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发生杀人碎尸案，案犯通过物流公司，将尸块分别寄往全国各地

【本文节选自作者：左芷津，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图片源自网络侵删】

过些日子，我可能就无缘再享受这种侦破的快乐了；最后一次值班，一天里我出了五个命案现场，创下我个人一天内出现场数量之最。

1

2007 年 1 月 9 日晚，我正在 21 世纪宾馆参加北京市综合治理系统迎新春电视晚会。这一年我被评为了全国第二届「我最喜爱的十大人民警察」之一，还是公安二级英模、北京市劳模，喜气洋洋地坐在录制现场，一片欢乐祥和。

突然，我接到刑侦总队值班室的电话：

广州发生一起杀人碎尸案，案犯通过物流公司，将尸块分别寄往了江苏张家港、山东青岛和北京。江苏和山东已先后发现了尸块，北京还没有接到报案。

该物流公司在北京的取货点在大兴，当地派出所民警已到货场，仔细查找后，发现一件可疑货物，其发件地址与江苏和山东发现的一致。

我立即起身离开录制现场，钻进汽车直奔大兴。

以往凡是发现这类涉及不同地区的案件，刑侦人员的第一件事就是拎包出差，到有关地区去了解情况，串并案件。

此时，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网上作战」的想法：请广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在公安网上建立一个平台，请江苏、山东、北京三地刑侦人员将各自的尸块检验结果及案件的全部材料全部上传到网上，四地刑侦人员直接从网上进行比对和分析，以及讨论和交流。

在车上我立即拨通了广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负责法医工作的刘超的电话。

刘超是我多年的老同学和老朋友——1991 年我从广州中山医科大学获得博士学位，他在当年获得了硕士学位。他的导师是我博士答辩委员会的委员，后来我们一直来往不断。

他原籍湖北，人长得瘦小单薄，聪慧的大脑早已谢顶，透过高度近视镜片的眼睛中流露出机智和几许狡黠。

1999 年公安部决定建立全国首个打击拐卖儿童 DNA 数据库时，要在全国公安机关中选择四个实力强的 DNA 实验室，当时我任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刑事技术处处长，专门负责此项工作，力主广州市公安局 DNA 实验室参加。

最后广州市公安局成为唯一一个选中的地市级公安机关的实验室，其技术实力可见一斑。我一提出「网上作战」的想法，立即得到刘超的积极响应和支持。

到大兴现场后，一个纸板箱已经找出来了。箱子不大，也不重，人体的主要部分没有在里面——箱内装有人的一只脚和一只手，从尸块表面看被害人应该是个男性。一般男人被杀就是两条，一是情，二是财，女人被杀则多是因色被杀。

我注意到，这个死者岁数不小了，我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皮肤，感到这名男死者的岁数怎么也不会比我小，估计要有五十大几岁了。岁数大的男性被杀，更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

从尸块部位、包装方式和寄出地址及字体看，确与江苏和山东发现的是同一个案件。

让我感到特别气愤的是，纸箱上写的收件人叫「宋德远」——案犯在广州作案，将尸块分别寄往不同地方，与江苏、山东比起来，北京是最远的，所以北京的收件人就叫「送得远」。

不知道江苏的收件人是不是叫「宋德金」（送得近），山东的收件人是不是叫「宋德忠」（送得中）。这分明是在戏弄警察。

这个案子后来破得挺顺利——先是找到那家物流公司在广州的收件处，调出收件大厅的监控录像，发现托运人是一男一女。

女托运人原来是个「三陪」小姐，她先与生意有成、财大气粗的五十多岁的被杀男子「一见钟情」，后来又和囊中羞涩、英俊帅气的二十岁出头的杀人男子「相见恨晚」，女子在人与财之间做出选择，决定要人不要财，可年长的那位纠缠不休，最后就被杀被碎了。

这个案子让我特别高兴的是，和刘超通电话的第二天一早，广州市公安局就开通了案件专窗，四地警方在上面及时交流信息。

最后，案子破了，广州市公安局才派出专人到其他三个地方将书面证据带回，「网上作战」初试成功。

2

1 月 9 日忙乎了一个晚上，转天是「110 日」，市公安局在国家博物馆举行活动，我正在和大家闲聊昨晚的案子，这时，一位警察学院的领导走过来，一上来就问我，「什么时候到我们那里去？」

我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起曾经通知我去脱产培训，后来因为工作脱不开没有去成，就回答说培训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这位领导却说：「不是培训，是什么时候到我们那里当院长。」

我一听就愣住了，懵懵地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位领导开玩笑道：「你不许装傻！」

我的头脑中飞快地思考，神聊碎尸案的兴致被当院长的迷惑冲得精光。

活动开始了，我们依次上台，因为是摄影展的开幕式，所以我们要上台领画册。发给我画册的领导是市局政治部主任，主任握着我的手说：「下午在总队吗？不要出去，下午去考核你。」

下一位与我握手的领导是市委政法委的副书记，她握着我的手说：「祝贺你。」

最后与我握手的是市委政法委管组织人事的领导，他也向我说了祝贺的话，我想，看来当院长这事肯定是真的了。

下午，刑侦总队已接到通知，全体党委委员集中在党委会议室，

一个一个被叫去谈话。我接到通知，留到最后谈。对一个民警来说，与组织部门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我也一样。当警察二十多年，市委组织部门找谈话还是第一次，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紧张，也有些好奇。

坐定之后，我提心吊胆地一看，一共来了四个人，一名年轻女士，三名男士。这位年轻女士最先提问：

「要把你调到警察学院当院长，你有什么想法？」

这位女领导还真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过去听说组织部门找谈话不是遮遮掩掩，就是光画圈不点题。这种直率的谈话方式可能是组织部门改革的结果吧。

我也直言回答：「我当警察已有二十多年，在国外干的也是刑警。我的兴趣就在刑警，在破命案。而且我现在分管的刑事技术处和法医处，这两个单位的性质、人员身份、工资收入刚刚纳入公务员管理，一切开始走上正轨，我不愿去。」

这位漂亮的女同志把脸一沉，说：「你现在就告诉我们，你能不能服从组织安排？」

我一听，不好，急了，咱还是老实点儿吧。可咱是当刑警的，什么时候刑警也不能说软话，于是我没有正面回答。

我说：「我是党员，自然知道这里的分量。」于是大家缓下劲来，接着谈话。

这位女同志又问：「你到警察学院当院长，你有什么工作思路？」

我条分缕析地说了说。这位女领导终于笑着说：「你还很有思路嘛。」

其实我也是有备而来，今天上午从国家博物馆回来后，我赶紧利用中午的时间访问了警察学院的网站，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会儿还真都用上了。否则昨天夜里还忙着破碎尸案的人，今天哪里知道警察学院里在忙着什么？

谈话第二天下午，我在市局政治工作网上看到了我的公示。为了记住这个人生不多时刻，我将公示存进了电脑。

公示过去了好几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我仍然是「命案必出」，沉浸在侦破工作中。我知道，过些日子，我可能就无缘再享受这种侦破的快乐了。

3

1 月 25 日是个星期五，我接到通知去市局开会，并且要求提前半小时到。进了会议室，一看到「北京市公安局干部任命大会」的横幅，心里就明白了一大半。

我从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马振川手中接过「北京市人民政府任命书」，能感觉到其中的期待和信任。

2 月 4 日是个星期天，正轮到我值班。转天我就要代表「警察学院」参加市局党委扩大会议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值班了。

结果，这个班值得太不一般了，一天里我出了五个命案现场，创下我个人一天内出现场数量之最。

早上八点半，我从家里出来，到刑侦总队接班，车还没开上二环路，就接到总队的电话：在朝阳区十八里店华威桥附近一井里发现一颗人头。

我立即指示道：请负责大案的一支队、负责情报工作的六支队、刑事技术支队和法医检验鉴定大队马上随我到现场工作。我的位置距离现场很近，几分钟后就赶到那里。

当天早上 7 时 30 分左右，北京市路灯管理中心几名工人检查华威南路路段路灯，打开路灯井时发现里面有一堆东西，用钩子一勾，有上衣、裤子、皮带，衣服里裹有骨头，最底下滚出了一个头颅，见多识广的工人们立即拨打 110 报警。

井内有一些已经散乱开了的尸骨，还有一些衣物浸泡在黑色的腐臭水中，尸骨上附着的少量软组织已变成了焦黄色的蜡样物质，有一件浅黄色鸡心领短袖 T 恤和一条深蓝色长裤，裤长 2.9 尺，腰围 2.2 尺，一条黑腰带，裤兜内有少许零钱。

说实话，我干法医多年，经历过许许多多命案，见过数不清的尸体，但我特别佩服发现尸体的人，有时发现尸体的地方特别隐秘，警察到现场后即使在有人指点的情况下都不易看到，结果还是有些人就能这么鬼使神差地发现这些尸体。

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路灯井中来死的，这个案件应该是他杀。

大家都是内行，看到这样的命案，一是时间长，二是地处路边，是谁都能来的公共场所，三是不知死者是谁，心里都清楚这是非常难破的案子。但我坚持一定要将井里的水全部舀出来，彻底清到井底，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破案或认定身源有价值的东西。

我动员道：「这样的案子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物证极少，所以我们必须坚持一下，如果在最后一点污水里发现一枚戒指，甚至是身份证什么的，没准就有破案的希望。」

人命关天，谁也不敢大意，仍然坚持干了下去。

现场清点了一下，尸骨完整，没有发现明显外伤，表明尸体是完整的，不是碎尸；死者脚上只穿了袜子，没有穿鞋，肯定是凶手运尸后抛尸于此；从骨骼和裤长推断死者应该是男性，身高 168 厘米左右；

腰围小，表明死者较瘦；死者短发，穿一条印有「平安」字样的红色内裤，手腕上系一条红色尼龙线绳穿的玉狗手链，据此推测死者年龄应是 36 岁，因为这年春节前就是狗年；死者只穿着短袖上衣，结合尸体腐烂严重，死亡时间应该是在 2006 年的春夏季节，至少半年以上了。

我在现场忙着部署，请技术和法医部门对周围其他路灯井进行勘查，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对现场遗留衣物表面附着物进行检查，看能不能提示死者生前的状况；对尸骨进行 DNA 检验，并输入数据库进行比对，查找死者身份；对尸骨进行毒物检验，确认有无中毒可能。

请侦查部门组织人员对现场附近人员进行访问，注意发现可疑情况；对现场路段的施工单位进行访问，注意有无可疑人员情况；在全市范围内下发协查通报，全面查找尸源；在全市近年来走失人员、人车走失和疑似被侵害失踪人员中进行查找、比对。

第一个现场刚刚处理完，立即又接到报告：呼家楼有一位女性在家中被杀。我连忙向现场人员交代了几句，就急匆匆带领刑侦总队和朝阳分局的两支人马直奔第二个现场。

呼家楼一带大多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盖的老式单元楼，房主们买了新房子后，一般会把这些旧房子租给外地人。

进入现场一看，一位年轻女性死在出租房内。根据现场情况和死者装束看，这个女房客可能是个卖淫女，嫖卖双方因为嫖资纠纷导致嫖客动手，故意或是失手杀死了卖淫女。这样的案子大多是熟客作案，男女之间多多少少有些联系，一般来说并不难破，犯罪属临时起意，事先没有准备，就是作案后逃跑也没个明确的方向，多是乱撞乱窜，不难发现行踪。

再加上是个室内现场，痕迹物证保存得比较好，破案的运气不会太差。我们按照常规勘查现场和检查尸体，一丝不苟地采集着证据，死者的通信记录必然成为破案的关键，这些分析工作由专门的部门和人员完成，我们不是破案的主角。

两个现场工作完毕，回到总队刚吃了午饭，第三个案子马上就来了。这回是通州的一条水沟中发现一具尸体，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现场水沟大约五米宽，有两三米深，沟壁很陡，几乎是直上直下，沟里的水很满，水面与地面几乎齐平。

水流特别急，水很清，一眼见底，沟底布满了垃圾和各种杂物，可以清楚地看见在一个类似桥墩的柱子下挂着一具老年男性尸体。我们七手八脚地将尸体打捞上来，在现场进行了尸体表面检验，没有发现任何致命损伤，有可能是溺死。

水沟边是一条约三米宽的土路，路边是一排破烂的简易房子，一间挨一间，估计有大量的外来人口居住在这里。

结合现场情况看，不排除夜间外出小便，失足落水所致。死者的家应该离现场不远。由于水流特别急，我们请分局同志逆流而上，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谁家的老人走失了。结果运气不错，人刚刚捞上来不久，就来了几个中年妇女打听情况，他们家里今早有人走失，一听说水沟里捞出人来了，急忙前来认人。不出所料，

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悲凉的哭声，证实了我们的判断。将这个非正常死亡的案子移交给通州警方，我们便打道回府。

回到总队的办公室里，我平复心情，稍事休息，开始考虑搬家的事。

这时总值班室报告，京津唐高速公路马驹桥休息区发生一起抢劫案，一名司机死亡。这是我当天的第四个案子。我们重新打起精神再次奔赴现场。

现场位于休息区的出口处。案发时一辆外地牌照的集装箱大货车停在出口处路边，一位司机在车上抽烟休息，另一位司机去厕所了。

这时有两个「老外」开了一辆黑色的伊兰特过来，一个「老外」下车，冲着抽烟的大货车司机掏出一张五十元面值的人民币，问：「你们中国最大的钱就是这个？」赶巧这个司机刚刚领了工钱，他从怀里掏出一大叠百元大钞朝着「老外」一晃，说道，这才是中国最大的钱。说时迟，那时快，这个「老外」一把抢过这一大叠钱，上车就跑。司机一看不好，跳下车就追。「老外」的车已开动，司机紧紧抓住伊兰特的车门把手和后视镜，「老外」们哪里肯停车，猛踩油门，车子飞快起步，箭一般向前冲去。

这位可怜的司机，开始是双脚在地上跟着伊兰特跑，后来车速太快，步子跟不上，手又抓得紧紧的，没有放开，人就腾空了，整个身体横了起来。如果双脚仍在地上跑时，还敢撒手，人能站住；等到人全身腾空，再撒手就只能挨摔了，也就不敢撒手了。伊兰特越开越快，司机终于抓不住了，手一松，人摔到地上，在惯性作用下翻了几个滚，后脑勺着地，留下一摊血，重度颅脑损伤，人当场就咽气了。他的同伴从厕所出来，亲眼目睹了这恐怖的一幕。他跟在伊兰特后面拼命喊：「撒手！快撒手！」可是已经晚了。

这个案子已明确是「老外」干的，在中国能干这种事儿的「老外」毕竟不多，「老外」长相特殊，目标明显，虽然司机同伴光顾着喊「撒手」了，没有记下车牌号，但是高速公路上到处都有监控录像，找到

这辆车和这两个「老外」应该不会太难。果真，一会儿就查明伊兰特是租来的，租车就要办手续，就会有目击者，就要出示和登记证件，别管真假，总比没有强，所以这个案子应该不会太难破。

现场工作结束后，我回到办公室，刚定定神，大兴分局来报，说一个高尔夫球场墙外发现一具尸骨。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尸骨。我召集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去大兴，这时来消息说已经查清楚了，是几年前修球场时挖坟挖出来的，不必去现场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过去我单日出四个命案现场的有好几次，今天最后一天值班也就是这样了，哪能一天超过四个现场。

晚上九点多钟，总值班室又来报告，亦庄开发区发生一起抢劫杀人案。看来，今天不凑够五个是饶不了我的。我们一行人马又披挂上阵，赶往开发区。

案情是这样：晚上八点多钟时，侯女和庞男谈恋爱来到路边，突然一辆汽车驶来，跳下三名男子，手持五十厘米长的铁棍，高喊把手机交出来。两人一看不好，撒腿就跑，庞男被两名男子追上，用铁棍猛击头部，打倒在地，抢去手机。侯女跑得慢，当即被按倒在地，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抢走。作案后，三人跳上汽车逃走，汽车朝马驹桥方向驶去。

我们急忙将庞男拉到邻近的同仁医院分院，可惜他再也没有醒来。

这种案子还是很有希望破的，亦庄是北京一个新的开发区，街道上已经安装了监控摄像头，运气好的话也会帮上忙的。一通忙乎，创下了我个人单日出命案现场的最高纪录。

后来听说这五个案子中破了四个，没破的当然就是路灯井里的那个，也算是为我的刑警生涯划上了一个句号。

我不追求五个案子全破，留点残缺和遗憾才是真正的人生。

4

出了五个命案现场的两天后（2 月 6 日），我到警察学院接受任命。

2 月 6 日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但我自己的心情却很复杂，前面的路是什么样呢，我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与机遇呢？一切都不知道，一切都看不到。

但是我清楚的是，我要与刑侦工作、刑事技术和法医专业告别了。自己在这一行干了二十多年，如果从上大学算起，已有近三十年，几乎贡献了我的全部聪明才智，几乎构成我的全部警察职业生涯。

刑侦总队长说：「左博，虽然你不干刑警了，但是什么案子的现场不让你进去呀？」

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清楚，以前命案必出，在现场上游刃有余，以后恐怕就不行了。

这种人生的重要时刻应该请我的爱人参加，我特意让她穿上一件深蓝色毛衣，颜色上与警察相同，这样在着装整齐的警察中不会太显眼。车子开到学院门口，保安拦住不让进，司机小齐心平气和地说：

「这是你们的新院长。」他探头看着我，半信半疑地放行了。

任命大会在新落成的模拟指挥中心举行，出席会议的除局领导外，主要是警察学院全体领导干部。首先全体起立，奏国歌，然后由北京市公安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单志刚宣布我的任命。接下来是我表态发言。

说句实话，对这个职务，我是充满了敬畏之心的，深感这副担子的分量，应该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因为作为一个民警来说，从警几十年中，能够得到一个任命的机会，应该说是不多的。就我个人的学识、才能和资历来说，并不是完全具备了担任这项职务的应有能力，因此，我要做好这项工作，必须「依靠市局党委」，「发挥集体的智慧和力量」，特别是要「靠自己努力地学习」，尽快地完成角色的转变。

说完这三点，我还特别感谢了我的太太，结果主席台上的几位领导都朝台下看去，想看看她在哪里；台下警察学院的领导干部们也都纷纷回过头去，想看看哪位是新院长的爱人。

只见我太太在众人的注视下，缩成一团，顺着椅子使劲儿往下出溜。请太太参加任命大会这件事当天下午就在市局传开了，我接到好几位朋友的电话，都对这个行动大加赞赏，特别是女警们。

任命大会很快就结束了，结束之后，搬家成为当务之急。我看了一眼我的新办公室，比在刑侦总队的小了一多半，以前办公室里营造的诸多理念在这里也难以实现了，可又一想，在警察学院这里的文化氛围中，一定能创造出新的理念。

我钻进汽车，汽车一溜烟儿驶出学院大门，我瞟见门口保安已经开始敬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