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理提出“适时降准”的政策信号之后,12月6日央行即公布了降准的消息。央行称,「为支持实体经济发展,促进综合融资成本稳中有降,中国人民银行决定于2021年12月15日下调金融机构存款准备金率0.5个百分点(不含已执行5%存款准备金率的金融机构)。」本次下调后,金融机构加权平均存款准备金率为8.4%。如此快速的降准措施落地可以说与众不同,一是从政策释放到政策落地的时间紧凑,从总理讲话到央行落地仅仅3天,超过预期。二是央行在12月份降准在历史上少有,仅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时有过类似举动。在安邦智库(ANBOUND)看来,这些不同之处表明,此次降准具有特别的含义。
目前的经济形势
此次降准意味着安邦智库此前对于政策“前紧后松”的判断已经逐步实现。要强调的是,此次快节奏降准应与目前经济的严峻程度有关,反映出对货币政策调整的迫切性。
最终分析结论:
与2020年为应对疫情冲击所采用的“前松后紧”的政策模式不同,在通胀上升和“风险防控”的背景下,2021年央行的政策节奏可能会是“前紧后松”。总体上,货币政策将体现“稳健”的特点,回归中性。
虽然从全年来看,今年经济比疫情时期有较快的恢复,全年经济增长可能达到8%,但从季度变化来看,今年前三季度经济增长呈现出明显的“前快后慢”趋势,前三季度经济增长在加速下滑。按照目前的节奏,今年第四季度经济可能会有失速的危险。同时,明年一季度由于基数效应(去年一季度强劲反弹)、新冠疫情持续等因素,保持经济增长的难度很大。在这种情况下,货币政策在跨越年度周期前进行调整,其意义不仅在于政策效果的跨周期,保持对经济的持续支持,还表明经济形势严峻程度已经刻不容缓,需要加大逆周期调整的力度,以实现“稳增长”目标。
全面降准的作用
对于“防风险”这一大局而言,目前恒大的风险正在“水落石出”,违约爆雷几成定局,此时适度放松货币将给金融机构和资本市场以新的增量支持,避免房地产市场的风险在金融领域和实体经济领域的蔓延,同样具有积极的引导作用。恒大的债务规模达2万亿元,尽管市场对其风险早已有预期,但由于其潜在的违约“威力”相当于包商银行的4倍,一旦出现问题,不仅广东地方难以承受,甚至会影响到全国多地的市场和金融机构。要防控这种逐渐浮现的系统性风险,同样需要央行提供支持,向市场提供流动性。放松货币将有利于恢复市场信心,避免金融机构恐慌性收缩给宏观经济带来危害。
要指出的是,此次降准实际上更具有“适度宽松”的特点,而不是全面宽松的政策信号。央行再次强调了稳健货币政策取向没有改变,并表示:“此次降准是货币政策常规操作,释放的一部分资金将被金融机构用于归还到期的中期借贷便利(MLF),还有一部分被金融机构用于补充长期资金,更好满足市场主体需求。人民银行坚持正常货币政策,保持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可持续性,不搞大水漫灌,为高质量发展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营造适宜的货币金融环境。”央行再次强调“不搞大水漫灌”,其界定政策边界的含义不言自明。
如果考虑降准所释放的1.2万亿元流动性,将对冲12月15日到期的9500亿元MLF,则此次降准实际上向市场投放的资金有限,仅相当于此前2000亿元-3000亿元的逆回购规模。所以,此次全面降准的实际效果有限,仍没有突破“精准调控”的范畴。而降准的作用在于,一方面,帮助商业银行节约一些政策工具的成本大约150亿元;另一方面,帮助银行释放长期资金,减少逆回购和MLF等政策资金延续的不确定性,有利于稳定和巩固市场的预期。
未来的货币政策
目前国内外形势变化复杂,在经济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的情况下,能否建立稳定的预期并把握经济趋势,对央行和其他政策部门来说都具有极大的挑战。一方面,随着宏观杠杆率的高企,一些政策工具的效果已经有所衰减;另一方面,经济结构性的矛盾和需求侧的矛盾交织在一起,仍需要实施结构性政策来实现“稳增长”和“防风险”的任务。这也是为何央行一再强调“稳健”货币政策基调的原因。
在安邦智库的研究人员看来,货币政策不能用力过猛,但也不能无所作为。在目前经济形势严峻,未来增长压力增大的情况下,货币政策在跨周期调节的情况下,仍需要考虑把握时机,加大对稳增长的支持力度,在有限的空间和时间范围内,适度调整政策利率以推动降低实体经济成本,调节需求的目的,并为明年的经济发展建立一个较为友好的政策环境。
央行快速实施全面降准,意味着国内经济放缓情况不容乐观。货币政策释放出积极的信号,其对于稳预期的作用远大于降准的实际效果。考虑到今明两年跨周期经济增长的压力,未来央行仍可以考虑更多的政策工具,在“适度宽松”范围内加大对于稳增长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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