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投新循环：出资人撕投资人，投资人骂创业者

资本市场行情好的时候，LP、投资人和创业者，是手牵手一起奔向财富自由的好帮手。近几年，行情冷淡之际，“正循环”没有了，他们之间生成了互相推诿、甩锅的新组合。

作者|旺仔

编辑|程怡

德迅投资的创始人，也是“腾讯五虎”之一的曾李青早年间说过一句话，“VC圈子里，真正有过大钱的，只有沈南鹏、何伯权和我，大部分知名基金的GP，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富人。”

上述三位投资人的共同点，便是都有过创业成功的经历。沈南鹏参与创办了携程和如家，何伯权创办了乐百氏了，曾李青是腾讯的五虎之一。

实现了财富自由的投资人，可以选择不去讨好出资人，也就是LP，反正自己也有独立投资的钱。但是对大部分投资人而言，还是要看LP，也就是出资人的脸色。

资本市场行情好的时候，LP、投资人和创业者，是手牵手一起奔向财富自由的好帮手。近几年，行情冷淡之际，“正循环”没有了，他们之间生成了互相推诿、甩锅的新组合。

LP追着投资人要回报、要退出，投资人忙着跟创业者要业绩，要估值。有创业者说，每次跟投资人汇报、交流之后，都气的想不干了，直接回家生娃算了。

01

华创资本的伙伴群里，有LP传播《真实的华创，真实的吴海燕》的文档，大意是说华创前几年大肆宣传的所谓明星项目，依旧还没退出，估值一次次下调。导致基金到期，大部分项目无法退出。LP的钱拿不回来，反而华创可以继续收取高额管理费。

双方各有说辞，彼此之间嫌隙丛生的原因，来自回报率和基金退出。华创的第一期人民币基金和第一期美元基金，都是2014年成立的。控诉的LP说，8年了，华创的基金都无法退出。

LP称，吴海燕在电商项目WISH上，对外宣传投资赚了几倍，实际上，在宣传阶段，华创并没有退出。最后股价下跌，收益受到影响。华创方面，反手一个起诉，对LP诉诸法律程序，理由是LP泄露基金信息。

这件事情的意外之处在于华创资本在投资圈，还是投出些项目的。吴海燕也不是没有“名字”的女投资人， 她是行业奖项里面的常驻人物，多次上榜各家机构评选的“最有影响力的投资人”的榜单，称得上是投资圈比较有辨识度的女性投资人。

图：吴海燕（中），下厨房创始人王旭升（右）， 《对话千里马》节目

并且也投出过一些明星项目，比如2016年，在市场大部分人看不懂前置仓的时候，吴海燕通过大量研究，果断领投了每日优鲜B轮融资。

那段时间，外界判断生鲜赛道有机会出百亿、千亿美元级别的公司。上市近一年，每日优鲜的股价掉到了0.25美元，折合人民币，相当于在平台上购买100g香菜的价格（约是1.6元）。每日优鲜现阶段的市值不足5800万美元，没够上“亿”的级别。

很多所谓明星项目，媒体聚集蜂拥报道的时候，都是项目火热的阶段。最终项目折损造成多少损失，外界也就不提了。

同徐新、王琼、方爱之、李宏玮等女性投资人相比，吴海燕投出过知名项目，每日优鲜，什么值得买、二维火、老虎证券。但是创造了多少回报就说不准了。徐新有京东，王琼有今日头条，方爱之有完美日记，都是创造过数十倍甚至是百倍回报的项目。

但华创资本的项目，有多少倍的回报，外界很难直观判断出来。

02

都说投资人最重要的事情是募、投、管、退。

华创资本在某些项目上的退出困难，不是一家机构的困难，是投资行业的难题。

创投热潮降温，赴美IPO受到强监管之后，很多项目包括一些曾经的明星项目，退出通道都遇到障碍。而退出难，影响了资本的运转效率。

清科研究中心的一组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市场明显放缓节奏，投资案例和数量同比下降27.5%和47.2%。今年投出去的钱比去年少了近一半。

资本退出困难，募资也困难。

金沙江创投的创始合伙人朱啸虎，近日在朋友圈转发了一段有关VC情况的分析报告：今年VC为东南亚和印度企业募的钱比中国的多47%；目前，中国VC融资额约为21亿美元，而东南亚和印度VC已经募集了31亿美元。朱啸虎评论该报告称，“数据应该不是很完整，但是情况确实严峻！路上的兄弟们加油。”

投资人是为LP管钱的，可以理解投资经理。只不过私募基金没有公募基金退出便利，在手机上动动手指便可以操作。可LP的钱不是无穷尽的，也是要循环使用的，老基金退出困难，LP也没有钱投资新的基金。

基金退出难，募资就困难，机构没有新钱进账，无法投资新项目，市场钱不丰厚，估值也难以拉动起来。资本循环，难以高效运转。

03

LP逼投资人，投资人将压力转移，很多时候，问题被抛给了创业者。

创业者和投资人之间的关系，并不都似魅KTV的创始人吴海，写的那般：疫情期间，投资方红杉资本随时准备送钱。

某新消费品牌创始人Wendy说道，月前她的企业现金流紧张。她找到投资人，询问能不能做过桥贷，周转下资金。投资方给出了接近16%的年化利息方案，以及很严苛的个人担保条款。

Wendy说谈完之后，她一度气的想不干了，回家生二胎。后来，想一想公司的员工，她冷静下来。很多员工是她亲自招的，有一些是她的前同事。为了大家的生计，公司也要正常运转。

几乎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Wendy跟投资方之间的关系日益紧张。当时他们寻求新一轮的融资，找了很多家投资机构，有一家有投资意向，不过要求估值下调。

老投资方不同意，几方一直协商，拉拉扯扯到了9月份，老投资方说可以接受平投，就是估值不升不降的情况下，融下一轮。但是，新投资方不同意，依旧要求下调估值。又拉扯了一段时间，彻底到了新消费品牌的寒冬，市场上已经找不到愿意投的机构了。Wendy的项目没能在寒冬之前补充上弹药。

整个融资过程，她跟投资方的沟通和协调，耗去了多半的心力。Wendy早年间做消费品牌的电商业务，后被某投资机构挖去，负责投后。2018年新消费品牌大热之际，Wendy被现在的投资方，反复劝说，出来独立创业。

初期，投资方给了很多帮助，帮忙找人、找工厂、搭人脉。去年，Wendy的项目增长没达到预期之后，投资人的脸色便不那么好看了。

中国有句俗语叫贫贱夫妻百事哀，日子好过的时候，都愿意做锦上添花的事情。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各自便有了各自的打算。

去年，一家曾被头部机构争抢的消费品牌谋求上市，到了项目路演阶段，接连失利无人买账，导致估值砍半，创始团队被投资人集体声讨。

也有创始人说，每次跟投资人汇报过问题之后，气得想要移民。

资本市场水大鱼大的时候，市场上充斥着财富神话。时间回到2014年，阿里、京东、微博、猎豹移动、陌陌等互联网公司刚刚上市，美元基金赚得盆满钵满。

如今，中国的创投圈，找不出超高回报的赛道了。新的态势之下，那些曾经被浮华掩盖的龃龉，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