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艳：善良的信息

作者李红艳（中国农业大学教授）

这几年，因为疫情，信息的角色变得格外突出。信息似乎也成了历史，被打扮为各种各样的样子，这些样子中，朴素、简单的属性，几乎消解了，或者被掩盖了。

信息，是一种能量，当这种能力量离开了产生的环境，能量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今天一直在网络答辩，网络不流畅，磕磕绊绊的，算是与信息隔绝了。除了中午出去做了核酸，其余的，都在和电脑作战了。邻近下午的时候，看到一条信息（此处省略），就想着结束了去小区的超市菜市场买点东西。

6点左右出门，扫了健康宝之后，门口的阿姨说，不要进去了，里面的人太多了，我伸出头一看，确实是，人挨着人，菜都没地方去了！太神奇了。记得中午路过的时候，还一副淡然冷漠的神情。去了对面的超市，一时也想不起来买什么东西，随时随地购物的习惯，都忘记了，该储存什么呢？十分犹疑。

环顾四周，L同学随手拿了两包薯片，问：多吗？我看了看前后排队的人们手里的东西，说：要不再拿一点？……说着话却觉得自己好奇怪。奇怪在哪里呢？也不明晰。还是罢了，最后是在人们奇怪的目光里，排了长队，等候了很很久，带了薯片离开了。

今日海淀通知居家办公的区域，那些路、那些街道，都好抽象！没有地图，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还好，有热心的地图，被圈出来，让大家围观着。围观着圈子里的那些形状。人们似乎很难意识到，抽象的地图，才是我们的生活区域。

记得2020年初，人们焦急地等着电视新闻；现在，每天的发布会，成了另一种关注，关注什么呢？关注人行轨迹在哪里、如何实现了神秘的时空交织，手机成了定位器。总之，行走的身体，总是在行走。

信息是纯净的，在特定的时空里，十分确定。离开了时空，变得十分模糊。看起来明晰的图像、文字、其他符号，都十分令人生疑，文化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作用，不断延展的解读成了文明的一种密码。

信息也是繁杂的，灰色的。带着一点点恶作剧的色彩，混淆着世界的颜色，改变着某些时刻的底色。为什么呢？情绪在不知所谓的河流里宣泄着，就像是信息离开了特定的环境一般。

我们本身就是信息，否则还能是什么？还剩下什么呢？

街上的路灯在闪烁着，生活的半径越来越小。城市带着人们的身体走在乡间小路上。莫名地，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厌恶所谓的学术论文，那些抽象的名词、学术的概念、带着一些自以为是的解释和框架，那些文字，看起来，是什么信息呢？是啊，我们在批判什么？反思什么？驯化什么？或者在做什么呢？其实，是不知道的。

因为，信息占据了身体，而不是身体占据了信息。

512的那一天，想到了那一刻。我们生活在一个信息繁杂的世界中，总有一些信息，带着善意，带着德性，走向人群。我们在人群里，凝望着信息，回顾着那些时空的定格信息。就这样走进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