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公教育“高价包过班” 用户投诉“退费难”

记者丨晓敏 见习生丨易寒

出品丨鳌头财经（theSankei）

因涉嫌未按规定披露关联交易信息披露违法违规，正在被立案调查的中公教育（002607.SZ），在回复深交所的关注函中，进一步揭示了公司的经营套路。

2021年12月29日，中公教育在回复函中介绍，公司2019年度退费金额74.23亿元，退费比率44.14%；2020年度退费金额100.09亿元，退费比率46.54%；2021年1-9月退费金额123.97亿元，退费比率65.81%。

如此高的退费比率，是因为中公教育采用的是“包过班”的形式，学员缴纳高额学费后，如果没有通过将退还部分甚至全部费用。

实际上，中公教育“赌”的是一场概率，也就是在样本（学员）足够多的情况下，一定有部分人会成功考上。

没考上的学员退钱是否顺利？黑猫投诉显示，学员在退费过程中出现“退费难”的情况并不鲜见。

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2021年12月29日，中公教育对深交所关注函的回复中透露了公司的“盈利模式”。

鳌头财经发现，中公教育在“国考政治综合能力系列课程”的介绍中，新大纲黄埔夺榜营课程为35天35晚加上7天7晚面试，针对的人群不分有无基础。

有意思的是，该夺榜营价格分为两种，一种是价格4.28万元，笔试不过退3.2万元，面试不过退4.28万元；另一种是价格3.48万元，笔试不过退2万元，面试不过退1.7万元。

政治综合能力超越班为30天30晚加上7天7晚面试，针对的人群同样不分有无基础。超越班的一种价格是3.78万元，笔试不过退2.7万元，面试不过退2.4万元。

中公教育还对关于退费条款安排可举例几种情况进行说明。

第一种情况：笔试和面试两阶段均部分退费。比如某收费2.58万元班次，笔试不过退1.5万元，面试不过退1.3万元，此种情况下无论笔试和面试是否通过，至少有1.08万元不会发生退费，在培训结束的当月即可确认收入。

第二种情况：笔试与面试分不同阶段制定不同退费标准。比如某收费3.08万元班次，笔试不过退2万元、面试不过全退。在此情况下，只有笔试成绩发布后对于那些没有通过笔试考试的学员，才可以确认收入1.08万元；而通过笔试进入面试名单的学员，此时却不能确认任何收入，只能等到面试结果公布、确定通过（或被录用）后才能确认3.08万元收入。

第三种情况：笔试和面试两阶段，均全部退费。比如某收费3.58万元班次，笔试不过全退，面试不过全退，在此情况下，于培训结束时点和笔试成绩发布时点，均不能确认收入，待面试结果公布成绩通过（或被录用），才能确认收入3.58万元。

面对国考，对于大多数学员而言，尽管学费堪称“高价包过班”，但未通过能拿回超过六成甚至全部的学费，也是一件乐于尝试的行为。

然而，这笔生意看似对学员有利，学员们也会天然地认为中公教育教学质量好。

数据显示，2018年至2020年，中公教育营业收入分别为62.37亿元、91.76亿元和112.02亿元，分别同比增长54.72%、47.12%和22.08%；净利润分别为11.53亿元、18.05亿元和23.04亿元，分别同比增长119.67%、56.52%和27.70%。

由此可见，中公教育近年来业绩增长得十分迅猛。

2021年前9月退费金额高达124亿

然而，在疫情反复和国考形势发生变化之时，中公教育算概率也无法奏效。

中公教育在回复中介绍，以2020和2019两个完整年度的事业单位培训序列为例，2020年，公司跟踪关注事业单位招聘公告5749个，较2019年的6763个同比降低14.99%，公司重点运营事业单位招录公告2960个，较2019年的3341个同比降低11.4%。

据中公教育业务系统统计，2020年培训人次为59.06万，较2019年的46.43万增长27.20%。

在培训人次增长的背景下，中公教育2020年事业单位序列营业收入较2019年度下降9.12%，主要系2020年单价下降主要因为疫情影响，线上远程课程较多收费相对较低，导致客单价下降28.55%。

国考招聘人数下降、公司培训人次增长、线上课程收费较低，三大因素之下，中公教育依靠“概率”的方法行不通了。

中公教育表示，公司没有也不具备实操性去设定一个适用所有分支机构满足所有考试培训品种的整齐划一的协议班退费条款，公司一般不会过多关注或专门考核某一个或某几个协议班次的退费高低，而是通盘考虑行业的整体发展趋势、竞争态势和公司的可持续经营盈利能力。

因此，中公教育财务部门统计，各年度协议班整体退费金额和退费率为：2019年度退费金额74.23亿元，退费比率44.14%；2020年度退费金额100.09亿元，退费比率46.54%；2021年1-9月退费金额123.97亿元，退费比率65.81%。

2021年前三季度，中公教育营业收入达63.01亿元，同比下滑15.29%；净利润亏损8.91亿元，同比由盈转亏。

除了客观原因外，中公教育也表示，业绩下滑是因为公司对困难预计不足，以及年度经营计划调整不及时等主观因素影响。

12月17日，中公教育发布公告称，公司收到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立案告知书的公告。因涉嫌未按规定披露关联交易信息披露违法违规，根据证券法、行政处罚法等法律法规，中国证监会决定对公司立案。

而就在此半个多月前，2021年11月30日，中公教育收到安徽证监局警示函的公告。

警示函显示，2019年至2020年，中公教育与关联方北京创晟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上海贝丁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吉安市井开区理享学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陕西冠诚实业有限公司等之间存在业务合作，相关交易金额达到应披露标准，但未按规定履行董事会、股东大会审批程序及信息披露义务，违反了《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的相关规定。

中公教育“包过班”退学费难吗？

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三季度末，中公教育货币资金为19.75亿元、交易性金融资产达3.57亿元，而公司短期借款高达48.44亿元，公司现金流动性存在不足。

在黑猫投诉上，类似“中公教育迟迟不退费用”的投诉并不鲜见。

一位学员投诉表示，2021年4月报考中公教育事业单位医疗岗位不过全款退回的项目，2021年10月因考试不过申请退款，现在已经超过合同所签的30-45个工作日，但中公教育还未退款，且咨询报名人员都无果。而且不止我一人如此，其他同学也一样未退。

还有学员投诉表示，他与咸宁市中公教育签了事业单位课程协议，考试成绩十月份就已经出了，与中公教育工作人员办理退费却屡屡推辞，一直到11月才办理，现在已经12月20日了，办理退费后已经过了四十多天还没到账。“希望早点退费，这不是小数目！”甚至还有学员表示，中公教育诱导学员贷款报课，成绩出来不理想，事后学员有急事要求处理贷款，但多次沟通后中公教育不予及时处理。

更让人不解的是，中公教育甚至在学员报考的内容和学习的内容上出现了“张冠李戴”。

一位学员投诉称，她2021年4月18日通过中公教育滨州总部报名小学教师资格证社会科目包过培训。

然而，上课前销售人员未告诉她是和小学语文一起上课，只是告知我老师有专业涉及。5月5日，惠民校区负责人告诉她那边老师教不了小学社会科目。

但这位学员一再向中公教育反映情况时，班主任说让她找销售，销售说去找班主任，开始互相推卸责任。

这位学员认为：“如果我考过了和你们（中公教育）机构没有任何关系，那我交这580元是买个心理安慰吗，没考过浪费着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