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俑
01
光绪某年，桂林人姚崇凯跟着父亲在汉阳做小生意。
年及弱冠时，他爹出了点事没了，留下来的铺业，由他继承。
当地风俗奢靡，开了不少“娱乐场所”。
男人喜欢流连风月场，姚崇凯也一样。
姚崇凯，少年韶秀、谈吐风流、性情和顺。
一个叫曹翠之的失足妇女，看上了，与他私定了终身。
姚住在曹那里，往往十天半月不回去。
人家嫖娼，都是自己花钱，姚崇凯不但不花钱，还花曹翠之的钱。
铺子交给总管何兴老经营，经常没有本钱进货，姚崇凯也向曹翠之开口。
只要他开口，后者无不满足。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几年下来，他在曹那里拿的钱，不下三千两银子。
靠着曹的钱，两三年，铺子赚的钱至少过万。
曹之所以愿意慷慨解囊，是因为她相信姚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然而，虽然已经多次海誓山盟，却一直未能成婚。
曹实在不明白，这个家伙还在等什么。
02
一天，姚崇凯说，老家来人了，说家里有事，叫他回去一趟。
与曹告别的时候，姚一副舍不得的样子，拉着她的手，摸了又摸，半天不想放下，再三保证很快就回来。
“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姚崇凯回到家里，一家欢聚。
哎呦，数年不见，你个臭小子都长成了一个美男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该讨婆娘了。
姚崇凯想起曹翠之，“本能”地坚却母命。
母亲穷追不舍，他才告以实情。
我去，你个臭小子居然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还特么私定了终身，这不是有侮门风吗？！
儿子，和烟花女子闹着玩，平常不过。这个妈理解。可是，烟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烧火做饭都不行，咱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过日子的哈。
苦口婆心的说完，也不顾他的感受，妙选淑女，然后挑了个好日子，火速让他当了新郎官。
违背了和曹翠之的誓言，姚崇凯最初很是忐忑不安。
担心遭雷劈。
还曾想过了新婚，就回到曹翠之身边。
然而，时间也能改变一切。
姚崇凯和新娘子日久情深，加上新娘子每天晚上在枕头上说青楼的坏话...
他，背叛了她。
03
一直没有姚崇凯的来信，曹翠之觉得不对劲，细心探访，才得知男朋友结婚了，新娘却不是自己。
顿时腾起一股无名火，恨不得立取仇人首级。
曹翠之暴怒的样子，把她母亲吓了一跳。
母亲就劝她：孩子啊，和你往来的那些士子，有潘安之貌，子建之才的，也不晓得有好多，你为啥偏偏倾心于姓姚的呢？
他这副德行，就晓得他不是好东西。
越早分手越好，不然就会越陷越深。
何必牵挂这种轻薄浪子！
她不想和母亲“讨论”这个问题，就说她其实心疼的是那三千两银子。
但感情这种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下。
随后决定去桂林找姚崇凯。
她只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实在不能挽回，就一辈子再也不见他。
母亲明白九头牛也拉不转她，又不放心，就决定和女儿一起去。
来到桂林，姚崇凯却不敢出来见她。
曹翠之在饭馆摆了几桌酒席，请来姚崇凯的同族，让他们把那小子“逼”出来。
姚崇凯最终不得不来见她。
翠之冷笑一声说，我们两个的事情，当初你是自愿的，我可没强迫你！
如今你出尔反尔，行为如猪狗。
我多说又有啥意思，但我平时见你可怜，给你的那些资助，少说也有三千两。
我一个勾栏女子，省吃俭用容易吗？也不要利息，你原数奉还就行了。
我们两个，一刀两断！
姚崇凯的族人，都觉得翠之说得有理，最终姚母拿出钱来。
曹翠之载拜而去。
04
这事过后，姚母便叫儿子马上回到汉阳打理生意，又担心儿子再犯花柳，就叫他把妻子也带上。
回到汉阳，姚崇凯在铺子附近租了房，安置妻子。
白天看铺子，早晚回家。
一晃就是半年。
他虽然和曹翠之已经一刀两断，但他们之间到底有过那么一段。
曹翠之院前有一个方塘，五株杨柳，每当他想她的时候，他就站在柳荫下。
他想看到她，又怕看到她。
一天，有客来，翠之出来相送。
远远瞥见了那个渣男。
翠之转头就进屋去了。
姚崇凯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尾随翠之而入。
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翠之问他来干啥，姚崇凯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一味憨笑。
翠之：两个月前，有人不停地把你住的地方告诉我，是你叫他们来的吧？
我虽是青楼女子，也是有底线的，你对我如此薄情，难道还想指望我摇尾乞怜、回心转意？
姚崇凯自知理亏。
金乌西坠，黑夜来临...
翠之想把他赶走。
却突然灵机一动，我不是一直想报仇吗？
随后摆了一桌酒，和他你一杯我一杯...
混风月场的，一般酒量都不小。
干了十多杯，曹翠之屁事没有，姚崇凯就不省人事了。
此时曹翠之的手上，多了一把剪刀。
姚崇凯呼噜打得正欢的时候，曹翠之扯掉他的裤子，抓住他的“烦恼根”。
“咔嚓”…
一声清脆。
05
姚崇凯痛得一跃而起，双手紧紧捂住下身，狂奔抵家，倒枕而卧…
妻子莫名其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姚崇凯昏聩莫答，气若游丝，想叫妻子去请大夫，却说不出话来，呻吟几声后，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妻子急忙点灯检视，看到丈夫腥血模糊，下体狼藉，情根不在了！
急忙去报告里正，里正赶紧报官，官府赶紧派人来勘查现场。
而渣男姚，在官府来人之前，就已经没气了。
官府的人心想，阉割之祸，起因必在闺房，怀疑其妻有外遇。
当场就把姚妻抓了，令其供出奸夫。
姚妻被关进监狱，一年又一年...
但始终查无证据...
姚崇凯被阉割的案子，则成了一桩无头案。
一直未破。
老王：根据罪状，即使割一万次，也不解恨…
参考文献：《道听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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