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风景,一年四季皆是繁华热闹之境,高楼大厦之间的钢铁颜值始终如一,不过,作为华中地区最大城市之一的湖北武汉,季节流转的时候却能发现不一样的景色来。像在武汉城区四环线内近长江沿岸范围内,就有春夏和秋冬两季的专属滤镜,其中在洪山区长江中间的天兴洲上,秋冬时节还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漠之景,局限在城区之内,分外难得。这份景色由枯水期的长江主体组成,江堤与河床干涸,露出的地表全是砂石,沙漠区域“辽阔”,沙丘蔓延无度,尽头是城市高楼桥梁,身处其中,可尽情飙车、奔跑,四下活动,畅快之感,让人觉得自由洒脱。
要去欣赏这份城区里的沙漠盛景,有很多种方式,对于很多慵懒的朋友,最佳方式其实并非身临其境,而是在远处观望,欣赏一整个宏大的全景图。想想这样的角度和场景,无疑是在高处,当然是距离最近的三环线天兴洲长江大桥上,从桥上走过,恰好可以鸟瞰全貌,风起云涌,大江蛰伏,砂石灿漫,点缀在细流江水间,别有景致。不过,鸟瞰的方式只能看全貌,不能近距离实地体验,这时候就需要下到天兴洲上去了,毕竟,那上面还有不少的居民和生活设施,是一座很接地气的热闹之地。
上天兴洲,没有公交车和地铁,尤其是在秋冬时节江水枯竭的时候,遇上大雾天,可能有时候连原有的轮渡都会暂停,这时候只能选择自驾。自驾走大桥,市区内任何线路先上城市的三环线,然后往天兴洲大桥方向,到桥上后走去天兴洲的专用匝道下桥,就可以无缝抵达洲上的马路。与很多乡野之境的路况差不多,天兴洲上尽是平房和原野,堤坝和小路,还有田地和无人区,近江畔的自然滩涂。秋冬枯水期,自驾到江边看沙漠,南北两侧走到江边,基本上远远就能看到那些露出地表的沙滩了。
穿过马路,来到小路上,洲上的环境似乎还是原始的颜值。路边的杂草多,近处的芦苇丛茂盛,早就变得颓废,一片枯黄,无人收割的情况下,芦苇草堆瘫倒在一起,密密麻麻。往江边走,还没抵达,已经看到一大片沙地,黄沙土质,带点泥土,被翻新过,非常平整,猜测是种植区。继续走到江边,隐隐察觉到地势变低,转个小凹凸地后,面前的地貌一下子豁然开朗,干涸的砂石蔓延出来,在光线照耀下,都有些灼热的感觉。这一块是纯粹的砂石地带,砂石颗粒有大有小,但都非常干涸,是那种一脚摊开就溅起烟尘的状态。
于是继续奔跑,跑了几十米还没看到砂石的边缘,才发现,原来这里已经十分接近长江的江心位置。参照物看得是不远处的天兴洲大桥,数桥墩的数量,等比例平行划过来的位置,在平时,周围应该是汹涌的江水波涛了。看得出来,砂石的边缘地势有些低,中间高耸,整个是类似鸡蛋壳的弧度,是那种江水冲刷的江心河床。四周都是砂石丘陵之状,有的还深陷出几个弧形坑带,里面填着星星点点的贝壳和鱼骨,这种沙丘地带多,一直向南北两段蔓延去。这时候,已经分不清江水在哪一头,也听不到流水声,四周干涸的一片“死寂”。
根据大概的自我定位,我们判断出了长江的流向和岸堤的位置,于是小跑着向前,果然很快看到了枯水期的江水水位。这一段长江的颜值,变得非常萎缩,可能就是一方水塘的样子,水流的速度不快,偶有淡淡波纹,江对岸的堤坝,也隔得非常远,最近的距离处还是巨大面积的沙滩,与我们这边的地理状态一模一样。但即便是枯水期的江水,南北横向过去也没那么容易,还是得开船,我们站在水边观赏片刻,继续向东西两边走,一边看得到长江大桥,一边看得到四环线的高架,由近及远,视野里全是砂石地表,看着荒凉一片。
砂石地表,一点不平整,还充满了车轮压过的痕迹,远远看去,有一队汽车正在原地飞奔,看得到两个黑点来回奔跑,那是在沙滩上飙车的人。每年这个时节,总有很多爱玩的年轻人自驾到此,将越野车开到河床沙丘上,这种江堤砂石,颗粒极小,碾在轮胎下,奔驰的阻尼感大,适合飙车,也是纯正的沙滩赛车雏形。于是乎,我们看到,车子放肆在沙滩上跑,带起阵阵烟尘,快乐的氛围里,估计所有人都忘了这是在城市。
也难怪,遇到和体验到天兴洲和长江的这种沙漠面貌,一年也没有多长时间。在城市里憋屈久了,不用出城就可以肆无忌惮享受快意的沙滩和沙滩赛车驰骋感,那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自由。而人走在无边的沙滩上,看到近处的沙砾和若有若无的江水痕迹,还有远处同样绵延的沙丘,总觉得城市的这一面非常科幻,以至于会有种莫名冲动,可以沿着脚下的沙砾,走进沙滩里,可以穿过天兴洲走到更下游的长江另一头去。沙丘的尽头是沙丘,沙丘的尽头还有城市高楼,这不是沙漠蜃楼,这是武汉真实存在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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