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再陷“流量门”：既非个案亦非初犯，行业顽疾何解？

    本报记者 贾丽

    继“窃听门”之后，苹果再次陷入“流量门”漩涡。

    近日，有大量苹果用户发现，在升级到新系统iOS15.5后，后台“时间与地点”项目会频繁运行，造成手机流量流失异常，多的可“偷跑”高达几十个GB的流量。“苹果系统偷跑流量”这一话题一度冲上微博热搜。

    流量异常流失所带来的隐患也令人担忧，有用户发现iOS系统后台在频繁获取用户的定位、私自同步数据以及地图服务等隐私。

    6月2日，苹果发布了iOS15.6的公开测试版Beta2。不过“偷跑”流量的问题似乎并没有在这次测试版中得到修复，有用户反映问题仍旧存在。

    对此，苹果中国内部人士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目前已要求专家介入解决相关问题。”

    苹果iOS“或推送小补丁解决问题”    

    iOS15.5正式版于5月17日正式向苹果用户推送，短短两周时间就暴露出“偷跑”流量、手机发热和耗电异常严重等多个问题，让不少果粉大呼失望。业内人士认为，自从库克执掌苹果公司以来，iPhone的创新性多次遭遇质疑，iOS系统的更新也备受争议。

    针对用户反映的“偷跑”流量问题，一位苹果客服经理告诉《证券日报》记者，目前已经在研究解决方案。“iOS15.6的公开测试版是为了测试更多功能而推出的，并非为了解决流量问题而更新的版本。目前工程部已经收到（‘偷跑’流量）这个情况，并且着手研究，后续系统可能会推送更新版本的小补丁来解决这个问题。”

    从目前用户普遍反馈可见，出现偷跑流量的情况集中在：升级IOS15.5后系统蜂窝网络的“时间和地点”服务使用了大量的流量。

    对此，看懂研究院研究员、通信高级工程师袁博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手机流量异常，明显是因为苹果系统升级后出现漏洞，致使软件“偷跑”流量。“‘时间和地点’服务一般为APP使用，APP使用该服务获取定位和时间信息，如用苹果手机拍照后，照片就会显示时间和地点信息。考虑到IOS升级前此类现象并没有如此严重，因此该问题可能是软件版本升级时，苹果自有及第三方应用随系统更新时引入了相关的问题。”

    他提醒道，目前很多APP都会使用到“时间和地点”的系统服务，对于消费者而言，不仅仅是要关心哪个系统服务“偷跑”了流量，更要关心是哪个APP使用了该系统服务“偷跑”了流量，因为这才是泄露用户隐私问题的根源。消费者也要警惕和防止APP恶意滥用数据，及时关注APP流量使用的统计情况。  

    涉嫌侵犯消费者多项权益

    实际上，苹果手机并非是首个被曝出产品存在“偷跑”流量的手机厂商。央视《每周质量报告》显示，此前众多手机品牌都存在偷跑流量、预装软件数量多、难以卸载等问题。

    上海市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简称“上海市消保委”）曾在2015年选取10款智能手机进行模拟检测，结果表明多达9款手机都在开机注册入网及待机过程中“偷跑”了流量。而“偷跑”流量最多的就是苹果手机，120小时内共“偷跑”流量80MB。另外，其对20款手机进行测试发现，手机还存在大量预装软件现象。上海市消保委表示，许多智能手机上预装的软件，并没有经消费者主动启用，就在后台悄悄联网，“偷跑”流量，这对消费者的公平交易权是一种侵害。

    同时，记者注意到，在黑猫投诉平台上，近一年里，三星手机、夸克APP都被大量用户投诉“偷跑流量”。

    在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许浩看来，部分手机厂商与软件经销商通过预装软件获利已成了一条灰色产业链，部分手机厂商通过预装“悄悄”运行的应用，直接导致用户流量被“偷”并因此产生收益。“此前，手机流量‘偷跑’的现象非常普遍。但自从2021年以来，我国严查互联网APP滥用隐私数据的行为，目前这个问题已经缓解了很多，但依旧存在。”

    北京市盈科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律师周垂坤对《证券日报》记者表示，目前苹果等手机存在的此类现象并未完全解决，实际上存在侵犯消费者权益的情况，也是对相关法律的挑战。“《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八至第十条分别规定了消费者的知情权、自主选择权、公平交易权。部分智能手机在消费者不知情的情况下，随意预装软件，这些软件大多为商业软件，并非消费者所需要，甚至影响手机的正常使用，严重侵犯了消费者的知情权。”

    他举例称，部分预装的软件卸载后，手机内存未减少，表明该软件并未真正意义上被删除，或者出现了无法卸载的情况，这无疑是对消费者自主选择权的侵犯；此外，有些手机内预装的软件，在消费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跑”流量，这也是对消费者的公平交易权的侵犯。

    而手机厂商产品“偷跑”流量背后，还存在侵犯用户隐私的潜在隐患。

    “手机软件App常出现流量‘劫持’、恶意广告推送、违规收集个人信息等情况；部分预装软件未经用户同意，通过获取手机通讯录信息等方式获取用户的个人信息等，这无疑严重侵犯了用户的隐私权和个人信息权。”周垂坤认为。

    对于上述问题，消费者个人维权也存在难点，比如诉讼时间长、成本高、赔偿金额低等。许浩建议，目前涉事厂商违法成本较低，各地消保委等可积极组织公益起诉，在一定程度上解决消费者个人力量不足的问题，同时相关部门应进一步加大监管执法力度。

（编辑 上官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