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6.8，“水土不服”的《掮客》还值得一看吗？

你会理解能丢下自己孩子的妈妈的心情吗？

——《掮客》

文丨旧故麻袋

今年最期待的韩国电影之一《掮客》终于有资源了。

这部在戛纳电影节上名声大噪的电影，这部让宋康昊又拿了影帝的电影，到底有多扎心，让我们来一探虚实。

《掮客》电影有近2小时时长，说实话，这样的时长在剧情的推进上是比较吃亏，所以前期观众想要入戏比较难，它给人的整体感觉偏“慢热”，所以电影只在最后半小时才有那么点意思，前期多为铺垫，只为最后半小时的高潮，甚至可以说最后十分钟或许才是电影真正想要表达的重点。

起初《掮客》电影开分7.1，我还觉得偏低了些，但看完电影，我发觉这分数，不亏，首先这部电影是有门槛的，你说它是剧情片吧，它又带了点悬疑色彩；你说它是悬疑，又带了些公路片的色彩；你说它是公路片，又带着些文艺的底色。总结来说，想要完全进入导演营造的这个世界，有难度，而且难度不低。

那我们就来看看这个“难”，到底是难在哪里？

首先是是枝裕和的“水土不服”，虽然背景设定在韩国，但整个故事整体架构太日式了，在是枝裕和的电影里，很多情感是隐晦的，无法用言语说明的，“不能直说”成了电影最尴尬的一点。

韩国电影之所以能收割口碑，因为它的佳作给大众的主观感受是直接的、刺激的，甚至是乖张、暴力的，它呈现的感情很直接，能一把揪住你的内心，然后被故事牵扯着走，让观众能随着主角的情绪变化而变化，比如《老男孩》、《杀人回忆》、《恐怖直播》、《素媛》、《熔炉》、《辩护人》、《新世界》、《走到尽头》、《金福南杀人事件始末》、《寄生虫》……它们带给观众的情感是直接的，是直白的，代入感强烈的。

但反观是枝裕和的电影，无论是《小偷家族》，还是《如父如子》、《比海更深》、《海街日记》、《步履不停》……在情感上都是晦涩的，不平铺直叙的，是从细微见真知，需要观众去感受，去体悟，到最后，才能将感情激发到极致。

这样的是枝裕和遇到韩国电影，是情感表达上的“冲突”。《掮客》直到最后才爆发出的情感让观众觉得难能可贵，但前面一个半小时的铺垫，真的让人有些坐如针毡。

“家庭”是是枝裕和电影里永远的主题，这部《掮客》就好比是韩版的《小偷家族》，通过“贩卖婴幼”的地下交易聚合起了包括卖家、掮客以及孩童在内的主角团，以找寻合适买家为目的，踏上公路之行。几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组成的临时“家庭”，让这几个被家庭抛弃的人感受到了“家人”的美好，讽刺中又有些温暖。

“家庭”只是这出故事披着的糖衣，在这层糖衣下包裹的是更加残酷的社会问题：“为什么选择抛弃孩子的母亲要生下孩子”、“即使被抛弃，人生与生命是否值得被珍视”的问题，这才有了片中众人对羽星的出生各自表达谢意的桥段。

《掮客》在剧情电影的基础之外，还算得上是一部典型的公路电影。无论是“贩卖婴幼”团体，还是一路尾随他们的刑警，都一直在路上，公路电影的一大特点是这条路既可以是公路本身，也可以是主角的“心路历程”。

在这条路上，他们会展开交流，完成思想的变化、人物的性格塑造，还有一系列的戏剧冲突，特别是姜栋元饰演的东秀、李知恩饰演的素英，一开始，东秀只是把这次的远行看做是一次交易，而素英从一开始并未信任他们，用了假名来糊弄东秀和相铉。

东秀一开始不理解素英，所以会质问她“既然要把孩子扔了，为什么还要生下来”，这句话是在质问素英，也是在质问生下自己的母亲，既然选择留他一个人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那最初为何要生下他来到这个世上受苦受难。

剧情中有一段穿插了杀人案，实际上是为了凸显素英的无可奈何，一个没有了未来的杀人犯，如何能养活一个孩子，为了孩子的未来，替他物色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或许是她能给孩子最好也是最后的礼物。说是“洗白”素英也不为过。

但事实上，电影中我最喜欢的角色是裴斗娜饰演的秀珍，秀珍是全片唯一一个完成自我升华的人。

她从最初一心只想抓住这伙非法贩卖婴幼的掮客，到后来为了能抓住他们一门心思给他们安排买家，最后她幡然醒悟自己比掮客还像掮客的时候大哭一场，最终接受了素英的请求，在素英自首后，一直帮她照顾羽星，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但“非法贩卖婴幼”能被洗成这样也是挺逗的，人贩子再善良，他也是为了利益破坏家庭的存在，自己的喜乐不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几天看到孙海洋的新闻，他继续追究孙卓养父母的法律责任，为什么？因为他经历了14年寻找孩子的苦，因为有更多没有找到孩子的人还在继续着这份痛苦，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人贩子固然可恨，但买方就没有责任吗？为什么不能通过正常的法律途径去领养孩子，非要用这种非法的方式去购买孩子。有人说买家要是好人家，至少有养育之恩，但若是没有这场买卖，孩子就不会离开自己的亲生父母，就不会弄得别人的家庭家破人亡，所以在某种层面上，人贩子和买家都不值得同情。

话说回来，《掮客》还是值得一看的，但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耐心，静下心来看这部电影。

电影话题很尖锐，只是是枝裕和将它隐匿了，所以它注定不是一部现在的主流会喜欢的电影，但也不代表它不是一部好电影，看完有思考，电影就有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