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在浙江街头出现了一位老人,他身着朴素,衣服上更是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他用瘦弱的身体载着满满一车的手套,车上手套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老人吃力地蹬着三轮车,汗水已经密布了整个额头。
这就是这么一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人,突然一天受到了国家高规格的接待,甚至派出警车为他开道。
其中的隐情甚至连儿子也不知道,父亲出狱不久,何德何能受到国家如此的对待,在他的多次追问下,老人才缓缓张开口,道出了那一段往事。
小小少年,志气大
“我曾经是飞行员,击落过6架日机。”
老人名为吴其轺,于1918年出生在福建省闽清县的一个士绅家庭,是家里的第十个孩子。秀才出身的父亲,对于孩子的教育格外重视,所有的儿女们都接受过高等教育,吴其轺更是立志要成为一名教师。
他自幼便显示出极高的天分,无论学习还是动手能力,都是兄弟姐妹中最为出色的。他也被父亲寄予了极高的期望,希望他重振家庭的雄风,更是破例亲自教导他,这使得吴其轺在传统诗书上造诣极高。
1936年,吴其轺在中学毕业后,按照既定的人生未来蓝图,成功考入了青岛的师范大学学习。这也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乡,他对于山东这块儒家圣地充满了幻想,但事实却大相径庭。
作为中国接触西方的前沿岗哨之一,青岛地区西学氛围格外浓厚,传统文化在冲击下早已荡然无存。吴其轺也开始正式接触到外界的知识,突破传统文化的藩篱,睁眼看世界。
当听到东北地区的沦丧,中华民族的岌岌可危,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开始加入学生会,积极参加游行活动,呼吁政府收复失地,开始大肆宣扬抵制日货,提倡国货运动。
慢慢地,吴其轺与之前的他愈行愈远,开始认识到当今的第一要务是驱除鞑虏,对于曾经做老师的梦想,出现了动摇。直到后来他在大街上偶然间看到黄埔军校笕桥中央航校的招生告示,坚定了他从军的信念。
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而要抵御这群武装到牙齿的侵略者,需要的是全方位的现代化装备,空军更是尤为重要。
这则招生告示,点燃吴其轺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他当即写信给父亲,表明了自己的决心说道:只想杀敌报国,夺回东三省。甚至等不及父亲的回信,他便从师范大学退学,只身前往黄埔军校。
吴其轺来到广州之后,成功通过了考试,正式成为了笕桥中央航校的一员。
“飞”将军吴其轺
1941年,吴其轺毕业之后被编入了中国空军第五大队,可就在刚从学校毕业的第一年,却差点成了他人生的终点。
当时他正在成都机场,突然天空中传来敌机的轰鸣声,接着防空警报也响起来,日军目的很明显,想要摧毁飞机和机场。为了保护机场仅存的几架教练机,吴其轺和队友便驾驶这毫无战斗力的教练机朝广元方向遁去。
一架日本战斗机在后方紧追不舍,吴其轺驾驶的飞机不幸中弹,朝下方坠去。
幸运的是,此时离江面不到50米,或许是上天垂怜,他没有被日军击毙,而是昏死在了水中,再加上飞机残骸的保护,炮弹没有击中要害位置,仅是臀部和腿部受伤。
吴其轺在广元疗养了近一年时间后,等待他的,却是一张二等三甲伤残军人证明。这张纸就好像一张牛皮糖粘在他的身上,阻碍着他再次飞向天空。
吴其轺不甘心,他多次向空军司令部打报告,请求再次返回蓝天。在当时的飞行员数量极为紧缺的情况下,经过多次审查,他终于被允许入伍,重新翱翔在蓝天。
他休息的这一年,国际局势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日本发动了珍珠港事变,彻底激怒了美国,促使美国加入了反法西斯同盟。为了支援中国的抗战,美军向中国援助了一大批战斗机和轰炸机。
1943年,吴其轺奉命对湘潭地区的日军进行空中打击,当他驾驶着美P—40飞机刚抵达上空,便被日军察觉,他虽然冒死完成了轰炸任务,飞机却被防空炮击中,机身、机翼中弹20余处。
他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和高超的技艺,驾驶着这架摇摇欲坠的飞机,突破了日本密集的火力封锁网,返回了机场。飞机的破败不堪令人触目惊心,就连美国飞行员也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们的飞机硬,你们中国飞行员更硬。”
吴其轺一共参加了88次空战,取得了击落6架,击伤3架的傲人战绩,自己也被击落3次,屡次命悬一线。
意外入狱
1948年,吴其轺在3000多名飞行员中脱颖而出,成功进入美国西点军校学习,并于1949年回到台湾。
抵达台湾不久,却意外收到了来自海峡对岸父亲的来信:“我希望你回来,落叶归根,国民党已经是穷途末路,我希望你回到大陆来。”
这一封信,彻底激起了吴其轺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他在美国空军少校朋友的帮助下,成功抵达了香港。当即找到了香港地区的共产党组织,表示投诚。
随后,他被带往了北京,担任北京某空军学校的教练。但由于他国民党空军的身份,被禁止靠近飞机,这使得吴其轺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便辞去了教练一职,前往浙江之江大学任教。
可是平静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太久,他便因为政治审查不过关,被投进了监狱,而这一关便长达20年。
直到1974年,吴其轺才得以出狱,为了维持生计,他在杭州清波针织手套厂蹬三轮。365天风雨无阻,每车重大概600,一天可以赚1块钱。
斤
直到1980年,吴其轺收到了邀请函,请他出席第二届芷江国际和平节,莫名出现的邀请函,引来了记者的到访,这才揭开了这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前往当天,当地政府派出警车开道,在加以两辆奥迪车护送。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都不会缺席。中华民族嫉恶如仇,既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但也从不忘记英雄。吴其轺老人在1980年平反,被分配到杭州大学一个清闲的岗位,也算是为老人谋得了一块静谧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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