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福建一父亲醉酒后，举报儿子卖孙子，警察调查发现不简单

“我来报警，举报我儿子把我孙子卖掉了。”

2014年8月30号，下午4点多，

福建晋江永和派出所接到一起离奇的报案，

报案人皮某称自己儿子刘某卖了孙子。

负责执勤的民警走上前，闻到皮某身上有一股酒味，

怀疑是他和儿子闹了矛盾，来警局“寻开心”。

“当时谁也不相信，但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们发觉不对劲。”

拐卖儿童的案件时有发生，但爸爸卖儿子，当爷爷的还来举报，实属罕见。

由于皮某能准确说出孩子被卖到永和镇玉溪村哪一户人家，

民警们不敢大意，立刻着手联系村干部，打听情况。

“事实上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有对夫妻结婚六七年，没孩子，最近家里多了个小孩。”

确认案情之后，民警马不停蹄赶到那户人家，却发现扑了个空。

经过一番思想工作，那户人家才从隔壁邻居家将孩子抱出来。

经过核实，孩子的确是皮某的孙子。

至于皮某的儿子刘某，当时已经逃窜回贵州老家，于9月9日被警方抓获。

孩子找到，卖儿子的刘某也被抓，案件到这里似乎已经告一段落。

然而，当警方深入调查这起买卖儿童案件时，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究竟是什么原因，刘某要卖掉自己的亲生骨肉？

警方调查之后究竟发现了什么让人意外的案情？

一切还得从刘某不幸的童年说起。

父亲酗酒 母亲出走

“如果中国的法律可以规定我不用养他老，那我不会理他的，我恨死他了。”

审讯时，刘某不止一次表达自己对父亲皮某的恨意，

“我从4岁恨他，恨到现在。”

被问及为何如何憎恨亲生父亲时，刘某告诉办案人员，

4岁那年，因为父亲的无能、暴力和不良嗜好，母亲离家出走，至今音讯全无。

据刘某回忆，母亲还在家时，家里有从事水果生意，生活虽不算富裕，但温饱不愁。

可惜，父亲皮某生性懒惰，一身恶习。

家里条件变好以后，皮某花钱越来越“好爽”，

抽烟酗酒、赌博、流连声色场所、寻衅滋事，几乎什么不该干的他都干了个遍。

最让刘某痛恨的是，父亲喝醉酒、赌输时，会对母亲拳打脚踢。

“我妈辛苦赚的钱，给他骗走说拿去做生意，结果是赌钱，全没了。”

“他经常打我妈，还会拿着刀砍我妈。”

因为日子过得毫无盼头，又长期遭受家暴，刘某的母亲忍无可忍，

在某个深夜“醒”了过来，连随身衣物都没带，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一觉醒来，我妈就不见了，什么东西也没带，也没和我打招呼。”

当时刘某还只是个4岁大的孩子，分不清是非黑白，

但他也没有被父亲洗脑，不相信母亲是个狠心的女人。

“你妈妈没良心，不要你了，跑了……”

每当父亲对他说这种话时，刘某总是捂着耳朵躲在墙角，

瞪着父亲嚷道：“妈妈是被你打跑的。”

为此，刘某多次遭到父亲毒打，代替母亲成为“沙包”。

日子一天天地过，刘某一天天长大，随着年龄增长的，还有他对父亲的怨恨。

“我从来没怪过我老妈，我一辈子也不会怪她，我只恨我爸。”

未婚同居 生下儿子

2004年左右，刘某跟随父亲离开贵州老家，跑到福建泉州打工。

因为是沿海城市，当地人很多都是“靠海吃海”的渔民，

没有一技之长的皮某，软磨硬泡找了个差事，也当起了渔民。

那时，刘某还是个孩子，没法跟着父亲一起出去做工，

只能在家里做些简单的家务，煮煮饭洗洗衣服。

“爸，别人都去上学了，我也想。”

刘某也曾向往校园生活，却被父亲一口回绝，

“饭都吃不饱了，读什么书？过两年跟我一起上船，出海赚钱。”

15岁那年，刘某被父亲带到渔船老板跟前，

学着父亲那样点头哈腰，央求老板破例“给孩子一口饭吃”。

“那时候工资比较低，一个月只有几百块钱一个月，不知不觉地就干了4年多。”

“差不多5年左右，我就认识了我老婆。”

刘某口中的老婆，是他的同居女友小琴。

小琴是个重庆女孩，只身在泉州打工，比刘某小两三岁，

2012年与刘某相恋后开始与其同居。

刘某告诉办案人员，小琴和自己同居后，就没再出去工作，

“她在服装厂，一个月千把块。我就和她说不用上班了，我每月出海赚钱，够用了。”

听起来，刘某似乎是个懂得顾家、懂得疼老婆的男人，事实是否如此呢？

“和小琴在一起后，就不出门工作了，让我给他买台电脑，天天在家玩游戏。”

“不工作，还赌钱，一分钱没有。我一个人一年搞5万多，一家人吃，他还赌，哪里够？”

皮某描述的刘某显然与刘某自己所说的截然相反，父子俩到底谁说的才是实情呢？

为了进一步了解父子俩，民警走访了一些街坊邻居，

发现邻居们眼中的皮某和刘某是“一路货”。

有位邻居大妈告诉民警：

“父子俩，都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儿子爱赌钱，老子爱喝酒，天天喝酒，都不是好人。”

看来皮某父子俩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么，家里的另一个人——小琴，又如何呢？父子俩卖孩子的时候，她又在哪里呢？

2012年秋天，小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想将孩子生下来。

谁知，刘某得知此事后，非但没有面露喜色，反而直接一句：“把孩子打了吧。”

刘某当初是如何劝说小琴的，我们不得而知。

但他审讯时，是这样同办案人员解释自己不要孩子的：

“我知道我的家庭是什么家庭，我知道我老爸是什么人，我对自己感情也没有多大把握，如果生出来了，小孩搞出什么变故，我自己承担不起，就劝她不要生。”

“我还问她，生出来了，你走了怎么办？”

刘某说自己承担不起做父亲的责任，

也担心小琴会像母亲当年那样离家出走，所以坚决要打掉孩子。

然而，小琴却执意要生下这个小生命，并信誓旦旦地和他保证：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哪怕是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见小琴如此坚定，刘某只好点头默许，2013年6月25日，他们的儿子出生了。

综合皮某和邻居所说，孩子出生后，刘某和小琴依旧和之前一样，在家混吃等死。

可见，孩子的到来只给这个家带来了暂时的喜悦，并没有使这两个年轻人迅速成长，

也没有让他们学会做个有担当的人，更别说学会承担起为人父母应尽的责任。

女友出走 联手卖子

2014年7月25日这天，刘某最担心的一件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个曾经对他发誓“永远不离开你”的小琴，消失不见了。

那天，刘某出海作业，家里只有父亲皮某、小琴和孩子。

午饭后，小琴突然和皮某说自己要出门，去给一个姐姐送衣服。

外地媳妇消失不见的例子，皮某也有见过，再加上自己妻子也离家出走，

皮某隐约觉得小琴有点不对劲，便以孩子为借口阻止她出门。

“你出门，孩子哭了怎么办？我可搞不来。”

小琴则说：“这个好办，你打我电话，一打电话我就回来。”

最终，皮某同意让小琴出门，然而一个小时后，皮某打小琴电话，发现已经关机。

皮某慌慌张张打电话通知儿子刘某，刘某得知媳妇不见愣在原地。

船一靠岸，他赶紧找了家网吧，在QQ上联系到小琴。

那么，小琴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

“你老爸不是人，她跟我说，说是我老爸摸她……后面的我就不想说了。”

这是刘某告诉办案人员的“真相”，但是否属实，无从知晓，更无从考证。

另一方面，小琴专门在刘某外出时离开，

且没有主动联系过他，邻居也没有听到他家传出争吵声，

似乎出走并不是因为公公皮某“不是人”，更像是后悔所托非人，所以一走了之。

当然，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这些问题都随着小琴的消失，成了无法解开的谜团。

问题的关键在于，小琴走了，留下的孩子怎么就被父子俩合起伙给卖了呢？

老话说“虎毒不食子”，可刘某偏偏是个“毒父”。

小琴走后的第三天，他便开始担心自己的将来，担心这个孩子会影响自己以后娶老婆。

皮某一开始不同意，认为好赖是他们家的血脉，

可转念一想，多个孩子多笔开支，孩子送人既可以少了开销，还能赚上一笔。

于是，毫无责任心的父子俩一拍即合，

开始在村子里四处走动，散布他们要给孩子找养父母的消息。

消息传出后没几天，婚后一直不育的王姓夫妇，

悄摸着找上了门，同父子俩谈起了这桩“买卖”。

“一口价，10万块，孩子归你们。”

“10万太多了，7万吧，孩子抱回去还要养活大呢，不能再多了……”

皮某父子和王姓夫妇像在买菜一样，

将活生生的孩子变成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你一言我一语，讨价还价。

最终，刘某同意以7万的价格将孩子“送”给王姓夫妇，

父子二人一同在写有“绝不相认”的协议上签字画押。

“交易”完成后，刘某拿着卖儿子得来的7万元，长吁一口气，庆幸甩掉了一个大包袱。

他将那摞百元大钞摸了又摸，数了又数，脸上泛着不该有的笑容。

皮某则微笑着和王姓夫妻道别，

一边说着“不用送了”，一边拍胸脯保证“放心，说不和他相认就不会认。”

没钱的时候，刘某因为要靠着父亲养家，还能勉强顾着那点亲情。

如今怀揣着出海一年也赚不到的钱，他便毫不犹豫地将父亲“踹开”。

广东、浙江、贵州，赌钱、找女人、大吃大喝，兜里有了钱的刘某一路逍遥快活，

什么儿子、老子、家庭、责任……一切都被抛诸脑后。

分赃不均 “大义灭亲”

一起签的字、画的押，现在儿子一人拿着钱出去潇洒，皮某自然眼红气不过，

一连几天都吃不香睡不好，有时气得半夜把床砸得“咚咚”响。

“我不能吃这个亏，凭什么我一分钱没拿到。”

因为联系不上儿子，皮某将心思转到了王姓夫妻身上。

8月7日那天，皮某跑到王家，一进门就抱着孙子往外走。

王家人见他来抢孩子，连忙制止，却被要挟，皮某同他们说：

“给我2万，不然就带孩子走，这孩子是我们家的，你找警察也没用。”

因为要孩子心切，加上缺乏法律知识，

王姓夫妇只好吃了这个亏，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皮某2万元。

拿到钱后，皮某过了一段时间的舒坦日子。

可他心里有口气始终堵在那儿，觉得不能便宜“有了钱就忘了老子”的忤逆子。

8月30日，灌了半斤白酒后，酒意正浓，半醉半醒的皮某晃悠到当地派出所，

来了一出“大义灭亲”的好戏，于是发生了本文开头的故事。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要举报他。”

“他卖孩子犯法，你也参与了，你自己也犯法了，你不怕吗？没想过自己也会被抓吗？”

事实上，酒醒后，皮某就后悔走进警局了，

所以报完案做完笔录，他就偷偷躲了起来，只不过法网恢恢，他始终难逃法律的制裁。

“我后悔，我后悔的是什么？是养大了这个白眼狼，他把我当老子了吗？没有的。”

看看皮某的这番话，再想想他儿子刘某那句“我恨我爸”，

这对无赖父子可真应了那句“无仇不成父子”。

尽管父子情薄，但审讯过程中，父子俩却出奇地一致，

都将所有过错一股脑儿推给对方，努力证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一个说“我爸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生”，一个说“我要不是他，不会有今天”。

但在旁观者看来，他们有如此下场，全是咎由自取，并无半点可怜之处。

整出悲剧中，最可怜的是那个被当成商品来买卖的孩子。

孩子被带到这个世界上时，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无法选择降生在什么样的家庭。

是好是坏，全凭运气。

刘某的儿子，无疑是运气糟糕的那一类，他未来的路，会是怎样呢？

据相关报道所述，刘某和皮某被捕后，王姓夫妻曾央求继续“收养”孩子。

尽管办案人员同情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遭遇，感受到他们对孩子的爱，

奈何违法就是违法，他们需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

他们或许能得到“酌情考虑”的宽大处理，但“买个孩子来养”的违法行为绝不会被允许。

没有买方，才会没有卖方。

无论买主出于何种原因、对孩子有多爱，都不是将人命视为商品的借口。

后来，有关部门考虑到孩子不能交由刘某或皮某抚养，

便一边联系其他亲属，一边向育幼院等机构寻求帮助。

为保护孩子的隐私，媒体后续没有追踪报道他的情况，

但衷心希望他能苦尽甘来，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原生家庭 悲剧轮回

毫无疑问，皮某是个糟糕的父亲，刘某之所以成为一滩“烂泥”，与他脱不了干系。

滑稽的是，刘某一面痛恨父亲虐打母亲、酗酒、赌博，却又复刻这些自己所不耻的恶习。

他恨父亲逼走了母亲，使得自己成为没人管的野孩子。

自己为人父之后，竟也得了这种“遗传病”，逼得自己孩子的母亲抛家弃子。

同时，他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当年的皮某更为心狠，自私冷血到要卖掉亲骨肉。

小时候我恨你，长大后我成了你。

当年的受害者，长成了施害者，一个家庭的悲剧，几乎就在这样的“轮回”中成为定局。

每个人或多或少会在原生家庭中受点伤，有的人伤的重，有的人伤的轻；

有的人懂得自我疗愈，有的人却破罐子破摔，将伤口撕裂得更大，甚至伤害他人。

但无论伤的轻重与否，原生家庭都不是我们拒绝成长、拒绝向上的借口。

原生家庭的错，我们无力改变，更无需负责，但自己的未来，得由自己来负责。

在看的你，对这则家庭悲剧有何看法呢？你是否也有过和原生家庭抗争的经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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