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需要什么样的检察官?对于这个问题,注定见仁见智,有所同、也有所不同。
每个人心中,大概都有一个具象的检察官,要想把他清晰描摹出来,恐怕并不容易。最简单的,是从检察题材主旋律影视作品中寻找具体形象,从1981年李默然在电影《检察官》中扮演的检察官,到斯琴高娃在电视剧《国家公诉》中扮演的检察长,再到郭富城在《全民目击》中扮演的公诉人,种种人物形象,总能找到与你理想中的检察官相同的配型。
影视中的检察官形象虽然鲜活,但现实中的检察官形象更真实、丰厚,更富有时代气息。譬如革故鼎新成就金融犯罪检察专业高度的CCTV2021年度法治人物吴美满、深入基层现场办案的公益诉讼检察官王朝阳等。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是他们心中的罗盘,他们在具体案件中践行习近平法治思想的忙碌身影,成为许多人对新时代检察官风貌认知的来源。
说到新时代的检察官应有形象,我看重的不是活生生的具体人物形象,而是一幅新时代检察官的精神肖像。若要试着把他描摹出来,大概的样子是这样的:
检察官需要有一种高贵的精神气质。在五行八作中,检察官与法官、律师都是法律职业者,一些法治传统深厚的国家把他们列为高尚职业者。检察官是国家利益的代表,有着天然的身份优势,他永远站在天使与正义一边。检察权是积极的,检察官以积极主动的作为服务国民,热情是检察官始终如一的服务态度。我国检察官与域外检察官有着相似的理想与追求,追求正义的品格与这种专门法律职业相映衬。但我国检察机关素来注重政治性,强调人民性,检察官既要有坚定的政治信念、高度的政治觉悟,也要保持“如我在诉”的平民本色,全心全意服务人民,这使检察官的视野比常人更为高远。
检察官需要有深厚的法律素养和丰富的法庭经验。他毕业于法律院校,多年的读书使他带有一些书卷气,注重学者型检察官的职业环境让他感到安心。他抱着专业主义的追求,坚持学习,接受职业训练,会自主探求在大学里没有学过而在司法中十分有用的知识,形成自己完整的知识结构,事理明晰,法理透彻,文理信达。他说话简重从容,不温不火,做事有板有眼,行动不疾不徐,张弛有度。他有很强的洞察力,眼光同样敏锐,能够一眼看到谎言的迹象,并且沉稳、不动声色,直到在适当的时机把它揭穿。他能够理性、客观看待各种社会现象,保持一个司法官的缄默,不为舆论所裹挟,不为流俗所迷惑。
检察官需要有很强的道德力量支撑自己的行为,有着高度的责任感和很好的人文素养。他不仅仅熟悉法律条文,他也有深厚的文史哲知识,并把这些知识化为自己的内心涵养,他怀有同情心,能够“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他对善与恶保持敏感,对利益得失保持钝感。他素质高,能力强,持平公正,人格完整。他是成熟稳健的,就像马斯洛所说的那样:“成熟的人有一种健康的自尊。他基于这样一种认识,即他是有能力的,能胜任工作。他常常受到别人对他应有的尊敬,尽管他并不依赖这个。这样的人不需要也不看重不正当的毁誉。他能自我控制,因而感到自己很有力量。他主宰自己的命运,并不畏惧自己,自惭或为自己的过失而沮丧。这并不是说他是完美无缺的。他也犯错误,但他能恰当地加以纠正。”即使遭遇风浪颠簸,他也保持一种定力,如古人所言:“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这就是我心目中理想的检察官。
(作者系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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