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领20万年薪，当“散养鸡”卖20元一次，引发血案—刑侦组记事20

1

周六晚上8点，“青青发廊”的粉灯亮起，靓女们翘着白嫩的大腿，排排坐在沙发上嗑瓜子。

张姐边发避孕套，边叼着烟训话，打炮20，飞机8块，你们别他妈给老娘耍宝，谁敢多收就滚蛋。还有，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按摩室里搞，多走两步去里面小屋会死啊，给脸不要脸。

靓女们翻翻白眼，表示听到了。

门口闪进个人，头发花白，汗津津的背心贴在松垮的肉上。靓女们几乎同时说了声，靠！

张姐笑上眉梢，说，来的都是客，赵叔，你来早了，丽丽还没到呢。

赵叔咧着黄牙说，我等她。张姐说，要不换个美女，你看，我们新来的甜甜，才19哦。赵叔说，我等她。

10点刚过，发廊进来一名女子，黑发披肩，脸上化着厚厚的浓妆，吊带上衣和皮裙显得身材不错，蕾丝长袜破了几个洞。

赵叔呼地站了起来，冲着女子傻笑，叫了声，丽丽。

没有人跟丽丽打招呼，张姐斜着眼睛递避孕套，丽丽轻声说，我有。说完领着老头向里走，没有在按摩室停留，直接进了暗格。

赵叔老当益壮，挺着大肚子，呼哧呼哧地喘粗气。丽丽洁白的胸部闪着莹润的光，双手死死抓住肮脏的床单，双眼紧闭，眉头痛苦地锁着，看不出丝毫享受，倒是像在受刑。

赵叔在一阵牛叫般的低吼中，完成了每周一次的快乐。他把避孕套扔进废纸篓，开始抽烟。丽丽整理丝袜的时候，赵叔突然说，带来了吗？

丽丽默默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纸袋，交给赵叔。赵叔打开，里面稳稳躺着一叠厚厚的蓝色“老人头”，用皮筋捆好，整整一万元。

赵叔满意地笑笑，说，黄小姐，不是我贪，实在是你什么都有，九牛一毛的事。

丽丽低着头说，你走吧，我还要接客。

赵叔提上裤子，打开暗格的门，骂了声，贱货！

2

1992年7月，梁耀球从省警校毕业，分配到龙山派出所，暂时在内勤岗学习。报到第3天，辖区发生一起命案。

清晨5点多，环卫工人报警，岗顶三巷“威龙游戏厅”旁边的垃圾堆上，死了一个老头。勘察发现，老头伤在左背，一刀致命。由于半夜下过雨，现场没什么血迹。

死者名叫赵继宗，53岁，独身一人，无儿无女，以拾荒维生，平时爱喝酒赌钱。威龙游戏厅老板反映，赵继宗近两个月在“老虎机”上花了不少钱。附近的一些赌棍说，赵继宗最近出手阔绰。另外，青青发廊的妈咪张葵香反映，赵继宗每周六晚上都会来找一个叫“丽丽”的女孩。

张葵香说，这个丽丽每周六晚来店里，平时不来，是只“散养鸡”。这个人话不多。按行规，只要给店里交足台费，我们不会赶她走。

民警问，说说这个丽丽的信息。

张葵香说，真名不知道，长得还行，浓妆艳抹的，30岁以下吧。接客生冷不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接，老赵这种臭烘烘的，靓女们都不待见，只有这个丽丽从不嫌弃。

刑警队的程勇中队长认为，这个丽丽身上可能有名堂，得派个生面孔的民警去秘密接触一下。大家一直推荐梁耀球，夸他灵活肯干。

梁耀球接到任务，疑惑地问，那些赌场、发廊的人不都是执法对象吗？领导说，基层工作跟你在书上学的不一样，这些人抓不完，关键时候还能发挥作用。随后说，你去接触那个丽丽时，要放开些，别他妈毛都没长齐的样子。

7月18日，星期六，晚上9点，梁耀球来到威龙游戏厅，坐在靠窗的位置玩《街头霸王》，这里能看到青青发廊的玻璃门。10点，女孩出现。

梁耀球点了支烟，把花衬衣的扣子再解开一颗，模仿小痞子的姿势，甩着喇叭裤，歪歪斜斜地走进发廊。

沙发上的姑娘们呼啦一下都站了起来，笑眯眯地招呼，帅哥。张姐热情地问，洗头还是按摩？

梁耀球踩着满地的瓜子壳，被劣质的香水味熏得直发晕，斜眼看着女孩们，说，介绍介绍。

张姐逐个拉着女孩们说，这是萍萍，这是甜甜，这是小姿，这是阿紫……

梁耀球指了指角落里的女孩，张姐撇撇嘴说，那是丽丽。

丽丽起身，走向按摩室，梁耀球跟了过去。

梁耀球躺在狭窄的按摩床上，丽丽拿了块毛巾垫在他的头下，开始捏弄。过了一会，丽丽问，做什么项目？梁耀球懒洋洋地问，有什么项目？丽丽说，捏奶4块，帮你搞掉8块，打炮20。

梁耀球说，先捏奶吧。

丽丽坐到他的侧面，掀起上衣，胸前洁白细腻。奇特的是，女孩胸前的两粒，颜色居然跟皮肤一样，淡得就像没长，这对男人是个致命的诱惑。

这时，梁耀球才仔细观察那张脸。女孩鹅蛋形的小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眉毛化成夸张的浓黑，两片薄薄的嘴唇猩红油亮，只有低垂的眸子纯净如水，波澜不兴。纯洁和妖媚糅杂在这张脸上，形成异样的刺激。

梁耀球在警校根本没有谈过恋爱，还是个雏儿。现在满手温润，身体里的火焰剧烈升腾，烤得他难受至极，在女孩胸前的双手冒出汗来。

女孩察觉到了，对梁耀球轻轻一笑。梁耀球为了掩饰尴尬，加大了力气，使劲抓捏。女孩哎呀一声，说，痛。

梁耀球装得很有经验，痞里痞气地说，你的服务不错，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说，丽丽。

梁耀球问，真名呢？

女孩沉默，一会说，要做20的项目吗？

梁耀球硬着头皮说，好。

女孩打开墙上的暗格门，把梁耀球让了进去。里面氤氲着暧昧的粉红，中间有张稍大的床，床单皱巴巴，上面很多不明来源的浅黄斑块。

丽丽开始脱衣服，皮肤白得让梁耀球不敢直视。她从随身带的包包里取出避孕套，抬起大长腿跨坐在梁耀球身上，说，来吧。

这时，梁耀球注意到丽丽的包包，很容易认出，那是香奈儿，高档货啊，一个小包价格上万。这个丽丽还真有钱，难道是嫖客送的？不可能啊，这种地方。或许是假货吧，广州那边多。

梁耀球回过神来，裤子已经脱到了膝盖，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说，算了，不玩了。掏出张20元的钞票，放在床上，落荒而逃。

3

第二天，梁耀球来到国贸大厦二楼免税区，香奈儿专卖店，调取这款盒子包购买人信息。半年来，专卖店共售出同款盒子包7个，购买者都是女性。排除外省过来旅游的4个，还剩3个。

调取这3人的户籍信息，都有照片，梁耀球一眼认出，其中一个买包着就是丽丽。信息显示，她的真名叫黄柚子，诚华集团公司人事部职员。

这让梁耀球有点懵了，诚华集团是龙山区有名的台资公司，20多岁能进到人事部，已经是人中龙凤了，居然去卖淫？

案情分析会上，程勇中队长说，如果丽丽就是黄柚子，不管她卖淫的动机是什么，结合赵继宗近期的情况，她很可能遭到敲诈。赵继宗的死因大概率跟敲诈黄柚子有关。下来，派出所秘密调查赵继宗跟诚华集团是否有交集，如果坐实，小梁同志任务更重，你要继续接触黄柚子，并敲诈她。

梁耀球脑袋嗡嗡的，警察敲诈小姐，课本不是这么教的。

专案组很快查出，赵继宗3年前在诚华集团做过清洁工，因偷窥女厕所，被开除。

黄柚子的资料也传了过来。黄柚子，女，26岁，湖南益阳人，独生女。1990年7月，从武汉大学法学专业毕业，进入诚华集团工作，至今2年。父亲黄志红，58岁，退休教师。母亲已去世。

很快到了周六，梁耀球又去了青青发廊。

见到丽丽后，两人进了暗格。梁耀球看着正在脱衣服的丽丽，叫了声，黄柚子。

女人僵了一下，说，你认错人了。

梁耀球说，我在诚华集团做过装修，你是人事部的。

黄柚子把脱掉的衣服穿上，直视梁耀球，说，你想怎么样？

梁耀球说，最近缺钱，想找你借点花花。

黄柚子淡淡地说，可以，要多少？

梁耀球说，2万。

黄柚子说，下周六过来给你。答应得倒是痛快。

梁耀球说，好，我等你，别想报警，那么好的前途，不值得为2万块钱毁了。

黄柚子沉默。

两人走出去，沙发上的小姐们冲着梁耀球哄笑，这么快啊，中看不中用。

第二周，黄柚子带来了2万元，交给梁耀球。过了一个月，梁耀球提出再要2万，黄柚子照给。

程勇中队长看着梁耀球的眼睛，仔细交代说，时机可能快到了，你下次去见黄柚子，离开发廊后，先去威龙游戏厅取枪，前台有人接应你。然后你要深夜在岗顶村逛，专挑黑灯瞎火的地方走，做好被袭击的准备。袭击可能来自黄柚子本人，也可能是其他人。我们不会安排人保护你，一旦打草惊蛇，就会前功尽弃，只能靠你自己。

周六晚上11点多，梁耀球如期见到了黄柚子，跟她在暗格坐了10多分钟，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出来后，下起了雨，梁耀球淋着雨跑到威龙游戏厅，刚要去前台拿枪，突然看到靠窗的位置坐着个人，穿着件绿色雨衣，头被帽子兜住，看不到脸。这个座位梁耀球上次坐过，观察青青发廊的最佳位置。

取枪临时被梁耀球改成了买币，他在前台的登记本上迅速写了几个字：2分钟后来找我聊天。然后找了台机器坐下，开始玩街霸。

2分钟，前台过来个靓仔，坐在梁耀球身边，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聊了起来。

梁耀球说，一会去赵拐子的档口玩两把。

那人问，不去，他那里玩得太大，你他妈最近怎么那么有钱？

梁耀球嘿嘿一笑，说，最近遇到个傻逼，人给我玩，还送钱给我。

那人说，这么好的事，带我一起呗。

梁耀球说，也不看看你那傻X样？富婆能看上你啊？

这时，穿雨衣的人起身走了出去。

梁耀球快步走到前台，拿过枪，别在后腰，跟了出去。

4

人已经不见了，梁耀球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看身形，那是个男的。

0点刚过，雨停了，梁耀球开始在岗顶村的几条巷子里闲逛。半夜的城中村少了白天的烟火气，只有几家宵夜档、桌球室、录像厅孤独地敞开大门，空气里弥漫着雨后垃圾发酵的气味。

梁耀球走过一条横巷的路口时，察觉后面有踩水声，迅速向右闪，左臂一痛，被插了一刀。右臂反身横扫，击中来人的胳膊，没什么杀伤力。同时后腰一痛，被踹了一脚，梁耀球一个趔趄，人没倒地，枪却掉了出来，而且滑到了来人的脚下，梁耀球扑过去捡枪，可已经迟了，枪被那人拿在了手里。梁耀球抬头一看，雨衣兜帽下一张瘦削的男人脸。

梁耀球趴在地上，彻底被动。雨衣男缓缓抬起手枪，对准梁耀球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枪没响，雨衣男又扣了几次。梁耀球反应过来，这人不会开保险，起身前扑，雨衣男逃跑。

短跑是梁耀球的强项，追了二十多米，就在眼前了。雨衣男猛地窜进一家桌球室，稀里哗啦一片混乱，梁耀球从球桌上抄起一颗台球，朝对方砸了过去，正中后脑。雨衣男倒地。梁耀球骑在了他身上，左臂鲜血撒得到处都是。

民警们把两人都送去了医院，雨衣男暂时昏迷，梁耀球刀伤不深，缝了5针。

雨衣男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份不明。程队判断，这人肯定跟黄柚子有关。于是把黄柚子传唤到医院，她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轻轻叫了声：爸。

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黄柚子说出了她的经历。

黄柚子的父亲黄志红，退休前是湖南省益阳市三中的语文老师。1966年，黄志红迎来了人生的两个重大打击，一是被学生关进了牛棚，二是生了个女儿。一心想要儿子的黄志红，看到桌上摆了个吃剩下的柚子，胡乱给女儿起名叫黄柚子。

童年的黄柚子不仅没有得到父爱，反而不断遭受父亲的羞辱和谩骂，她觉得父亲那些恶毒的话，像针一样，扎得她耳朵流出鲜血、滴到肩膀，又顺着手臂流到指尖，沿着筷子流进碗里，染红了一粒粒米饭。在缓慢的成长过程中，黄柚子逐渐养成了温顺、内向、孤僻的性格，唯一能安慰她的就是家里的书籍。

1986年，黄柚子参加高考，报了理想中的武汉大学中文系。当时正处于自我否定中的黄志红，擅自做主，把女儿的志愿改成了法学。黄柚子低头忍受。

大学时，黄柚子情窦初开，跟同班同学尹红兵交好。暑假时，黄柚子收到了一封火辣直白的情书。这封情书被黄志红发现，他怒不可遏，跑到武汉对尹红兵一通辱骂，进而拳打脚踢，搞得院系的师生当成八卦传播。从此，黄柚子在大学里得了个外号，叫“丧尸美人”。

大三时，母亲去世，黄柚子没有回老家，从此与父亲断了联系。

1990年，黄柚子进入诚华集团，迅速得到认可，人生迎来曙光。这时，同在一个城市的尹红兵找上门来，提出再续前缘。黄柚子打开心扉，迎接爱情。

年底，两人第一次开房，尹红兵把黄柚子带到了岗顶村一家肮脏的小旅馆，他在得到黄柚子后，露出了真面目，对黄柚子纵情辱骂。原来，他来找黄柚子，是为了报复她的父亲。骂完后，尹红兵扔过来20元钱，说这是岗顶村最下贱的妓女每次的收入。

黄柚子接过钱，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轻松畅快，好像身体里的另一个她蹦了出来。她开始反击尹志红，骂出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恶心的词汇，而且越骂越爽，越骂越收不住，直到惊恐的尹志红落荒而逃。

黄柚子找到了一种释放负面情绪的出口，就是卖淫。她根本不是为了钱，而是要短暂脱掉伪装的铠甲，冲破假体的外壳，用低贱来表达愤怒和欲望。

从此，岗顶村多了一只定期出现、来去无踪的“散装鸡”。

民警问，你是否知道黄志红的行踪，以及蓄意杀人的情况？

黄柚子说，不知道。

5

两天后，黄志红苏醒。同在医院的梁耀球来到黄志红的病床前，尝试倾听这个谋杀者的痛苦和挣扎。

黄志红说，我年轻时，一心教书育人，结果成了“臭老九”，被自己的学生羞辱。大家都重男轻女的时候，我却只有一个女儿。等我死了老婆，反应过来自己是多么混蛋时，女儿已经被我逼走了。我因为神经衰弱，提前退休，一个人呆着，发现这个世界上，我只有这个女儿了。

我通过大学分配办了解到，柚子没有接受学校的定向分配，而是选择自主择业，来了深圳一家外资公司。1991年10月，我来到深圳，找到那家公司，然后一直跟踪她。

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她每周六晚都会来岗顶村的青青发廊，而且故意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我当时就猜到了她在干什么，气得差点冲进去。但回头一想，她变成这样不就是因为我这个父亲作孽吗，如果我再这么做，跟以前又有什么区别。于是我选择了忍耐，在岗顶村租了个房，每周六晚都在威龙游戏厅等她出现。

后来我发现有个捡垃圾的老头，每个星期六都去青青发廊，明显是去找柚子。我很心痛，但没有办法，只好去了解这个老头。在岗顶混熟后，我从其他人嘴里知道，这个老头突然变得很有钱。我猜他在敲诈柚子，就决定帮柚子解决这个麻烦。

今年7月18日，周六晚上，老头从青青发廊出来，去了三巷赌博。我一直在外面蹲守，到了凌晨2点多，下起了大雨，街上空无一人，老头跑出来，我跟在后面，当他路过威龙游戏厅旁边的垃圾堆时，我冲上去，拔出水果刀，朝他的后背扎了一刀，扎得很深，他倒在垃圾堆上不动了。

后来也没人怀疑我，我觉得又刺激又开心，终于可以帮柚子做点事了。

过了一段时间，你出现了。

一开始我觉得你年轻帅气，如果真心喜欢柚子，倒也说得过去。可我发现，柚子周六又去银行取钱，带到青青发廊，而你正好也在。我开始打听你，可你的行踪比之前的老头隐秘得多，我根本打听不到你的任何信息。

直到那天你出现在威龙游戏厅，我听到了你跟另外一个小伙子的对话，我才确定你也在敲诈柚子，当时我很兴奋，我觉得帮柚子做事的机会又来了，这么美好的事，必须当晚动手，才能满足我内心的需求。没想到，你是警察。

黄志红说完，深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虚弱地说，我的人生就是个被时代裹挟，各种错误叠加的笑话。

梁耀球看着这个颓丧的男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再想想黄柚子，心里涌上来一股深切的同情。

6

1993年3月12日，市中级人民法院宣判。

黄志红，以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二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如今是2022年，30年过去了，梁耀球已经成了头发花白，接近退休的老人。在当年那个没有手机，没有微信，甚至还没有QQ的年代，他曾经多次寻找黄柚子，但1992年底，黄柚子从诚华集团辞职后，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

多年来，梁耀球每次参加扫黄行动时，都会紧张地审视那些女孩，他担心看到那双纯净如水、波澜不兴的眼眸。当担心解除时，他的态度就会立即变得严肃而强硬，就像个发现女儿早恋的父亲。

闲暇时，梁耀球会去岗顶村林立的楼盘间，小公园的角落里坐坐。

据派出所的老人说，这个地方以前叫“青青发廊”。

文/彭坚

图/来源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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