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夜晚，我醒来。周可就坐在我床边帮我按摩。
“不用了，我就是抽筋.......”“我是孩子的爸爸，我不能替你怀孕，只能做这些。”
“你还挺负责的。”“我想负责很久了，你好不容易给我个机会，我能放过么？”
周可在黑暗中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一瞬间，我突然回到了小时候。
他哭着抱着我，喊我姐姐，求我收留他的那天。我当了一次心软的人，于是，我遇见了我的晴天......
1
我家楼上，有一个常常家暴的男人。
我小时候每天放学必听到的，就是他打老婆的声音，还有一个小男孩儿的哭泣。
每到这时候，我妈就会拉着我快速躲进家门。
若是我爸在身边，就会蹙眉让我先进家门，然后他去说道几句。
夜晚的时候。
我也经常听见我父母哀叹讨论。
“报警都没有用，都说是家务事管不了，可是阿秀都被打进医院好几次了！”
“最可怜的是那个小男孩周可，我今天上去看，瘦的跟小鸡仔似的，缩在角落里，当时我就心酸了。”
“我之前也在垃圾桶旁边见过他，在那里捡那种剩菜剩饭，我心软就给他几个包子。他哭着叫我阿姨的时候，我是真没忍住啊。”
“能帮就帮吧，这孩子太可怜了，才五岁就......”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周可的名字，回想起偶尔见到楼道里坐着的那个瘦瘦的小男孩儿。
他永远没有一张干净的脸，永远遍体鳞伤。
瘦的......比我们班最瘦的男生还瘦！
“老师说过，小朋友间要互相帮助的。”我那时候想到。
毕竟只有八岁。
所以，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学校发的营养餐分一半给周可。
我放学没和朋友跳皮筋，而是匆匆回来。
就发现楼上还在打人，而周可缩在楼道角落里捂着耳朵，眼里啪嗒啪嗒流着泪。
我心里一酸，过去扒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周可，我是你楼下的姐姐，我叫章冰倩，你还记得么？”我说道。
“章，冰芊......”他重复我的名字。
我点点头，随即从书包里拿出半份营养餐（一个鸡蛋，两片面包还有我从同学那里顺来的一杯豆浆，已经凉了。）
塞到了他的怀里。
“赶紧吃，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吃饭了。”我说道。
他点点头，肚子咕咕叫着。
然后赶紧打开包装吃起来。
说实话，我从没见过哪家小孩肚子瘪成这样，然后连鸡蛋壳儿都不会剥直接咬的。
我赶紧帮他剥了鸡蛋，喂他吃下。
他这次没有哭，而是冲我笑了笑，眼底的泪痕刺得我心疼。
我拿出小帕子帮他擦干净。
2
“我叼你妈的臭婊子！赔钱货！”
“我娶你是让你给我丢脸的？”
“别打，别打！啊！！”
楼上传来的打骂声回荡在整个楼道里，我捂住了周可的耳朵。
“别怕，听不着了！”我说道，“你以后要是害怕就来找姐姐，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周可看着我好一阵儿，然后笑了笑，用力的点头。
从那儿之后，我就开始了计划经济的第一步。
首先是营养餐，我们班上有好多同学经常是这个不吃鸡蛋，这个不喝豆浆的。
我就去收集这些，然后给周可带去。
再然后是零用钱。
我父母一周给我五块钱，我两块钱拿来买文具买小吃。
剩下三块钱给周可买点吃的，或者是小衣服，他的衣服应该是大人的，长的拖到了地上。
我记得我存了大概三周后，在街上的地摊给他买了条裤子。
他笑着说：“谢谢姐姐，这是我第一次穿裤子呢！”
我摸了摸头，仿佛自己做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3
那之后，我两的关系逐渐密切。
而后来为什么被父母发现呢？
是因为我常年少吃营养餐，然后有一天体育课晕倒了，才被发现的。
我父母知道我少吃营养餐是因为要帮助周可之后就沉默了。
他们摸着我的头，什么都没说。
之后，我的营养餐每次都多了一份，再也不用收集别人不吃的，然后我也能多吃一点，周可也能多吃一点了。
我很久之后才知道，是我父母多交了一份营养餐的钱，让学校多给我一份的。
有时候，还会让我将不用的衣服，中性一点的给周可送去。
从此，周珂再也不用穿大人的衣服，光着个屁股。
他也露出了小男生该有的笑容。
但是好景不长，这样的“平静”到了周可六岁，我九岁那年被打破了。
一天晚上，我洗完澡，刚出来准备和我妈撒娇要看一会儿电视。
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跑步声，然后门口疯狂被敲：“姐姐，救命，阿姨叔叔救我！”
是周可的声音。
他一直在敲门。
当时我爸不在家，我和我妈吓了一跳。
“救救我，他要打死我了！”
周可哭喊着。
我妈随即打开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小小的身体就冲了进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快关门，他疯了！”
我听见这句话，眼睛瞟到了楼梯口，一个拿着刀光着膀子的男人冲了上来。
好像身上都是血！
我妈尖叫了一声，关上门。
但卡卡卡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那男人在砍门！
我家的门是两层的，外面是铁栅栏式的铁门，里面是木门。
那个男人就疯狂的砍门锁，砍木门。
我妈浑身发抖，抖得还有周可，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不是危险。
只是抱着周可不放手。
我妈说：“芊芊，带周可躲进去，妈妈去报警！”
我点点头，赶紧拉着周可进去房间里躲着。
4
后来，还好警察来得快，我上夜班的老爸也匆匆赶回家。
周可缩在我的小床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花。
我只看见那木门被砍得稀烂，要是没有铁栅栏挡着，估计我妈也......
大人们将我保护的很好。
我是长得稍微大一些的时候才知道的。
那天，周可的爸爸在街上砍死了他妈妈，而周可目睹了一切，吓得连忙往楼上跑。
还好我家及时把他救了，否则那天他也要死了。
后续，他父亲坐了牢，判了无期。
周可的亲戚们看见周可就跟看见瘟神一样，连他亲奶奶，亲外婆都不愿意要他。
彻底成了没有人养的“孤儿”。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周可还寄养在我家。
晚上，父母就这事儿讨论了很久。
周可坐在我房间里，一言不发。
我看着很心疼。
这段时间，周可在我家活得小心谨慎的，连饭都不敢多吃，如果不是我夹肉给他，他连肉都不碰。
现在我父母就他的事儿讨论了，估计，他以为自己要走了.......
“周可......”
“姐姐，”他走过来，抱着我，“能不能收留我，我很乖，我不闹。”
“我不想走，不想离开姐姐！”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小小年纪的我当让想他留下来，但是......这是父母能决定的。
商量了一晚上，我爸妈也没商量出所以然来。
但是，还是让周可继续住着。
他也继续战战兢兢。
而什么时候确定他能住下来呢？
5
有一次，学校来了市奥数团队，为了测试我们适不适合奥数就每个学生发了一套奥数题。
我是个数学白痴，回来就将这个数学题扔到一边不打算管。
但是那晚上。
我们一家发现奥数题上，整整齐齐的写着答案。
毫无疑问，是周可写的。
“你怎么会？你还没上过学呢！”我爸惊讶道。
周可脸红说道：“平时没事我就看姐姐屋里的书，课本什么的，就......看完了。”
看完是什么概念？
我屋里的书非常多，童话故事，名人传记，还有很多的课本，是我爸美其名曰准备给我以后每个暑假预习下一个年纪用的，都买到初中了。
我基本上不看的。
没想到，被平时在家里待着的周珂看完了。
“不是吧，我怎么记得上个学期我才刚教你识字？”我惊讶道，我当时还老是以小老师自居的！
周可挠挠头：“我学会了，就去自己看了。”
然后看懂了？
我爸妈惊奇的看着试卷上的字体，甚至比他们正正规规上学的女儿还强时，看我像看个智障一样。
最后。
那张奥数卷直接拿了满分，震惊了学校，震惊了市奥数组。
我才知道，那个整天跟在我后面，活得战战兢兢的小弟弟是个天才，是个大天才！
后续我爸妈商量后，就给他申请了助学金，这个钱等到他年满十八之后要开始还的。
但是。
七岁的周可终于能上学了。
我欢呼，为他欢呼，他自己也高兴。
但是，过了不久，我就不高兴了。
因为周可一天学校没去，结果一去学校不到一个月连跳三级。
就比我小一年级。
一年后。
我五年级上六年级，他参加小考，成功考取重点中学，学费全免，成了我的学长。
等我上初中时，他又跳了一级，初三了，还拿了初中组奥数冠军。
也是在这一年，他彻底在我家住了下来，我父母供他上学。（其实也就是供一下生活费，他的奥数奖金足以应付学费了。）
从上了初中后，我家的画风也变了。
以前是。
“芊芊，照顾一下弟弟。”
“他有不会的地方你就教他啊！你可是他的小老师。”
现在。
“物理？你问周可去。”
“有个学霸在家你不好好学习，跟不上就丢脸了！”
“柯柯啊，你好好教教芊芊，她有点笨，跟不上进度了。”
我：.......
周可在一边嘴角微微翘起：“好的叔叔阿姨，我负责教好芊芊！”
和这崽子相处这么久，我知道他这个表情的意思。
他，特么在偷笑！
我初一初二过的十分平淡，成绩一般般，不过还好有周可辅导，也算是排在全班的中上游。
每日和同桌一起沉浸在言情小说里。
迷恋总裁的胸膛和校草的霸道吻。
6
而初三，我也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被告白，以及第一次来大姨妈。
拿着情书的我，趴在课桌上欲哭无泪。
初潮来势汹汹，我肯定透了......
“这男的给我带来了血光之灾，我，我才不答应呢！”我哭唧唧，满肚子窝火不知道发泄给谁，就直接宣布了这个男生pass。
而就在几分钟后。
一个大书包放在了我边上，周可那张还有点婴儿肥的脸凑过来说道：“芊芊回家了。”
我眼睛红红的，顺手掐着他的脸：“没大没小的，叫姐姐。”
他也顺势看到了我手上的情书。
刚才那抹笑意全无：“你拿着什么东西？”
给我下一愣，要不是他还没变声，我以为我爸来了。
“哦，情书啊，你们高中部的男生给的。”我十分没有力气的答道。
他蹙眉看着信，有看着我。
“你肚子不舒服？”周可问。
我点点头，拉过他，悄悄在他耳边说道：“嗯，我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
比我小三岁的男生整个人都红了。（其实前几天他也才刚过生日，每次这个时候，我和他的年龄差都会短暂的缩小到两岁半。）
周可思索了三秒钟，随即用塑料瓶去接热水让我拿着，然后麻溜的脱下外套围在了我腰上。
手握着塑料瓶在我小腹上滚来滚去。
“好，好一点了么？”周可看着我，耳尖发红。
“嗯，好多了，”我笑得苍白，“好弟弟......”
他动作一愣，大眼睛下不知道闪过什么情绪，随即直接背起我。
“哇！你特么！！！”我都忍不住骂脏话了，这么个动作直接让我血流成河！
但是，我有另一个关注点。
他怎么瘦，怎么背的起我的？
我当时疯狂长高，也在疯狂吃饭，所以不算瘦的女生。
周可还没我高呢！怎么背得起我的？
到了家，我妈可高兴了，毕竟我这个年纪才来大姨妈的不多。
她笑着说：“我家芊芊终于成为大女孩儿了！”
我啥反应没有，就一个字儿，痛。
周可却耳朵尖红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哦，还有那个学长以及那封情书，我彻底忘了。
但是，后来我从我同桌那里听来了个谣言。
“诶，冰倩，你和高二火箭班那个周可啥关系啊？你们这同进同出的。”她一脸八卦的看着我。
“啥关系，我弟，”我说道，“咋了？”当年的凶案保密性很好，很少有人知道那个旋涡里的小孩就是周可。
而我也不可能说出去的。
“听说你两是男女朋友关系，”她笑道，“咳咳，某日，某个高年级学长深情款款向你告白，结果，被周大学霸截胡。”
“他霸道的背着你下楼，宣示主权！另外，隔天就回到学校，找学长单挑奥数。毫无疑问，周大学霸赢了比赛，也赢了你，靠，浪漫！！！”
“还说你们没关系！”同桌给我来了个腿咚，“学霸的小娇妻？”
我两眼翻白。
呵呵哒！周可就13岁，这群女妖精就不能不肖想他么？
不过后来我去询问了周可有没有奥数单挑这事儿，周可没有否认，说道：“我就是单纯测试一下他的抗压能力，结果，太弱了。”
7
但是，虽然我行的端站得直，可是学霸的小娇妻这个外号就传遍了学校。
要不是老师知道我们两的关系，估计天天叫家长。
这外号到了我上高中后，猛然就变成了校草的小娇妻。
因为，周可开始长个子了！
这崽子长得比我当年还厉害。
周末我爸给他量身高的时候，吓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一学期涨了十厘米，我的天！”
上学期还162，这学期还只是期中，就长到了172，看样子还在长。
并且很可怕的是，周可高三了，十四岁！
而我停在了165，彻底比他矮了！
“怎么了？校草的小娇妻？”周可知道学校的传言。
“你还敢说这外号？”我怒了，“走开啦，不高兴！”
“你不高兴我比你高？”周可笑了。
他长高之后，样子也变得好看了很多，脸上的婴儿肥开始消失，棱角开始出来。
声音也变得低沉。
我同桌天天在那里喊他校草。
而我看着他竟然有些害羞？
瞬间郁闷的不想理他，这什么基因啊，生的这么好。
学习好就算了，还长得好......
突然却又有点小悲伤，如果，周可生在一个完好的家庭。
或者他妈妈还活着，一定很骄傲吧？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道：“没事，我长这么高也是为了让你靠着，我想再高一点，能让你靠得更舒服。”
我瘪了瘪嘴，收回情绪。
拉过这帅的一匹的小伙子靠在了他大腿上开始看书：“唉，你就这点好啊，哼哼。”
他笑着不说话，也拿过试卷摊开在我边上写。
在学校。
周可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冰山王子”。
我有点佩服那个年代大家取外号的方式，我每次回忆起来都暗自庆幸，当时幸好没人叫我“冰山王妃”。
太非主流了。
之所以被起这个外号，是因为周可很冷。
几乎不怎么和人说话的那种。
尤其是和女生，我都感觉他是不是喜欢男的了，只和男生说话。
就连我同桌也时不时说道：“你家那个冰山王子啊，拒绝别人的告白太狠了，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怎么个惨无人道法？”我问。
她咳嗽了一声，模仿到：“就隔壁职高校花来追他，他就说，我警告你，侵犯14岁及以下未成年人，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最高死刑。”
“校花当场去世。”
我：......啊哈哈哈！
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难怪，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翻刑法，把我爸吓一愣。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么？”同桌问我。
他其实.....还真不是这样的。
特别赖皮的一人。
大概是我上学期寒假的时候，某一天去游乐园，我们一起进了鬼屋。
我本来就吓得不行了，周可非要挂我身上。
他已经长到176了。
我都替他丢人。
“你害怕了？”我佯装淡定。
“嗯，怕，”他头靠在我肩膀窝那里，鼻息时不时刮过我的脖颈，“姐姐，保护我。”
奶呼呼的。
撒娇撒的可以。
看在他叫我姐姐的份上，就保护他吧，虽然叫的最大声的是我。
诸如此类的撒娇，耍赖皮还很多。
比如，他感冒想喝水，各种撒娇让我喂他。
他想吃我手上的零食，自己有手不会拿，非要我喂。
不小心惹恼我了，就滚在我大腿上叫我姐姐，姐姐我错了，姐姐你最好了，姐姐，姐姐......
姐你个大头鬼！
但他每次用这招我就忍不住，只能心软答应。
8
这样欢乐的生活持续到了他高三冲刺的最后一个月，然而就在这时，我们家收到了一个消息。
他父亲，越狱了！
其实越狱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那个片区的监狱是出了名的严。
当然，再严密的渔网也会有漏洞。
而越狱的那人，可是周爸爸啊。
周爸爸原名叫周靖武，是帝都某大学的高材生，就院士级别还有自己实验室的那种。
智商贼高。
周妈妈和他是大学同学，自然也是优秀的很。
两人在一起很多年了，那时候真的意气风发，神仙眷侣，我爸好像还是周爸爸的高中同学（当然我爸就是个乐天派的学渣，能在机关单位里当个会计，能娶了我妈他就十分开心了，和周爸爸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生。）
但是，好像是实验室发生了什么事故，死了很多人，然后周爸爸被取消了院士资格，关闭了实验室。
从那以后周爸爸就一蹶不振。
可能智商特别高，成就特别高的人，就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失败，最终压抑自己变成了我遇见他们时候的样子。（之中好像还有遇见过其他事情，但是具体的应该很可怕，无论我问周可还是我爸他们都不说。）
而砍死了周妈妈，坐牢后的周爸爸，似乎去掉了疯病。
从进去的那一刻开始，就研究起了如何越狱一事。
天才，毕竟是天才。
还是个处心积虑的天才，策划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终于让他越狱成功了。
发现他越狱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放学的时间。
虽然，警方反应也很快，马上派了便衣警察来保护周可。（前提是没有惊动学校其他学生，害怕造成恐慌。）
而我们那个学校是分批放学的，高一高二，初中部的先走，高三要继续多学习一小时。
大批量的学生放学，家长接送。
这给警方的保护行动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以至于跟着我和周可都十分困难。
那天，刚好，是我17的生日。
我人缘一向还不错，礼物收了一堆。提不动就让周可帮我提着，毕竟，快到一米八的小伙子自愿来当苦力了。
“你人缘还真不错。”周可说道。
“是啊，我朋友多，”我笑着说，“咋了，羡慕哦？你要是肯，你能有一堆朋友！”
说实话，学校里谁不想和周可做朋友啊！
学霸光环不说，长得还好看，重点是拥有作为朋友的各种宝贵特性。
义气，从不说人闲话，你有求于他，只要答应就一定会做到.......
周可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那我的礼物，你似乎不太想要了，都已经这么多东西了。”
“放屁！”我过去想揪他的脸，发现越不过去，掐不到。（他抱着的东西有点多。）
他低下身子来，把脸凑过来，让我掐得顺利。
我说道：“你别想赖掉这礼物啊！”
他笑了笑，说道：“好。”
我满意的松开手，暗自感叹了一句真好掐，水嫩嫩的~~
然后和他一前一后的准备过马路。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红绿灯有45秒，斑马线只有不到20米的距离。
我刚要过去，身边周可身上的礼物却被他松手掉到了地上。
“我靠，周可！里面有玻璃的，你.......”我刚想说他一顿。
就被他拉住了手。
我愣住，随即抬头看见他的目光很远，看向了马路对面。
我也看了过去。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后面，有一个穿得很陈旧的男人，他在看着我们。
高高瘦瘦的，胡渣凌乱，那双曾经猩红的眼睛如今都是疲惫和阴沉。
看上去就像一个失意的可怜中年人。
可我还是无法忘记这个男人拿着刀，浑身浴血冲上我家的场景。
我忘记了呼吸，我想，周可也是。
红绿灯倒计时10秒。
排在路口的大货车的发动机在震动，一个骑着大摩托的男人拧了拧油门，和大货车发动机的轰鸣宛若心跳。
轰轰轰~~占据了我整个视听世界。
我看见那个男人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一句无声的话。
刹那间，我和身边的周可体温都凉了一度。
他说：“儿子，我想你了。”
轰！
下一刻，大货车发动，长长的车身过后。
他不见了。
9
之后。
警察就来到家里了，将我家，我父母和我严加保护起来，每人配备了两个便衣警察。
周可则是被连夜带到了警方严加保护下的某处（我也不知道在哪儿，我连电话都不能和他打。），最后，他连我的生日蛋糕都没来得及吃。
“芊芊，保护好自己。”这是那晚上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慌了神。
这个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男孩儿就这么被带走了。
我明明知道可能那样他是最安全的，但我还是慌了。
“芊芊，这段时间谁问你都不要提到周可，”我爸郑重其事地说，“为了保护他，更为了保护你自己。”
“之后放学爸爸妈妈都会去接你。”
我窝在我爸怀里，眼睛红红的。
我妈看出我的难受，说道：“芊芊你不用担心，没有周可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他被保护的很好。”
我点点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可后来，让我最难受的，不是周可被带走，周爸爸在周围晃荡我和我的家人也会有危险等等。
我最难受的，是学校里的谣言四起。
曾经“冰山王子”“完美学霸”等等外号的周可，在那些谣言中变成了“杀人犯的儿子”。
就连曾经追过我的那个男生，也加入了谣言行列。
和那些曾经追捧在周可身后的人，对周可指指点点。
“难怪周可这么聪明，他爸爸和妈妈是院士啊！”
“那又怎么样，他爸可是把他妈杀了，杀人犯的儿子体内流淌着杀人犯的血哦！也就是靠天分，否则不可能这么强。”（这话就是那男生说的。）
“好可怕，还好，我以前追他他都不理我。”
这些人.......
我当下就没忍住，过去把那个男生摁住打了一顿。
“说什么呢你！我家周可是你能诋毁的？”
“什么只靠天分，他天天写试卷背单词的时候，你特么不知道在打游戏机呢！”
“诋毁他的努力？诋毁他的过去？你配吗你！揍你揍你！”
我也不知道哪儿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以往我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乖乖女，说话都柔声柔气的。
但那次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明明前几天，周可还.......
最后，我和那个男生一人背上了一个记过处分。
我爸我妈赶来学校看见头发凌乱，衣服都破了几个洞，眼睛里还带着泪痕的我。
只对我老师说了一句：“我闺女先动手的，我会因此赔礼道歉，但是我不觉得她动手这事错了。”
老师沉默，那个男生连同他家长也沉默了。
但也是那一次，我用一个记过处分换来了学校里对于周可的谣言清明......至少，没人再说他什么过分的话了。
当然，沉默中的那种暗自讥讽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种压抑的环境直到周可这届人高考结束。
10
期间，周爸爸没有再出现，也不知道是跑了，还是抓住了，没有人通知我们。
只是。
渐渐地，好像跟着我的便衣警察少了很多，偶尔发现有一两个。
但，似乎危机解决了不少。
而暑假的来临，也意味着高考放榜，整个学校处在欢欣鼓舞的气氛中。（我们是重点高中，每年上985，211的人一茬又一茬，当然，至少现在我不是这一茬的。）
我也被鼓舞了一点，想象着之后大学生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只是周可的影子在我的生活里挥之不去。
我常常在想他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一个帅比饭桶吃不惯警察给他的饭菜怎么办？
然后就是考得怎么样。
我去学校公布的高考成绩栏里看了，没有他。
这是被影响了没考上，还是干脆就不放他啊？
也没人告诉我。
而。
就在我放暑假的那天晚上，我被绑了。
被警察绑的。
因为是便衣警察，我没反应过来，当时吓得呜呜乱叫。
而他们把我蒙着眼，送到了一个地方。
“你们要干什么！！！我家没钱，你绑我个屁啊！”
“是不是你？你绑我没用，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你掐死我也是不知道！”
“对付一个小女孩儿有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掐警察去.......”
我还在乱叫。
一个熟悉的怀抱抱住了我，那人闷哼一声：“以后得好好保护你，否则被绑票第一个撕票的人就是你了，姐姐。”
我当时就顿住了，眼泪决堤。
“芊芊，别哭了。”
周可拿掉我的眼罩，说实话，这种狗血剧情放在电视剧里我都要吐血的。
可当我看到周可所在的房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而又想到他爸爸真实出现在我们面前过时。
我就觉得四个字，人生如戏。
“周可你真是大胆！吓死我了！”
“我错了。”
“你个混蛋，你让我担心了这么多，我还为你打了一架呢！”
“我是混蛋，来你打我，我不会还手的。”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打不到！”
周可笑了笑，低下头让我揪他头发。
揪着揪着我就上嘴了，咬了他肩膀一口。
他嘶了一声，眼神晦暗不明。
“以后别对我做这个动作，”周可揉了揉我磕到的嘴，“危险。”
“啊？”我还没气完呢，他在说什么？
他摇摇头，说没什么（这件事大概是很久以后某次我才反应过来的，大概，越痛越兴奋？这小孩子才14，15岁，想什么呢！）
然后我长达了十几分钟的嘘寒问暖，他也一一回答。
也是在这一问一答中，得知他考的很不错。
帝都的大学还亲自打电话过来问他要不要去的成绩。
但他不想去帝都，原因很简单......
我也没问下去。
最后，我终于止住眼泪了，但是哭肿了，鼻子塞的很。
他笑着给我抹掉了眼泪。
“这是危机解除了吗？”我问道，“我能来看你了。”
他收回了笑容，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没有，”周可说，“他没有被抓到。”
周爸爸自从那次亮相之后，就跟消失了一样。
警察根据根据监控等等寻找，都一无所获，那个年代，监控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也没有什么大数据人脸辨识。
而周爸爸又是准备好了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就找不到他了。
11
可是，一天找不到他，周可和我家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这就是我拜托警察叔叔阿姨带你来的原因了，”周可说道，“之后，我会秘密上大学，具体哪一个我已经决定好，但是我不能和你说。”
“你只要知道我安全就好。”
我点点头，知道他安全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而这时。
周可头稍微低下来了点，说：“还记得你第一次拿营养餐来见我的时候么？我们两个的姿势，体型对调了。”
“你现在好小啊......”
我17这时候已经逐渐消瘦下去，在他面前确实显得小小个儿的。
“我不小，谢谢，你咋了？”我问道，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睛这时候，好像盛满了星河......真漂亮的眼睛，像周妈妈。（和周爸爸那双猩红淡漠的眼睛完全不一样。我记忆中的周妈妈也是温柔的女人呢。）
他头伸过来，抵着我的额头，说：“芊芊，等我成年好不好，等我成年我来找你。”
“你要走么？”我这时候还没听懂，“别难过，我会一直等你的。”
他叹了口气，过来抱住了我。
因为我一直蹲在椅子上，他抱着我就是整个抱着，我这时候才彻底意识到这个不过14岁多的男生已经怀抱宽大到什么程度了。
“我有点害怕。”
“怕啥？”
“怕你.......没什么，你知道我成年之后就回来找你的，等我就行。别让别的男生欺负你，别让他们靠近你，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
我脸色绯红戳了戳他：“你好像早熟得有点厉害啊，什么黄色废料都知道？”
他笑了笑，放开我说道：“聪明的人，心理年龄一般都很大，叫哥哥。”
我：......
赏了他很美妙的一个弹额头。
嘣~~贼响的那种。
之后，我就被送回了家，我爸妈也不知道晓得不晓得周可的情况。
但是我们一家三口谁也没提。
时间一晃而过，我也高考了。
出乎意料，发挥超常，上了个211.
把我那学渣爸高兴地，连说老章家站起来了，老章家出了个一本生！
我也觉得很高兴。
因为在两年前，我从周可那儿回去的那天，我爸也大摆宴席。
在我老爸看来，我们两个都是他的骄傲了。
在这一年。
警方也终于找到了周爸爸的踪迹，他是流窜到了国外了。
貌似做起了什么了不得的生意。
因为在国外，抓捕的难度提高到了一定程度。
我只能说，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永远会利用一切资源将自己置于不败之地（前提是这聪明人没疯）。
12
而在我大三这一年，我过年回家，听到了我爸告诉我的一个重磅消息。
“你周叔叔，死了，在边境。”
死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瞬间，感觉心里老了一岁，对，沧海桑田的感觉。
其实我们早就搬家了，因为父亲工作调动，加上政府给了电梯房，也就正好搬家。
但我时不时看向那“安全出口”几个字，看向门里的楼梯道。
我仿佛还会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还有听见那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和打骂声。
“那周可呢？”我问我爸。
我爸摇摇头，还是没有周可的消息。
周可，他骗我！
今年我21了，（现在还20！！）而周可18的生日都过去好几天了。
他没有出现......
我很失落，但是，却又很庆幸。
周爸爸，终于不再威胁他了。
“对了，你交男朋友没有？”我爸问我。
“没有，没有喜欢的。”
“也是，你从小到大身边就周可一个小子，啧，你会不会嫁不出去啊？”
“老爸，我才多大，你想这个干嘛？”
也许，人生就是如此的平淡，周爸爸的死讯就像是一则不痛不痒的新闻。
哪怕新闻背后的人与我息息相关，但我也不可能全神贯注在他身上。
况且，周爸爸具体怎么死的，我并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大三就要决定考研还是大四去实习。
我想了想，不考研。
我并不是学术的料，当初能考上这所211，其实也是受了周可的鼓励。
真让我再来一次，就不可能考上了。
我真的平凡得不行。
此等神圣之地，不是我能染指的。
所以，大三下班学期，我过完生日之后就搬出去准备实习事宜。
而这天下班后，很晚。
路灯很黑。
我搭不上公交车，就只能走回家（出租车一百多一次，实习两千多工资的我伤不起，还得付房租。）
几公里的路，偏偏路灯还灭了。
我走的战战兢兢，心里把老板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而就在我进入公寓的时候。
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的单身公寓里，坐着 一个陌生人！
走？
不走？
那人是个男人，很高大，很瘦的样子。
带着个鸭舌帽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整个脸陷在黑暗里。
一瞬间，我的心脏都要飞了！
那人站起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走过来了！
“别，不，不，不要.......”我慌得一批，还在想办法。
而他的动作更快，直接冲到了我的面前。
“别，啊！！！”我被拉了进去。
他瞬间就把我抵在了门口。
要钱还是要命？我都替他想好台词了。
13
“姐姐，”他突然将头抵在我肩窝里，“我好想你。”
“周，周可？”我有点不确定。
眼前高大的男生，是周可！
“嗯，是我，你家停电了。”周可似乎在动，在用力的呼吸，闻我身上的味道。
他拿出手机点亮了手电筒，我看到了我熟悉的面容。
“你怎么突然来了，你这几年......”
他的嘴移了上来，附到我嘴上。
那一瞬间，我炸了。
就是意识瞬间土崩瓦解的那种炸，然后空白一片。
“芊芊，嘴张开。”他抵着我的牙齿，说道。
张开你大爷！
但我没办法推开他，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男孩身上结实了好多。
可是我竟然不抗拒。
甚至希望他吻下去。
我，我是喜欢周可么？
“乖，听话，张开嘴。”他说道。
可我哪里反应的过来啊，初吻啊，这是！
然后一只手就附上了我腰肢，挠我的痒痒肉，我瞬间张开了嘴。
他进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靠在我肩上喘息。
“周可，你.......”我发现我嘴麻了。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周可说道，“现在终于安全，我能这么做了。”
我知道，他在说周爸爸的事情。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我，你，这.......”我看着他，紧张地只能问出这些话。
他摇摇头，说道：“别动，别说话，让我冷静点。你现在说话的声音都能让我硬。”
我闭嘴了。
14
原来。
在我回学校不久后，周可就回到了我家。
今天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找我爸拿的钥匙，说是想姐姐了......
姐姐......
我看刚才他做这些事儿就不像是把我当他姐！
“你，是不是......”冷静下来后我问他。
他点头：“是，我喜欢你，很久了。”
周可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因为电也来了，我能好好看着他。
长高了，得有185了，帅了，黑了，壮了......身上，脸上都多了好多伤疤。
“你这是......”我无暇顾及什么表白言论，心疼地看着他问道。
他抓着我的手，说：“周靖武死了，我抓的他，最后。”
“啊？”我懵逼了。
周爸爸是他亲手抓的......
周可也没有再瞒着我，慢慢说了出来。
当年高考后，他上的是国防大学。
然后快速学习三年后直接申请去了边境，他知道，周爸爸就在边境。
父子之间的恩仇，他要亲自来解决。
不能将这件事，麻烦到他人头上（这倒是很像他的性格。）
周爸爸在边境做着贩毒的勾当，一代天才院士沦落至此，也是令人唏嘘。
周可跟随者缉毒警，在边境各种查找周爸爸的踪迹。
很快。
周可就找到了周爸爸，毕竟，爹聪明，儿子更聪明。
周可和他爸周旋了大概几个月，就被他抓住了。
是周可亲自送他去枪毙的。
周可说到这儿，隐去了很多细节，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凶险万分。
“最可笑的是，”周可说，“最后，他那些小弟带着重武器来劫警车，我就和他在同一辆警车上，我们几把手枪而已。”
“当时危机的很，他突然摆手让他的手下撤退，还用喇叭喊话，说......。”
“走了，我要回家了，这是我儿子。”
周可的眼神很受伤。
我过去抱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如同那天冲进我家，不知所措一样，抱着我，死死的抱着我。
大约很久，很久。
他才缓缓开口道。
“我对得起我妈了。”
但他永远没有了父亲。
周可现在已经调回了内地，作为一个刚满18却功劳不小的预备民警。
他暂时没有奋斗一线的想法，而是打算去回国防大学深造。
去做一些保家卫国的研究。
“周靖武当年和我妈就是做的这项研究，”周可对我说，“当时因为事故，不光是让国外间谍知道了秘密，还炸死了好多人。”
“但，在他变坏之前，那是他和我妈的心血，我想去完成他们的心愿。”
“只是这个吗？”我问道。
周可笑了笑，眼睛里很清澈：“我还以为我这么说你会被吓到，然后抱着我说，不要，我不要你这么做，你会走上他的老路的。”
我：......
那是小时候我在他旁边看的电视剧的台词，他能记到现在？
周可认真说道：“在边境的时候，我常常会看到我们国家的人民被欺负，或者说公职人员被看不起。虽然国家在日益强大，但还是需要更多的保驾护航。”
“你不会怪我吧？又要走了。”
“我怪你什么？弟弟！”我们两个的关系因为那个吻变得不明不白，但说实话，也是那个吻让我看清我自己的心。
我好像很久之前就没把他当成自己弟弟。
在他走了的那段时间，我疯狂的想念他，那是对待一个男人的感情，不是弟弟。
他听见弟弟这个说法闷笑了一声，直接亲了过来。
“18了，不犯法吧？”
“嗯。”
15
我挂在他身上，从沙发到浴室，再到床上。
是不是当过兵的体力都挺好的？
也挺......骚的？
“芊芊你好香啊。”
“芊芊，你皮肤真滑......”
然后......
周可的制止力一向挺好，可是第一晚就爆发了，把我折腾的不行。
也许是想将这几年的想念全都发泄出来。
然后，发泄过头了。
我腹部里全满了。
晚上，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却听见他在我耳边说：“芊芊，你终于是我的了。”
热度下脑后，我就开始担心和我父母交代的事情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父母早已经把周可当成家人。
只是因为周可父亲的事情。
我知道我爸妈心里有很多膈应的地方，甚至，可能觉得周可会和他爸一样......
所以，可能会反对。
周可拉着我说：“没事，无论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我会争取到叔叔阿姨的认可的。”
在那儿之前，我们两个保密的还可以。
我爸妈应该是没发现什么。
直到几年后，我也工作了，周可毕业论文拿了国际大奖，实验据说是成功了一般，弥补了当年泄露秘密和爆炸案的不足。
他也算是完成了父母的心愿。
周可是在我25岁，他22岁那一年开口的。
而令我惊奇的是，当面听到消息的我爸妈竟然没有太多激烈的反应。
我妈甚至白了我一眼：“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从小就在我眼皮底子下长大，我能不知道？”
我爸却语重心长，拉着周可去屋里说话了，一说就是三小时。
我感觉周可能把小时候和我爸说话的总数在这三小时内说完。
三小时后，我紧张的冲到我爸门前，拉过出来的周可。
“爸，你别为难周可，是我先看上他的。”
我爸：......
“你不能棒打鸳鸯，我，我还有了周可的孩子。”
我爸&我妈：......
周可笑得脸疼，说道：“芊芊，我只是在和叔叔商量以后婚房买哪儿呢。”
“你怀了？刚好，叔叔，之前那套四室两厅你觉得咋样，我们一家人住。”
“呃......挺好，刚好我不想和你阿姨睡了，打呼噜太响了。”
“老章头，你说谁呢？你磨牙十几年了我都没说你！”
我惊讶的看着我爸妈，他们两个护着我和周可长大，如今送我出嫁接我进门？
仿佛一切都很自然。
虽然我怀孕是乱说的。
周可拉过我，看着我爸妈吵架，说道：“为了实现岳父大人的买房要求，今晚上回去继续努力耕耘。
【周可视角】
芊芊怀孕后经常这样，孕吐很严重，半夜总是抽筋。
看她痛苦的样子，我后悔让她怀孕了。
可是。
每当这时候，她都会笑着告诉我：“周可，我们家要来小宝宝了，你要当爸爸了。”
我很顺着她，她开心就好，但就生这一个。
以后都不要再让她受苦了。
按摩完哄她睡着，我抱着她，心里异常的温暖。
但是，爸爸......好陌生的词。
周靖武曾经没有这么变态。
我三岁生日的时候，他还会带我出去玩。
帝都的摩天轮很高，过山车上的尖叫一阵高过一阵。
五彩斑斓的颜色中，我记得我笑的很欢。
而他扛着我，让我坐在他肩膀上，我妈妈在一边帮我们拍照。
也是那一年生日，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被帝都大儿童智商测试测出来，智商很高，周靖武和我妈高兴得很，说他们两个强强联合剩下的我，不会太差。
而测试完之后不久，周靖武的热武器实验室出现了重大事故。
一个重要的学生贩卖了相关信息给国外的组织，然后，引爆了实验室。炸死了当时几乎所有的实验人员，除开周靖武和我妈。
因为那天，我发烧了，他们两急着去医院陪我打点滴。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天塌了。
他很快被带去调查，然后被帝都大开除院士资格，连同我妈一起。
自打那以后。
几乎是众叛亲离，他们两个带着我辗转了很多地方，遭受了很多白眼。
于是他的性格逐渐开始扭曲。
而这不是他变化的主要原因，而是在那儿之后，他为了重新回到学术界，回到他梦寐以求的殿堂。
让我妈，出卖自己。
是不是很狗血？
可周靖武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很小的时候就见到不同的男人，压在我妈身上，然后完事儿了就被周靖武打。
我抱着我妈，不让周靖武靠近。
但是，那样，我和我妈都挨打了。
然而他没回到他的地位，也没有人再来理他。
而自从卖身失败。
周靖武就带着我妈和我回到了家乡，这里的白眼，好像比外面更厉害一点。
于是。
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变态，显露无疑。
他怪我那天为什么发烧，怪我妈留不住那些能给他重回殿堂的人，怪这，怪那。
开始对我们家暴。
而他家暴的方式很奇特，打人的工具很奇特。
比如，用硫酸烫我妈，对，浓硫酸。
当然，烫的都是里面的地方，别人看不见，一点点的烫。
我妈反抗，就拿实验室的架子打她，我记得应该是放酒精灯的架子。
还有显微镜。
显微镜最常用了，他曾经说过那玩意儿使起来顺手，个头大，还够硬。
我妈骂他，疯了，你疯了！
他真疯了。
他疯起来，连我都打，我妈护着我，每次都推我出家门。
死死的抵在门口，不让周靖武开门。
但是，那只换来更毒的殴打。
我在那个冰冷的楼道里，听着我妈的惨叫，只感觉暗无天日。
而那段时间，我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奢望，就是看着我家楼下那户一家三口。
他们三个很善良。
那个叔叔常常来护着我，想要拉我走。
那个阿姨也常常给我吃的。那时候根本没有人做饭给我吃，我妈能有清醒的时间就不错了，周靖武更不用说......
我妈住院的几次，也是这叔叔阿姨帮忙打理的。
他们还帮忙报警了。
但是没有用。
周靖武的聪明全用在逃脱责任上，他就是要打我们。
而有一次，我缩在楼道里，听着我妈的惨叫只能捂着耳朵哭。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女孩儿拉了我的手，把好多吃的塞到我怀里，还捂住我的耳朵，她说：“我叫章冰倩，住在你家楼下......别怕，听不着了。”
真可爱。
此后，她帮了我很多次，可是。
她大概不知道，从她出现在楼道里，把我抱住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把她记在心里了。
我妈死了，被周靖武砍死的。
我成年前，离开过芊芊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梦见当天的场景。
周靖武想砍的人是我，因为我忍不住朝他扔了一张椅子。
我妈抱着他，就被他先下手了。
我只记得鲜血直流，我妈曾经温柔的眸子上都是红血丝。
“跑啊！小柯，快跑！！！！！”这是我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要命的往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跑。
进了芊芊家。
可就在那一刻，我后悔了。
周靖武这个疯子，我为什么要带着他招惹芊芊家！
我有罪！
我不该这么做！
我想冲出去，带着周靖武离开。
但芊芊抱住我了，她在我耳边不断重复着：“别怕，姐姐保护你。”
那晚上，周靖武被警察带走了，而我，抱着芊芊睡了一晚上。
他被判了无期，而我成了孤儿。
芊芊一直问我的事情，就是我为什么要跳级，总要走在她前面。
让她怎么追赶都赶不上。（整个小初高阶段几乎每年必问，还好，芊芊是个没心眼的人，她就是单纯的不开心。但每次我都拿她最喜欢的麻辣烫哄她，她就开心了。）
但我其实想说。
我之所以走在你前面，为的就是保护你。我知道我不够厉害，所以我要迅速变强，长大，把你可能要趟过的阻难都先趟平了。
我也很感谢章叔叔和阿姨，能给我这个机会。
而且，你也不用追啊，芊芊。你需要我停下来的时候，我会立刻回头去找你的。
我之前年纪小，还不太懂感情，只知道芊芊是我最重要的人。
一直护着她。
直到她初三那年，有一个男生追她，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所谓的危机感。
那天心思其实有点乱糟糟的。
因为前几天过生日的时候，我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梦里.......导致我第二天看见芊芊都有些羞愧，感觉自己亵渎了她。
一整天都没怎么敢和她说话。
而且......放学了我也故意晚点儿去，害怕看见她就更羞愧了。
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她教室里看看。
然后就看见了那个男生给她递情书......
“高二重点班的刘清文，奥数组排行十八。”我是奥数组组长，很容易想起来有谁在。
刘清文递了情书就走了。
芊芊还坐在位置上，似乎不太舒服。
我就只走过去叫住了芊芊，让她回家，结果她让我好好叫她姐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突然不喜欢叫她姐姐了，这个名词把我和她的距离拉的很远很远。
可我现在更在意的是那封情书......字是真的丑。
我不动声色的拿过情书，然后背着她回去。
可我这个动作更后悔了。
因为我的芊芊，那时候已经是个大女孩儿了......
很多年之后，某一天醒来，芊芊愤怒的掐着我的脸：“周可，你胸控啊！手就不能放别处睡觉！？”
我很自然的揽过她，然后继续我邪恶的事业。
“我想了很久了，就让我多放一会儿。”
“你放一辈子啊！我，我都不能平躺着睡觉。”
“放心，你平躺吧，我还是能找到地儿的，不算平。”
她怒了，骂骂咧咧继续睡。
可我没撒谎啊，我真的，想了很久......
回到她初三的那晚上。
我整个人火气很大，自从远离了那个家之后，第一次晚上彻底失眠。
第二天火更大。
早早就去了学校，然后找刘清文单挑奥数。
最后，他哭着走出教室的。
嗯.....叫你写字丑。
芊芊前些天在帮我整理高中时候的东西时，发现了一大堆情书。
她找上我，然后问道：“你初恋给你的？这么宝贝着呢！”
她怀孕之后，脾气可大了。
不过，芊芊，我的初恋是你，你可没给过我情书。
“我很冤枉老婆，”我说道，“这些情书，可都是你让我留下来的。”
事实证明，女人怀孕之后会变傻。
“啊？真的啊？”我可爱的芊芊挠挠头，说道，“哦哦，好像记起来了，是哦，我让你留下来的！”
高中时期，芊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帮我收情书。
她那时候每天都能收两三封，我想扔，她告诉我那是别人对我的心意，要保存好别人对我的喜欢。
我只要她一个，别人与我何干？
不过，她开心就好。
“也不知道那些女生喜欢你什么，这么高冷，脸这么臭，年纪还小，”她说道，“可能还不喜欢女人。”
我喷了，喝着水呢，芊芊。
我很想身体力行告诉她我喜不喜欢女的，但，奈何年纪小，算了。
后续，我也不是很关注其他人对我到底什么看法，情书芊芊又放在哪儿了。
我只是专注自己的事情，以及，我们未来的事情。
哦对了。
芊芊有件事一直不知道。
她其实追求者很多，非常多，多到我很恼火。
为此，我还打过一次架。
校内的追求者基本上被我一次性劝退了，倒是校外，隔壁职高有个不怕死的男生几乎天天来送东西给芊芊。
当然，被我找办法拦截了。
那兄弟脖子上常年带着狗项圈，上面有铆钉的。（没办法理解那时候的时尚。）
我实在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就叫他狗项链吧。
狗项链知道我拦截了他诸多礼物，还将礼物分发给我班上的同学后，直接找人来堵我。
刚好，那天芊芊因为考试没及格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留堂，我也不着急要走。
不过那天，惨叫出去的人，不是我。
大概他们也没有想到，我平时不怎么说话，瘦瘦的斯斯文文的，但是动起手来这么狠吧？
呵呵，真是拜周靖武所赐。
这些花拳绣腿对我没有太大的作用，我也知道所有打疼打哭都不会露痕迹的地方。
之后，狗项链就没有再来过我们学校，也没有出现在芊芊面前。
嘘，这是我的秘密.......
她现在怀孕了，不能听这么刺激的消息。
我们两之间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三者。
小吵小闹倒是挺多的，不过也都是我故意逗她。
成年之后的芊芊越发的有些文静，似乎有时候不太愿意说话，包括和身边的朋友。
与以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女生有着明显的差别
可能，跟我高中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有关。
我逗她生气，逗她玩儿，看着她叉腰叫我大名，然后扔一个抱枕过来。
又或者故意把她想看的好像是叫做偶像还是什么节目给调了，当时在宣布排名，吓得她冲过来要跟我拼命。
然后再排名宣布后，哭得稀里哗啦，我还得帮她擦眼泪。
我看见这样简直太开心了。
我终于把她的小脾气养回来了。
“都怪你！！！我男神排名宣布的时候我都没看见！”
我哭笑不得：“他是你男神，我是谁？”
“你是我男人啊，男神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你就随便了。”
我把她抱到我身上，然后将她的手放在我腰带上：“老婆~我想被你随便一下。”
她怒道：“滚犊纸，我还没哭完呢，哭完再说！”
当然，晚上她补偿我了.......
芊芊进产房的时候，我在产房外面整个人都是麻的。
我甚至听不见别人对我说的话。
整个人就坐在椅子上，呆呆愣愣。
不过，还好没出现什么大出血。
也得益于我经常拉着芊芊去运动，各种运动，她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顺产很顺利。
还是个女儿。
我看了一眼小姑娘，还是去看了我老婆。
“呜呜呜~~”芊芊哭了。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最看不得她哭，“以后不生了，以后咱.......”
“你说咱两长得也还行，为啥我姑娘这么丑呢？”芊芊说道，“我刚才看见了，皱巴巴的，简直就是个猴儿！”
病房里，章爸章妈都在。
他们听见了全都笑出了声，我也忍不住笑了。
确实啊，我的女儿现在有点丑呢。
还是我老婆漂亮。
“以后我们不生了。”
“可我还想要个儿子，老公......”
“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你想要......随时找我。”
芊芊被我逗笑了。
至此，我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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