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第一书法家白玉蟾，活到36岁成道教祖师，草书神妙不可端倪

古画中的白玉蟾白玉蟾行书《仙庐峰六咏诗》卷白玉蟾草书《天朗气清诗》卷草书《天朗气清诗》卷局部草书《天朗气清诗》卷局部白玉蟾行草《足轩铭》卷行草《足轩铭》卷局部行草《足轩铭》卷局部

白玉蟾，祖籍福建闽清，生长于广东琼州（今海南琼山），本姓葛，名长庚，字如晦，号海蟾等。因父薨随母至雷州，继为白氏子，易名玉蟾。

白玉蟾自幼天资聪敏、博通群书，能诗赋、擅书画，12岁举童子科，后遇泥丸真人陈翠虚，入罗浮山学道，得以遍游天下名山大川。南宋嘉定（1208—1224）年间被封为紫清明道真人，卒后被尊为南宗五祖之一。

白玉蟾是道教南宗教旨的实际创立者，又是南宋时期的代表书家。曹宝麟在《中国书法史·宋辽金卷》中，不仅将南宋时期喻为“气息奄奄的宋末书坛”，且首次明确了白玉蟾在中国书法史上的地位。

白玉蟾是岭南有墨迹传世的第一位书家。他的出现，对沉寂了几个世纪的岭南书法，无疑具有开创之功，更为“气息奄奄”的南宋书坛带来了一缕曙光。

白玉蟾传世书迹极少，我们能看到的只有行草书作品，难窥其全豹。现存行书《仙庐峰六咏诗》卷（上海博物馆藏）、行草《足轩铭》卷（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和草书《天朗气清诗》卷（台北故宫博物院藏）3件，弥显珍贵。

白玉蟾草书《天朗气清诗》卷，是白玉蟾草书代表作。纸本，11行，50字，款署“玉蟾”，无钤印。此卷从整个意象上看，直追怀素，字形正斜穿梭，纵横取势。

“室、宝、来”等字取横势，“气、我、帝、飞、升”等字取纵势，结字点画虽不相连绵却有笔断而意连之态；用笔以中锋为主，方圆兼备，点画轻重相间，清健劲爽，如龙蛇飞动。

“洞、曲、宝、紫、侍、气、得、升、庭”等字，线条多圆转流畅，但时露折锋以阻其流滑，笔致朗朗，跳跃起伏，捷中有缓，显得灵动有致，充满了清逸的道人气息。

墨韵变化多端，时而枯槁，时而湿润，神完气足。观其作品全貌，气脉连贯，大小相间，错落有致，似脱缰的群马，纵横狂奔，有驰骋千里之气势，尤其是写到第三行“宝”字以后，应是白氏创作激情高度勃发的时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白玉蟾草书艺术成就，曹宝麟《中国书法史·宋辽金卷》中有评述：“他的狂草应该是所能书体中最好的一种。他的《天朗气清诗》卷上承张旭、怀素，下开明代草书风气。其书点画流走，笔势矫健，可称得上是黄庭坚后一人。”

窃以为，曹宝麟先生对其书法的历史定位是较客观的，但我们往往忽略他在建设性上的贡献。

在结字上，看似通篇散乱，或展或蹙、或横或纵、或欹或正，笔势向左右开张，形成“方阔散扁”的间架结构，一改前人纵向取势的结字方法，开始有了打散重组的意识，细品便觉其结字稳中见奇、线条凝练中见生动，在多姿摇摆中见自我性情。

在章法上，字与字之间出现了界域不清晰、穿插交合，行距的界线被打破，乃至被逼迫消失，令人难以分辨，一改前人行行独立的章法样式。这样的章法并不觉杂乱无章，而恰似乱石铺街，散而不乱，气脉中贯，给人神妙不可端倪之感。

还需要补充一点，大凡一个朝代从兴盛走向衰落的时候，人们的价值取向和审美意趣也会随之变化。长期的文化氛围影响着艺术的美学追求。

在中国书法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北宋是“尚意”书法的高峰时期，迨至南宋，朝政软弱，腐败无能，民不聊生，这一时期的文艺作品大多表现为焦虑浮躁、格局窘促、气息奄奄的时代特征。书法作为一种特殊的艺术样式，也难逃时代局势的影响。

中国书法发展到元代，康里子山、鲜于枢等人创作的行草书，无论从结字、用笔、章法、气息上，已走上帖学“靡弱”的末路。由此可见，白玉蟾在继承唐代张旭、怀素草书的基础上，自出机杼，大胆突破，在草书结字上横向取势，消解行距的意识，深深地影响了后代的追随者。

尤其是对徐渭草书的影响，开启了元、明两代的草书风尚，是“尚态”书风过渡时期具有承前启后的代表，这是白玉蟾行草书的意义及地位所在。

白玉蟾仅仅活到36岁，便魂归道山。在在并不算长的生涯中，无论是在道法上，还是在书法上，取得的成就都是璀璨且辉煌的。这也证明，人生的价值，并不以长短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