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家住湘潭的李玉娥怀着悲痛之心,操持着父亲的葬礼。
出殡前一天,丈夫刘志发提出要带儿子回家洗澡,沉浸在丧父之痛之中的李玉娥无暇顾及其他,便应允了。父亲下葬后,李玉娥回到家中,家中早已人去楼空。丈夫的手机号码停机,也联系不上儿子。
两年后,李玉娥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失踪的丈夫和儿子,但是此时,丈夫身边却伴有一位神秘女子。
这个女人是谁?刘志发为什么带着儿子失踪两年?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李玉娥
一、父亲下葬,丈夫携子失踪
2015年,那是李玉娥不堪回首的一年。父亲离世,丈夫和儿子失踪,她的精神世界瞬间黯淡无光。
“康康,你在哪里?妈妈好想你!”
自此,她整日以泪洗面,在丈夫刘志发的微信上留言诉说着对儿子的思念,而丈夫的微信却始终没有回应。丈夫和儿子消失的这两年,这个微信号码是自己和丈夫与儿子的唯一联络方式。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和丈夫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为何丈夫会突然带着儿子不辞而别,并且杳无音信。
李玉娥和丈夫刘志发相识相爱于2006年,并于同年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后,两人共同经营着一家铝合金门窗的批发店面,生意红火,收入稳定,还共同育有一个儿子康康。儿子如今也上了小学,聪明懂事,招人疼爱。
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夫妻情深,家庭和睦,生活富足,令人艳羡不已。
李玉娥和刘志发的结婚证
2015年2月,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后,心力交瘁的李玉娥回到家中,可家中的景象却让她傻了眼。
房屋内的生活用具都不见了,顺着住房往仓库找,仓库内的设备工具也都不见了,就连往常停在家门口的两辆汽车也都消失不见了。整栋楼都空了!
李玉娥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隔壁邻居告诉李玉娥,昨天她的丈夫刘志发带着一个陌生人来将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
东西是丈夫搬走的。他为什么要搬走这些东西?他人现在又在哪里?还有儿子康康,他把自己的儿子又带去哪里了?种种疑问瞬间涌上心头,李玉娥立刻拨打了丈夫的手机号,不通,再次拨打,还是不通。
刘志发有两个电话号码,可是现在拨打两个号码都显示停机了。发过去的微信视频也无人接听,微信消息也没有回复。
她想到去网上搜索车辆的违章记录,试图从中发现一些可能的信息,然而都一无所获。李玉娥慌了神,瘫坐在地,此刻的她倍感无助,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李玉娥想到曾经一家三口的幸福之家,都会更加思念儿子,然后就会给丈夫发消息。可是发过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如既往。期待有一天,丈夫或者儿子能给自己回复,哪怕只是报个平安。李玉娥从最开始对丈夫突然离去的不解,到最后过滤为单纯的对儿子的思念,这种思念甚过切肤之痛。
李玉娥与刘志发的微信聊天记录
“儿童节快乐”“生日快乐”“早安”“晚安”都是李玉娥希望丈夫能够转述给儿子的,但是刘志发只接收了李玉娥想要发给儿子的微信红包,其余消息一概不理。
直到7月21日那天,可能是念及夫妻情分,也可能是被李玉娥感动,又或是出于愧疚,刘志发终于给李玉娥发了一张儿子的照片。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李玉娥泪如雨下,两年间,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
看到儿子的照片,李玉娥更加坚定了要找到儿子的想法,尽管这两年她没有一刻停止过寻找。她动员了身边所有的亲戚朋友,希望他们帮忙打听丈夫的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李玉娥经多方打听寻找,终于得知了刘志发如今身在邵阳。
二、夫妻相见,枕边人已是他人夫
循着得到的线索顺藤摸瓜,李玉娥在邵阳的一家铝合金门窗店找到了丈夫刘志发。
她不知道丈夫为什么在邵阳又开了一家同类经营的店,但是当她清晰地看到了站在丈夫一旁的一名女子和在店面前玩耍的小孩时,她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李玉娥的丈夫刘志发
时隔两年,刘志发见到妻子显得异常平静。他一个人靠在墙后面耷拉着双眼,而站在一旁的女子在见到李玉娥出现时,却显得很慌张,她眼神躲闪着想要转身离开。
李玉娥的目光从丈夫身上流转到女子的身上,见女子要离开,便立刻上前去拽住了她。
李玉娥拽住女人后,双手紧紧攥住她的胳膊,一边愤恨地责骂着,一边将其往后拉。女人双手抽脱不开,两只手被控制住,交叉着横亘在胸前,又被李玉娥施力逼得一直后退。两个人一直推搡着,最后女人在李玉娥的钳制中,整个身子落在角落的一张凳子上。
李玉娥和女人争执得火热,引来许多街坊四邻围观,而刘志发却如同观众一般站在一旁,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个女人为他争执,丝毫没有上前制止的意思。
李玉娥认出了这个女人,她叫梁冰。也是从事铝合金门窗批发生意的,两年前还和自家经营的店面有生意上的往来。
最重要的是,梁冰明知刘志发和自己已经结婚成家。甚至在两年前,当李玉娥察觉到梁冰和丈夫之间有暧昧情愫的时候,自己曾经上门找过梁冰,请求她不要再和丈夫来往,而那时候,梁冰是答应了自己的。
梁冰
可是现在,梁冰不仅违背了对自己的承诺,反而还和丈夫把自己孕育十年的儿子带走。杳无音讯的两年里,自己不仅饱受对儿子的思念之情,还因为丈夫的突然出走饱受闲言碎语的猜忌与指责。
在李玉娥无尽的谩骂和刘志发长久的沉默中,梁冰最后无奈地说了一句:
“他们两个早就没有感情了。”
在梁冰和李玉娥的拉扯中,梁冰一直都处在弱势的一方,如今她说的这句话却仿佛是在用尽力气为自己争得一个解释。
梁冰到底如何看待这份注定不被祝福的感情呢?
梁冰从李玉娥的束缚中挣脱出来,角落里,她诉说着自己这两年来的心路历程。
两年前,梁冰因业务往来与刘志发夫妇结识。那时候的她已有婚姻,但是与丈夫的感情在经历了七年之痒之后变得淡薄。她的丈夫的懒散懈怠,梁冰在生活和工作中倍感力不从心。
而刘志发却对她多有帮助,这让梁冰对刘志发心生好感。
两人相熟之后,刘志发会向梁冰抱怨李玉娥脾气暴躁、懒惰滥赌,对家庭不负责,坦言自己和李玉娥过不下去了。
尽管如此,两人依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彼此顾念着各自的家庭,并未超出婚姻的界限。可是,李玉娥一心认定刘志发找的梁冰,不仅和刘志发大吵大闹,还三番四次闹到梁冰的家里。
本来两人之间没什么,被这么一闹,反倒让两人认定了彼此,坚定了在一起的决心,更坐实了这种关系。
刘志发与梁冰
丈夫的不进取、刘志发的善意和李玉娥的无理取闹让梁冰选择和丈夫离婚,与刘志发私奔远走。而这样违背伦理道德的选择,其实可以预知两年后来自李玉娥的道德制高点的审判。
三、情义决绝,失踪人诉说隐情
顺着刘志发的经营店面往上走到三楼,便是一间三居室的房子。里面住着刘志发、梁冰、李玉娥的儿子康康以及梁冰的女儿。
李玉娥一进门便看见了厨房里的高压锅和卧室里的被套,这些都是两年前自家的东西。回想起当时自己回家见到家里空空如也的场景与丈夫家如今充满生活气息的陈设,李玉娥心里的滋味无法言说。
当李玉娥看到了儿子康康的床铺时,心里顿时起了怒意。
梁冰的女儿住在整洁的隔间,一整套的被套整齐地叠好着,屋内摆上了玩偶装饰,地面整洁。相比之下,儿子住在脏乱的餐厅一角,一堆衣服散落在床铺和桌椅靠背的各个地方,没有独立的空间。
康康的床铺
在李玉娥看来,刘志发明显偏心于梁冰的女儿,而置自己的儿子不顾。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将儿子从自己身边带走呢?
刘志发解释道:
“我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和家庭的顶梁柱,不会偏心于任何一方。女儿的房间之所以看起来更好,完全是小女儿自己懂事,积极地打扫收拾自己的房间。”
因为刘志发心里清楚,不管自己对妻子有多么不满,儿子是无辜的。自己对不起家庭是既定的事实,是这段婚姻里的过错方,所以也是尽可能地想要补偿妻子和儿子。
刘志发拿出厚厚的一沓银行存款。
银行存根
原来,刘志发与李玉娥结婚后在湘潭购买了一栋商品房,每月按揭还款3500元。尽管在两年前出走之后,刘志发依然每个月按时地还清按揭。
他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对李玉娥的亏欠,但是天不遂人愿,一场意外降临在刘志发身上,他便无力再偿还。
前年,刘志发被确诊为口腔癌晚期。疾病不仅剥夺了刘志发的健康,看诊吃药等花费也几乎透支了他这么多年来的积蓄。为此刘志发不得不断供了19个月的房贷。
因为确诊晚期,刘志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将离婚提上了日程。
2017年10月份,刘志发找到妻子协商离婚事项。经过商议,双方最终签订了一份离婚协议,规定由刘志发付清房贷剩余欠款总共七万元。
刘志发给李玉娥转账2万5千元,并以个人名义给李玉娥打下了4万元的借条。但是因为积蓄被疾病耗尽,剩余的4万5千元迟迟没有转给李玉娥。
梁冰和刘志发也坚持认为李玉娥是因为没有收到这笔钱才来闹事的。但是事到如今,刘志发只希望妻子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够体谅自己重病在身,对这笔欠款能够再三通融一下。
李玉娥与刘志发
听到丈夫的话,李玉娥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在嫁给刘志发之前,李玉娥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2006年在刘志发的猛烈追求下答应嫁给他。两人结婚十余年,丈夫先是婚内对不起家庭,后又是在自己深陷丧父之痛的时候带走自己的孩子与家产。
对李玉娥来说,刘志发的种种行为磨灭了两人十年来所有的夫妻情分。
李玉娥告诉丈夫,让他还清剩余的房贷和房屋差价总共6万5千元,就是自己成全他所能做的最后退让。
当夫妻情分耗尽,利益与金钱成为形同陌路的两个人对话的唯一焦点,而在此基础上绑定的怨恨与悲愤让双方在自己的立场上不退分毫。
这场争执不下的死局又将由谁来打破呢?
四、尘埃落定,旧人烧掉婚纱照
协商不成,刘志发的家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李玉娥的儿子康康放学回来了。
康康
康康到家后,径直走向他的床铺放下书包。一旁沉默许久的梁冰很自然地上前,弯下腰,凑近询问康康的功课,康康也直率地告诉梁冰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和在学校的表现。两人的言行宛若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母子。
梁冰和康康的亲昵让李玉娥觉得扎眼,也让李玉娥心中感慨万分。因为相比之下,康康对待作为亲生母亲的李玉娥却并没有该有的亲密感。李玉娥认为,可能是两年时间不见,康康误以为自己不够关心他,所以提出要带康康出去吃饭。
一路上,李玉娥向康康道尽了自己两年来的思念。自己给他发的消息和祝福,虽然自己不在儿子身边,但是从没有停止过爱他。说着李玉娥哽咽起来,最后忍不住紧紧地抱着儿子,放声大哭起来。
李玉娥抱着儿子康康
母子之间的血脉牵绊,让康康渐渐熟悉起母亲怀抱的体温,感受到母亲恸哭的颤抖。康康拿着纸巾生疏地为李玉娥抹去眼泪,并轻声安慰着。
被丈夫伤害的李玉娥早已将自己武装起来,在与刘志发谈判时一幅决绝的样子看起来刚强而不可侵犯。但是康康的出现触碰到了李玉娥柔软的触角,与孩子的重逢让她的内心恢复了平和。
最后李玉娥和丈夫达成最后的协议,刘志发现场转账给李玉娥5千元,梁冰与刘志发以共同的名义写下4万元的欠条给李玉娥。儿子康康由刘志发抚养,李玉娥有探视权,但是刘志发不得向李玉娥隐瞒住址,阻挠自己与儿子见面。
刘志发转了5千元的钱款,梁冰在欠条上签了名字,李玉娥离开了刘志发和梁冰的家。
回到家中的李玉娥拿出了与刘志发拍的婚纱相册。她一本本地打开相册,又将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撕下来放进水泥桶里,接着又用打火机点燃了这一堆照片。李玉娥一边烧一边木讷地说道:
“当时是他追的我,是他说娶到自己是他的福气。”
李玉娥与刘志发的婚纱照
曾经象征二人爱情的婚纱照成为了这一把火的助燃物,而照片上所有满含爱意与对未来期待的笑脸逐渐被火焰吞噬成灰烬。
如果刘志发在意识到自己与妻子不合的时候,能诚恳地与妻子交谈,哪怕最后是和平分手,而不是采取婚内出轨的方式。李玉娥不至于因为他的背叛而感到如此难过,梁冰也不至于背负世俗的骂名。
事到如今,三个人的爱恨纠葛尘埃落定。愿他们彼此能卸下心中的怨恨,好好地珍惜眼前的生活,给孩子们足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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