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县河底镇窑头村“雨神”

洛宁县河底镇窑头村有个孔玉申，看天气胜过天气预报，在河底连昌川享有名声，流传神乎其神。后来，外村人叫转了，都叫他“雨神”。其实村里人还叫他“玉申”。前几天，和朋友们闲聊，有人说:“你那，听说有个“雨神”，咋回事儿？你咋不写写，让我们也知道知道！”

孔玉申和我是邻村，地头相连，他村里大部分人我也认识，也知道一些事。孔玉申早已去世多年，他的奇闻轶事，依然在乡间流传。

孔玉申在我印象中是个平凡人，个子不高，背有点驼，说话口迟。但经常有人请他卜卦算好、看阴阳宅子、询问预测当年农业收成及日常杂事等。

玉申早年丧父，终生没娶过女人，几乎伴随母亲度过了一生。年轻时也有人给他提过几次亲，他总是结结巴巴“不…不提那…那事，不…不遭踏人…人家命”。慢慢也没人再提这事了。后来，有人问及他婚姻事，他才说自己生来命硬，妨女人，妨七条白裙子，妨死七个女人后，娶第八个女人，才能过成光景，稳住家庭生活。憨厚朴实的玉申，觉着是祸害女人的命，干脆就不娶女人算了。所以，凡是上门提亲的，他都一口拒绝了。他平时参加集体劳动，家里事务由母亲操持，平淡地生活着。

人们说玉申是“雨神”也不是空穴来风。他判断天睛还是下雨相当准确，真也叫人心服口服。

窑头村距离杨坡村有八里地，这是过去的说法。强壮的人走得快了，也就一个钟头。现在，一般人出门都有车，车上里程表是十里地，去办事也就几分钟功夫。杨坡村有个集贸市场，每月逢五逢十村里人都会去赶集，买些生活和日杂用品。有一天，窑头村里人去杨坡赶集。半晌午时分，天空万里无云。玉申慌里慌张在集上胡乱买了几样东西，又买了个草帽，火急火燎地往回赶。村内人有些才到集上，见他急急忙忙小跑。问:

“玉申，你走恁快有啥事？”

“天…天不…不保险，慢…慢了要…要淋猛雨！”

“神经病，大晴天说梦话！”

“你…你看你，真…真不保险。”玉申说着走着。

说来也巧，不过一个时辰，天上飞来了一块黑云，瞬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如泼，铺天盖地。杨坡集上卖姜卖蒜、箩头挎篓的，拾都拾不及，卖包子油馍油条的，油锅“叭！叭！叭！”乱炸，满街人跑也跑不及，都成了落汤鸡。

从这以后，窑头人真服气了，都说玉申说得真准！

农村土地承包以前，土地是生产队的，社员们干活挣工分，粮食收下来，按工分多少分粮食，多劳多得，不劳不得。每季队里庄稼开始进场，生产队长就让玉申看场，不用下地干活出力。

队长想摊场，就问：“玉申，今个能不能摊场？”

“不…不保险。”“那今个就不摊场了！”

如果玉申说：“行…行没事吧！”队长就敲钟。那时哪有钟，把一个铁车轱辘往树上一吊，队长在地上拾个石头，照住车轱辘子“咣！咣！咣！”一敲，扯着嗓子吆喝“都出来摊场了！”满村人都能听见。玉申是三队人，其他三个生产队长一听，三队要摊场，也都敲钟叫社员们摊场。

玉申预知天气的名声，越传越远，越传越神乎，四邻八乡人都知道，窑头村有个“雨神”，后来竟传到了洛阳地区气象台。一天，洛阳气象台来了一辆小吉普车。车里坐着几位领导，到村里找到大队支书孔海中，说明了来历，要聘请玉申到洛阳气象台上班。支书孔海中叫来孔玉申，几位领导人看玉申土不啦叽，个子不高还是鸵背，说话又口迟，跟预想中的玉申相差甚远，失去了信心。玉申是个孝子，也顾及老母亲，自己走了母亲无人照应，也不愿去洛阳上班。

气象台几个人在大队部闲聊了一会，玉申说：“要走你们走吧，看晚了淋雨。”

随即，支书送几个人上车走了。那时，乡村道路还是土路，拐弯抹角，高低不平，速度较慢。车驶出村，行驶有十来分钟，还没到三乡公路上，天突然下起了雨。洛阳气象台几个人说，看起来孔玉申人家，看天气还真有点本事，咱们几位还是气象台干这一行的人，都还没看出来。

玉申还有个本事，会看天象。有天晚上，已近午夜，玉申在门外仰脸看了会星星，对他母亲说：“妈，咱村捞子家添了一个男丁。”

他妈说：“滚一边儿去吧，深更半夜说啥梦话，睡吧！”

“真…真是嘛！不信你明个去问问！”

第二天早上，村里人都传说，昨黑(昨晚)村里捞子家生了一个男娃，有时间得去瞧瞧(意思是拿点鸡蛋或红糖去看看)。

国家副主席林彪外逃那年头天晚上，玉申又观了会星星。第二天早上对人说：“不…不敢说，国家大官出事了！”村里人都私下暗说，不敢明传。果然，没几天，中央在全国传达文件，林彪叛国，外逃蒙古，飞机失事。

七六年那年，玉申又说，今年咱国国运不好，要出大事了。那年，国家领导人朱德、周恩来、毛泽东三位国家领导人同年逝世，接连噩耗，中国人都失去了魂，像大海失舵的船。全国上下哭声一片，万民悲伤。

人都说玉申有本“天书”，可玉申从小家穷，没上几天学，不识几个字，咋能看懂的，只能解释玉申天生悟性高，灵犀一点通吧！

作者简介：吴电智，洛宁县河底镇牛渠村人，热衷于家族文化研究，现为洛宁县姓氏文化研究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