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代价是昂贵的,而北约还没有下定决心付出应有的代价。
俄罗斯攻下北顿涅茨克对于乌克兰和北约来说的第二个坏消息,第一个是马里乌波尔的失陷。虽然如此,北约仍然没有做出应有的反应-向乌克兰提供足够的炮火,弥补这种迟钝会让北约在日后付出更大的代价。
乌克兰战争仅仅打了四个月,已经出现两个阶段的大反转,俄乌各出现一次。第一次是俄罗斯闪击基辅的失败和哈尔科夫溃败,这一阶段乌克兰占了上风;第二次是马里乌波尔失守和北顿涅茨克陷落,这一阶段是俄罗斯占了上风。
第一阶段俄军的弱点是战线太长补给被乌军处处截断,导致钢铁洪流成了活靶子,这个阶段乌军的小组作战充分发挥了不与俄军硬碰硬,专打俄军补给线软肋的优势;第二阶段俄罗斯集中兵力与东线,补给线大大缩短且防守严密,乌军的小组破袭无法施展,只能与俄军进行阵地战的硬碰硬,此时俄军的火力和兵力优势得以充分发挥,变成专打乌军软肋。
对于俄军战术调整带来的变化,乌克兰自己很清楚,所以多次呼吁北约加大加快武器援助。马里乌波尔被占领时北约可能还没有看清楚,现在北顿涅茨克失陷应该让北约也很清楚这一点了。但是北约能否加大武器援助仍然难说,其根源在于民众是否愿意承受更大的战争压力。正如泽连斯基所说:北约各国的民众看不到乌克兰的流血,但是能看到身边的通胀。因此他一直向北约各国呼吁,乌克兰的战斗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整个西方。这些呼吁有效果,但是有限。北约各国首脑的到访,接纳乌克兰为欧盟候选国等等,就是北约对泽连斯基呼吁的回应,但是在最需要的重武器方面,北约的回应则含蓄很多。成为欧盟候选国确实是一种支持,但远水不解近渴。
除了战术调整,俄罗斯也可能调整战略,即改鲸吞为蚕食。开战时那种全面进攻,一举将乌克兰颠覆就是鲸吞,克里米亚拿下之后8年再搞乌东就是蚕食。事实证明,乌克兰如抗战时的中国一样,也不怕俄国鲸吞,但是怕蚕食。蚕食可以削弱北约的反击意志,确保俄罗斯拿下一块巩固一块。就如当年日本先拿下朝鲜,再拿下东北,再搞华北自治,每一步都间隔很多年。如果一直稳扎稳打,中国即难以动员全民抗战,也难以打破日本好好经营占领区,实现以战养战的如意算盘。如果俄罗斯拿下乌东两州后就此转入守势并且开展合谈,乌克兰得到北约支持的力度很有可能大幅下降,这个是最凶险的。
历史虽然殷鉴不远,但是短视是人性的常态。二战前德国吞并苏台德,吞并奥地利,英法都不愿武力干预,甚至苏德瓜分了波兰时,英法宣战后仍然不去主动进攻德国,其根本愿意就是对得失算计得太厉害,总是幻想着能够置身事外。最终德国闪击法国,在敦刻尔克差点把英国远征军包了饺子,英法才发现当时省的那点,现在要十倍百倍的赔回去。
北约对俄态度不是铁板一块,波罗的海三国与波兰对俄国最为敌视,但均非北约大国。英法德意土耳其这些大国里,只有英国最为坚决,而德法意土耳其支持的力度都不够。美国怕事态升级失控,在给乌克兰军援时也较为克制,海玛斯火箭炮只提供70公里射程,而不提供300公里射程的就是明证。在这种情况下,乌克兰当下处境很不乐观。
但是世事无绝对,全看博弈双方如何出牌。如果俄罗斯在乌东得手后继续乘胜追击,北约那些骑墙的大国退无可退,就会像二战的英国一样,换掉绥靖的张伯伦,跟着丘吉尔和希特勒血战到底,绝不合谈,不仅大规模向乌克兰提供重火力是有可能的,北约亲自下场也不是不可能的。
战争总是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中曲折发展,既有国与国之间的,也有国内的。日本全面侵华前后,均有反对侵华的声音,占领南京后日本也有很多政界人士希望与中国合谈,不要进一步扩大战争。但是仍被狂热的主战派裹挟前行。俄罗斯是见好就收,缩回去等着下一个合适的时机,还是继续把战争升级,也只能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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