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可以吹起一大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冯骥才
总有人,要在时代的潮流中发声,正是有人敢于发出不同的声音,才会有社会的不断进步。
所有文明,都是在不断地试错和纠错当中,一点点走上了正轨,过程也许会有些波折,结果也未必尽如人意。
但是,如果谁都不去提出质疑,那么便很容易将错就错。
只是,在各种势力的掺杂之下,纯粹的发声,似乎颇为困难。
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势力,他们瞄准了时机,想要借一些人的发声,当伤人的枪、做防人的挡箭牌。
这是时代所造就的必然产物,是悲哀,也是无可避免的。
有些人对社会灰了心、丧了气,有些人不再发出那些振聋发聩的声音,但是,也有些人,他们重整旗鼓、整装出发,去与时代抗衡,去和自己和解。
六七十年代群众
他们是生活的强者,在大环境的潮流之下,他们敢于逆流而上,即便被撞得遍体鳞伤。不做沉默的羔羊,不向命运投降,心中有方向,那便朝着那缕光扬帆起航。
那是少年的意气风发,那是“叛逆者”一腔孤勇,本文的主人公黄帅,便是一个具有争议性的、自己的“英雄”。
得
叛逆少年
1960年,黄帅出生于北京,北京作为首都,是全国政治权利的中心,自然发展较好。
彼时,女孩子也可以上学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多稀奇,在国家的组织调控下,黄帅也走上了求学之路。
黄帅
虽然,由于客观因素,当时的学子,大多只能参与国家组织的定期学习。
有了一些见识,自然便会产生一些思想,这是一种无关政治的思考。
黄帅并不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坏孩子”,但她同样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在黄帅的认知中,老师是来教导自己知识、丰富自己思想和学识的。
所以,黄帅想不通,为什么其他同学会惧怕老师。一旦埋下了质疑的种子,那这一缕思绪,便会在心中,不断地生根发芽。
当时的国家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教育系统也远不如现在完善,很多教育工作者,在教学与师生关系之间,尚未找到平衡。
“尊师重道”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而教师这一职业,无疑是神圣且不可侵犯的。
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是教师,也难免会有一些改得更好的问题。就比如说,在面对学生的时候,究竟应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才能更好地与学生们相处。
成长到了五年级,黄帅终于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质疑的冲动了。为什么老师可以叱骂学生?为什么老师,可以不顾及学生的尊严和情绪?老师就一定是高高在上、不会犯错的吗?
黄帅觉得,不!不是这样的!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来教导学生,为什么老师就一定要如此严苛?
于是,黄帅在日记里,写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会将课堂上她感觉老师做得不妥的地方,写在日记里,然后写出自己的建议。
黄帅
在日记里黄帅说,她觉得老师说想用教鞭,敲搞小动作的同学的头,这是不妥当的。她觉得,老师可以更耐心一些,言语也可以更注意一些。
只是,黄帅没有想到,就是日记里“叛逆”的内容,影响了她和家人之后,很多年的人生。
遭遇孤立
当老师看到黄帅的“叛逆”日记时,老师愤怒了。
长久以来,被架在云端的老师,不允许一个几年级的学生,对自己如此冒犯。
是的,在老师看来,黄帅的行为纯粹是为了拆老师的台,降低老师的威信。所有人都很听话,怎么偏就黄帅,有这么多“叛逆”的想法?
情绪上头,老师做出了一件,并不光彩的事情。
老师开始号召学生们,一起批判黄帅的“叛逆”行为,还要其他学生与黄帅划清界限。
接连两个月,黄帅被老师不待见,也被同学疏远,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样的“冷暴力”,对黄帅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黄帅想不通,明明老师的做法,就是有失妥当,怎么就还说不得了?
没有小伙伴一起陪自己玩耍,也没有老师,愿意给自己一个好脸色。而这一切的起因竟然只是自己在日记中,写出了自己,觉得老师不对的地方。
这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压抑,花季少女遭受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暴击。
或许应了那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的黄帅,决定反击。
既然这些内容,不能写在日记里,既然老师不允许自己发声,那自己就换一个“战场”。
自己不但要发声,还要发得响亮!黄帅觉得,一定会有人理解自己,站在自己这边的。
于是,黄帅写了一封信寄给了《北京日报》,她说她很委屈,但是自己并没有被压服,她依然在奋起反抗。
她说在新时代之下,不要做旧教育制度奴役下的奴隶。黄帅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一番慷慨陈词寄出去,无非只是想自己能得到公正的待遇,让老师不再针对自己。
这封信是冲动的产物,诉说着黄帅所有的委屈与愤懑,冲动过后,黄帅也曾后悔过。黄帅知道,自己也并非一点错处没有,而老师平时,对大家也还是不错的。
只是,这封信就像是一颗炸弹,炸的当时的教育界人仰马翻。
惨被利用
1973年,黄帅的这封信,寄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13岁的黄帅不知道,自己被人当做了一根混天绫,投到了动荡的政治海洋里。了解我国近代史的朋友们都知道,曾经动荡的十年,究竟有多令人不愿提及。
一个学生的心情,在有心人的嘴里,变成了“两个阶级、两条路线的大事”。
黄帅的日记被《北京日报》做了摘编,随后于1973年12月12日,略经加工后登报,同年12月28日,《人民日报》对文章进行了全文转载,并印刷在了头版头条。
黄帅未曾想到,仅仅几天时间,自己就从“叛逆”学生,变成了“敢于反潮流的革命小闯将”。
相关部门开始安排黄帅到处进行演讲,全国各地都掀起了“破师道尊严”等一系列活动,黄帅以为,一切会在改革中变好,但是她不知道,教育行业就此进入了漫长的寒冬。
一切都偏离了黄帅的初衷,在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在经历些什么的时候,黄帅便已经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但凡有人提出质疑,便会遭到狠厉的制裁,黄帅被树立成了“活靶子”,所有被迫害、被制裁的人,都在心里记住了黄帅的名字。
一部分不理智的人认为,如果不是黄帅的“日记事件”,自己根本不必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当然,也有人理智地看待问题,即使没有黄帅,还会有“张帅”、“李帅”,某些势力不过是借助黄帅作为工具,打响了政治运动中的一炮而已。
黄帅做出的言行、表达的思想,被某些势力不断地扭曲化,明明黄帅只是想要一个更好的教育环境,而这些人却硬生生的,把少年心事变成了时代的畸形产物。
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时期,大部分人像疯魔了一般,打着各种旗号,不断地破坏着、撕裂着,将祖国的大好河山,搞得乌烟瘴气,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这一切都令黄帅不解,不对!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付出代价
1976年10月,某些势力集团终于被粉碎,一切将要回归正轨。
16岁的黄帅如同众人一样,走在游行队伍里,去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只是,黄帅不知道的是,普天同庆的时节,便是自己和家人开始遭受苦难的日子。
作为某些势力推向台前的“活靶子”,黄帅不出意外地被排挤了。
16岁的她甚至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便从“小闯将”变成了恶势力的“小爪牙”,曾经有多风光无限,如今就有多人人喊打。
人们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向了黄帅和她的家人,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上,全是黄帅的桩桩“罪行”。
愤怒找到了宣泄口,大家开始变着花样的,给黄帅的生活添堵。堵在黄帅上下学的路上推搡殴打,不加掩饰的嫌恶、唾骂,不约而同地孤立、排挤。
似乎只有这样对待黄帅,自己或者家人受过的那些委屈,才算是有了交代。
特殊时期
而黄帅的父亲也难逃命运,一朝被隔离审查,罪名多的难以数清。
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又被投入监狱,黄帅的父亲做不出什么挣扎,似乎,所有的遭遇,都是他们一家人应付的代价。
家庭的巨大变故击垮了黄帅的母亲,一朝病重,已经没有了操持家务的力气。在那样的环境下,16岁的黄帅,只能咬着牙扛起了这个家,照顾着重病的母亲和9岁的妹妹。
曾经善良的叔叔婶子,曾经一起上下学的伙伴,都从黄帅的生活中消失了,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指指点点,和那些喊着“报应不爽”的人们。
这一切如果不是真实发生的,那么一定会有人,骂上一句“真是荒唐的可以”。
可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荒唐的事情,确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是几代人都不愿回首的记忆。
在那个年代里,有些时候,对和错并没有什么权衡的道理。如果身处漩涡中心,就只能承受着无差别的攻击。
未被击垮
有些人垮在了那个时代,他们蒙上了眼、关上了心、闭上了嘴。他们不愿意在参与到任何事情当中,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大声喘气。这一败,便败了个一败涂地。
但是,黄帅没有,她有她的“叛逆”,她有她的骨气。
即便是被百般刁难,黄帅也没有放弃学习,无论是何种境遇之下,黄帅的心里,总有一片干净的天地。
少年的意气,让她成了别人手中的武器,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但是她没有自暴自弃,放弃人生太容易了,继续战斗才是生存的意义。
这一次,黄帅不再任人摆布,她开始克服万难的学习。
“知识改变命运”,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同样尴尬的境地,波折的遭遇让她愈挫愈勇,变得格外坚韧,没关系,一切都还来得及。
黄帅
1979年1月,黄帅的努力,终于得到了第一次回报,那是让人看了都忍不住鼓掌称赞的学习成绩。
由于曾经的事情,黄帅进入大学要比别人更难。幸好,当时的中宣部领导胡耀邦,为她发了声,这是黄帅一生珍惜的际遇。
1979年9月5日,黄帅终于踏进了北京工业大学的大门,在那个年代,大学生远没有现在这样普遍,黄帅靠着自己争了一口气,与命运叫板,实现了真正的“叛逆”。
1981年1月1日,黄帅又一次“叛逆”,她要为被自己连累的父亲平反。
这一次发声,没有人再对黄帅别有心机,公平、公正的待遇,使得努力终于获得回应。也就是这一年,黄帅的父亲不再是一名“罪犯”,恢复了自己的名声。
之后的岁月里,黄帅也没有停下脚步,工作两年后,黄帅选择了出国留学,继续为自己充电。
1993年,黄帅成功获得了东京大学“学术硕士”学位,而后不久,又遇到了自己的爱情。
1996年冬季,黄帅做了母亲,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1998年12月,黄帅回到国内,重回母校,在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工作。2017年12月10日,“叛逆”了一辈子的黄帅遗憾病逝,享年57岁。
黄帅
黄帅的一生可谓跌宕起伏,值得敬佩的是她无论何时都有“发声”和“叛逆”的勇气。
有人说黄帅的“日记事件”带来了不好的影响,然而,其根源并不在于黄帅,不是吗?
不要因为可能会错就不发声,如果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所有人都顺从、不“叛逆”,那么,社会进步的齿轮要如何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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