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亚新娘集市——贩卖人口的“魔窟”？

2011年，英国媒体对保加利亚新娘集市进行了报道，引发了人们的广泛关注。

在巴尔干半岛上的南欧小国保加利亚内，每年都会固定举办“新娘集市”，在这一天，当地所有的父母都会把自己到了适龄年龄的女儿送往集市上，进行公开出售。

无论“客户”来自任何国家，是任何身份，只要双方谈好了价钱，那么便可以带走一位妙龄少女。

更重要的是，在此过程当中，双方的交易完全合法，女孩也不会做出任何反抗，甚至在新娘集市上还有“客户”公然摸女孩大腿……

这一消息的披露，很快引起了互联网上舆论的轩然大波。人们不禁好奇为何在21世纪，仍然会有如此看似“野蛮落后”的习俗？

在西方媒体的描述当中，保加利亚被形容成了一个贩卖人口的“魔窟”，事实真的如此吗？

新娘对集市的复杂历史与西方媒体的刻板印象

保加利亚的国家形象在西方人眼中一直不怎么好，保加利亚位于巴尔干半岛，从地理划分上属于东南欧。

由于坐落于亚欧大陆的十字路口，这里自古以来就一直陷入在连绵不断的战争当中。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法西斯政府上台，二战结束以后，这里又成为了苏联的卫星国之一。

在上世纪90年代，东欧剧变以后，保加利亚更是陷入了长期“无政府”状态，在其国家内，黑帮分子横行，军火倒卖十分猖獗。

时至今日，保加利亚作为欧洲人均gdp最低的五个国家之一。其人均GDP为一万元（人民币），约等于我国的六分之一，欧盟平均水平的二十分之一。

根据报道，在当地，往往只需要几千欧元便可以买回一位如花似玉的妻子……如果照这么来看，保加利亚真的发生倒卖人口等恶性事件似乎也不足为奇。

然而在此次报道的五年以后，2016年，一部来自民间拍摄的纪录片上映youtube，此次拍摄中，拍摄人员亲自前往保加利亚走访了当地的“新娘集市”，对当地人进行了广泛的走访，再次颠覆了人们的认知。

这次采访，暴露出了许多之前报道的存在的问题。

首先，“新娘集市”并不是保加利亚全国的传统，而是仅仅局限于卡莱德兹人当中的罗姆氏族，该氏族截止目前为止就共有一万八千人，占保加利亚全国的0.2%左右。

由于人口较少，其“新娘集市”规模也远没有达到此前人们心目当中的“丧心病狂”的程度，平均每年参与“新娘集市”的年轻女性也只有百名左右。

通过了解，“新娘集市”是卡莱德兹人的一项传统习俗。

卡莱德兹人自古从事铜铁铸造行业，由于地区常年战乱，卡莱德兹人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都处于极度贫困状态。

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之下，养育一个女儿成为了一种负担。为此，卡莱德之人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将女性送往“新娘集市”上进行出卖。

这一习俗一直延续了几百上千年，其在具体实施上根据时代的变迁也会有所不同。

在战乱时期或者贫困时期，这里固然会制造出许多对于女性的“胁迫”，但在更多时期，这项传统也是对当地适龄女孩的一种保护。

按照“新娘集市”的规矩，女孩在结婚之前，必须保证自己是一位处女。不允许接吻，不允许拥抱，甚至不允许私下里与男性见面。

早期的卡莱德兹女孩，女孩在参与“新娘集市”之前，会由专人进行验身。如果女孩在结婚之前就已经失身，那么在“新娘集市”上将会被卖出一个极低的价钱，并且将会受到父母以及男方家庭的强烈不满。

在这样的社会文化因素影响之下，卡莱德兹女孩当中鲜少发生“婚前性行为”，也大量减少了相关疾病的传播，从一定程度上也保证了卡莱德兹氏族的人丁兴旺。

但其中的负面影响，我们也不应该忽视。不管在任何情况之下，公开出售妇女，绝对是对女性的一种物化，是现代社会所谴责的。

在“新娘集市”这种运作方式之下，势必也会有不少女孩会被家人因为利益而“违背个人意愿”嫁出去。

通过拍摄人员的调查走访得知，在目前卡莱德兹人当中的老一辈们，就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在上世纪90年代那个动荡的时刻，“新娘集市”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人口市场。

一些家庭在迫于生计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女儿卖给其他人，甚至卖给年长女孩几十岁的老人。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女孩的个人幸福似乎成为了一种筹码，虽然也有一些女孩在婚后与男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更多的情况下，她们的余生都是“悲剧”。

此次纪录片当中的主人公“苏西”的父母，虽然十分幸福美满。但在结婚之前从未相识过。

可以说，这时的集市是十分不负责任的，女孩在婚后的生活是否幸福，完全要取决于“运气。

农民在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时，会用心地感受麦子的芳香，而食客在饭店用餐时，则只在乎大快朵颐。

婚姻同样如此，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之下，更多的卡莱德兹女孩只是被当做“商品”而不是亲人，在日复一日的“挣扎”之中，度过自己的一生。

卡莱德兹女孩，被限制的人生

由于经济情况的落后，卡莱德兹人的生活可以称得上是十分枯燥。卡莱德兹人居住在保加利亚内陆地带，几乎没有任何资源可以利用。

基础设施也十分落后，几乎等同于我国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农村。因此，对于当地人而言，“新娘集市”绝对算得上是一年当中最为盛大的节日。

一个现实情况是，在整个保加利亚，只有10%的女孩参与过高等教育，剩余70%的女孩只参与过基础教育，另外还有20%的女孩从未接受过教育，而这些女孩往往也是新娘市场上的主要群体。

这些女孩一辈子都生活在狭小的农村地区里，看不见未来。

对于卡莱德兹女孩而言，这是一份十分矛盾的情感，一方面，每个人都对被“出售”带有本能的恐惧，而另一方面这也是自己一辈子当中最为盛大的节日。

在这一天，卡莱德兹女孩们将会在家人的带领下，前往城市的服装店购买最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打扮自己。以期能够和自己的梦中情人在集市上相遇。

即使再怎么贫穷的家庭，也不会在这天对女孩的消费有所限制。他们将倾尽所能，为女孩提供最好的服饰。

因此其中不少女孩在面对这样从天而降得“幸福”时，总会十分激动，不免对“新娘集市”产生憧憬。

按照当地人的传统习惯，女孩们在十三到二十岁之间就必须要结婚，如果到二十五岁仍未结婚就会遭遇身边的人嫌弃。

在这样的传统观念驱使之下，能够在“新娘集市”上被卖出去，成为了一项“业绩考核”。

在此之前，女孩会受到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但是超出适婚年龄以后，女孩的家庭地位和社会地位将会大幅度降低，女孩子父母也会因此脸上无光。

除此之外，拍摄人员还了解到在以往的时候，有的家庭眼见着女儿已经快要超出适婚年龄，甚至还会对女儿进行“贱卖”。

而当地女孩也经常会发生离家出走，和喜欢的人私奔等现象……

由于当地经济条件落后，工作机会更是十分之少。在被“交易”走之后，这些新娘的大都只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做一名家庭主妇。

拍摄人员曾经对一位新娘进行过询问，有没有自己喜爱或想要做的职业？

面对询问，新娘羞涩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愿望就是当一名银行职员，末尾还补充一句，只可惜这是这样的工作，我们永远也做不到，并且我们也没有资格去做这样的工作。

听到女孩的回话，拍摄人员大吃一惊，询问其中原因之后，卡莱德兹女性自古以来都没有工作的习惯。

再加上在当地的男性大都十分保守，如果丈夫思想守旧，并且支持传统观念的话，那么断然不会允许妻子外出参与工作的，虽然也有开明的丈夫，但那都是极少数。

如果一个女孩一生的幸福全部取决于丈夫和父母，或者是飘忽不定的运气，那未免太过于残忍。

新娘集市的变化与新的意义

对于新娘集市，当地人在面对拍摄人员的询问之时，几乎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在镜头之下，既有着像苏西父母这样理想的案例，也有人像苏西和他的闺蜜们一样，充满着恐惧与憧憬。

她们会通过手机查看附近的男孩，讨论哪个男孩儿帅气，也会议论这种制度的合理性，而在当地的男性之中，也有不少人表示，“新娘集市”是一种落后的习俗。

然而即便如此，当地人却也没有对习俗本身进行抵制，每年的“新娘集市”，依然是当地社会最为热闹的节日。

除此之外，拍摄人员还了解到了一些很有趣的现象，例如：在如今的“新娘集市”上，双方的交易过程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并不存在胁迫，只有当新娘同意，新娘的父母不反对，男生才能把女生带回家。

与其说是外界传闻的那种“人口贩卖”，反倒更像是一种彩礼。

在纪录片的镜头之下，还曾经记录着这样一个男孩，为了能够娶得自己心爱的姑娘，男孩省吃俭用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打工攒下了几千欧元，只为能够获得女孩父母的承认。

这样的爱情固然值得我们称赞，但是我们也不可忽视的是，在当地的新娘也面临着一个绕不开的问题，那就是个人生活的选择十分有限。

此次纪录片当中，拍摄人员全程跟拍了“新娘集市”的举行过程，在此次集市之前，这里的女孩几乎从未和任何男孩儿有过接触。

然而在集市上，人们几乎没有一丝羞涩，对于这些年轻的异性，都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主动地上前攀谈。

当“新娘集市”进行到一半之时，还有人放起了音乐。互有好感的人们在一起跳舞唱歌，没有半分拘谨。

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虽然几乎每个女孩都被人搭讪“想要娶得你，需要花费多少钱？”但是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掏钱要求交易。

甚至直到此次“新娘集市”结束，拍摄人员也没有记录下一起“成功交易”，这让人感到十分的诧异。

所谓的集市，倒更像是一场派对，男孩女孩的父母们也只是乐在其中，站在一旁闲聊，从来没有进行过强迫，即使有人来询问价格，父母们也只会开出一个对方也永远也出不起的“天价”，例如“一亿欧元”，让对方打消念头。

抱着这个问题，拍摄人员向一名女孩的母亲进行了询问，然而这位母亲的态度令人惊讶，她似乎从来不担心过“女儿卖不出去”的问题。

面对记者的询问，他们态度十分自然，“至少在这里，男孩和女孩们相互认识交流，要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可从来没有这样机会。”

时过境迁，伴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新娘集市”似乎也已经被赋予了一种新的意义，这里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功利”，更多的是相互之间的友好。

保加利亚新娘集市到底有没有过交易呢？答案是有的，在此次纪录片拍摄的几年之前，这里也还曾有过出售纪录，但也仅仅只有几起。

时至今日，这项传统依然存在，而保加利亚政府也一直因为“新娘集市”的习俗遭受着欧盟的谴责。

但在现实当中，新娘集市的实际意义已经发生了改变，或许在不久之后，这里就会变成年轻人们的相亲大会。

参考资料:

1保加利亚的“新娘集市”.youtube.

2新娘集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quora.

3三千美元购买一位“新娘”，保加利亚的疯狂市场。medium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