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为省钱专杀流浪汉，把尸体肢解后做成了饲料：就跟杀猪一样

一

失踪案我们接手过不少，

但是这件却有些特别：

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连同一辆面包车竟然凭空消失了。

接警后，我和邓队来到了案发的村子里，

车子刚开进山区没多久，

手机信号就没了，就连对讲机也联系不上。

车子紧贴着山崖行驶，另一边就是无尽的悬崖，

每逢山路狭窄处，车子只能勉强挤过去。

要是不小心从这里滚下山，

估计等到尸体烂了都不一定有人发现。

一周前，五农镇的李志山开着面包车出门去城里的市场进货，

但是那一晚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根据摄像头显示李志山和他所驾驶的那辆五菱之光面包车，

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六农镇的为民超市。

所以我们由此判断他是在五农和六农间失踪的，

而我们今天走访的就是这附近十里八村唯一有人住的地方，

一个破池塘旁的山坡上有三间土夯房，里面住着李家两兄弟。

建造房子用的土都是兄弟俩从山里自己挖来的，

就连房子也是两人一锤子一锤子夯出来的，一块砖都没买。

这兄弟俩哥哥叫李明凡，弟弟叫李明凯，

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十分憨厚老实的农民。

听村长说李家两兄弟父母早亡，

而且弟弟还有些精神上的问题，

父母死后他们由爷爷带大，

但是这个爷爷大字不识几个，又是个酒鬼。

老大李明凡小小年纪就外出打工，

几年前终于等到了那个酒鬼爷爷终于伸了腿儿，

大哥就回来卖了村里的祖宅，

带着弟弟到这深山里包了几亩山林和水塘，

两人现在都已经三十好几了，可是还没讨到个媳妇。

我们刚靠近一些，拴在鸡圈边的两条黄狗就一直冲着我们叫唤。

邓队和副所长绕过了拴着的狗往土夯房走，

李明凡叫弟弟去给我们倒水，

李明凯没动，木讷地看着我们。

问话的时候，李明凯就在边上听着，一句话没有说。

问完了话，邓队说：“能不能在你这周围转转？”

李明凡带着邓队和副所长往堆饲料杂物的棚子去。

李明凯带我到屋后的空地上，

空地上有一台搅拌机，旁边还堆着一些饲料。

离好远就闻到了饲料的腥臭味，其中还夹杂着些腐臭，

等我把头凑到搅拌口时，

搅拌机里半干半湿的饲料，熏得我差点吐出来。

李明凯从袋里铲了一铲子饲料，抛进搅拌机，打开了电源。

搅拌机疯狂地摇晃着地，把臭味往我脸上呼，

我甚至被熏得有些头晕。

邓队在饲料棚子里看到三头已经发臭的死猪，

李明凡解释说是收来的病死猪，用来喂狗的。

一圈走访下来，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这里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兄弟俩与世无争。

二

家里有一台三轮摩托车，

是李明凡平时用来拉饲料的，

通常一次拉两车，能够一周的用量。

回到五农镇的时候，

我和邓队顺便走访了一下镇里的饲料经营部。

老板肯定地说，李明凡几天前的傍晚来拉过饲料，

现在还欠一笔饲料钱没给他呢，

老板觉得兄弟俩不容易，所以也不催他。

李志山也是那天失踪的，但时间对不上，

“你觉得他们这几年赚到钱没有？”邓队突然问。

“勉勉强强吧，赚不到什么钱。”老板说。

五农到六农两镇距离 7 公里，

有12个村子，常住人口将近三万人，

村与村之间大大小小有 11 条路。

但是22个摄像头却坏了 17 个！

剩下的那几个摄像头都没拍到那台五菱之光和李志山。

我们联系到了交警系统，

查到那当在国道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交通事故，

进行走访的时候，也没有人反映可疑情况，

李志山的电话记录也都是很正常的生意和家人的通话。

三

我和邓队说，我总觉得李明凡两兄弟有些怪怪的，

邓队说：“那也要找到证据啊。”

对于刑侦这行来说，

直觉有时候是可以引导破案的方向的，

但是最后的结论还是需要证据说话。

那天晚上刚吃过饭，邓队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准备蹲守！”

我赶紧到了大队门口，

看到邓队穿着一身迷彩服，蹲在一台摩托车边，

邓队也丢给我一身迷彩服，我换上后跨上了摩托车。

我们一路上都在聊案情，

邓队说他第一次走到鱼塘边时，

就感觉到一股邪气！

我问邓队打算蹲多久，邓队没有答，

自说自话：“那台车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想要无声无息的毁掉一台车并不容易

但是我们排查过五农附近的所有修车铺、二手车市场都一无所获。

邓队把车开到了土夯房对面，

隔着水塘我们可以把对岸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们在林子中间寻摸了一块平地，支起了帐篷。

蹲守这活就是两人轮流看着，无聊的时候就扯些闲话。

李家兄弟的生活很规律吗，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明凯就起床搅拌饲料，

用斗车把饲料推到水塘边撒下去喂鱼，

等到傍晚再重复一次，

其余时间就在附近做些割草，喂鸡，劈柴的杂事。

李明凡则每天都开着三轮车出去拉饲料和生活用品，

偶尔还会拉回一些半死的猪。

兄弟俩在空地上用电锯和斧头肢解着那头猪，

随手就掏出了内脏丢去喂狗，看得我触目惊心！

我俩就这样蹲了一星期也没看出这两兄弟有什么可疑。

就这么一直蹲下去也实在不是办法，

但是山外面也没什么线索，李志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四

大队长到处派人查询失踪车辆的信息，

在七农镇找到了一台疑似涉案车辆。

那是队里的辅警小兵找到的线索，

他有一个老家的朋友最近在搞“改装”车，

他去修理厂看了一圈，

发现角落有一台五菱之光很像是我们要找的。

李志山的车后杠被撞过，左侧有凹陷，

而这台车刚好也有，所以小兵觉得应该查一查，

老板说车是从一个叫强子的混混手里花两千块买的，

但这台车不是李志山的，

是强子前几天在大旺村偷的，车主已经报案了。

五

一个叫张亮的人被纳入了侦查视线，

走访中有人说如果李志山和谁有矛盾，那一定是张亮。

那天晚上有人看见张亮在路边和某人吵嘴，

那人开的就是一台面包车，但不知道是不是李志山。

张亮没正经工作，主要靠倒买倒卖和偷鸡摸狗为生，

手里一有钱就去吃喝嫖赌，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混。

我和邓队找到张亮的家里，他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

老母亲说，李志山借过张亮几千块钱周转，

拖了很久了，张亮说再不还钱，就找机会“做掉”他！

我们刚回到队里，大队长说张亮找到了。

张亮很郁闷，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们半天：

“拜托啊阿sir，我又怎么了？”

凭经验已经知道，这事情不是张亮干的，

他属于嘴比手狠，人比猴精，

真出事了跑得比谁都快的混子！

张亮的确撂过狠话，但他没那个胆！

那天晚上李志山给超市送完货，刚开出六农镇，

就碰上去六农镇赌博的张亮，张亮把他拦下来。

张亮叫他赶紧还钱，李志山说房子在装修，没钱，

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开车走了。

邓队还是很淡定，重新把线索梳理了一遍，

又告诉我说，再去找一趟李家两兄弟。

我在准备车的时候，邓队去申请领出了枪。

还是六农所的副所长陪我们一起进山，

邓队下车时把枪别在了后腰上，

用衣服盖着，说了句：“都小心点。”

那台三轮摩托车停在空地上，

但没见李明凡，李明凯在午睡，

被吵醒的时候气得不行，

邓队让我们问他一些问题，自个去周围转了转。

李明凯说哥哥一早就出门去了，去哪了他不知道，

问他为什么没有开摩托车，他也不知道，

我拿出那台面包车的照片问他见过没，他还是说不知道。

就听到邓队在叫：“没事了，我们走吧。”

上车后副所长捂着鼻子问：“邓队你把屎搞上车了？”

六

邓队搞上车的不是屎，而是跑到了鱼塘边，

装了半袋子洒落在塘边的饲料！

邓队说：“那天我看他们杀猪，就觉得不对劲。”

饲料拿去送检，果然检出疑似人体组织。

邓队松了口气说：“可以抓人了。”

队里通知李志山的家属来进行 DNA 对比，

邓队带着我和几个人布置抓捕。

李明凡还没有回来，

李明凯没来得及抵抗就被铐上了手铐。

邓队呵斥李明凯：“你哥呢？”

李明凯抬起头说：“我哥说不能给别人说！”

就在这时刑侦员突然喊了一句：

“我操！饲料棚这儿有半个人！”

饲料堆里苍蝇嗡嗡地围了一群，

角落里有一个红布盖着的东西，

我上前掀开的红布的一角，

一个人头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旁边还有一条大腿和两只手！

草堆下放着一个砧板和斧头，

砧板上还残留着血水和肉屑！

我一把抓过李明凯问他：“剩下的呢！”

李明凯说：“没有咯！搅碎咯！”

我们在搅拌机里找到了已经被搅碎的人体组织，

法医和勘验队也赶了过来，

李明凯被带回队里突击审讯。

死者的后脑被铲子几乎拍碎，

找不到任何身份信息，

现场没有搜出和李志山有关联的东西，

李明凯也很不配合，在审讯室里又哭又叫，

反复地说：“我哥说不讲的！”

所有都是李明凡安排的，李明凯只是负责听话和做事。

邓队忧心忡忡地说：“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们判断李明凡绝对不会丢下这个弟弟，

果然李明凡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但我们低估了这个看起来憨厚的老实人。

晚上10点多的时候，

山路上开来了一辆摩托车，停在了鸡圈前面。

来人对着土夯房喊了几声兄弟俩的名字，

听不见回应就调转车头走了！

当晚12点多，三农的治安联防队报告说，

他们在巡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李明凡，

但是那人转头就跑进了巷子里，

等联防队员追进巷子里时早就没了人影。

七

李明凡在我们第二次去的时候，

就已经有所警觉了，

回来的时候他给了司机三十块钱，

在距离水塘两三百米的地方下了车，

让他先探探路，司机回来说屋里没人，也没狗叫，

李明凡又给他加了二十块钱，

返回了三农镇的汽车站。

过了两天，云南的交警查酒驾的时候，

意外地发现了那台失踪的面包车！

他看到了李明凡的照片就点头说是他卖的车。

李明凡怎么会有贵州的黑车渠道？

顺着这个线索我们查到他有一个开修理铺的远房兄弟，

我和邓队找上门了解情况，他很惊讶地说：

“我给了他一个号码……”

谁都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开车到云南给卖了！

他在出发之前，还杀了一个路边的流浪汉，

而我们竟然和他擦身而过！

邓队说：“我们真的是低估他了！”

在通缉李明凡的时候，法医检测报告也出来了，

没有找到李志山的 DNA，

但除了那个流浪汉，又找到了两人的 DNA！

这个案子引起了省厅的重视，

队里也暂停了其他案子，集中力量找李明凡。

他不会走远，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弟弟。

邓队对我说：“准备蹲守！”

邓队没说去哪里蹲守，但让我去领枪，

他重新把狗拴到了鸡圈边，

又让我套上了李明凯的衣服，

远处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傍晚，我装成李明凯在鸡圈边喂鸡，

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林子里冒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放下食盆，伸手摸了摸腰后的枪。

他离我百多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阿弟？！”

狗疯狂地叫了起来，他愣了一下，回头就跑，

两个在屋里蹲守的刑侦员跑了出来，撵着他往山上跑。

沿着山路追了他好几百米，

终于瞅准了机会一下把他扑倒！

李明凡挣扎着，但被我死死箍着，

几个同事赶上来把他摁住，戴上了手铐！

邓队追上来，打开电筒一照，

喝问道：“李志山在哪里？”

他抬起头笑着说：“我把他们做成了饲料！”

“他们？还有谁？”邓队又问。

“不记得了，十几二十个吧。”李明凡还在笑。

把他架起来时，他咧着嘴问我：“我弟呢？”

我并没有答他。

“你们放了我阿弟，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八

“我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在审讯室里，李明凡开口说。

“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就不怕吗？”我问。

他笑：“就跟杀猪一样，有啥好怕的。”

他又说：“其实不该杀李志山的，我立过规矩，不杀认识的人……”

7月6号，李明凡开着三轮摩托车出来拉饲料，

因为有事耽搁了，

所以他装好第二车饲料往回走时，都已经快八点了。

从五农的饲料经营部到进山的路口，

开车大概需要十五分钟，

但那天三轮车开进山路没多远就抛锚了，

李明凡摸黑步行走到路边找人帮忙，

恰好拦下了李志山往回走的五菱之光。

两人谈好了价钱，

李志山拖车加运饲料，一共八十块钱！

李明凡想省点钱，就说来回最多 10 公里。

但李志山看到那车饲料时就不高兴了，

他没想到是一辆这么大的车。

两人争执了一下，

李志山还是答应帮忙把一些饲料抬到了面包车上，

然后用绳子拉着李明凡往山里开。

李明凡在后面听了一路抱怨，

半路李志山还说这生意不做了，要回家吃饭，

李明凡赔笑说加点钱，

李志山才勉强把货给拉到了水塘。

说好地来回最多十公里路结果单程就走了一个多小时！

路上还磕到石头，把车给刮花了，

李志山已经一肚子火，

结账的时候李明凡就给了他90块钱。

李志山一下子就炸了，他开口说不够，

李明凡说平时最多给70，这已经是加了不少了。

然而李志山连修车带运费至少就要两百块，

两人在鸡圈前吵了起来。

李明凡对我说：“我身上真的没钱了，

我说先欠着，他不同意。”

“那你就把他杀了？”我问。

他没回答而是接着问我：

“神经病是不是不判刑？”

邓队打断了他：“说过程。”

他叹了一口气说：“其实真的不该杀熟人的。”

两人争吵的时候，弟弟李明凯突然发飙，

拎了把铲子冲了出来，

李志山认了怂，拿了九十块钱准备走。

但李志山走到车边的时候说了句话。

他说：“你们俩就活该穷一辈子，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

李明凡抢过了弟弟手里的铲子，冲了上去，

从背后一铲子拍到了李志山头上。

李志山当场就倒在了地上，脚还在抽搐，

李明凡就着面包车的车灯，

又照着他脑袋连拍好几下，

直到李志山没有了生命迹象。

“我最讨厌人家说我穷，说我讨不到老婆。”李明凡说。

我把他的原话记录下来，准备给他签字摁手印的时候，

邓队突然压住我的手，问：“是你拍的，还是李明凯拍的？”

他愣了一下，说：“杀人要偿命的，我知道。”

九

李明凯知道哥哥被抓的时候，号啕大哭，

他说李志山是他杀的，用铲子拍死的。

邓队问他是怎么拍的，他情绪激动，极力想挣脱手铐。

“就这样，就这样，他说我们穷，我就这样，

他还说我们永远都不会有老婆，我就这样拍死他了！”

兄弟二人供述的作案过程互相印证，

杀害了李志山之后，

他们把尸体拖到了放饲料的棚子里，

用电锯和斧头分了尸

又用泥沙把血迹给掩盖掉。

每天都取出一部分尸体丢进搅拌机里拿去喂鱼，

内脏什么的就掏出来喂狗。

他以为毁尸灭迹，就不会被发现，

“你就是再穷，也不能去杀人啊！”我愤怒地吼道。

“你真的穷过吗？”李明凡反问。

李明凡5岁那年，父母出车祸双双离世，

司机坐了牢，两条人命一共才赔了一万块钱！

赔偿款很快就被爷爷拿去喝光了，

弟弟发烧没钱去医院，好好地给烧成了傻子，

从那时候起，李明凡就觉得人命并不值钱！

李明凡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四处打工，

他卖掉祖宅，才勉强承包下了这片水塘。

经常凑不齐饲料钱，为了省钱，

只能低价收病死猪，拌进饲料里喂鱼。

三年前李明凯病了，想请一个短工，

他在路边看到了一个流浪汉，

谈好一天给十块钱工钱，把他带回了鱼塘。

可这流浪汉不但不知恩图报，而且还好吃懒做，

不到半个月李明凡就受不了了。

流浪汉问他要工钱时，

他一怒之下操起了锄头，

劈掉了那人半个脑袋！

李明凡吓了一跳，用麻袋盖住了流浪汉的脸。

他看着麻袋下的血混进黄土里，

逐渐干成一片褐色，他反而想通了。

李明凡说只要够狠，就能有活路。

十

“本来我想把他埋了的，但是一想，

马上就该给鱼催肥了，还是别浪费了。”

于是他和李明凯把流浪汉拖到了棚子下，

最开始的时候是用斧头和柴刀分尸，所以很费劲，

后来为了方便分尸，俩人买了一个电锯。

究竟杀过多少流浪汉，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这两兄弟之间的口供也有矛盾之处，

直到最后我们也没理清哥俩一共杀了多少人！

唯一清楚的是，每次他们都会一起分尸。

案子惊动了省厅，

省厅组调用了抽水机和挖掘机把整个水塘抽干，

掘地三尺的找被害人！

在塘泥里一共筛出了上千片碎骨，

法医从这些碎骨里提取到了包括李志山在内的16个人的DNA。

指认现场的时候，李明凯发了疯一般嚎叫踢打，

李明凡脸一直在抽搐，一句话没说。

沉默良久后对我说：

“我死了以后，希望政府可以给我弟口饭吃。”

“我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李明凡被判了死刑，临走之前要求见一见弟弟。

李明凯的精神鉴定让他留了一条命，法院判决强制治疗，

或许这也算是完成了李明凡的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