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西乡有一个书生,名叫来懋斋,孤身一人,家中一贫如洗。来懋斋从小读书,勤奋刻苦,为人慷慨大方,很有过人之处。这一年来懋斋考中了举人,打算一鼓作气,进京参加会试,要是侥幸能考中,就可以做官,改换门楣,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可是要进京考试,需要不少银子作为盘缠,来懋斋身上一文不名,想要去京城,谈何容易。来懋斋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想向他们借钱作盘缠,可是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躲着他,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借钱给他。来懋斋走了一圈,毫无收获。
来懋斋只得另想别的办法,他灵机一动,想出一个主意:“跟别的人说借钱,他们都担心我一直穷下去,没有还钱的机会。不如找他们商量,成立一个义助会,每个人都拿些钱出来,然后依次补偿还清。这样大家的钱也不至于闲放着没有用,而自己的盘缠也得以解决,岂不是两全其美。”来懋斋于是又重新去找自己的亲友,和他们商量成立义会的事情。费了许多唇舌,终于有七个人同意了。但是这七个人都是看在来懋斋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下来的,等来懋斋一走,他们就都反悔了。
来懋斋并不知道众人反悔了,他兴致勃勃,到了约定好见面集资那天,来懋斋一大早就起来,打扫干净院子,洗好杯盘,准备了一桌酒菜等着这些亲友上门。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到了中午,这些约定好的亲友却没有一个上门来的。倒是有一群乞丐不请而至,他们听说来懋斋请人吃饭,早早地等在门前,想在饭后讨一份残羹剩菜。
眼看着已经过了午后,来懋斋还没有等到一个人,他心中生气,对门前等候的乞丐们说道:“我之所以请人吃饭,是因为考期临近,我想进京赴考却没有盘缠,打算找亲友做一个义助会,凑点钱应急。可是他们却都骗了我,一个人也没有来,我这桌酒菜白白准备了。不如请你们饱餐一顿,你们都进来,坐到桌前,我今天这个东道主好好招待你们一番。”乞丐们求之不得,一拥而上,围坐在桌前,大口吃喝起来。
不一会儿,乞丐们吃饱喝足了,他们对来懋斋说道:“我们承蒙先生赐食酒饭,实在是受之有愧。这一饭之恩,我们也要尽力报答。不知道先生去京城需要多少盘缠?”来懋斋惨然一笑,说道:“哪里用得着许多钱?我只要路上有一口饭吃,平安到达京城就行了。”乞丐们一听都站起来,纷纷说道:“这也太容易了,这有什么难的?我们都可以帮忙,送先生进京城。”
乞丐们第二天就送来懋斋出发去京城,一路上,有的人帮来懋斋提行李,有人帮着背书箱,还有的帮着抬轿子,一路上浩浩荡荡。路上的饭都是乞丐们乞讨来的,来懋斋也没有挨饿受冻。住客店的时候,客店的主人对他们的身份很好奇,打听到乞丐们义助来懋斋进京的事,都十分感叹外面佩服,有的不但不收钱,而且还厚赠他们一些财物。到了京城之后,这些乞丐们依旧分头乞讨,乞讨来的钱财全都用来资助来懋斋准备考试。
来懋斋参加会试,一举中第,考中了进士,被选任为南方某县知县。他刚一回到家乡,亲戚朋友上门庆贺嘘寒问暖的人接踵而至,把他那间低矮的茅草屋都挤满了。来懋斋也没有因为上次没有借钱的事介意,礼貌地接待了这些亲友。
过了几天,来懋斋准备去任所上任,这群乞丐找到来懋斋,想和他一同去任所。来懋斋有点担心,想要拒绝,又有点不忍心。来懋斋低头沉思不语,乞丐中有人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先生您此去上任,您当您的官,我们依旧讨我们的饭。如果要是有需要我们效劳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全力相助。我们绝不会做有损先生官声的事情,如果有人敢这样做,我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他。请先生不要担心。”
来懋斋于是带着这群乞丐来到任所,这些乞丐也都很自觉,分散在城中各处乞讨,只是偶尔的时候在傍晚无人的时候去县衙拜见来懋斋,来懋斋见到他们,也时常给钱资助他们,但是乞丐们都坚辞不受。
来懋斋刚上任时,县城里时常发生盗案。这群乞丐利用乞讨的机会悄悄打听,帮着来懋斋侦探消息线索,所以来懋斋很快就破获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案子。上司重重奖赏了来懋斋,还颁发下来许多赏银。来懋斋挂出赏牌,请提供线索的人来领取赏银,却一直没有人来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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