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奥冷问题：为什么人们倾向于认为冰墩墩是男的？

冬奥会开幕以来，吉祥物冰墩墩点燃了新一轮的ip狂潮。人们争相抢购冰墩墩，造成了市面上“一墩难求”的局面。可以说，冰墩墩就是冬奥会上最受喜爱的明星之一。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冰墩墩的性别究竟是男还是女？

关于这个问题，其答案或许比问题本身更有趣，即：更多的人似乎天然地认为冰墩墩就是男孩子。但实际上，两个冬奥吉祥物都是被明确设定为无性别。

因为根据国际奥组委的规则，吉祥物不能有性别的差异。也正是为了防止带上性别特征，冰墩墩和雪容融都不能讲话。这一点在即将上映的动画电影《我们的冬奥》中将会表现出来。在该动画中多次出镜的冰墩墩和雪容融，都只会发出简单的“咿咿呀呀”的声音，而不会说话。

北京冬奥组委法律事务部相关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一旦说话就很容易分辨性别，因此，北京冬奥组委在与制片方签订协议时，就把‘使用冰墩墩、雪容融形象时不能说话且应当性别中立’ 的条款写了进去。同样，在制作冬奥会宣传片和拍摄冬奥会相关的电影视频时，如果出现‘冰墩墩’和‘雪容融’的形象，一般来讲都是不能说话的。”

但即便如此，人们还是更倾向于认为冰墩墩是男孩形象。这是为什么呢？

2月1日，一项报道在《美国科学院院报》(PNAS) 的研究指出了同样的问题。该文章称，他们调查发现当人们在面对具有人脸特征的无生命物件或图案时，他们更可能认为这些面孔是男性的而非女性的。

该实验在线招募了三千八百多名美国成年人作为志愿者。研究人员要求每个志愿者观察了大约250张“类人脸物件”的图片，并要求他们标记这些“面孔”的性别——男性、女性或者中性。结果统计表示，这些面孔被判定为男性的概率是被判定为女性的四倍。无论是男性志愿者，还是女性志愿者，都表现出这种倾向性。判定的“男性”总数多于“女性”的志愿者占到了八成，而只有3%的志愿者判定的“女性”总数多与“男性”。此外，将近17% 的志愿者判定出的男女性别基本持平。

研究人员认为，这可能是人们更倾向于将最基本的人脸结构归为“男性的”。论文作者、美国NIH认知神经科学家Susan Wardle 表示：“人们对性别的感知存在着不均衡。对于最基本的人脸结构，比如实验中的这些‘类人脸面孔’，人们更可能将其视为男性。如果要将其视为女性，则必须增添更多的特征结构才能够实现。” Wardle指出，女性表情符号或女性乐高角色通常需要红唇、长睫毛等其他女性化特征才能与男性角色区分开来。

Wardle表示，目前尚不清楚为什么人们总是默认基本的人脸结构就是“男性的”。但他们在另一项研究中揭示了，这种认知倾向在5岁左右的小学生身上就已经出现了，这说明这种认知倾向出现得相当之早。

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研究员何生表示，他对人们会为这些‘类人面孔’分配性别并不感到奇怪，但他对Wardle团队所发现的这种性别认知倾向的强烈程度感到惊讶。他进一步提出了猜想：生活在母系社会中的人们在判断面孔性别时，是否会与我们的社会中的情况相反？

随着媒体和社交网络的发展，AI人脸识别在现实生活中的应用越来越多，也吸引了广泛的研究兴趣。这类研究在社交网络、视频监控、人机交互等领域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Wardle团队的发现无疑有助于弄清楚人工智能在人脸性别识别过程中的基本逻辑。

而从另一角度来看，该研究的一些结论也能够对社会科学中的性别研究起到推动作用。正如西蒙娜·德·波伏娃所说，“女人并非生就的，而是被成就的”。该研究也可能启发人们弄清楚性别观念是如何塑造人们的认知的。

参考文献：

https://www.pnas.org/content/119/5/e2117413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