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总统大选“未选先热” 杜特尔特遭女儿“背叛”？

【直新闻按】2022年，菲律宾即将结束“杜特尔特时代”，迎来一位新总统。从10月初总统大选报名启动，到11月15日竞选名单最终确认，菲律宾上演了一出出退选、换人、“同室操戈”、“父女反目”的精彩戏码。最新消息是，11月30日，菲律宾参议员、现任总统杜特尔特的亲信克里斯托弗·吴宣布退出2022年大选。CNN评论，“尽管菲律宾的2022年总统竞选活动尚未开始，但阴谋诡计和戏剧性进展已开始一一上演”。究竟谁有望取代现任总统杜特尔特问鼎2022年菲律宾大选？深圳卫视《关键洞察力》邀请厦门大学特聘教授、中国东南亚学会会长庄国土、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菲律宾研究中心主任代帆、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关系学院讲师王看，共同分析菲律宾选举政治背后的“厮杀”与交易。

杜特尔特与女儿莎拉

菲律宾大选总统候选人名单 经历数轮“换人马戏”

在菲律宾，中央政府和地方选举同时举行，每隔6年，菲政坛都会迎来一轮大换血。2022年5月9日是菲律宾的选举日，届时将选出约1.8万个新政府职位，包括总统、副总统、国会议员、地方行政长官和议员等。今年10月1日-8日，是菲律宾总统大选报名时间。11月15日，是替换总统候选人报名申请的最后期限。

此次总统大选的竞争极为激烈。据当地媒体报道，截至10月8日，至少已有79人提交了证书。11月9日至15日，菲选举委员会收到了15份要求撤回竞选的申请；15日当天，选委会又收到了10份替换候选人的申请。这种情况在菲律宾前几次选举中从未发生，就连菲媒也称，用“奇怪”来形容近期菲律宾的政治发展都是不足够的。菲媒“拉普勒”（Rappler）引述政治监督机构称，这出“换人马戏”是一场灾难性的政治奇观，呼吁选委会重新审视递交申请“占坑”的行为。

以最新退选杜特尔特的得力助手克里斯托弗为例，整个的过程可谓“曲折离奇”。早前，他被民主人民力量党提名为2022年大选中的总统候选人，以和副总统候选人杜特尔特搭档；10月2日，杜特尔特宣布退出政坛、不再角逐副总统，克里斯托弗同日表示将代替杜特尔特竞选副总统，并延续杜特尔特政策路线；11月13日，在杜特尔特女儿、现任达沃市长莎拉决定参选副总统的几小时后，克里斯托弗又撤回了副总统竞选申请，决定竞选总统。最后在11月30日，克里斯托弗宣布退出此次大选。外界认为，克里斯托弗在民调中并不是热门人选，杜特尔特支持者期待人气更高的莎拉竞选总统，以继承杜特尔特政治遗产。

对此，厦门大学特聘教授、中国东南亚学会会长庄国土分析，菲律宾的选举之所以如此混乱，首先是因为菲律宾民族非常感性，情绪化的风格常常给选举带来颠覆性的变化；除此之外，菲律宾是一个由几百个岛组成的群岛国家，历来中央的力量就比较弱，这也导致各种不可预测、相互制衡的事情有可能发生。

杜特尔特遭女儿“背叛” 丢开父亲另选搭档

牵动此次菲律宾大选整体局势的关键人物，要数杜特尔特的女儿莎拉·杜特尔特-卡皮奥。现年43岁的莎拉做事雷厉风行，与父亲风格非常相似，一直被视为杜特尔特最看重的政治接班人，曾与父亲在地方选举中打了多年的“父女牌”。

在此次竞选造势初期，杜特尔特就提前表示自己将在2022年参选副总统，女儿莎拉则将以达沃市市长的身份参加竞逐总统大位，“父女搭档”的完美组合就此形成。在此后的民调中，莎拉也一直是排名第一的总统人选。但是政治羽翼日益丰满的莎拉有自己的打算，11月13日莎拉突然提交竞逐副总统的申请书，而她的竞选搭档则是来自菲政治世家的小马科斯。

杜特尔特父女“翻脸” 是苦肉计还是真分裂？

莎拉为何在最后关头与父亲“决裂”引发外界猜测。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菲律宾研究中心主任代帆认为，莎拉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年轻政治家，她与父亲杜特尔特的关系并没有外界想得这么融洽和谐。莎拉参选副总统是她自己的政治规划，并不完全符合杜特尔本人的预期。

与杜特尔特有交情的《菲律宾星报》专栏作家塔尔福透露，莎拉对于20年前父母离异一事始终无法释怀。杜特尔特传记作者帕雷诺也表示，莎拉致力于在政治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但她希望完全摆脱父亲的阴影，按照自己所愿施展抱负。

不过庄国土则对此次杜特尔特父女“翻脸”有不同见解。他认为杜特尔特家族最后一刻全盘改变选举策略，完全是杜特尔特老谋深算安排。庄国土观察研究菲律宾选举政治多年，认为每一个参加菲律宾大选的候选人都是“政治精算师”，杜特尔特也不例外。他表示，杜特尔特家族来自菲律宾南部，在菲律宾的政治版图中，南部政治家族的影响力一向只局限于地方，比不上北部的马科斯家族和中北部的阿罗约家族，影响力遍布全国。在2016年的大选中，杜特尔特一定程度上依靠马科斯家族的支持才赢得了大选。此次若莎拉和小马科斯共同参选总统，莎拉胜算渺茫。

庄国土将杜特尔特的选举策略调整称为“一石三鸟”：第一避免杜特尔托家族选举挫败；第二以莎拉回避参选总统方式，回报马科斯家族此前对他的支持；第三，莎拉和小马科斯成为竞选搭档，还有利于今后这一北一南两大政治家族之间的合作。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关系学院讲师王看分析，杜特尔特参选参议员，是因为他要为卸任总统后的政治生涯做铺垫。由于杜特尔特的铁腕禁毒和整治菲律宾国内治安引起巨大争议，很有可能在卸任后遭反对派清算。按照菲律宾的法律，参议员在职期间的人身安全保障是有的，履职监督政府的权利不受强权干涉。而且菲律宾参议员的任期较长，一届6年，可以连任一届。若未来出现小马科斯和莎拉均落选的糟糕局面，只要杜特尔特成功选上参议员，还可以最大程度保证他的安全。

菲律宾大选会否影响中菲关系？

菲律宾大选走向不仅关乎菲律宾自身命运，也与地区和平与稳定、中菲关系走向息息相关。自2016年杜特尔特上台以来，中菲关系出现了快速转圜、巩固和提升的局面。然而随着2022年大选的临近，有迹象显示，一些菲律宾政客企图“碰瓷”中国来争取选票，其中南海问题更是成为各方博弈的筹码。

对于菲律宾政客的这些行为，庄国土表示，南海问题是一个比较容易让政客得分的选项，在杜特尔特执政期间，反对杜特尔特的南海问题立场、亲华的态度的人很多，因此部分投机的政客趁着大选之机，重新炒作南海问题。

庄国土指出，此前中菲就南海问题的分歧发生在前总统阿基诺三世执政时期，本质是因为黄岩岛，如今黄岩岛由中国管控已经接近10年，中菲在南海问题上的分歧已不存在。如今爆发点再现，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中美关系发生变化，美国怂恿菲律宾来出头挑战中国在南海的主权主张，目的是借此来干预南海。

代帆认为，美菲关系非常特殊，菲律宾内阁并不存在派别，如果真的有派别，那么只有亲美派。但是“亲美”并不意味着菲律宾政客想跟中国对着干，菲律宾的国家政治局势由政治精英掌握，他们对美国、对中菲关系的态度都是清醒的、务实的。菲律宾政客们非常清楚和中国交往、与中国发展经贸关系有利于菲律宾国家利益。

庄国土谈到，中国是一个拥有14亿人口的市场，中菲作为邻国，有非常大的合作空间。假如菲律宾愿意与中国合作，就有望搭乘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便车。无论在投资、基建还是疫苗方面的合作，菲律宾与中国搞好关系都是有百利无一害。

作者丨毛昱，深圳卫视直新闻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