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回家,不治了!”今年5月,安徽省宿州市某医院内,67岁的陶广亮老人在得到他7岁的孙子陶一帆被确诊了髓系白血病的消息后,立刻忍着疼痛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拔掉胳膊上的针管就往医院外跑,任凭儿子陶蚌怎么劝都劝不住。陶广亮老人患肺癌住院治疗,他想将希望留给孙子。图为陶蚌。
10月26日晚11点,一帆进仓移植已经十多天,出现严重的肠道排异,不停地拉肚子,无奈被禁食。陶蚌在安徽省合肥某医院外的出租屋内翻来覆去无法安心入眠。凌晨12点多,等到他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手机铃声在耳边骤然响起,电话接通,听到的是母亲在电话那头悲痛欲绝地痛哭声:“你爸他走了。”
那个晚上陶蚌再没有合上眼睛,自责和悔恨的泪水沾湿枕头。自儿子患病半年来他四处奔波,很少回去探望放弃治疗卧床在家的父亲。对于子女而言,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是莫大的遗憾。10月28日,陶蚌头扎白纱,烛火照红了相框里父亲的笑脸,他跪在棺材前深深地磕下了头。图为陶蚌的父亲于10月27日去世。
图为陶蚌的妻子王创花在照顾儿子。
儿子患白血病后,感染得阑尾炎,疼得拔掉针管
医院里,陶蚌的妻子王创花刚从病房外边进来,便被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幕惊呆了,7岁的一帆拔掉了手上的针管,液体流了一地,孩子正准备逃离。王创花来不及思考,奋力冲上前把孩子拽回来,紧紧搂在怀中。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冷汗沿着额头直流,她知道孩子太疼了。
事情要从今年五月份说起,陶蚌的儿子一帆在5月突然持续低烧一个礼拜,夫妻俩带着孩子从蚌埠市某医院辗转至上海市复旦大学某医院做检查,最终孩子被确诊为髓系白血病M5(高危),一家人从噩耗中久久不能缓过神来。医生给的治疗方案是化疗加移植,由于上海费用太高,陶蚌决定带着儿子回合肥接受化疗。图为儿子生病前和王创花合影。
一帆病情刻不容缓,他们立刻买了回蚌埠的火车票,下午三点多出发,晚上九点到家收拾行李,到家后再赶往合肥,晚上一点半左右到。一路上一帆的病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剧:“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的嘴巴烂了,刚开始是一个红点,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出血,开始糜烂,没法吃东西。”
抵达安徽合肥某医院后,医生给一帆做了清理,就开始化疗。第一个疗程十分顺利,但到了第二个疗程一帆就出现了严重感染,得了急性阑尾炎。由于细胞值太低不能手术,一旦出血就会有生命危险,医院连续下了三天病危通知书。“当时孩子阑尾疼痛,听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喊声,我们夫妻俩每天都是以泪洗面。”陶蚌说。图为病床上的陶一帆。
孩子得了阑尾要禁食,通过打PICC的管子输入营养液,孩子的血管很细,营养液经常堵住进不去,一输就是几个小时。“孩子阑尾肚子很疼,输营养液扎针也疼。我回家做饭的时候,孩子趁妈妈不注意就拔掉了手上的管子,往窗户上爬,窗户没有防护栏,幸亏孩子妈妈及时赶回了病房,一个箭步把孩子拉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陶蚌哽咽着说。图为陶蚌和妻子推着儿子去治疗。
孙子进仓移植时爷爷去世
打了将近十天的升白针,孩子的细胞涨起来了,身体的抵抗力也逐渐增强,阑尾也好了。尽管第二个疗程熬过去了,但是一帆的病情并没有缓解,专家说两个疗程没有缓解的话,缓解的可能性就不大。“当时感觉天要塌了,我是做了什么孽了,为什么要来惩罚我的孩子?”陶蚌绝望极了。
为了给孩子最后的希望,不让自己留下遗憾,陶蚌带着孩子去上海市某医学中心,专家给出了治疗方案,让他们带回当地进行治疗。随后一帆接受了第三个疗程的化疗,第三个疗程过后孩子缓解了,医生便催促他们赶紧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10月8日,一帆进入移植仓进行细胞回输,妻子进去陪护,陶蚌在外边的出租屋内给孩子做饭送饭。图为陶蚌陪在儿子床边。
然而进入移植仓后孩子情况不是很好,还没出仓就已经开始排异,肠排非常严重,孩子拉肚子拉个不停,不能吃饭,只能打营养液。陶蚌也不能进仓,只能在仓外的监控电话里看到孩子躺在病床上疼得翻来覆去,心被揪得生疼。然而就在孩子进仓移植近半个月后,又一则噩耗袭来。10月27日零点,陶蚌的父亲身患肺癌与世长辞。
早在去年老人就已查出肺癌,一开始陶蚌带父亲去医院化疗,后来放疗,治疗花费了将近九万多。陶蚌家中本就积蓄不多,他之前在玻璃厂里工作,一个月四五千元工资。父母都是农民,没有其他收入,岳父岳母已经八十高龄,因此为了给父亲治病,家中积蓄早已耗尽。当爷爷听说孩子得了白血病后,知道孩子治病要花费很多钱,当即决定放弃治疗。图为陶蚌父亲生前在治疗。
“我爸是个很固执的人,他认为的东西谁劝也没有用,说什么也不肯回医院。”从今年五月一帆患病起,老人一直在家卧床,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一帆的治疗也一直非常不顺,陶蚌不得不陪护在外,只偶尔得空能回家看望一下父亲。老人身体逐渐衰落,但每次陶蚌临走前都会嘱托儿子一定要给一帆治好病。
但上次一走,竟是永别。10月27日凌晨接到老家的消息,陶蚌便再也没有合过眼,10月27日一大早陶蚌赶回老家蚌埠,给父亲处理后事。风尘仆仆赶回家的陶蚌重重地跪在父亲的棺材前,泪流不止。他心中有太多太多想对父亲说的话,太多的自责和悔恨,此刻只能化成泪水恣肆地流淌。他愿父亲能永远地摆脱疾苦,安详地长眠于地底。“这辈子不孝,唯愿下辈子再报父亲的恩德。”陶蚌说。图为病床上的陶一帆。
孩子肠排严重,治疗费用巨大
回家奔丧三日,在将父亲平安入土安顿好母亲后,陶蚌带着沉重的心情又急匆匆地赶回合肥。孩子在仓内病情没有丝毫好转,肠排将孩子折磨得瘦了好大一圈,妻子在病房里也万分焦急,她整日担忧孩子的病情,也担忧日益增长的治疗开销。
孩子肠排每日花费上万元,前期一帆前前后后三个疗程花了30多万,这次几十万移植费用也是东拼西凑来的,陶蚌为了父亲和儿子的治疗,一共欠下50多万外债,而现在的抗排异和感染治疗,像座沉重的大山重重地压在陶蚌头上。图为医院走廊里,陶蚌为儿子发愁。
孩子未生病前,陶蚌在玻璃工厂里面工作,长时间搬扛重物导致他腰肌劳损。孩子生病后,他需要给医院里的妻子和孩子准备一日三餐,整体都非常忙碌,根本没有时间去医院检查自己的腰,每天疼得睡不着。“为了孩子,咬一咬牙就过去了。”但是现在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家中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孩子肠排费用越来越吃不消,陶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图为病床上的陶一帆。(文|半夏 图|家属提供)原创作品,严禁任何形式转载,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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