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都在传:寡妇蔡桂琴意欲和大伯哥一起过日子,却遭了大伯哥拒绝!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找上门的好事都不干,坷垃岂不是个窝囊废!那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眼看着肥水流入外人田吧”!村里的男人如此愤愤不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要知详情,还要听我细说分明:
坷垃和土豆是兄弟俩,他们的父母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解放前省吃俭用建房置地,到头来土改时划了个地主成分。兄弟俩一出生就挂上了名副其实的地主羔子头衔。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他们的父母虽然没有被批斗游街,但是因为成分孬,出义务工,干脏活累活也是必须的。父母在村里人面前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坷垃和土豆也自然活得小心翼翼,不敢和同龄的孩子一样任性所为。
兄弟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正是文革后期,没有谁家的女孩愿意嫁进成分不好的人家。眼看着和兄弟俩同龄的男孩都娶妻生子了,兄弟俩都成了大龄剩男。父母为了两个倒霉儿子整日里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后来几经周折,给老二土豆娶了个外地女子。要说这女人长得也着实不咋的,个子矮也就罢了,还是个凹口的脸,小眼睛,撅撅嘴,脸上布满雀斑。
即使如此,一家人也是把女人当宝贝一样疼爱着,不让她下地干活,给她买好吃的,买新衣服。蛮女人一连生下两个女孩,一家人不敢嫌弃,盼望能再生个男孩传宗接代。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第二年土豆当上了生产队的队长,土豆觉得自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有扬眉吐气的味道。
他带领社员们日夜奋战在田间,粮食、棉花产量都大幅度提高。好日子过了二年多,村里又要实行土地个人承包责任制,县、乡、村三级都在为土地承包的事情做准备,其中包括拆除生产队原有的牛屋仓库,烟叶炕房等等。
就是在拆除生产队的牛屋那天,土豆看到墙边有几块完整的砖没拾出,就慌忙弓着腰去捡。
就在土豆跑去捡砖的那一刻,土墙骤然倒塌,把他一下子拍成了肉饼。那是多么惊心而又悲惨的一幕,土豆算是为生产队的财产不受损失,搭上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料理完土豆的后事,身怀六甲的蛮媳妇蔡桂琴,已经因悲伤过度而体力不支了。看着两个幼小的女儿,想着腹中的胎儿,她大胆地向公婆提出了一个请求,让大伯哥搬过去给自己做伴,以后她们一起过日子。
公婆闻听此言真是忧中带喜,这样一来,儿媳妇蔡桂琴就不会改嫁,孙女也不会跟走,说不定这次儿媳妇还能为家里生下个男娃。大儿子坷垃以后老了也有了依靠,像这样的好事真是求之不得,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公婆把消息告诉给坷垃,谁知木讷呆板的坷偶说什么也不同意。他的理由是:蔡桂琴是我弟媳妇,弟弟走了,我要是和弟媳一起过,能对得起弟弟吗?那我还不被村里人笑话死?
爹娘看坷垃死活不认这壶酒钱,就只好找来婶子大娘劝说。婶子大娘开导坷垃:古往今来这样事多啦,有嫂子再嫁小叔子的,也有弟媳妇跟了大伯哥的,比如东庄的XX家,西庄的……人家不都过得挺好吗?
婶子大娘费了半天口舌,总算说通了坷垃,几个人就趁热打铁把坷垃的床和被褥搬到了弟媳蔡桂琴的房里,让坷垃和弟媳铺了个对面床。
事后婶子大娘们又面授机宜:夜里蔡桂琴要是难过啼哭,你就起来劝劝她,给她点温暖爱抚。平时多买些零食给她娘几个,慢慢地你们就会走到一起了。
谁知坷垃这人也真够钻牛角尖的,您叫我来作伴,我就来作伴,反正越轨的事我坚决不干!夜里,即使蔡桂琴哭得昏天黑地,他也装着啥都没听见,只管自己蒙头睡觉。
十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蔡桂琴终于忍无可忍,骂他是块木头,不通人情世故。愤怒地把坷垃的被褥、枕头都一股脑扔出了屋子,再也不让他作伴了。
婶子大娘们都说,多好的一出戏,让坷垃给演砸了,他的做法真是颠覆了大家的三观!坷垃以后就别想再遇见这样的好事了,他活该孤独到老!
也有一些男人嘲笑坷垃,放着鲜活的鱼不吃,单等着摔死了再吃!
可是坷垃并不后悔,他听了别人的议论,心中暗想:死鱼活鱼我这辈子都他娘的吃不着,也不干对不起弟弟的事!坷垃认死理,完全按照自己的原则行事,无论谁在劝说都是白搭口热气。
坷垃虽然不愿意和弟媳妇搭伙过日子,依然和爹娘住在一起,但是弟媳妇家里的农活他照干不误。耕种收割,打场搬运他都尽量不让弟媳妇插手。收的粮食他会一粒不少地交到弟媳妇手里。
特别是弟媳妇生了儿子后,坷垃干活就更加勤快了,地里的农活他全包了不说,就连弟媳妇家里出猪圈或修房子,他也是一篮子挎了。
后来爹娘老去,照顾爹娘,治病出殡花钱,坷垃也不攀着弟媳妇。有人说他憨说他傻,说他冤大头,他都认了。
几十年如一日,坷垃义无反顾地甘愿为弟媳妇当牛做马,把三个孩子养大成人,培养成才。现在坷垃的两个侄女一个侄子都早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早已过了古稀之年的坷垃,依然是一个人单过,种地养羊养鸡,也不靠孩子们养活,一个人自由自在地活着。侄子侄女对他这个大伯也十分孝顺,吃的穿的用的都想着他。
坷垃觉得他的一生没白活,上对得起爹娘,下对得起弟弟和侄子侄女。至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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