品牌在中国大陆注册和保护其商标所面临的困难。这场纠纷可以追溯到 1999 年。彼时，在中国内地市场有显著零售业务的头部奢侈品牌相对较少，本土消费者对海外奢侈品牌的认知度也远不如当下。

Manolo Blahnik 首席执行官 Kristina Blahnik 在与 Jing Daily 的独家采访中表示，“在这起案件审理的过程中，中国奢侈品市场经历了指数级的增长，中国消费者对国际奢侈品牌的认知度大大提高。奢侈品市场对中国整体经济的重要性也在增加，中国消费者对本土市场中奢侈品牌真实性的期望也随之增加。”

这场商标“拉锯战”始于一位中国商人在 1999 年 1 月就涵盖鞋类的“Manolo&Blahnik”提出商标申请，该申请一年后由中国知识产权商标局批准并公布。不久之后，Manolo Blahnik 向该局提出了反对意见，并由此开始了一场代价高昂且极富挑战性的法律纠纷。

该品牌在之后二十年中所面临的困境，既说明了中国奢侈品市场已经非同往日，也说明了它需要付出长久的努力才能保护品牌在华的知识产权。Manolo Blahnik 在起诉违规商标的争议过程中所面临到的关键挑战是，该品牌自 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在英国保持运营，而整个 20 世纪 80 年代至 1999 年间在美国、中国香港、日本和西欧等其他市场进行广泛扩张，唯独没有考虑到中国内地市场。

这导致了 2001 年 8 月该品牌在申诉过程初期遭遇挫折，当时的中国知识产权商标局驳回了 Manolo Blahnik 的反对，理由是提交的证据没有证明该品牌在侵权商标申请日期之前在中国内地市场有所经营。在随后的几十年里，该品牌提出了无数次上诉均未成功。终于，在 2020 年 12 月，Manolo Blahnik 取得了胜利，最高人民法院通过了此次上诉，而这是鲜少会出现的决议。

在 2022 年 1 月的重审听证会之后，中国最高法院在五个月后发布了终审判决，维持此前基于 Manolo Blahnik 姓名权所进行的判决。

除了 Manolo Blahnik 品牌和同名设计师本人的直接利益外，该案可能标志着中国大陆商标维权与问责的一个转折点，能够为其他面临类似知识产权盗用的品牌提供模板，帮助它们夺回品牌应有权利，并将那些抄袭者永远地拒之门外。近些年来，商标纠纷已经成为渴望进军中国市场的全球奢侈品牌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它往往使品牌与那些占据“地利”的抄袭者或商标抢购者进行竞争时处于不利地位。

援引时尚商业媒体 The Fashion Law 创始人兼主编 Julie Zerbo 的介绍，这一裁决“与我们从中国商标局和中国各级法院看到的情况完全一致”，并表明中国可能“意识到恶意商标申请会带来负面影响，并选择让品牌有机会在中国市场上声明和强调自己的商标所有权，多年来，这些商标一直在中国市场以外的许多场合中被使用”。

然而，除此之外，这可能表明中国的确是看到了严格管控品牌商标所有权背后所蕴含的长期商业利益。Zerbo 补充道：“这些决定背后的动因是多方面的，但我认为其中之一肯定是想要吸引更多的品牌进入中国市场，并通过此举与这些品牌建立信任，即他们的商标权益将在中国市场受到应有的保护。”

Kristina Blahnik 回应了此次成功对品牌和消费者的益处，她向 Jing Daily 指出：“我们认为这件事的结果是一个强有力的先例，应该让全球奢侈品牌相信，他们的知识产权在中国市场将会得到应有的尊重。这反过来也能让更多的奢侈品牌满足中国消费者日益增长的特殊需求。”

Blahnik 补充道，国际奢侈品牌可以从 Manolo Blahnik 在中国内地的长期商标纠纷中学到多个教训，最重要的是尽快提交文件以保护自己在当地市场的核心品牌和知识产权，并能尽可能地提交最佳的证据来证明品牌的商标信誉与文化传承。她对 Jing Daily 表示：“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尽可能多地收集证据，以便最高法院能够看到 Manolo Blahnik 的实力和国际声誉。”最后，据 Blahnik 称，这场耗时许久的官司使该公司敏锐地意识到，聘请真正了解中国市场、监管和司法体系的经验资深的顾问是十分重要的。

声明品牌在中国内地完全掌握其商标归属对于 Manolo Blahnik 来说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为设计师在该市场的进一步扩张铺平了道路。展望未来，Kristina Blahnik 对 Jing Daily 表示：“我们将开始探索我们在中国市场的权利，十分期待尽快接触到新的客户群。”

“我们将花时间探索从数字到实体，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所有渠道和生态系统。敬请期待。”

作者 | Avery Booker

译者 | 陈宇龙

编辑 | Naomi Wu、吴文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